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嘴裡的東西還沒有嚥下去,被夜深這麼一喊,差點噎住了。
她苦着一張臉,從碗中擡起頭來看他,“幹……幹嘛?”
千萬別跟我要禮物,沒買!沒買!
“我的禮物呢?”
“……”
唐悅尷尬地看着夜深,這樣張口跟人家要禮物不覺得很丟人嗎?
她用眼神問夜深,夜深佯裝聽不懂,對她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唐悅覺得,夜深在故意使壞。
怎麼能這樣,說好的高冷男神呢?你要像我爹地一樣,準備從逗比方面轉化嗎?
“那個……我下次補給你啊?”
她小心翼翼地打着商量,好在,夜深沒有步步緊逼,在得到她這句話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好。”
唐悅悄悄地鬆了口氣,慶幸這傢伙還沒有壞透,卻又聽夜深加了一句,道:“我要有誠意的禮物,沒誠意的我不要。”
“……”
什麼叫有誠意?
唐悅剛剛還覺得夜深沒有壞透,現在覺得自己看錯了夜深,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夜深!
唐悅在心裡,不滿地瞪了夜深一眼,他非常自覺地移開了視線,當做沒看到。
喬雨溪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夜深剛纔對唐悅說的這句“沒誠意的我不要”,就像是往她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所以,他剛纔拒絕了她的禮物,是因爲覺得她送的禮物沒有誠意嗎?
她可是花了兩個月的生活費,纔給他買了這麼一個限量的男士香水啊。
如果這話喬雨溪當衆問夜深,肯定會有人笑她自作多情,畢竟,夜深收不收她的禮,真的跟誠不誠意沒什麼關係。
她的禮物,就算再有誠意,夜深也不會收的,畢竟,他一點都不想跟自己好兄弟的女朋友扯上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現在能忍她,不把彼此臉面弄得太難看,也純粹只是看在他那個死去兄弟的份上。
這頓飯,唐悅跟喬雨溪吃得都不是滋味,一個是因爲送出去的禮物人家不要,一個是人家來要禮物了,她卻沒有,真的很心塞啊。
吃完飯,唐悅被夜菀非常熱情地拉上樓聊天,並且強烈要求她留下吃晚飯,對於唐悅來說,她當然是希望留下的。
畢竟,這可是難得接近男神以及男神家人的機會啊,放棄了多可惜啊。
可是,她沒給夜深準備生日禮物啊,說出來她都覺得不好意思,白吃一頓午飯就算了,再蹭一頓晚飯是不是太沒臉了。
於是,唐悅乾笑着沒有回答,心中想着,要是夜深非要讓她留下的話,她還是義不容辭的。
剛到了二樓的樓梯口,她便聽到喬雨溪突然開口喊住了夜深,“阿深,我有話跟你說。”
唐悅的腳步,下意識地收住了,視線朝樓下看去,見喬雨溪站在夜深面前,神色期盼都看着他。
夜深沉默地點了一下頭,“正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落下這話,他率先繞過喬雨溪,往院子裡走去,喬雨溪轉身快步跟上,這一幕,讓唐悅看着莫名地心中有些不爽。
夜菀看出了她臉上的異色,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道:“放心吧,我哥對她沒興趣,是她死纏爛打纏着我哥呢。”
被夜菀一語道中了心事,唐悅的臉上有些不自然,窘迫地看着夜菀臉上的笑容,嘀咕道:“我又沒擔心他看上她。”
再說,就算夜深看上她,她也沒資格說什麼啊,夜深就算看不上喬雨溪,可不也沒看上她嗎?
夜菀聽着她的嘀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好,好,你沒擔心!做我哥的女人,就應該這麼有自信!”
她重重地拍了拍唐悅的肩膀,以資鼓勵。
“……”
唐悅無以反駁,她這哪裡是有自信,而是知道自己連擔心的資格都沒有才不擔心的好嗎?
算了,不想了。
“哎呀,不說這個了,你剛剛不是讓我陪你練琴嗎?走吧。”
“哦。”
夜菀輕輕應了一聲,帶着唐悅去了琴房。
“你跟我哥四手聯彈的那首曲子,我讓我哥陪我練過,他嫌我笨,陪了幾次就不陪我了,等會兒你陪我一起彈。”
“好啊。”
兩人去了夜家專門用來給他們兄妹二人練琴的琴房,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在裡頭彈琴也不會影響到外面的人。
琴房正中央,放着一架黑色的勞倫斯三角鋼琴,乍看上去,像一個身穿黑色禮服的尊貴王子,驕傲地睥睨着進門的兩個人。
唐悅看着那架鋼琴,就想象着夜深身穿白色燕尾服坐在那裡彈琴的模樣,光是那樣想象着,唐悅的心跳都開始不由自主地加速了起來。
“這曲子我還有些生疏,我先練練,你去旁邊坐一下。”
“好。”
唐悅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坐下,發現這個琴房正好對着前院,她坐下的瞬間,正好看到夜深和喬雨溪面對着面站在院子裡,不知道在說什麼。
夜深此時是背對着她的,她看不到夜深的表情,但是喬雨溪的表情她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唐悅的視力非常好,就是驗兵去驗空軍,她這個視力都能通過,所以,這會兒喬雨溪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唐悅都沒有放過。
見喬雨溪咬着下脣,臉上帶着幾分羞澀,隨後,又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擡眼直視着夜深,眼神帶着含情脈脈。
她聽不見喬雨溪跟夜深說什麼,但是,從她的表情來看,猜都猜得到她這是在跟夜深表白了。
唐悅的心頭,猛地被什麼給紮了一下,心中有些難受,也有些緊張,就像是有人明目張膽地要搶走她的寶貝一樣,而她卻只能看着卻無能爲力。
喬雨溪說完之後,便雙眼帶着期盼地看着夜深,似是等着他的答覆一般。
唐悅心中越發緊張了起來,甚至趕忙收回來視線不去看,生怕自己會看到喬雨溪那欣喜若狂的模樣,到時候,她真是連哭都來不及呢。
她把臉皮全部豁出去了,纔敢主動要追夜深,結果,她八字還沒一撇,就被別人給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