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願意去試。
人的感覺有時候是個很奇怪的東西,當被人集中注意力盯着的時候,總是能莫名的反應過來。
芙茗現在就是這樣。
她本來微微閉着眼睛的,卻忽然覺得很不自在。就像是有人把手指伸到眉心的那種感覺。
芙茗睜開了眼睛。
她就看到孟嘯楠端端正正的立在跟前。他的表情凝重而沉默,眸子裡說不清是哀傷,還是痛苦。
但緊握的拳頭泄‘露’了他內心的狂暴。
芙茗慢慢坐直了身子。
她強忍着沒有站起來,她努力的說服自己,現在她已經和孟嘯楠沒有關係了,不用再想以前那樣事事以他爲中心。
她轉過頭跟嚴正義說話:“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好多了。”
“嗯。等前面的人出來就到你了。”
兩個人自顧自的說着說,完全沒有把孟嘯楠放在眼裡。
孟嘯楠再也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芙茗的手腕,就要把她拽起來。但……他抓住芙茗的同時,另一隻大手也死死的握住了他的腕子。
是嚴正義的手。
那平素裡握慣了刀槍的手,此時十指如鉤,狠狠地捏着孟嘯楠的手腕,看起來是那麼的粗壯有力。
孟嘯楠暗自用勁,抖了一下手腕,意料之中的沒有能掙脫。
“嚴老大,你這是要介入我們孟家的家務了?”孟嘯楠知道,單純論打鬥的話,他確實不是嚴正義的對手。
但,這並不代表他怕了他。
孟嘯楠鬆開了芙茗的手。嚴正義也沒有爲難他,自然也隨之鬆開。
“沒興趣。”嚴正義回了他一句,但隨即又道,“不過,跟她有關的事,我倒是想管一管。”
“你有什麼資格管?”孟嘯楠道,“芙茗是我太太,以前是,以後也會是,永遠都是!你若還要臉的話,最好離她遠遠的。”
孟嘯楠的話一出口,圍觀中的目光立刻開始轉向,從孟嘯楠看到芙茗,再從芙茗看到嚴正義,紛紛表示不敢相信。
不會吧,嚴老大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居然會看上別人的太太?
嚴正義則將無恥進行到底,他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肩膀,雙手一攤,對孟嘯楠道:“‘混’我們這行的,還會在乎臉面?”
“好啊,那我們就各憑手段,看看芙茗最終會選擇誰!”
孟嘯楠話音未落,就有護士揚着手裡的單子在喊“下一個,袁芙茗”了。
排在芙茗前面的人已經出來,臉‘色’蒼白,看不出一絲血‘色’。
芙茗穩了穩心神,沒理兩個大男人的鬥嘴,自顧自向診療室走去。
孟嘯楠哪裡還有心思理嚴正義,他伸手就準備拉住芙茗的手,誰知,這一次卻拽了個空。再仔細看,芙茗已經順着走廊往房間裡走去。
孟嘯楠拔‘腿’‘欲’追,卻被嚴正義攔住了身形:“孟先生,請自重。”
“滾開!”孟嘯楠是真有點急了,他隨手撥了一下嚴正義就要繼續往裡面闖。
但他當然沒有推動。
嚴正義依然穩穩當當的擋在孟嘯楠的身前。他的語調倒是很平和:“孟先生,你剛剛說過各憑手段的,我想你應該清楚,身手的強弱,也是手段的一部分。”
嚴正義擺明了要仗着他常年廝殺練出來的身手欺負人。
“芙茗想做任何事,我都會陪着她一起,甚至親自動手幫着她去完成。”
“你這是在幫着她殺人!”孟嘯楠吼道,“孩子是無辜的!”
嚴正義表現得很冷血,他的語氣充滿了冷淡和漠然:“我剛剛說過了,是任何事,不管是上天入地,還是殺人放火。”
這是他的表白!也是他的承諾!
現場的不少‘女’人眼裡已經冒出無數的小星星。
這話說得又酷又帥,而且還有一種藐視天下的無畏氣概在裡面。有這樣的男人陪着,即使共同赴死,也不是什麼艱難的事吧?
“你‘混’蛋!你知不知道流產很傷身體的?”孟嘯楠怒視着嚴正義,“我決不允許她傷害自己!爲了什麼理由也不行!”
孟嘯楠的話甫一出口,自然又引起另一番‘騷’‘亂’。
所有人都有些恍然大悟,原來,除了嚴正義的那種直接的霸氣以外,還有另一種形式的霸道叫堅韌。這就是像孟嘯楠所說的,只要是對她好的,哪怕不被理解,也要堅持。
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心裡默默的想着,嚴正義和孟嘯楠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到底哪種才能說得上是更愛那個‘女’人一些。
答案几乎是根據每個人的‘性’格不同而各有側重。
其實,完全沒必要去糾結這個問題。因爲在每個人的生活中,能遇到一個,就可以說是‘交’了幾輩子的好運,而遇到兩個的可能‘性’,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嚴正義也呆了一呆。
而此時,芙茗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門’後。
孟嘯楠大急,他用全身的力氣撞開了嚴正義,毫不顧忌身份的向診療室撲去,中途出來攔截的護士被他推得倒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芙茗!”幾乎整個走廊的人都聽到了孟嘯楠這慘烈而痛心的一聲呼喚。
芙茗剛剛進‘門’,就被孟嘯楠的這聲呼喚給定在地上。
她的心縮成一團,她的腳步就有些邁不出去。
她認識孟嘯楠好幾年,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如此焦慮、暴躁、痛心的語氣。
但這一切是不是發生的太遲了?如果能早一年……不,即使僅僅早一個月的話……他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桌子後面的醫生有點不耐煩,她催促着芙茗:“你怎麼回事?”
