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想幹什麼?!打架?不公平……滾開,別碰我,臭流氓!你給我等着,我回家拿我的PP25衝鋒槍掃蕩……”
女人憋紅着整張小臉蛋,怒上心頭,破口大罵。
奈何還是阻止不了那男人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給我乖一點!”
凌越也怒了,她居然敢穿這件‘醜’不拉嘰的衣服,在宴會裡晃了這麼久。
“再亂動,我立即辦了你!”男人氣得差點頭頂冒煙。
夜悠然當然不會乖乖聽話,她板起小臉,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勢,“我警告你,你敢碰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明明打不過人家,但是她還是非常有骨氣地朝他豎起了中指,向他示威。
寬闊明亮的房間裡,柔和的橘黃燈光打在女人的身上,她身上那套月牙白的禮服,已經被褪去了大半,白嫩剔透的肌膚展露在男人的眼前,她身上這份熟悉柔軟的觸感,讓他眸子不由變得黝深。
讓夜悠然有些意外的是,這王八蛋居然真的沒有對她亂來,凌越只是感覺自己現在冰火兩重天,小腹的燥熱讓他更加不耐煩。
再對上這女人雙瞳裡對自己的戒備,這份陌生疏離,讓他想直接就掐死她。
“身上的傷是怎麼弄的?”他終於放開了她,隨即就是冷沉地問了一句。
關你屁事!
夜悠然其實是想直接這麼回他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這人的氣勢太過冷冽,根據她的動物本能。
最後,她只是訕訕地老實招供,“宴會燈飾爆炸,飛濺下來的時候劃傷的。”
凌越在她肩頭處,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暗紅的血痕在她白皙的肌膚,顯得非常突兀刺眼。
夜悠然猜不透這男人的心思,他狠逮她到這地方,然後扒光她,到底是想做什麼?!
對上他那明顯不悅的藍眸,憤怒的火苗在他雙眸裡劇烈焚燒,她下意識後退半步,雙眸不經意地打量四處,隨時準備好要落跑。
雙方沉默對視,一室的安靜。
就在夜悠然決定了三十六計走爲上計之時,她卻聽到那男人惡狠狠地朝她怒罵了一句。
“真沒用!”
他的語氣依舊是冰冷的,但是卻少了一些平時的漠不關心。
不過縱使他此時的表情有些奇怪,夜悠然還是沒有心思去想太多,因爲這混帳莫名其妙地又鄙視自己!
她不管了,憑什麼這個男人總是出來壞她的好事,反正他已經知道了,她在沈家壽宴的傑作,她也豁出去了。
“關你屁事!而且這傷是我自己故意弄上去的,你沒腦子麼,所有人都大傷小傷的,我當然也不能太完好,否則……”
“否則什麼?”凌越冷厲地打斷她的話,盯着她的目光更加犀利,“否則所有人就會知道你乾的那些好事,對不對?!”
夜悠然抿抿脣,有些心虛地沒有說下去。
她不是那種小家子女人,吵架歸吵架,雖然不明白他幹嘛要扒自己衣服驗傷,但是,她可沒有忘記這個男人是危險的。
他到底是誰?
爲什麼自己藏起來的事,他總是能瞭如指掌,媽的,真的碰上邪神了!
夜悠然在腦子裡激烈交戰,不斷地想辦法怎麼對付這個男人,卻沒有看見此時凌越看向她時,眼底複雜的情緒裡閃過的憂傷。
敵人?她當自己是敵人。
一抺冷笑在他的薄脣盪漾開,積壓了這麼多年的心緒,得到這樣可笑的結果,他還能怎麼樣?
視而不見?不可能!
他尋了她三年,她欠他的,她還沒有還清,他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她!
當他的視線再次投落在她的臉蛋上時,她的表情再次讓他的心升起一股寒意,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直接撕碎她,然後同她一起墮落。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突然開口。
我想……要你回來。
凌越收起那份可笑的情緒,擡頭看向她,夜悠然突然目光銳利了起來,她冰冷的聲音,冷靜的臉容,一切都是那樣的沉着,拒人於千里之外。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冷笑,你沒有在我身邊的這三年,你到底遇到了什麼……纔會有今天這樣淡漠無情的你。
夜悠然緊攥着拳頭,她當然不會去思考他的情緒,她現在只想安全離開。
“凌越,你爲什麼總是糾纏着我?只是因爲我長得跟你的前妻相似?”她冷清地開口,語氣平淡如同跟陌生人談判一樣理智。
他還是沒有說話。
夜悠然有點惱了,她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耐性陪他。
她徑自穿着完好,甚至還將那礙手礙腳的長裙襬撕裂,擡眸目光直直地盯着窗戶,老孃不想再跟他磨蹭了,就算打起來處於下風,她夜悠然也從來不是一個會退讓的人。
他明白她的心思,他如此熟悉她的想法,怎麼會不知道她時刻都想要逃離。
“爲什麼要在沈家壽宴鬧事?”
