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華東寺廟非常出名,所以……
“爲什麼……”夜悠然站在山腳下哀嚎,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頓時僵住,“兒子,爲什麼會這麼多人?”
“媽咪,今天是年初一。”凌以曜提醒一句。
夜悠然死魚臉,反問一句,“因爲年初一所以這些普通人全部都升級成了戰鬥勇士?”
不然的話,爲什麼這些普通市民可以如此彪悍,擠山路上山頂就像是上去搶錢似的,太兇殘了。
“去年也是這樣。”凌以曜回想起去年他爹地帶他過來的情況,也差多這麼壯烈。
“前年也是這樣。”凌以曄憨憨的聲音吼了吼,他記性可好了。
就連伯爵也沒好氣地瞪她,丟給夜悠然一個鄙夷的眼神。
夜悠然憤怒地小眼神,瞪着眼前人山人海,“可惡!”凌越是故意的!
明明是冬天夜悠然卻覺得熱死了,不是太陽,而是這裡的香火太過於鼎盛了。
看着到處都是煙霧嫋嫋,夜悠然低眸看了一眼自家兒子,“算了,我們在這裡坐着,等人少一點再爬山,你爹地那八千萬也沒什麼好稀罕的,哼!”
夜悠然一屁股坐在涼亭裡,扯着她一對吉祥寶寶的兒子瞎聊天,心底卻肉疼死了。
如果她自己一個人過來。夜悠然說什麼都會衝上去插兩柱香,然後滾回家去討紅包,不過她帶着兩兒子,這裡這麼多人,萬一弄丟了他們,那豈不是罪過。
“媽咪,程姐姐在那邊。”凌以曄藍眼睛眨了眨,小手指指着一個方向。
夜悠然擡頭看去,果然是程娉婷,不僅是她,看樣子程家的人都過來了。
夜悠然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那位坐輪椅的男人,因爲有些距離所以夜悠然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不過夜悠然可以肯定那位就是程靜庭的父親,程進雄。
“真是巧。”夜悠然脣角微微勾起一抺冷笑。
夜悠然看着寺廟裡一位和尚朝程家的人走了過去,他們淺聊了幾句之後,那和尚領着程家的人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夜悠然挑挑眉,低咒一聲,“SHIT,佛家之地也有潛規則。”
“就是,我最痛恨潛規則了!”凌以曄儘管不知道潛規則是什麼東西,不過他是親孃控,緊攥着小拳頭,附和鄙夷道。
“小呆,你不必這麼激昂。”夜悠然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站起身,轉頭看着他們兩,笑得狡黠。
“既然找到後門,我們當然就不必去跟大隊伍擠了。”夜悠然牽着他們緊跟着程家人的後面,果然這條小道幽靜舒適多了。
凌以曄被他媽咪緊緊地牽着小手,小心情一陣激動,小臉蛋在他媽咪大腿磨了磨,奶聲奶氣地讚揚一句,“媽咪真厲害。”
凌以曜面無表情地扭頭看向身旁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頓時無語撫額。
“那當然,難道有後門也不走嗎?”夜悠然笑得明媚,完全沒有擔心自己是否教壞孩子,反正凌越會教好他們。
夜悠然牽着兩隻萌寶走在程家人的後面,一路上山,遇見幾個寺廟的和尚,他們也自以爲夜悠然他們是程家的人,目光看向萌寶時多了一份笑意,這兩小傢伙今天被夜悠然強迫穿一套中國紅,像極了一對吉祥物。
夜悠然走上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已經有些氣喘了。
“媽咪,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凌以曜有些擔心地看着她。
夜悠然此時的臉色實在是說不上好看,甚至有些虛弱蒼白,“沒事。”攤攤手,扯出一抹勉強的笑。
“媽咪,我不要你有事。”凌以曄晃着他藍眼睛瞅着她,軟綿綿的小身子抱着她的大腿。
夜悠然看着他們胸口一陣暖意,她兒子長得還真是討人喜歡呢。
算起來她這個不靠譜的母親還沒有盡過什麼職呢,結果讓兒子擔心了,果然孩子讓凌越調教極好。
伯爵揚起貓腦袋緊緊地盯着夜悠然,金色獸瞳閃過一抹異色。
“伯爵,你陪他們兩一起去給我買支水。”
“媽咪,我們很快就回來了,你不要亂跑呀。”凌以曄很不放心朝她揮手。
夜悠然看着一時哭笑不得,“知道了,我很乖。”
然而就在萌寶和伯爵離開之後,夜悠然緊咬的脣角慢慢地滲出了鮮血,那暗紅的血沽沽地溢出劃過她白皙的脖頸,血液在她的肌膚上看着有種觸目驚心。
“幸好,凌越今天沒有來。”夜悠然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半低着頭,不想讓任何人看着她虛弱的表情。
她的右手死死地捂着心口處,深吸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瓶沒有標籤的藥物,夜悠然的動作有些急切,像是極力地壓抑着痛楚。
慌亂之間,藥瓶咚地一聲,掉落在地上,而那細小的藍色藥丸也散於臺階四周都是。
