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房間裡,比起之前被監禁的地方要顯得更加陰冷。梅舉良的頭被黑色罩子矇住,根本看不見任何光線。
在這裡待了整整一天之後,才聽見門開的聲音。他手腳都被廢,但綁着他的人似乎還不放心,還用着粗麻繩死死捆着。所以聽到開門的聲音後,他立刻倒在地上,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地上蜷縮伸張然後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滾爬,猶如一條即將斷命的蛇。
“水,水,給我水喝——”開口的聲音沙啞難聽。
簡樹看了看他,隨即將目光轉向身後眸色冰冷的簡銘。
“給他水。”
“是。”
房間裡燈光打開,簡銘坐在簡樹搬來的椅子上,正前方梅舉良正趴翻身在地上,張開嘴巴去喝簡樹倒下去的水。
嘶。
蒙在頭上的黑布拿掉,梅舉良霎時被這光亮刺傷了眼睛,隨之皺紋堆積的眼睛閉上,好一會兒慢慢睜開眼睛,這纔看見正前方,燈光打下的冷硬身影。
“你是誰?抓我來想要什麼?”
“你現在什麼都沒有隻剩下一條命,你說我能要你什麼?”
“你想要我命?哈哈?你經過莫少卿的同意了嗎,我可是他岳父,你就想這樣隨便要我的命?”梅舉良像笑話傻子一樣笑話他。
“呵。”簡銘冷冷一笑,隨之起身,逼迫至他的身前,低下頭,仔細看着他這一張風燭殘年的老臉。
“你是他岳父?那你的手腳是誰廢的?你的女兒?還是你的好女婿?又或者是你那個已經死去的情人?”說道最後,簡銘的臉色徹底變得陰冷,猶如這個房間所充斥的陰霾。
“情人?什麼情人?你是說凝兒?怎麼可能,她都死了八年了!”梅舉良一驚,眼前這個男人抓他來之前肯定是知道他和梅枚之間的瓜葛,可是和他提起八年前的人就太不正常了。“還是你是來找我替小枚報仇的?”
“不是。”嘴角上翹一抹冷淡的弧度,簡銘擡頭,彷彿透着這冰涼的空氣看到了數年前簡凝天真的笑臉。
“那你和凝兒是什麼關係?”聽到簡銘的回話,梅舉良心定了很多,試探性地問出話來。
什麼關係?冷淡的目光猛地一狠,他又低下頭帶着深意的笑看向梅舉良,“仇人。”
“仇人?”梅舉良被他的眼神嚇住,足足半晌纔回過神來,“那個,我我和她沒有多少的感情,只不過是互相需求而已。”梅舉良快速和那個跟了他姓的女人撇清關係。
“互相需求?你說說是什麼需求,沒準我會考慮把你徹底從莫少卿手裡解救出啦。”簡銘退回椅子前,掏出一隻煙來,簡樹給點了火之後,隨之細長的手指捻着煙,坐上了椅子,作勢聽要聽梅舉良慢慢說來。
“你不要騙我?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麼人?莫少卿那個人太厲害,青城還沒人可以對付得了他的。”梅舉良看着這個跟他年紀相當的男人,雖然人到中年,長相氣質還是上上等。
就這樣的男人?唯利是圖,貪生怕死,是怎麼讓他曾經愛到骨子裡的女人看上的?
簡銘一惱,一手將煙掐斷踩在腳底。
“我能把你從他眼皮底下抓來,你說我能不能幫你脫離他?”
這話落,梅舉良也稍微放下心,隨之心中一喜,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些沒有意義的陳年秘密也會在關鍵時候幫他一把。“她壓根就不是我的情人。”
話音落下,簡銘的眉頭瞬間一皺。
“我當初是看上她了,但是我軟的硬的法子都用過了,她就是不讓我碰她。當時我一方面迷戀她,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手裡有一筆資產可以幫到我,我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和國外簡氏有關係,一開始我還以爲她是什麼千金小姐,不過最後她懷孕了,我才知道她是跟簡氏的主人有染,怕被殺所以才跑出來的。”
話說到這裡,簡樹的腿已經開始打顫,他小心去看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男人面色,被光線遮住,他只能看見一片陰影,還有壓抑緊握的手掌。
“當時對她鬼迷心竅,也就什麼都隨她的意。但是我沒想到她會得了重病,死的這麼早,我本來不想接梅枚回去的,但是她的鄰居竟然把她和我的事情向媒體爆了出來,我只好把梅枚帶回去養了。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梅枚竟然是個白眼狼,把我害成這樣!早知道,”梅舉良一說到這裡就是滿心的怒火,“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我在她生下來的時候就該把她掐死——”
“砰!”“啪!”“啊!”