他淡淡地開口,這讓夜悠然有些訝然,她還以爲這個男人會一直沉默下去。
她半垂下眼眸,心思有些沉重,畢竟事件暴露了對她沒有好處。
可她擡眸時,已經換上平時的嘻笑臉色,“凌總裁,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我一普通幼師何德何能在沈家鬧事,你可別冤枉好人哦。”
夜悠然以爲他會又黑着一張臉,卻沒想到,這男人像是看透了自己會耍無賴一樣,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A市並不像你想象的平靜,不想惹禍上身,就立即坦白!”他的聲音依舊淡淡地開口。
她雙眸一轉,突然想起那晚,這男人說,你豎起尾巴,我都知道你想什麼?
夜悠然有些不屑,這男人幹嘛說着好像很瞭解自己似的。
她乾脆攤攤手,理直氣壯了起來,“反正一沒人證,二沒物證。”她那表情很明顯,死賴到底,你奈我何,哼!
夜悠然不知道凌越縮在長袖下的手,緊攥着青筋暴跳。
“我們的人在洗手間的線盒裡,發現了一個U型髮夾,”他的目光直直地朝她發看去,“跟你頭上的一模一樣。”
夜悠然心底大驚,媽的,這麼小的東西,竟然也被扒出來了,而且是這麼短的時間。她回憶着之前左少懷當着那些人說話時,語氣的奇怪。
原來他們真的早就知道了。
“那又怎樣?”夜悠然乾脆流氓了起來,她張揚一笑,“凌總裁,你是想爲你未婚妻討回公道?”
難怪他會這麼生氣,原來是自己招惹他心愛的未婚妻了。
夜悠然見凌越此時的表情,莫名更加陰沉。
她覺得她猜對了,她後退一步,凌越甚至沒有時間看清她的動作,卻聽到一聲悶響。
那一瞬間他的心猛然提起。
驚愕地藍眸裡沉靜,卻又帶着不敢置信。
夜悠然卻肆意地笑了,笑得妖嬈嗜血,“這樣可以了麼?”
潔白的禮服有暗紅的鮮血不斷地涌出,從她的左臂不斷地染開,滑過指間,一滴滴打落。
滴噠,滴噠的血,沉悶地打落在地板上。
而那自傷的女人,臉上卻沒有半點受傷痛苦,她依舊笑得明媚動人。
可是這一抺笑刺痛了眼前的男人,他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當着他的面,這樣決然的對自己開槍。
“凌總裁,道上的規矩,我也只能做到這份上,如果你想要拿下我的命,去討好你那沈家七小姐,我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這世界上多一個敵人就是多一份危機,她夜悠然今晚確實壞了他的事,這一槍她還他,但若他還要計較,那麼……
空氣裡濃重的血腥味開始蔓延,讓人心口莫名有種壓抑。
凌越的眉宇緊皺,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盯着她的目光愈加深邃。
夜悠然的眸光突然在窗外閃過一絲光芒,她冰冷地開口,“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獨木橋,我們不再有任何牽扯!”
凌越狠瞪着她,怒不可遏低吼,“你休想!”
夜悠然朝他莞爾一笑,下一秒,她的身子迅猛如豹子,一個躍步便已經跑到窗外旁,凌越當然不會這麼讓她走了。
可是就在他撲向她時,一聲巨響隨即傳來,整個房間瞬間充斥着濃濃的白霧,他猛地反應過來,白霧裡隱藏着他全部的憤怒,是催,淚彈!
等到他撲向窗前時,果然她已經不見了。
今晚幾乎沒有風,白霧依舊停滯在房間裡,男人站在已經破裂的窗前,深沉的眸死死地盯着那漸行漸遠飛馳的車子。
是一個男人,他剛纔看見了……
她被一個男人摟入懷裡,她非常信任地依偎着他,迫不及待地逃離。
破裂的玻璃碎片飛濺得一室都是,房間中央還留着一灘血漬。
“爲了跟我劃清關係而自殘……”
他低喃着,目光陰鷙盯着那快要消失不見的車影,“沐小瞳,你真的以爲,這樣就可以跟我脫清關係了嗎?”
他突然大笑了起。
,腦海裡依舊是她不顧一切,飛身撲入那男人懷裡的一幕,她信任那個男人,她竟然如此信任着另一個男人!!
他承認他嫉妒,他嫉妒那個男人,能夠得到她的信任,三年了,這三年你都是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
那麼……自己呢?只是敵人……
敵人?就算是死敵,他也要跟她糾纏至死!
放開你?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