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雅擡眼朝着門口看過去,卻見溫馨雅穿着一件大氣復古的晚禮服在記者的圍攏下,猶如衆星拱月一般走進了宴會裡。
宴會上霎時間一陣騷動,不少賓客引頸朝着門口看過去。
一時間,溫馨雅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把原本屬於她所有的萬衆矚目和璀璨耀眼都搶了去。
夏如雅看着溫馨雅,禮服的顏色是用極端的銀和尊貴的金織成的綿緞,相揉合的兩個種極致耀眼的顏色,彷彿在一瞬間發生了激烈的碰撞,在她的身上綻放出耀目的咄豔來,而她的一身逼豔彷彿壓制了這樣璀璨的顏色,讓這一身的耀眼便得收斂,襯托得她氣質高雅尊貴,全身散發着令人窒息的威儀,彷彿高高在上睥睨世人的女王。
禮服採用的是古裝左右交襟的交領,襟領上銀薇花着錦,彷彿遍開爛漫絢麗,嬌弱綺色,深裾的長裙嫋然而下,帶着厚重的大氣,拽地的長裙拖地三尺有餘。
令夏如雅震驚的是,她的身上戴着全套的黃色冰彩玉髓,那是冰彩玉髓裡最尊貴的皇家顏色,冰彩玉髓雕花步搖簪,隨着她緩步從容,步步生蓮,搖曳生姿;冰彩玉髓玉璫耳環,月璫和日璫,隨着行走,交擊環佩,清脆悅耳;冰冰彩玉髓菩提佛項鍊,彷彿漫開金光,佛光普照,讓人不敢直視。
這樣一身大氣橫生,秀麗妖嬈,高雅貴尊的打扮,瞬間將她秒到泥裡去了。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頸間,是之前溫老太太送給她的成人禮禮物,同樣是冰彩玉髓,在她的眼裡價值連城,色彩豔麗的紅,卻萬萬不及那滿目尊貴的黃來得半點耀眼。
她又想到那天她坐在湖邊向溫馨雅炫耀她的冰彩玉髓時的情形來,突然間感覺無形之中似是有一隻大手狠狠的煽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帶着一絲無地自容,只覺得一股子屈辱沒有由來,讓她幾乎咬碎了牙。
溫馨雅的目光穿透了人羣,落在高臺上光芒彷彿黯淡的夏如雅身上。
夏如雅的目光一縮,幾乎是下意識的別開了眼。
溫馨雅的盛裝出席,與夏如雅鬥豔,姿態擺的比身爲今天宴會主角的夏如雅還要高貴耀眼,這讓記者們敏感的感覺到了一些苗頭來,紛紛圍着溫馨雅,各種各樣的問題花樣百出。
行頭上可以大出風頭,但是言語上的喧賓奪主,這是一種沒品的行爲,溫馨雅自然不會回答:“各位,今天的宴會,夏小姐纔是主角。”
溫馨雅三言兩語的便打發了記者。
夏如雅迎視着溫馨雅一身的耀眼奪目,她的全身彷彿被鍍了一層金黃金黃的光,璀璨的幾乎刺痛了她的雙眼,那樣的光芒,一寸一寸的噬盡了她身上所的光芒。
“溫馨雅,搶了我的風頭,你現在滿意了嗎?”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掌心的刺痛提醒着她,保持着最後的理智不滅,之前宴會一直不見溫馨雅過來,她便知道,她今天的成人禮不會順利。
溫馨雅薄冷的脣微微一掀,帶着清冷的痕跡:“夏如雅,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今天還有風頭嗎?被記者當衆一點一點的撕開了純潔善良的面具下,隱藏的貪婪醜陋,你還敢說風頭,夏如雅……你何時竟然可憐可悲到連這種風頭也稀罕?”
夏如雅以爲搬出了溫家就能全身而退,那麼她就太天真了,也太小看她溫馨雅了,她絕不會放過任何打擊她的機會。
“溫馨雅,原來是你……那些記者是你安排的,你是故意想讓我在宴會上出醜,徹底淪爲你的陪襯。”夏如雅的臉上扭曲出恨意來,但是這份恨意並沒有破壞她臉上的美感,彷彿將她的容顏襯得越發的優柔刻骨,一抹豔麗的妖嬈彷彿能透徹心扉,讓人看一眼,就近乎窒息。
溫馨雅冷笑道:“是我又怎麼樣?你能借着溫家有名義大肆舉辦成人禮,我當然也能借着溫家的名義,大肆破壞你的成人禮,也好讓你知道知道,溫家的資源和名義可不是那麼了用的。”
夏如雅被虛榮矇蔽了雙眼,打從她想借着溫家的名義舉辦成人禮的時候,她就應該認清楚,她的成人禮不會順利舉行。
她纔是正統嫡出的溫家血脈,是無人可以取代的溫家大小姐,又怎麼會容忍夏如雅區區一介養女,爬到她的頭頂上高唱國歌,她這樣輕而易舉的讓夏如雅達成心願,打的就是破壞她的成人禮宴會的打算。
“溫馨雅,你竟然這樣對我,我好歹也是溫家的養女。”夏如雅面色慘淡,蒼白了絕色的容顏,彷彿一朵要開敗的花,縱然紅顏式微,卻依然勝過繁花萬千妖嬈。
溫馨雅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夏如雅,彷彿紅顏盛極,開至荼蘼,這樣的惺惺作態真令人噁心。
夏如雅看着她,臉上閃動着悽然之色,蒼白的脣輕啓,帶着悽婉:“我已經從溫家搬了出來,你還想怎麼樣?”她輕輕的顫着睫毛,彷彿無助到了極點的動作,極其柔弱可憐,嘶啞的質問道:“溫馨雅,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嗎?”
溫馨雅一撇嘴,彷彿對她的話不以爲意:“夏如雅,你不裝肖會死啊!求你放過白蓮花吧,白蓮花出污泥而不染,千萬不要污了白蓮花的一世清名,否則北宋學者周敦頤會從墳墓裡爬出來找你算帳。”
出污染而不染,正是出自周敦頤的《愛蓮說》。
說着,兩隻手作勢要去抓夏如雅。
明明是幼稚到好像是在玩笑動作,但是卻讓夏如雅無端的背脊發涼,她的臉色扭曲了一下。
溫馨雅神色一轉,滿身鋒芒畢露,目含譏誚,臉露薄鄙,笑帶嘲弄:“而且,這句話我也同樣奉還給你,從來容不下人的只有你,別用你那套聖母瑪利亞的嘴臉來噁心我,我怕一會兒吃不下東西,將昨天晚上吃的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上一世,她流落在外,愚蠢草包,粗鄙不堪,卻又被親情矇蔽了雙眼,這樣的她根本對她造不成任何威肋,可是她卻無情的算計,讓她落得那樣慘淡的下場,最終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