一連串的暴躁聲響起,簡銘猛地起身,直接拿起身後的椅子砸向梅舉良,隨之椅子碎裂,梅舉良痛聲大叫。
“先生!”
“梅枚現在在哪裡?馬上,”簡銘眼睛通紅,用力提起簡樹的雙肩,“馬上放了她!”
“先生,剛剛下面有人打電話來說,梅枚已經被關起來了。”
“負責抓她的是一幫什麼人?”
“是,”簡樹顫抖着雙脣,結巴說道:“是,是本地的地痞流氓。”
地痞流氓!
“先生,我現在就打電話過去,放了梅枚,您冷靜,冷靜阿。”
冷靜!讓他怎麼冷靜!“滾!”一掌將簡樹摑到了地上,簡銘直直向門外衝去。
“等,等等,你說了會放了我,幫我——”地上的梅舉良估計是被椅子砸暈,根本分不清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他一心只惦記着簡銘說要救他的事情。
走到門邊的簡銘快速折身,回到梅舉良身邊,一腳踩在他的臉上,“你想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那個跟她有染的簡家人,但是她纔是真正的簡氏繼承人!”
“什—麼,”梅舉良沾滿血絲的眼睛睜大,滿是不可置信。
再來一腳,狠狠地踢踹下去,看到梅舉良七竅冒出熱滾滾的鮮血,簡銘才抽回腳,快速向着門外走去。
……
時間倒流到兩個小時前。
青城郊區,莫家莊園裡。
“呦呵~”
梅枚一聲號令,隨之一個紅色盤子扔了出去。蓄勢待發已久的小卿卿立刻撒丫子狂奔出去,在盤子即將落地的那一刻猛地叼在嘴裡,隨之轉向梅枚這個方向。
暖色的陽光將梅枚的笑容映得靚麗非常,小卿卿看得失神,盤子落地,哈喇子也流了一地。隨之又撒丫子向着梅枚奔去。
“打住——阿!”
向來聽話的小卿卿直接將梅枚撲在了地上,伸出舌頭巴拉巴拉舔着梅枚的臉。
“一、二、”
piu。
梅枚的手指還沒能伸出第三個,小卿卿就搖着尾巴從她身上起開,蹲在一邊衝她傻笑。
“小卿卿——”梅枚兩腮鼓起,雙手叉腰,就要好好跟小卿卿算賬的時候,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她警醒地掏出手機,是陌生的號碼,片刻她接通。
“是梅枚嗎?”
像是終於知道被判刑似的那一刻,梅枚清晰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定了定神。她知道,自己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這一刻早晚都要來到。
“是我,夫人。”
“你有空嗎,現在我們就見個面吧。”電話裡莫靈香冷淡出聲。
“好。”
簡單地商量完見面地點,梅枚就把電話掛斷。
“汪汪汪!”小卿卿吵着跟上去。
“乖乖待着,等我回來再帶你玩。”梅枚把手裡空下的盤子丟到小卿卿面前,示意它自己舔盤子玩去吧。
大約幾分鐘之後,梅枚就換了套簡便的行裝,向着宅子外面走去。
“太太,您這樣是要去哪裡?”小寧管家很快聞訊追來。
梅枚早知道莫少卿爲了防止她被擄走,在宅子內外安置了很多保護的眼線,而且平時話裡雖然沒有明說禁她的足,但是宅子外所有能通向別處的交通工具都被清理掉,凡是有陌生的車輛靠近都會被別墅外看守的人第一時間毀掉。
這會兒她電話才掛了沒多久,人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小寧管家追上來也見怪不怪。
“我出去一趟,小染叫我出去喝咖啡聊天。”梅枚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看起來沒有反常的地方。
