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越大越圓,的確很漂亮,這是在城市裡不多見的。
餘依依在秋穆澤的身側坐下,雙手拖着下巴,呢喃,“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月亮。”
秋穆澤回頭也沒接話,笑了笑,回頭看她。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觀看餘依依,她雙手託着腮幫,很是認真的看着天空那輪皎月。眼瞳裡倒映着的點點的星光平添了一份靈動,她的皮膚也是白皙雪嫩的,迎着月光還隱約可見臉上細細的絨毛。
其實今晚美的不只是月亮,還有她。
她的美讓秋穆澤看的出神,情不自禁地想要親吻她。
這個念頭剛蹦出腦袋,就被他給掐滅。若是親了,她一定又要說絕交之類的話。
夜色漸濃,露水加重。
秋穆澤注意到她露在外面的肌膚起了雞皮疙瘩,應該是凍出來的,皺眉,農村不像城市,這裡早晚溫差很大,也最容易感冒了。
萬一在這裡感冒了,看醫生也很麻煩,得跑到很遠的地方。
“好了,你早點去睡吧,我也進去了。”也不等餘依依說,他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塵,徑自回了屋。
餘依依不知道他們月亮看的好好的,他怎麼就走了。
洗完澡,身上的熱意也早已被涼風給吹沒了,雙手環抱着自己,禁不住地打了個寒顫,好冷。
餘依依回到屋連燈也沒關,摸索着找到牀的方向。
躺在牀上,就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腦子裡想的全都是習瑾墨,習瑾墨他是不是已經簽過字了?她沒有聽話地出現在他的辦公室,他是不是氣得咆哮如雷?他會不會來找自己?
心裡對習瑾墨還是有一絲希冀的,他既希望習瑾墨能來找自己,又不希望他來。
想來想去。餘依依都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自己是什麼人,不過是他契約結婚的對象,她自認爲自己的消失哪裡能夠影響到他的情緒。
恐怕。現在的習瑾墨現在一定在鄧秀婷那裡,有美人坐懷。何必要找她呢!況且那個美人還給他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又是一個翻身,手臂不小心壓到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她拿了起來,想看看現在是幾點了,一按發現屏幕是暗的,她這纔想起來自從上了大巴開始,她的手機一直就保持着關機狀態。
夜裡。有好幾次她都想開機,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放在一邊不動。
屋內的人一夜翻滾,難以入眠。屋外的人何嘗能睡得了。
秋穆澤躺在小牀上,一點睡意都沒有,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餘依依洗澡時候的樣子。
即使知道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他還是會忍不住地嚮往。
秋穆澤爲自己蹦出來的齷齪念頭覺得可恥!
今天在火鍋店她明明都是一副要甩手走人的姿態。可是在看完手機後,就突然問他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散心?
散心的地方?
他的眼睛一亮,她是跟習瑾墨的婚姻情感出問題了嗎?那這樣是不是就說明自己還是有希望的,還是可以爭取的。
但是這也僅是他的猜測,她也有可能是因爲其他的事情需要散心。
不管怎麼樣。他能跟她單獨去一個地方散心,這就是令他開心的地方。
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困擾到她,在上大巴的前幾分鐘,就見她將手機給關了機。
她是在躲誰?在避誰?
秋穆澤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幸好那個時候是他將她找了去,否則現在跟她散心的不知道會是誰。
既然她存心躲那個人,而自己也存了私心,他是故意帶她來到這個鄉下,他始終相信鐵杵磨成針,在單獨相處之下,她會喜歡上自己。
天下之大,不能入眠的又何止一個兩個。
a市這頭,夜色濃暗,不過整座城市卻是燈火輝煌。
瑾世大廈的頂樓,電梯“叮——”一聲打開,李文祥手裡拿着一份文件往總裁辦公室的方向走。
在感嘆自己命苦,半夜三更還要爲老闆奉獻自己寶貴時間的同時也在好奇。
也不知道今天總裁是怎麼了,先是一大早摔東西,大發雷霆,繼而在外出一趟迴歸之後,臉色比之前的還要陰鬱,還要嚇人。
習瑾墨很少發脾氣,很少有人能惹怒他,因爲沒有人會傻到有這個膽子去挑戰他的權威。
他的手裡握的是餘依依今天行程路線的資料以及錄像帶。
總裁一回來後就要他去調查總裁夫人在哪裡,爲了大腦靈光一閃,莫非總裁的生氣跟總裁夫人有關?
要他去調查總裁夫人現在的準確地點位置,是不是說明總裁夫人離家出走,所以總裁纔會勃然大怒。
如此一想,也就只有這個可能!
