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王湘這麼問，夏曦羽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醫院這麼忙，我哪有時間休假？”
“切，醫院這麼多醫生，也不缺你一個，還是趕緊回去跟你家那位多培養培養感情，最好早點生個孩子出來，我等着當乾媽呢。”
面對王湘的打趣，夏曦羽只是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白牙，“你怎麼比我還心急，這麼喜歡孩子，自己去生一個啊。”
“我纔不要，自己生的哪有別人生的好玩，你看小念多可愛，要是小意沒把她帶去美國，我早就有乾女兒可以玩了。”
夏曦羽對她的腦洞無以言對，也沒跟她繼續廢話，道：“做了一早上的手術，我餓了，先去吃飯。”
“好吧。”
王湘聳聳肩，見夏曦羽並不想跟她討論這個，心裡也隱約猜到了什麼，便識趣地沒再提。
王湘走後，夏曦羽換下身上的衣服準備去吃飯，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號碼。
夏曦羽也沒多想，便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
“夫人。”
夏曦羽愣了一下，對這個稱呼顯得格外得陌生。
夫人？
這人在叫誰？不會是打錯電話了吧？
正納悶着想要說電話打錯了，電話那頭的人，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慮一般，趕忙解釋道：“夫人，我是艾克。”
“艾助理？”
雖然在知道電話是艾克打來之後，夏曦羽對他稱呼她“夫人”這件事並不覺得奇怪，只是，聽着還是覺得十分別扭。
“夫人，是我，是這樣的，總裁前段時間讓我給他挑選了許多關於蜜月旅行的資料，總裁讓我發給您挑一下，資料我已經發到您郵箱裡了，您有時間的話，就看一下，請儘快給我一個答覆。”
艾克一口氣把要說的話說完，然後，見夏曦羽這邊安靜得沒什麼反應。
“夫……夫人？”
“什麼蜜月旅行的資料？”
申擎要跟她去度蜜月？
夏曦羽忍不住有些想笑，看來申擎對這場婚姻，比她還要演得入戲和逼真。
艾克又把詳細的情況跟夏曦羽介紹了一遍，跟着，又想到了什麼，對她道：“總裁早在一個月前就把蜜月的假期給排出來了，一切就等夫人您一句話。”
一個月前……
夏曦羽愣了一會兒，以她所瞭解的申擎，又豈是會搞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他竟然會那麼早就去安排這些了？
夏曦羽的心裡，有些迷茫，也有些悸動。
她甚至在想，對待這場婚姻，是不是她纔是那個太多心的人。
在申擎眼裡，他支持純粹地想要這段感情而已？
夏曦羽的心裡，漸漸地開始變得彷徨而迷茫。
“夫人？”
艾克迷惑的聲音，再度從電話那頭傳來，讓夏曦羽勉強回過神，對着電話應了一聲，“哦，知道了。”
跟艾克說完之後，夏曦羽沒有直接去醫院食堂，而是猶豫了一番之後，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走到電腦前，打開了好久沒有使用過的郵箱，裡面有一個容量不小的郵件附件。
夏曦羽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附件下載了下來。
裡面羅列了世界各國的旅遊勝地，很多都是適合情侶夫妻之間的蜜月旅行。
夏曦羽每一處都仔細看下來，沒一個落掉，看到最後，將頁面默默地關掉了。
這些地方確實是她曾經嚮往跟申擎一起去的地方，可現在，她卻始終無法將自己代入進去。
輕輕地嘆了口氣，她合上電腦，從辦公室裡走了出去，沒有再去想那麼多。
艾克在公司等了一整天也不見夏曦羽回話，目光又開始有些擔心地看向總裁辦公室裡，那個陰雲密佈了一天的某boss大人。
“嗯，夫人一定是太忙了纔沒時間看的。”
艾克在心裡不斷地安慰自己，哪怕中午飯到上班時間，只要夫人願意去看，早就給答覆了。
可艾克不敢這樣去告訴裡頭的boss，生怕自己會成爲boss大人怒火下的炮灰。
“再等等吧，夫人一定會回過來的。”
就在艾克自我安慰了一次又一次之後，放在手邊的私人電話終於響了起來。
艾克眼底頓時一亮，在看到是夏曦羽的來電之後，更是喜出望外，立即拿起手機接了起來。
“夫人。”
艾克接起電話的那一瞬間，辦公室門口的人，腳步停了下來。
推門的手，有些緊張。
“夫人，您想好要去哪裡了嗎？我馬上幫您跟總裁安排起來。”
“……”
“啊？這樣啊，要不夫人您再考慮考慮……”
“……”
“那……我跟總裁說說看吧。”
掛斷電話，艾克有些爲難地皺起了眉。
夫人這是在爲難他嘛，這種事，哪能他去跟boss說，這不是在找虐嗎？
就在艾克爲難着該怎麼去找申擎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一把給推開了。
艾克擡眼，見申擎面無表情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艾克的頭皮驟然一緊，立即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
“總裁，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您叫我過去就行了。”
申擎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心情帶着一絲煩躁。
“她拒絕了？”
從他讓艾克把那些地方都拿去給夏曦羽挑選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緊張地等着了。
一整天，他都沒有工作的心思，從早上等到下午，始終不見迴應。
他實在沒耐性再繼續等下去，便親自過來，而後，又親耳聽到了艾克跟她的對話。
艾克嘴角的肌肉僵了一下，隨後，硬着頭皮爲難地點了點頭，“夫人說，醫院這邊太忙，她抽不出時間來度假。”
申擎的臉上一片平靜，沒有艾克預料中的暴風雨，可這樣的平靜，反而讓艾克更加提心吊膽。
他想安慰兩句，又覺得此刻除了夫人之外，任何安慰在boss大人面前都起不了什麼作用，便識相地閉了嘴。
“知道了。”
時間過去了幾分鐘後，申擎終於開口了，落下這三個字，便起身往外走。
沒有人看到他平靜的眼底，一閃而過的晦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