只是她撒謊的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渣。
凌家那個小姐,小寧管家怎麼不瞭解?再說現在凡是跟梅枚有牽扯的人都知道現在想要傷害她的人又多少。要是真想和梅枚喝咖啡見面的話,直接來這裡找她不就好了,宅子裡什麼都不缺,難道還缺咖啡嗎?況且,這男主子平常是明令禁止這女主子和咖啡包括一切對身體不好的飲料。
“太太,外面現在對您來說很危險,沒有莫少的口令,您暫時還是待在宅子裡好。”
“莫少卿什麼時候說不讓我出去的?而且我又沒說是我一個人出去?你,帶上幾個身手好的保鏢,現在就跟我過去!”梅枚說完,跟着她的王琳琳也提着包跑了出來。
“對不起,太太,我出來晚了。”王琳琳抱歉說着。
梅枚大手一揮,“沒事,都跟我走吧,小寧你去開車。”
瞧這好爽快,要不是她的謊言漏洞百出,小寧沒準還真的相信她了。
“太太,您稍等,我需要給莫少彙報一聲。”
彙報一聲?要是真的彙報一聲,梅枚一步都別想離開。
目光一冷,梅枚一腳踢在小寧的膝蓋上,“莫少卿今天公司出了事情,現在正忙呢,你麻溜點,跟我走。”
小寧還在掙扎,可最終他還是屈服在了梅枚的蠻力之下。
大約四十多分鐘之後,梅枚所乘坐的車子連同跟隨的幾車保鏢都停在了市區中心一家咖啡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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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進去,就坐在窗邊,你們在這都能看得見,都不許跟我進去!”
一聲命令下,小寧管家哪敢再違抗她,膝蓋上被踢的地方還痛着呢。
“好的,太太,您儘快。”
給了小寧一個識相的目光,梅枚接過王琳琳遞來的提包,就進去了咖啡廳。
“來了。”莫靈香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咖啡,看着梅枚淡笑着說道。
“嗯。”這笑容在梅枚看來帶着諷刺,她沒好臉色地應了一聲。隨即從包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簽字筆。“夫人,協議應該定好了吧。”
“你這麼爽快讓我有點驚訝。”莫靈香擱下手中的咖啡杯,擡眼仔細地看着梅枚這張像極了簡凝的臉。
“夫人,你這樣看着我是什麼意思?”梅枚對上她沒有掩蓋觀察的目光,漠然問道。她還沒自戀到有女人會喜歡上自己這張臉。
“要不是你的前面有小婧,我還真的以爲你就是她的女兒。”莫靈香低頭用勺子攪蕩杯子裡的咖啡自顧自說着。
“夫人,我們還是籤協議吧。”她現在想盡快在男人還沒知道她出來之前回去。
“梅枚,如果不是你的前面已經有了小婧,也許我會考慮讓你進莫家。”可惜,這世上,還真的只有簡婧能配的上莫少卿。
“夫人,不需要你的考慮,我會靠着自己進去莫家。”
“最好是這樣,祝你好運了。”莫靈香意味深長地笑道。
梅枚不看她,接過一張協議紙,仔細看了一遍後,纔在最後一行空白地方落下自己的筆跡。
莫靈香眼中逐漸浮出了笑意,隨之撇過目光看到端咖啡過來的服務員,說道:“喝杯咖啡再走吧。”
“不用,我不喝咖啡。”梅枚收起筆,提着包直接起身。
卻在這時,梅枚纔要離開座位就突然和送咖啡過來的服務員撞了滿懷,一杯熱咖啡全數倒在了她米白色的羽絨服上。
“阿,抱歉抱歉!”服務員眼中閃過得逞的狡黠,片刻恢復慌張的模樣,連忙拿起腰間搭着的毛巾給梅枚擦拭。
“不用了,衛生間在哪裡?”
