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木偶般的葉蕾,在秦箬溪的講述下慢慢恢復了應有的意識,她是難以置信的,同時也知道了他們的過去,爲他們的過去而同情和……悲痛。
本該流乾的眼淚再次從眼眶裡溢出,無聲的打溼了那蒼白的臉龐,可秦箬溪好像還不想放過她,她的聲音仍在她的耳邊響起。
“軒愛我,我也愛他,他爲了保護我,所以我們分開了,但這只是假裝的,是做給他父親看的,因爲軒說他暫時沒有能力和他的父親對抗。後來就是你所知道的那樣,就算軒真的結婚了,但他的身邊一而再的出現各種不同的女人,是用來迷惑他的父親,也是爲了保護我。”
葉蕾想要搖頭,想要吶喊,可除了默默的流淚,以及緊抓着被單的而泛白的手指,她什麼也做不到,
“再後來就是他選中了你,選中你當我的替身,選中你替我承擔他父親的怒火,而事實上你都做到了一個符合替身所做的一切。”
‘不——’葉蕾在心中吶喊,她用轉過臉龐,用帶淚的眼看着秦箬溪,此刻的秦箬溪竟讓她覺得是那樣的陌生,彷彿不曾認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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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意外,”說着秦箬溪伸手拭去葉蕾臉龐的淚,動作竟是那樣的溫柔,可吐出來的話卻如鋼針般深深的紮在葉蕾的心口:“雖說出了點小插曲,但好在並不影響,你看,你現在這副模樣就是最好的答案,你一定不知道吧?軒現在都在我那裡。”
一瞬間,葉蕾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看着葉蕾眼裡最後一絲光輝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秦箬溪笑了:“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他放了你,很快你就可以解脫了,畢竟這件事也不是你的錯,而且你當我的替身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衝這點,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秦箬溪手指輕柔的一點一點的抹去葉蕾的淚痕,很有耐心,看上去也是那樣的體貼。
一陣敲門聲響起,不徐不疾,只有三聲,緊接着房門被推開了,楊敏端着食物走了進來。
“秦小姐,午餐時間到了。”
“嗯。”秦箬溪收回手,朝着楊敏微微一笑,笑容是那樣的和藹可親。
“請下去用餐吧,先生很快就到了。”
聽着楊敏的話,秦箬溪的笑容更燦爛了。
“我等一會兒再說,把東西給我你先出去吧,我來喂她。”
楊敏有所猶豫,看了看笑的溫柔可親的秦箬溪,再看向不知道爲什麼臉上帶着淚痕面如死灰的葉蕾,不過在她看來葉蕾這副模樣和平時也沒什麼兩樣,所以秦箬溪還是把吃食物交給秦箬溪然後便離開了。
秦箬溪端着熱氣騰騰的粥,可見是剛做好的,還很燙,秦箬溪舀出一勺遞到葉蕾的嘴邊。
“看你都瘦了,多吃點才能好起來,不然人們都會以爲軒在虐待你。”
說着完全不顧是否滾燙便硬往葉蕾嘴裡塞,幾乎是本能的反應,葉蕾渾身一抖,一閃,原本該送進嘴裡的粥就打翻落在了手背上。好在經過這麼一折騰,熱度稍稍有所減緩,但還是難免的讓葉蕾抖了一下。
秦箬溪皺了皺好看的眉,雖然有些不太高興,但依舊笑容滿面:“真是的,不吃的話身體又怎麼會好起來?還是說你像繼續賴在軒的身邊?”
葉蕾木訥着臉,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眼前這個笑的如沐春風的人,她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就是她認識的那個秦箬溪,明明長得一樣,可爲什麼做出來的事卻是完全相反呢?
“我知道了,”秦箬溪自顧自的說:“你一定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虐待自己,然後讓軒產生愧疚感,從而留住他?”
秦箬溪偏了偏頭,樣子似乎真的是在思考。
葉蕾正奇怪人爲什麼會這麼善變,下一刻便看到秦箬溪前一刻還笑容滿面突然變得面目可憎的臉,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瘋了?’葉蕾腦海裡突然閃過這個詞彙,可危險的氣息突然向她逼近。
還沒看清是什麼,葉蕾下意識雙手護着臉,緊接着一聲驚叫在安靜的別墅中顯得尤爲突出。
滾落在地毯上的碗和斷開的勺子,還有飛濺地毯上白綢綢的粥,不僅是地毯,牀單上,以及兩個人的身上都沾到了白色的凝稠物。兩個人,一站一坐,站着的秦箬溪紅着眼看上去十分委屈,葉蕾坐在牀上一臉的驚恐。
楚灝軒進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這幅場景,只是一眼,便已瞭然。
秦箬溪那身向來整潔的火紅的衣物上沾着白色的凝稠物,火紅色真的很適合她,明明那樣豔麗,穿在她身上卻一點都不違和。
“發生什麼事了?”緊隨楚灝軒之後到來的楊敏見到屋子裡的情況下意識便問。
秦箬溪轉向楚灝軒,一臉苦笑:“我只是想喂她。”
簡簡單單一句話便已表面立場,加上這一目瞭然的情景,毫無疑問便給葉蕾立下了‘罪名’。
“楊敏,帶秦小姐去梳洗。”
“是。”楊敏回答,然後轉向秦箬溪:“秦小姐,請。”
“軒,你別怪她——”秦箬溪一臉擔憂,生怕楚灝軒真的會對葉蕾做什麼似的。
楚灝軒沒有理會秦箬溪,而是走了過來,看向正一臉發怔的人。
而這邊,楊敏已經過來引領着秦箬溪離去,身爲服侍楚灝軒身邊時間最久的人,她早就懂得看主人的臉色行事。
“這邊請,秦小姐。”
乍看無奈之下,秦箬溪只好跟着楊敏離開,而在快要走到門的時候,她聽到了身後傳來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心情瞬間愉悅起來,就連脣角的弧度也不禁微微上揚,哪還有之前半分的擔憂之色?
楊敏自然知曉身後發生了什麼事,但作爲一個合格的執事她並未回頭,而是盡責的帶着秦箬溪離去,然後體貼的爲主人關上門,隔開門裡和門外。
僅是一扇門,門裡和門外卻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世界。
在楚灝軒的那一記耳光打下來之後的很長的一段時間葉蕾都感到難以置信,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做夢,可臉上的痛處告訴她這是真實的。
也隨着楚灝軒的一記耳光,葉蕾只覺得原本已經破碎的世界又在碎成千萬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