芙茗終於繼續往前走。她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只是……剛剛被孟嘯楠驚了一下。
但孟嘯楠已經撞了進來。芙茗跟醫生都大吃一驚。外面居然沒有人攔住他麼?這裡可是‘婦’產科!
他居然就這麼大喇喇的進來了?
孟嘯楠大踏步進來,二話不說就把芙茗抗在肩上,這纔對着醫生點頭道歉:“抱歉!打擾你了,她沒事,你叫下一個吧。”
說完,轉身出‘門’,揚長而去。
“你放我下來!”
芙茗使勁的拍打他的肩膀和後背,孟嘯楠就像沒有感覺到一樣。
只有路過嚴正義的時候,他才稍稍停頓了一下,但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就這樣,扛着芙茗,直接出了醫院。
嚴正義目送着兩人出去,神情有些落寞。
他不認爲自己有錯,但是,孟嘯楠說得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孟嘯楠一路出了醫院,直到把芙茗塞進自己的車子裡,綁好安全帶,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趕不及了!
這是他和芙茗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在他們萬全的措施下,而意外的到來的小生命。如果說以前他還無所謂的話,那現在,他很期待這個有着強勁生命力的孩子。
而且,他要好好利用這一點,把芙茗綁在他身邊。
孟嘯楠坐進了駕駛室,把車子往臺北的方向開去。
芙茗很快發現了他的意圖,她喊了幾聲停車見孟嘯楠不理,開始瘋狂的捶打車‘門’:“你停車!我要下去!孟嘯楠,你這是綁架!”
孟嘯楠怕芙茗受傷,猛地踩了剎車。
芙茗解了安全帶,就去開車‘門’。但車‘門’是被孟嘯楠鎖死了的,她就轉過頭盯着孟嘯楠,示意他開‘門’。
孟嘯楠的眸子裡似乎有兩簇火苗在簌簌跳動。
“你”芙茗話音未落,孟嘯楠的身體已經探了過來,他雙手捧住她酡紅的雙頰,霸道的侵佔她的紅‘脣’。
她的味道,依然這麼甜美……跟印象中分毫不差。
他是有多久沒有品嚐過了?
孟嘯楠像是上癮一樣,狂熱的‘吻’如狂風暴雨般重重落下,甚至,用舌尖啓開她的牙齒,在她口腔內反覆糾纏。
芙茗一時呆住。她想到了被他捉住的千萬種後果,卻獨獨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強勢而直接!
他特有的男‘性’氣息充斥着狹仄的空間,讓她心旌神搖,頭暈目眩。
孟嘯楠。
這個男人,終歸在她的生命裡佔有重要的位置。時隔多日,他的技巧依然那麼的純熟,似乎總能在輕而易舉間撕裂她心理的防線。
唔,要命!
她不要這樣啊!她是想離他遠遠的,而不是再一次飛蛾撲火。
芙茗扭動身子,試圖讓缺氧的大腦清醒過來。
“別‘亂’動!”他低吼。
呃,她纔不要!
他的動作‘激’烈而霸道,而且似乎對她有着超乎尋常的引‘誘’力,讓她不經意間就沉溺其中,乖乖繳械投降。
“不聽話?”他的手滑入她散‘亂’的頭髮中壓住她本能的掙扎,灼熱的舌直探口中,他不再是簡單的淺嘗輒止,而是不留餘地的‘吮’吸掠奪,瘋狂中又帶着些許偏執。
“唔,孟嘯楠!”芙茗的頭動不了,只好大睜着眼睛近距離的看着他,“孟嘯楠,你給我住手……住口!”
芙茗都有些語無倫次。
孟嘯楠充耳不聞。他上半身完全傾覆過來,把她抵壓在座位上一動也不能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孟嘯楠才終於鬆開了手。
芙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她能感覺得到,她的心撲騰的很厲害。
“你剛纔也是有感覺的,是不是?”孟曉楠的銳利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芙茗的臉龐,生怕錯過她的任何表情。
芙茗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沒有。”她儘量讓語氣顯得平淡,“你不要太自以爲是了,其實……這個世界上,技術比你好的男人多的是。”
芙茗咬了咬牙,終於把後半句說出來。
出乎她意料的是,孟嘯楠既沒有動怒,也沒有再企圖證實什麼,而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說謊。”
這一刻,芙茗覺得自己在孟嘯楠面前完全沒有秘密,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拆穿她的謊言。
孟嘯楠之前雖然沒有刻意的去了解芙茗,但只是平日的相處,就讓他很清楚芙茗的爲人。她絕不會憑着一時的衝動去做事。
那麼,上次在酒吧,是不是她因爲太過於傷心絕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