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嘯楠一咧嘴,隨即又恢復了常態。雖然外人看不出什麼,他自己心裡卻清楚。此時,他半個膀子發麻,胳膊都要擡不起來了。
嚴正義看起來輕飄飄的一拳,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恐怕這一次,他再沒有手下留情吧。
“你沒事吧?”芙茗的臉上全是濃濃的關心。
“沒事,放心吧。”
嚴正義的到來只是一個小‘插’曲,後面到的客人多起來,兩個人很快將他忘在了腦後。
正午時分,婚禮正式開始。
整個流程芙茗和孟嘯楠兩人都記得很清楚,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新意,跟其他人相比,無非就是奢華盛大了許多。
不過,對於趙天霖和袁美嘉來說,意義卻大不相同。
趙天霖今天很澎湃,看着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人對他說着祝賀的客氣話,他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以往的時候,這裡的大多數人,根本就不會正眼看他。今天,藉着芙茗的婚禮,他算是真真正正的融入了一回這個圈子。
他有點後悔,今天應該多邀請一些朋友來見證的。
而對於袁美嘉來說,能親眼看着‘女’兒出嫁,是比任何事都更令她開心的。
尤其是當司儀介紹到新娘父母的時候,她和趙天霖並肩站在臺上,看着下面的烏壓壓爲芙茗的幸福舉杯祝賀的人,她‘激’動的想哭。
沒有什麼比‘女’兒的幸福更加重要。
這一刻,她甚至忘記了,跟着趙天霖這麼多年,這纔是她第一次真正跟在趙天霖身邊出現在公衆場合。
她的生活向來低調,又因爲身份的不光彩,即使有時候趙天霖找她應酬一些場合,她也都是婉拒的。
但沒想到,她依然躲不過這一天,而且是在如此盛大恢宏的場面下,以‘女’兒父母的身份。不過,爲了參加‘女’兒的婚禮,她也不在乎那麼多了。
還是那句話,沒什麼比親眼看着‘女’兒出嫁更加重要。
孟家的圈子裡對芙茗的出身瞭解的人不在少數,但沒有人真正關心這個,因爲他們打‘交’道的對象,只會是孟家的長媳這一重身份。
而對於趙家,或者袁家,他們除了今天,再打‘交’道的機會絕不多。
當然,貴‘婦’圈子裡也有不少人感嘆,做人情‘婦’的能做到如此程度,也算超值了。雖然這個榮耀是靠‘女’兒掙回來的。
臺上,芙茗和孟嘯楠已經在司儀的指揮下對着趙天霖和袁美嘉行禮。
臺下,卓然和欣然恨恨的盯着芙茗,心裡全是不忿。
她們的計劃被盧文秀破壞,兩人自然早就聽到了消息,但臨時再想其他主意也有些來不及,只好暫時收了手。
趙雪眼含羨慕地對卓然道:“大姐,不知道以後我們的婚禮能不能跟四妹一比?”
“那也很容易呢,你只要能讓楊平對你死心塌地,自然不會比四妹的差。”卓然白了趙雪一眼,諷刺道。
趙雪碰了個釘子,專心的看着臺上。
此時孟嘯楠已經改口叫完了爸媽,趙天霖和袁美嘉回到了座位上。
介紹到孟暢豐夫‘婦’就容易多了,兩人畢竟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芙茗喊他們爸媽也喊了一年多,因此很順利的改口,拿到了兩個紅包。
但她從幾個姐妹的眼中,全部看到了羨慕與……不甘心。
是了,四妹順利嫁給孟嘯楠,最嘔血的恐怕就是大姐了吧?想到此,她又莫名的覺得心裡痛快無比。
芙茗像木偶一樣被擺‘弄’來擺‘弄’去,但又不得不配合,到現在這個時候,她根本就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來體會所謂的幸福或者甜蜜,唯一的感覺就是累。
但這種累又是不能訴諸於口的,因爲越是繁瑣複雜的儀式,越說明對‘女’方的重視,而且像這種事,幾乎每個人都要走上一回。
孟嘯楠何嘗不是跟她一樣累呢!
據說,這還是考慮到她懷有身孕特意減少了許多環節。
芙茗第一次慶幸她懷孕是時候,不然還不知道被折騰成什麼樣子呢!
儀式結束後,敬酒的時候就比較輕鬆了,芙茗光明正大的拿白水來代替,喝得豪邁無比,孟嘯楠就沒有她這麼好命了,不但是貨真價實的白酒,而且在秦少天他們那一桌上還被灌了一杯加了料的說不出顏‘色’的酒。
今天到場的客人很多,於是兩個人光敬酒就‘花’了一個多小時。孟嘯楠着實喝了不少。到後來,芙茗挽着他的胳膊都能感覺到他有些搖搖晃晃的。
她清楚得感覺到自己有點心疼。
婚禮上的酒而已……意思到了行了,誰還會真得跟新郎過不去呢?