“就在那邊,小姐抱歉。”服務生連連鞠躬道歉。
梅枚忍下心裡的躁亂,按照服務員手指的方向往衛生間走去。
這期間,梅枚一眼都沒看莫靈香一眼。所以在梅枚走後,莫靈香也沒有坐下來等她的必要,收起協議直接離開。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在一瞬間,剛走到陰暗走廊的梅枚就遭到了伏擊,帶着異味的毛巾從她身後襲來,她沒來得及反抗,身子被困住,毛巾上的藥味直接讓她沒了意識。
小寧在看到莫靈香的身影走出咖啡廳的時候,渾身一個激靈,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當即不問三七二十一直接帶人闖進了咖啡廳。
而這時咖啡廳裡裡外外依已然沒了梅枚的蹤跡。
……
一路上意識渙散無覺,到了最後梅枚是被一碗冷水澆醒的。
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神經,隨之她睜開眼睛,看着眼前昏暗的空間。
只有幾星外面透進來的光線,她根本看不清綁她的人是什麼。
嘶。
動了兩下,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着,整個人都是被吊在一個樑柱下面不能動彈。
“大哥,她醒了!”
發現梅枚醒了的小嘍囉,隨即叫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
揉揉眼睛,那個頭兒立刻醒了神,看向梅枚。“哎呦,醒了!”
聽這聲音就不是什麼善茬,猥瑣的笑意頓時讓梅枚渾身警惕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
“哎呦,妞兒,這個還真不能讓你知道,萬一以後莫少知道了,我們哪還有活命的機會?”
“那你們還敢綁我?”
“人爲財死,莫少不搭理老子,可有的是人願意搭理老子,這不,抓了你財路不就來了嗎?”最後幾個字帶着調戲的淫腔,那頭兒說着,就伸出鹹豬手伸向梅枚的下巴。
“拿開!”
一聲冷喝,那頭兒一驚,忙縮回手。片刻,又回神,看向周圍都是他的手下,膽子又大了起來,乾脆掐上梅枚的兩邊腮幫,手指上傳來的柔潤觸感立刻又讓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色眯眯地瞧着梅枚。
“好正點的妞,真不愧是那莫少的女人,這長相就不是一般。”舔了舔口水,那頭兒又將一張帶着疤痕的猙獰臉面靠近梅枚。
“呸!”梅枚直接噴了一口口水,“滾!”
“你——”那頭兒被噴了一臉口水,頓時大怒,掐着她兩腮的手又向下移,即將碰觸那不盈一握的細腰時,猛地眼皮一痛,“啊!”
他立刻抽揮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痛叫。
“老大!”
“老大,怎麼了?”
“……”
滿屋子的小嘍囉一塊圍了上去。
趁着這個空檔,梅枚快速召喚着戳瞎那頭兒眼睛的黑蠍子。雖然這樣狠冷的生物,她也不是很熱愛,但這個時候,不是她討厭不討厭的了。
綁着她的麻繩系的很緊,而這個蠍子的力量也有限,只能一點一點幫她鬆了接口。
“起開,都起開!”那頭兒哄散圍上去的衆人,捂着腫痛的眼睛向梅枚走來,一把掐在她的脖子上:“你快說,你給我下了什麼招?怎麼這麼疼!”
唔。
梅枚的臉漲的通紅,可是她的呼吸必須還要好好維持着,以防那個黑蠍子接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做。
“給老子說!”
“你—你—掐—着—我,怎—麼說?”梅枚憋紅了面,一字一頓艱難說着。她現在已經感覺到拴在手上的繩子鬆掉,蠍子正沿着她的後背向着腳底爬去。
“快說,你嘴裡有什麼毒?我眼睛怎麼這麼疼?!”那頭兒很快鬆開了梅枚,可人還是逼近在眼前。
梅枚緩口氣,慢慢說道:“我嘴裡能有什麼毒?我又不是什麼怪物?”
“那老子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啪。
很快,輕輕一聲傳進梅枚的耳朵裡,腳下束縛的繩子已經斷開。
“啪!”再一個大聲,梅枚直接掙開了捆綁的繩子,一手捏起手心大的黑蠍子,在那頭兒驚詫之際,手臂勒上他的脖子。另一隻手上抓着的活蠍子隨之抵在他的脖子上,她向着周圍就要衝上來的一拳嘍囉們吼道:“都讓開!”
“老大!”
“放開老大!”
