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有很多人過來,又有很多人離開。
很多聲音,很是嘈雜。
似乎還有談崢的聲音,嗯,還有Grace的聲音……
渾身上下都很難受,很困,很乏力。
顧以安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她就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哦,也或許是自己睡的時間太長了點兒吧。
睡的時間太長了,人就是會越睡越累的,這也正常。
最好的辦法是用冷水洗個臉,然後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靈魂就會又重新歸位了。
顧以安非常非常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光線很強,她纔剛睜開眼睛,就又迫不得已地閉上了,如此眨眼了好多次,她才真正地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談崢還有Grace。
這倆小人,正擠在她的牀頭,佔據她的所有視線……
顧以安立刻就笑了起來。
張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嗓子很乾,好像是很久沒說話了一樣。
她不由得皺眉。
就在這時,Grace大叫了起來:“Mommy醒了,Mommy醒了,快叫醫生過來看看,快點呀!”
談崢卻是非常淡定地按下了牀頭的鈴。
談崢這舉動,讓Grace立刻就翻了個白眼。
Grace實在是太漂亮了,那學一樣的皮膚,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好像是洋娃娃一樣,簡直可愛到爆,所以她翻白眼的樣子,看起來也真是可愛極了。
顧以安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Grace,崢崢,你們……”
她才說了幾個字,喉嚨就覺得特別難受。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有些無奈,難道是睡的時間太長了。
很快,好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就圍了過來,開始給她測量血壓聽心跳等等的……
“已經沒事了,太太的身體非常健康,所以雖然之前有先兆流產的跡象,現在看來卻是沒事了。不過以後還是要注意,不然的話再出事,很有可能就真的無法保住孩子了……”
醫生兔子很清晰。
可是顧以安卻完全聽不懂醫生在說什麼。
真的是完全聽不懂。
什麼先兆流產,什麼孩子?
這些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醫生從這邊走了,離開了。
顧以安還是很懵,滿臉奇怪地看着談崢和Grace。
就在這時,談母走了過來,看着她笑得很是歡喜:“你好好休息,我把這倆小傢伙帶走,不讓他們吵你。放心吧,我親自看着,你好好休息。有了孩子,跟以前可不能比,什麼都熬注意着點兒。”
顧以安眨了一下眼睛,還是不明所以。
有了孩子?
什麼有了孩子?
“Mommy,那我跟Lance就先回去了,我們晚點再來看你。”Grace衝她眨眼睛。
談崢卻只是直直地看着她,什麼都沒說,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才拉着Grace轉身離開。
這時,顧以安才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是在一個病房裡。
這裡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因爲她已經不止一次在醫院的病房裡醒過來了。
她皺着眉頭,有點兒想不起來自己到底遭遇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
他站在她的牀前,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是猶豫,鬍子拉碴的樣子看起來太過邋遢,襯衫也皺巴巴的。
他伸手想要去觸摸她的臉,可是在距離她的臉還有一寸的距離時,他的手停住了。
他就那麼看着她,只是看着,看着。
顧以安皺了皺眉,她緩緩地開口:“晉承?”
是的,這個人是談晉承,可是他的樣子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顧以安從來沒見過談晉承這麼邋遢的樣子,真是從未見過啊。
她甚至還有點兒想笑。
他的臉色很嚴肅,眼神之中全都是歉疚還有自責。
顧以安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稍微清醒了一點。
他倒了一杯溫水,送到她的脣邊。
他拿着小小的勺子,喂她喝水。
嘴巴里嗓子裡都很乾,喝點水之後的感覺很好。
顧以安喝了幾口水,終於能說話了。
“扶我坐起來。”顧以安低聲說道。
談晉承立刻把手裡的碗放在了桌子上,非常小心非常溫柔地扶她坐了起來。
“我想洗把臉。”顧以安低聲說道。
談晉承立刻起身,“稍等。”
他很快就去打了一盆溫水過來,還拿了一條毛巾。
顧以安很細緻地洗了把臉後,目光也覺得清楚了許多。
她轉頭看向了談晉承。
“你怎麼這個樣子?鬍子多久沒颳了?”顧以安忍不住笑道。
談晉承抿了抿脣,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眼神之中全都是愧疚,“安安,對不起……”
顧以安伸手,堵住了他的嘴,衝他一笑,“你先去洗臉洗澡,刮鬍子換腎衣服再說,還有頭髮,也亂七八糟的。”
談晉承愣住了。
他預想了千萬遍,可就是沒想到她醒來之後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顧以安卻是在笑。
“你先去把自己收拾乾淨再說。”顧以安笑着說道,真是完全看不出來一點兒生氣的意思。
談晉承徹底不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他的樣子,顧以安就知道他不理解。
顧以安不由得笑了笑,“我現在還不是很清醒,你先去把自己整理一下,然後,我們出去走走,讓我的腦子清醒一點,其他的事情,再另外說,好嗎?”
看着她如此認真的樣子,談晉承抿了抿脣,終究是點了點頭。
他交代醫護人員時時刻刻都看着她,看好她,以防出現什麼不可控制的事情。
至於什麼是不可控制的事情,就不太好說了。
談晉承的速度很快,十分鐘的時間,他的澡也洗了,鬍子也颳了,衣服也換了,頭髮也整理好了,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地出現在了她的跟前。
他身上是沐浴。乳。的薄荷清香。
整個人都很精神,當然,那大大黑眼圈,還是沒辦法遮住,還是相當明顯。
他就站在她的牀前,卻沒有要再近一步的意思,也沒有要坐下來的意思。
顧以安無奈地把手伸向他。
他遲疑了一下,緩緩地伸手,握住了顧以安的手,被她拉着,坐在了她的牀邊。
看得出來,他很不安,極度得不安,而這份不安,正是顧以安帶給他的,也就只有她,纔會讓他這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