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灝軒來到醫院的時候,一張俊臉滿布寒霜,但是那其實也讓旁人見了都是退避三舍,而急救室的燈卻仍舊未滅,可見情況非同凡響。
“情況怎麼樣了?”楚灝軒仍未到聲音就已經先到了,雖說具體的情況已經通過彙報得知,可詳情,自是比不上俞子卿和尹尚熙。
“還沒出來。”尹尚熙沉着臉回答。
還沒出來?從楚灝軒得知情況趕來差不多已經一個小時了,竟然還沒出來?楚灝軒的臉色當即難看了起來。
“怎麼回事?”既然人還沒出來,那麼有必要先了解下具體情況。
知道葉蕾對楚灝軒而言非同一般,尹尚熙自然懂得其中的嚴重性,斟酌片刻纔將所知道的都講述出來。
聽完之後,楚灝軒的臉色已經是冷的不能再冷了,就連眼裡都閃爍着無比凜冽的寒光,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氣更是讓人膽寒。
“人呢?”楚灝軒冷聲道,這個‘人’當然指的就是那個在俞子卿身後推了一把的人。
“已經抓起來了。”
意思就是什麼時候去見都可以,只是,不保證到時候人是不是安好無損就是了。
楚灝軒沒在說話,而是盯着急救室的大門。
躺在急救室裡的葉蕾情況並不容樂見,礙於當時尹尚熙送來時下的死命令,醫生們自是不敢怠慢,同時拼盡全力的挽救。
終於,三個小時後,急救室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名醫生先行走了出來,一看就知道是主治醫生,隨後纔是其他人。
主治醫生正是馬雲,此刻他已經摘下口罩直徑走到楚灝軒面前,申請滿是疲憊,用還算比較平靜的語氣將葉蕾的情況講述出來:“送來的時候情況很危險,有小產的跡象,但因爲送來及時,總算是都保住了,但是必須要住院查看幾天,而這段時間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否則不僅是孩子不保,怕是葉小姐也會有危險。”
楚灝軒怎麼不知道馬雲是避重就輕?昨天才來醫院轉眼又折騰進來了,試問對於一個身子骨本就不好的人來說怎麼會安好呢?
正想着,那邊護士已經將葉蕾推出來了,楚灝軒立即上前,無視所有的人。
葉蕾雙眼緊閉,眉頭微蹙,似乎不太安穩,臉色蒼白不說,嘴脣也沒有一絲血色,只是才短短的半天不見,楚灝軒就覺得葉蕾憔悴了許多。
伸手將葉蕾貼在臉上的一縷髮絲輕輕撥開,動作溫柔的不可思議。
“什麼時候能醒?”雖然是看着葉蕾,話卻是在問馬雲。
“最快今晚。”
“那最晚呢?”
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馬雲有所猶豫,但還是回答:“一天或是兩天。”
這個回答讓楚灝軒擡起頭來,他看向馬雲,等着對方繼續說下去。
“昨天我就說過,葉小姐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太好,而且今天顯然也是精神受到了刺激,相比昨天而言更爲嚴重,清楚的來說,昨天葉小姐是在有意識的情況下面對的,那麼今天就是正面受到的衝擊,而且明顯她當時還受到了相當的驚嚇,不,說是恐懼或許比較準確。”馬雲繼續解釋。
“驚嚇?恐懼?”這兩個詞對楚灝軒來說自是感到非常的陌生,可若是發生在葉蕾身上,他便無法保持平靜。
“具體的還不太清楚,要等葉小姐醒來之後問過情況才知道。”
楚灝軒沉思片刻,然後擡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葉蕾病牀邊的俞子卿,皺了皺眉,如果說誰比較清楚當時的情況,有誰比這個一直都跟在葉蕾身邊的俞子卿要清楚呢?不過,楚灝軒並沒有打算問,因爲他看得出來對此俞子卿同樣不知情。
………………
葉蕾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白天,睜開眼後花了一段時間才知道自己又住院了,但她第一反應卻不是楚灝軒爲什麼不在,而是驚坐了起來。
直到葉蕾突然坐起來,又馬上倒了回去俞子卿才驚覺葉蕾已經醒來了,剛想上前詢問,就被對方抓住了手。
“孩子!!”葉蕾的聲音有些乾澀和沙啞,神情和語氣裡滿是焦急,她沒有忘記,在墜入黑暗的時候腹部傳來的絞痛。
俞子卿一愣,但又馬上反應過來回答:“沒事,寶寶很安全。”
得到答案,葉蕾才深深的鬆了口氣,然後緊接着全身上下都說不出的難受,具體的也說不上來。
發現葉蕾的一樣,俞子卿忙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說完就要按玲,卻被拉住,然後聽葉蕾虛弱有些微喘的說:“沒事,不要緊。”
像是沒事嗎?雖說是病人,雖說不是醫生,俞子卿也無法判斷出真假。
“你嚇死我了。”整理好情緒之後,俞子卿纔再次開口。
葉蕾虛弱的笑了笑。
“你怎麼能那麼快?而且你忘了自己有身孕在身嗎?你出事了讓孩子怎麼辦?又讓我情何以堪?”一想到昨晚馬雲的話,俞子卿就心有餘悸,她沒想到葉蕾竟然會差點流產?如果真的流產那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了吧?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身體本能的就做出了反應。”葉蕾笑說着,她沒有說當發現俞子卿被推出的剎那時的場面和那段被遺忘的某段記憶重疊在了一起,這也是她爲什麼會本能的就做出了反應的原因,只是等到現在回想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重疊的記憶到底是什麼。
對於車禍本身來將,葉蕾一直都是恐懼的,那種親眼目睹的沉重感幾乎能讓她被壓得無法呼吸,在恐懼的同時,更害怕那種悲劇再發生。
到底是什麼悲劇呢?葉蕾只覺得自己好像也曾目睹過一次車禍的現場,那種被車撞飛出去的無力感深深的讓她感到無助,同時還有淡淡的悔恨和愧疚。
俞子卿當然不知道葉蕾在想什麼,只是她那越漸慘白的臉色卻讓俞子卿慌了起來,叫了好多聲都未能將人喚回神,當即就一個心懸了起來,第一時間就按下了傳呼鈴。
葉蕾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臉色已是冷汗涔涔,嘴脣也直打哆嗦,分不清是冷,還是別的什麼。葉蕾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唯一能感覺的就是那如同夢靨般重疊模糊不清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