心不由地對這位見過寥寥數次的總裁夫人默然起敬。
爲了不負總裁對他寄予的厚望,也爲了不讓自己的地位有所下降,他甚至是打電話到交通局局長,讓對方親自確認,並且拷貝了這段錄像。
辦公室裡的習瑾墨現在落地窗前,別在後背的手攥的緊緊的。
這個餘依依還真是有本事,不在學校,不在金苑,甚至連習家大院他都去過了,還是不見她的人影!
她這是鐵了心要跟他離婚嗎?
在她消失的近乎十個小時內,習瑾墨發現自己對她的瞭解很少,幾乎是少到大腦裡是一片空白。
除了在外市的袁滿一個,他不知道她現在跟哪些朋友交往,有幾個交好的朋友,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地方,不知道她會去哪裡。
他想起餘依依曾經帶他去過她母親的墳地,想着她可能會去那裡,結果他一路飆車趕到那裡時,空凸凸的一片。有的就只是路人。
那她究竟會去哪兒?
思緒被敲門進來的李文祥打斷,他轉過身,“查的怎麼樣了?”
李文祥將手裡的資料和錄像帶放在辦公桌上。“總裁,這裡是夫人今天路線的行程和錄像帶。據資料上顯示。市裡的火車站和機場之類的大型地方並沒有人使用餘依依的身份證的記錄,這很有可能說明現在夫人還在市裡面,並沒有出去。但是也有另外的可能。”
另外的可能?
習瑾墨挑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第一種可能是夫人是借用別人的身份證,用其他人的身份證登記,第二種可能是夫人都沒有坐這些交通工具。而是在小汽車站裡坐的大巴車。這種汽車站不需要身份證也能買到票,而且這種汽車站大大小小在a市的數量不下於百十家,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要查起來都相當的困難。”
或者說簡直是難於上青天。當然這句話他當着習瑾墨的面可不敢說出來。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着習瑾墨的臉色,果然如預想中的一樣,黑的簡直可以跟木炭相比較了!
眉宇擰緊,聽這話的意思,要在短時間內查到餘依依是很困難的?
李文祥又拿起錄像光盤放了起來。“不過我們查到夫人最後消失時的地點還有見過的人。”
馬路上的攝像機的聚焦度不夠,上面的人也是模糊的。
習瑾墨看着電腦屏幕裡面的人,這是一家小吃店門口,門口熙熙攘攘的,還有一些經過的路人。看起來都是大學生的模樣,想必這一定是離她學校不遠的地方。
過了幾秒鐘,一道纖細的身影從店裡面出來,黃色的衣服在人流中特別顯眼,那是餘依依。
緊接着身後還跟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兩個人在門口站着,好像說了會話,就走了。
那道身影實在是令他太過眼熟!
習瑾墨讓李文祥放大了畫面,焦點拉到餘依依身側的人的臉上,雖然五官模糊了,但他的輪廓基本上沒變,還是可以分辨出人來,
那是秋穆澤!
上次在古鎮的時候看見他偷親餘依依時,就已經警告過他,沒想到他還是不死心,居然又來找餘依依!
這次餘依依的失蹤一定是跟他有關係!
李文祥是個極其心細的人,最起碼能摸透旁邊某人的情緒,更何況他這次還不用猜!
因爲總裁已經將憤怒的情緒明顯表現在臉上了!
李文祥沒有事先看過這段錄像,當交通局那邊剛傳給他時,他就火急火燎地拿着過來了。
畫面上的這個男人他是有印象的,記得開學送夫人去學校的那天,就是這個男人跟夫人很熟悉的樣子。
因爲夫人對人總是不冷不淡的,況且剛開學就這麼熟,說明一定是以前就認識的,而且還特別熟,所以他特地留意了下這個男人。
本來是想回去跟總裁報告的,但是一想這芝麻的小事,何必多此一舉,就忽略了沒說。
李文祥回憶那天,說,“總裁,這個男人好像是夫人的大學同學,夫人好像跟他很熟,在開學的那天,他還一直幫夫人指路提行李。”
開學那天?
習瑾墨繃緊的脣線終於有了一絲裂縫,“你那天怎麼沒說?”
呃!李文祥被問住了,說不出話來。
餘依依的消失跟秋穆澤有關,這只是一個推測,還需要證實。
習瑾墨隨即拿出手機,翻出一串號碼撥了過去。
那頭很快就接起了,是僕人接的,“喂,您好!這裡秋家,請問您是哪位?”
習瑾墨懶得多費口舌做自我介紹,直接開門見山地說,“秋穆澤在家嗎?”
“二少爺?”那頭的人雖有疑問,但是還是回答,“二少爺從早上出去後就沒有回來,請問您找我們家二……”
那頭還沒說完,習瑾墨就把電話掛斷了!
這麼晚秋穆澤不在家,再加上餘依依失蹤前是跟他在一起的,他們倆一定在同一個地方!
習瑾墨開了免提,李文祥將對方的話都聽了進去。
這下好了!
他以爲那只是小事一件,哪曾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會帶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