幾米開外圍上的一圈人,手裡或多或少都拿着刀棍武器,看到那頭兒脖子上的黑蠍子俱是一震,沒人敢再上前一步。
“我數三個數,再不讓開,就等着你們老大去死吧!”她還真是被那個男人保護得久了,這樣輕而易舉被綁來真是挫她得志氣。
“一!”手下一用力,蠍子的毒鉗子就開始慢慢滲入那頭兒的皮膚內。
那頭兒看不見脖子上的是什麼東西,只以爲是什麼碎玻璃的小玩意,根本就沒放在眼裡,可就是這一下,尖銳的刺扎入了皮膚,頓時渾身麻痹痛癢,在梅枚即將說出第二聲的時候,立刻張開嘴巴:“讓開,都給老子讓開!”
他用最大的力氣吼道。
很快,一條暢通的道路就出現在梅枚面前,她手臂用力加緊那頭兒的脖子,拖着他已經使不出力氣的身子向門的方向走去。
“開門!”
門隨之打開。
狠戾的目光掃視四周晃悠的嘍囉,梅枚很快走出這個小黑屋子。
屋子外面是一片廢棄房屋,四周也是荒蕪的郊區,心中一驚,看來綁她來的人都是計劃好的,這個地方她根本就沒有來過,就算她現在挾持了這個綁她的頭目,一時之間也不能全身而退。
“這是什麼地方?!”梅枚捏緊了手中的蠍子,問道。
“這是西南的郊區,老子好難受,莫太太您快點把脖子上的玩意拿開吧,您老都已經出來了!”那頭兒痛苦地叫着。
“讓你手下打電話,讓莫少卿來接我!快點!”
“莫太太,您這不是讓老子和老子這一幫兄弟找死嗎?莫少來了,我們還有活路嗎?”
眼中一狠,梅枚隨之傳出訊息,讓蠍子的兩個鉗子一塊扎進了那頭兒暗黃的皮膚裡。
刺,“啊!好痛好痛!老子打,打!你快給老子鬆手!”渾身被蟄得難受,他一個大男人現在沒有任何力氣能夠反抗梅枚,只能靠着虛弱的叫喚來跟梅枚周旋。
哼,梅枚手沒有鬆開半分,衝着追出來的一羣小嘍囉嚷道:“你們頭兒叫你打電話到莫氏集團!不想讓他死的話,就快點!”
“老大,我們要打嗎?”一羣的小嘍囉中,立刻就有人詢問道。
“你快跟他們說!”
“好,我說,你先鬆開,我就說!”
梅枚看他滿臉都已經變青,晾他也不敢再生出什麼花樣,隨即將手中的蠍子拿開,可也就是這一瞬,後腦勺猛地一個撞擊,眼前登時一黑,她直接暈倒在地上。
“老大!”
梅枚一倒下,拿着鐵棍砸暈她的人,立刻就把她挾持的頭兒扶了起來。
“老大,幸虧您機智,早有準備,這附近到處都埋伏了咱們的人,這個娘們居然還想威脅您逃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嘶,好痛,這他媽的什麼玩意?”蠍子離開後,他整個人的精神也恢復了不少,隨之看向從梅枚身下爬出的黑蠍子,“喝!這是什麼女人,居然拿着黑蠍子蟄老子!”
“把她給老子擡進去,綁緊一點,老子非廢了她!”
“好嘞,老大!”
……
前一刻還是日頭正盛,一瞬之後,忽然天色就隨着接到小寧電話的男人的面色變得陰暗。
不出多久莫靈香所居住的酒店就被莫少卿帶着的人圍個水泄不通。
莫家現任主子以及未來主子,一個寬敞的客廳,一左一右,均是周身冷漠,無人敢靠近。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得你還懷疑是我綁了她?”莫靈香怒聲問道。
“現在想要綁她的人除了你還會有誰?”對於莫少卿來說,現在的莫靈香說什麼都是在撒謊。
“呵,我要是真的想綁她,何必要這麼明顯?再說,我是你母親!你爲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對我就是這個態度?!”莫靈香捂着皺痛的胸口,差點吐出血來。
“你要真是我的母親,你就不會這樣對待你的兒媳婦。”男人目光變得陰狠,冷冷回道。
半晌過後,莫靈香緩緩冷靜下來,靠在椅背上,冷笑着說着:“反正我是說什麼你都不信了,如果你還想耽誤去救那個梅枚的時間,我不在乎在這跟你耗着。”
卻在這時,酒店的門打開,曉峰急速走了進來:“莫少。”
“說。”
“咖啡店的攝像剛剛調出來了,太太是在跟夫人簽了什麼協議之後,去衛生間的路上消失的。”曉峰彎身,低聲在男人耳邊彙報。
話音落下,男人再擡頭,犀利的目光射向對面的莫靈香,“你和她簽了什麼協議?”
