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擎一反常態的態度,讓劉月母女有點受寵若驚,尤其是蔣韻,看申擎難得對她和顏悅色,心裡樂壞了。
自然是以爲申擎看到了她的改變,開始沾沾自喜了起來。
“好,好,當然好。”
劉月欣慰地點了點頭,悄悄地跟蔣韻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跟着申擎進了病房。
夏曦羽既然主動送上門來了,自然會有人去審判她。
夏曦羽剛進入病房,便看到劉老爺子正靠在牀上坐着,精神狀態也不錯。
“咦?小羽來啦?”
雖然之前劉月母女一口咬定是夏曦羽將老爺子推下去的,但老爺子的心裡似乎並沒有什麼芥蒂。
更確切地說,他根本就沒有相信過夏曦羽會做那種事。
可夏曦羽的心裡,還是有幾分自責的,畢竟當時老爺子是跟她一起出去的,可她並沒有照顧好他,幸好老爺子沒出什麼大事。
想起來,夏曦羽還有些後怕。
“對不起,爺爺,都怪我沒扶好您。”
她垂目,看着老爺子低聲道歉道,耳邊,卻引來了一聲冷哼,帶着濃濃的嘲諷。
“是真的沒扶好還是別有用心,你自己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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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自然是一直留在醫院裡陪着老爺子的申方儒。
在他心裡,自己的夫人去世了,照顧老爺子就成了他的責任。
自從老爺子出事了之後,他就沒有去過公司一步。
就如劉月母女所料的那樣,夏曦羽一過來,申方儒就開始對她發難。
申擎在邊上反感地蹙起了眉,忍不住出了聲。
“爸,我說了,外公的事,跟小羽沒關係。”
申方儒這段時間,對申擎越來越維護夏曦羽的事,早已經心生不滿。
他現在才說了一句,他又忍不住出來替她說話,申方儒心裡氣得更厲害,自然將怒氣全部轉嫁到了夏曦羽的身上。
“你倒是真有出息,這個女人給你吃了什麼藥,讓你連你母親的死都不記得了,處處維護她。”
“方儒!”
聽申方儒又提起這個,連老爺子都聽不下去了。
他這個女婿,什麼都好,就是在老婆的死這件事情上,一直在鑽牛角尖,都鑽了二十年了還是放不開。
一個大男人,處處針對一個無辜的小姑娘,真是……
老爺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他這個女婿的心裡,始終放不下的還是自己的女兒,他能爲這種事出聲責怪他嗎?
申方儒對老爺子很是敬重,心裡雖然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十分不滿了,可還是硬生生地將話給嚥了回去。
申擎的臉色也不好看,上前將夏曦羽直接拉到自己的身邊,那維護的姿勢太過明顯。
“難道媽的死,就可以讓你不分青紅皁白嗎?”
申擎的語氣有些衝,話音剛落,申方儒的臉色,瞬間鐵青了下來。
夏曦羽也是一陣不安,她沒想到自己這一趟過來看望老爺子,會讓申擎這麼直接地跟他父親爭執起來。
她擡眼,愕然地看向申擎,看着他眸光堅定地直視着自己的父親,對她的這種無條件的維護,心裡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申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申方儒的聲音因爲怒火而提高,劉月母女則是洋洋得意地站在一旁,事不關己地看戲。
這場父子爭執,是因夏曦羽引起的,她們倒是看看,夏曦羽還有沒有機會跟申擎走到一起。
申擎的心裡也有些惱火,這團火,他似乎是壓了二十年,要爆發是遲早的事。
“我只是希望爸你不要因爲過去的事,隨便將一個罪名扣在別人的頭上!”
“申擎。”
夏曦羽有些不安,不想申擎因爲她而跟申方儒起爭執。
她伸手拉了拉申擎擔憂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那個……我還要值班,就不打擾你們了,爺爺,我下次再來看您。”
夏曦羽心想,她這個“罪魁禍首”出去了,這對父子應該就吵不起來了吧。
可她剛提出來,申方儒便喝住了她,“走什麼,既然我兒子覺得我冤枉了你,我現在就給你機會證明你的清白!”
申方儒是認定了老爺子就是夏曦羽推下去了,畢竟,除了她之外,沒有別人了。
夏曦羽心底有些苦惱,其實對於申方儒的咄咄逼人,她心裡也是很氣惱的。
可眼前的氣氛已經夠劍拔弩張了,她不想再摻和進去,讓事情越發不可收拾,所以,才一再忍耐着。
“申伯父,我承認,劉爺爺的摔倒確實是我的原因,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夏曦羽耐着性子,解釋道,儘管,在沒有任何證據支撐的情況下,這樣的解釋顯得太沒有底氣。
同時,申方儒將她的這個解釋,直接忽視掉了最後一句。
他冷笑了一聲,看向申擎,道:“聽到了嗎?她現在親口承認了,你還想要維護她到什麼時候?”
申擎蹙了一下眉,本不想跟申方儒吵,可是,他確實有些不可理喻了。
但他心裡清楚,自從他母親過世了之後,這二十年來,申方儒的性格變得十分偏執,任何跟林晉昌有關的人和事,他都不會用理智去思考。
“她親口承認了,你阿姨跟表姐也親眼看見了,我倒是要聽聽,你怎麼替她辯解。”
而由始至終,老爺子都坐在牀上一言不發,目光卻是停在自己的女兒跟外孫女臉上。
小羽的這一通解釋雖然單薄又蒼白,毫無半點說服力,可他偏偏就是相信她,反倒是他這個女兒和外孫女……
不是他胳膊肘往外拐,而是這兩個人的品行,他還真是沒那個勇氣去相信她們。
“小韻,你說,你們確實親眼看到小羽推我了?”
他沒有問劉月,而是看向蔣韻。
蔣韻是有些懼怕老爺子的,不管劉月對她怎麼像親生的都好,可她一直覺得老爺子沒把她當外孫女看。
所以,在潛意識裡,她在老爺子面前,總是有些下意識的懼怕和討好。
聽老爺子點名問她,蔣韻的心裡有些發虛,心頭也不禁顫了顫。
可慌都已經說了,只能繼續編下去,現在讓她反口,豈不是自找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