夜悠然不管這麼多,也沒有去顧慮髒不髒的問題,她彎下腰伸手隨意地拾起兩顆,直接就往嘴裡扔,強嚥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突然一把聲音傳來。
夜悠然猛然身子一僵,擡頭看去,一張熟悉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
“帥哥,請你別踩我的藥丸。”
程靜庭眸子閃過驚訝,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夜悠然,你應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明明很痛苦居然還能笑出來。”
夜悠然臉上依舊掛着笑容,雖然虛弱不過倒是多了一份倔強。
“我裝習慣了。”她意有所指地說着。
程靜庭倒是怔了一下。
夜悠然拿紙巾快速地擦去自己脣角的血漬,調整了呼吸之後,感覺已經好多了。
低眸看向散落一地的藍色藥丸,眸子不由一暗,“看來紅細胞變異加快了……”她喃喃自語着。
程靜庭並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他正耐心地給她撿起臺階上的藥丸,他剛纔親眼看着夜悠然倉促狼狽的模樣,極力地忍耐着,卻也沒有半點平時的肆意。
他想這些藥丸對她來說肯定非常重要,否則她不會急切地連着泥土也一起吞入口中。
“你這是什麼病?”程靜庭打量了一眼這沒有任何標識的藥瓶,目光有些嚴肅地看着她。
夜悠然聳聳肩,很隨意地說了一句,“老毛病。”
“該不會是自己生病了,連你老公也不知道吧。”程靜庭知道她不願意多說,猜測地說着。
夜悠然笑得愈發燦爛,緩緩地站起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喲,你會不會管太多了,咱們好像不是很熟。”
“你確定我們的關係稱不上熟悉嗎?”程靜庭意有所指地說着,目光擡起,朝另一個方向看去。
夜悠然失笑一聲,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們兩的關係……確實很親密。”那語氣多了一份譏諷。
程靜庭對她的態度沒有看法,畢竟那是上一代的問題。
“不想下去跟他聊一聊嗎?”
夜悠然低頭看向自己手上的藥瓶,莫名地她突然很想回家,看看她家裡的男人。
緊攥着手心藥瓶,脣角微微勾起一抺淺笑,“我想,已經沒有必要了,是不是已經無所謂了。”
“程靜庭,我兒子在那邊等我呢,我先走了。”夜悠然只想燒完香,儘快帶着萌寶一起回家。
夜悠然與他錯身而過,程靜庭看着她的側顏,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對於自己不在乎的人,她總是可以那樣的絕然。
可是程靜庭突然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夜悠然的身子猛地一頓,蹙眉,轉頭看向他,目光有些不悅。
“夜悠然,你的病是不是很嚴重?”他突然再次將目光落在她手心的藥瓶上。
程靜庭記得,上次他與她一起進餐,她也是突然病發,吐了一口鮮血。
當時他嚇着了,不過夜悠然那臉上卻沒有半點當事人的緊張和擔憂,稍微緩和一些,她便給一個叫夜千尋的男人打了一個電話。
他不知道夜悠然具體跟那男人聊了什麼,不過程靜庭很確定,夜悠然這病很嚴重,而且看樣子,夜悠然並不想讓其它人知道。
“程靜庭……”夜悠然陰惻惻地喊了他一聲。
她的速度非常快,一個反身,右手直直地掐住了對方的喉嚨,程靜庭震驚地傻愣住了,只能感覺到夜悠然那力勁收縮,讓他呼吸有些難受。
夜悠然將他扯到自己面前,她的臉蛋與他非常靠近,她咬牙,警告道,“這件事,你最好當沒有看見,否則我們那破兄妹關係,我也不會手軟。”
說完,夜悠然一把鬆開他。
程靜庭看了她好一會兒,並沒有怪她動手,反而調侃地笑了笑,“沒想到,我居然有一位這麼暴力的妹妹,哎,幸好,我不是跟你一同長大,否則我這弱小的身板,肯定被你欺負。”
夜悠然沒好氣地瞪他,“我也不稀罕你這種白切雞的哥哥!”
“喂,你別這麼說,我會很傷心的。”
“滾吧,程靜庭你就一悶騷裝X。”夜悠然雖然罵他,不過看向他的目光卻多了一份打量,心底總是覺得有些奇怪。
自己居然多了一個哥哥,不止是哥哥,就連姐姐,妹妹,爺爺都有了,真是作孽。
“大年初一不適合講粗口,不過非常適合團圓,夜悠然你不考慮一下和我們……”
“我跟你們程家這點破關係就沒必要挖出來了,說出去還真挺丟臉的,算了,以後你俱樂部經營不善,我會考慮給你放高利貸的……就這樣,走了。”
夜悠然說着,立即提腳離開,沒有半點眷戀。
程靜庭看着她的背影,也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上前阻攔,何況,他也攔不下來。
寺廟的後山一片清幽。
然而,此時那棵老松樹下,程娉婷一臉驚愕,“他們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