莫靈香避開他的目光,抿了抿脣,“既然都被你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隨之她就從一邊擱置的包裡拿出了那落了名的協議紙,讓女傭遞給莫少卿。
男人接過,一眼掃視下去,看到最後的簽名時,目光頓沉。
“你毀了也沒用,我一式幾份,還有備用的。而且我相信那個丫頭的信用,不過如果你現在還懷疑是我綁了她嗎?”莫靈香好笑地看着男人面上忽變的面色,接過傭人遞來的茶水,慢慢品着。
“走!” 不出一會兒,抓緊了協議紙,男人起身,直接離開。
……
腦後的鈍痛刺激着她,翻了個身,梅枚隨即睜開了眼睛。看着周圍的環境,頓時陷入了困惑中。
她剛剛不是被打暈了嗎?還是她也時髦了一回,失憶了?
可明顯不是,她摸着自己的後腦勺,黏溼溼的,是剛不久經過藥物處理的。
房間裡的佈置裝飾都是上乘,就連現在的燈光都是溫和的,不刺眼。
掀開被子,她起身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被換了,是一身舒適的絲綿睡衣。
愣了有一會兒,她的腳才落了地,踩在舒服的地毯上,向着房間的出口走去。
這一系列的動作,均被另一個不遠處房間裡的男人收在眼底。辦公桌前,地上的菸頭已經堆積了一團。
簡樹跟着他看着電腦屏幕上梅枚的一舉一動,等到梅枚的手即將碰觸房門的時候,禁不住開口詢問:“先生,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你看她跟凝兒像不像?”簡銘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冷不丁地問道。
距離他知道梅枚的身份的時候到現在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簡樹就發現這個他跟了很久的陰沉男人一下子變了個人,溫和中帶了一絲頹廢,就好像是好多年積攢的仇恨堡壘一下子被攻破,而他心中積攢的恨也隨之變成了內疚自責。這樣跳度極大的內心,恐怕沒幾個人能承受的了。
“她和凝小姐很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她的性子不像凝小姐,倒有點像先生您和老爺子。”
“呵,是嗎?”簡銘發自內心笑出了聲,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由心而發的笑意了吧。
“是的。”簡樹看着屏幕上梅枚震驚純淨的眸子,稍稍嘆了聲氣。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要被那一幫流氓給毀了,也就差一點,簡銘恐怕就要悔恨痛苦一輩子了吧。簡凝的事情讓這個男人變得愈加狠辣,如果梅枚再在他的佈局下出了事情,估計這個男人會徹底瘋掉。
“想辦法讓莫少卿知道這裡,讓他來接人。”
“先生?”簡樹很不解,“你不過去瞧瞧嗎?她是你和凝小姐的女兒阿。”他難道不要去和梅枚相認嗎?
“照我說的做。”現在,他還沒有準備好該怎麼面對梅枚。至於之後的事情,他還要重新部署。
“是。”簡樹說完,隨即走了出去。
房間的門是從外面反鎖的,梅枚在房間裡走了好多圈根本找不到走出去的通道。
叫了好多聲也都沒人應,而且房間裡也沒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聯繫的工具。最後,她只好捂着疼痛的後腦回到了牀上安心躺着。
腦袋上一陣晃暈,她雖然無心睡覺,但最終還是抵擋不住睏乏,睡了過去。
所以莫少卿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梅枚躺在牀上,緊蹙着眉頭,在牀上翻來覆去深受折磨的樣子。
咬了咬牙,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再多的氣憤和壓抑都沒了,他當即心疼地坐到牀邊,把梅枚抱在懷裡,悉心親吻她的額頭。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沉睡中的梅枚不自覺地張開手臂,環在他的腰際,將腦袋擱在他的小腹上,舒舒服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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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今天加更了。
現在乃們看文的時候,估計逗比作者正在考場和題目做鬥爭,哈哈,給我加油,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