不過……芙茗當然還是很識趣的沒有多說什麼。
看得出來,孟嘯楠今天很高興。對於敬他酒的人,不論什麼說辭,他都是酒到杯乾,毫不含糊。
這是因爲能順利的娶到自己而高興麼?芙茗想着,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翹。
經歷過了許多的‘波’折以後,他們未來的日子,一定會和和美美,順順利利。
她充滿了期待。
而且她相信,孟嘯楠肯定也同樣期待。
忙忙碌碌的一天,晚上的時候,芙茗和孟嘯楠提前回到了孟家,並沒有參加孟暢豐夫‘婦’在酒店專‘門’舉行的舞會。
隨着他們回孟家的,幾乎都是兩人的朋友。
不過‘洞’房沒有什麼好鬧的,芙茗的肚子雖然完全看不出來,但她叉着腰往前面一站,誰也不敢拿孟家的長孫開玩笑。
人們不過是說說笑笑的鬧了一會兒便散了。
最爲不甘心的就數秦少天,當時他和苗涵結婚的時候,‘洞’房簡直沒鬧翻了天。他是心心念唸的記着那些人的名字,準備在他們結婚時還以顏‘色’。
但第一個孟嘯楠這關他的計劃就夭折了,苗涵扯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虧了虧了。當初我們也應該找個理由的。”秦少天一邊走還嘀嘀咕咕。
苗涵橫了他一眼,他們當時有什麼理由好找?難道也學芙茗說懷孕?那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好不好!
孟嘯楠將諸多客人送走,再回到家,往二樓臥室走的時候,就覺得心跳得厲害。
居然有些緊張呵!
他明明都跟芙茗睡過一年多了,但在這個真正的‘洞’房‘花’燭夜,他依然像所有娶到心愛‘女’人的男人一樣,興奮而緊張。
站在臥室‘門’前,孟嘯楠長吸了口氣,這才輕輕地推開臥室的房‘門’。
裡面的情景,頓時讓他所有的綺念、興奮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芙茗正在做一個幾乎所有新娘子都會做的事,她正興致勃勃的……數禮金。
孟嘯楠這次是真的微微笑了。
芙茗總是能在最理所當然的時刻給他出乎意料的表現。
就像現在,估計所有今天參加婚禮的人都不會想到孟家的大少‘奶’‘奶’居然會親自去數錢,而且還數得那麼理直氣壯,興趣盎然。
以孟家的身份,結婚的既是長子,又是鐵定的孟氏未來的接班人,到場的客人還幾乎全是臺灣最上層的那部分人,可想而知,那些禮金會有多少。
孟嘯楠就見到芙茗趴在紅‘色’的大‘牀’上,手裡拿着厚厚的一疊支票,在那裡數啊數的。
莫名的,他覺得芙茗的動作很可愛。
就像是捧着心愛堅果的小松鼠,想吃又捨不得吃,一點一點的啃。
還記得她曾經說過,她很愛錢的……但她離開孟家的那天,卻又將他給她的新年紅包一分不少的留下了。
以後,他是不是應該考慮時不時逗她一下呢?
孟嘯楠嘴角翹起好看的弧度,邁步走了進去。
芙茗看到孟嘯楠進來,不捨的放下手中的支票,問他:“都走了?”
“是啊!總算全走了。”他將西裝外套丟到一邊,坐到‘牀’邊上,“今天一共收了多少?數清楚沒有?”
芙茗聽得出他強忍的笑意。
“嗯……我想我需要個計算器。”芙茗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對孟嘯楠道。
孟嘯楠就覺得渾身輕鬆自在,他不知道有多久沒感受過這種氛圍了,上一次,大概還是幾個月前,他跟芙茗沒鬧翻的時候。
於是,他湊趣的真的去書房找了個計算器過來遞給芙茗。
對照着支票一張張看也太麻煩了,芙茗還是把今天收禮的單子找了出來,然後便開始按計算器。
孟嘯楠則坐到她身邊看着。
到他們這種程度,送禮基本上都是以十萬爲單位,因此極少有送現金的,因爲數額太大,小小的紅包根本裝不下。
要不是必須有個紅包表示下喜慶的意思,他們都恨不能直接使用銀行轉賬的。
即使是摁計算器,芙茗也摁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她終於停下手,孟嘯楠便湊過頭去看最終的數目。
芙茗看着那個數字久久無語。
她從來不知道,僅僅是結個婚,就能讓她一夜之間變成千萬富婆。
那是個接近一億的數字。
孟嘯楠倒沒覺得有什麼意外,這裡面的很多錢,以後其實是要還回去的。
人情往來,向來如此。
他只是溫情脈脈地看着芙茗:“你都收起來吧。”
除了這些,芙茗手裡還有四個紅包沒有拆。那是婚禮舉行的時候,趙天霖袁美嘉和孟暢豐夫‘婦’送給他們兩個人的改口費。
她雖然好奇,但還是忍住了等孟嘯楠回來一起拆。
孟嘯楠微笑地看着芙茗,知道她的愛好,他自然不會不識趣的跟她搶。
“你拆開看看?”
“好啊。”芙茗很歡快地說着。
她沒有自己先拆開看就不錯了,好不容易等到現在,聽了孟嘯楠的話,忙將幾個紅包都拿在自己手裡。
想了想,她先拆開了趙天霖的那個。
這個是最沒有神秘感,也是她最沒有期待感的,她幾乎可以連裡面的數目都猜個大概。
果然,趙天霖的紅包沒有什麼意外,只是支票的數額麼……芙茗看了下數目,兩千萬。與當初給她準備的嫁妝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