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厲墨琛是之前在國外的一個商業酒會上見過一面，交談了幾句，已經有差不多兩年的時間了。
厲墨琛雙手插兜，神色淡漠，聲音沒有絲毫地起伏，“段總這樣的人不多見，見了也不容易忘。”
一個做生意的商人，身上沒有銅臭味就算了，他還是一個信佛的人，看似無慾無求，實則又不盡然。
段子謙笑了笑，清俊儒雅，卻浮於表面，未達眼底，“厲總說笑了，我就是一個平常人。”
厲墨琛的脣角微勾，沒有接話，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段總來這裡是...”
段子謙說：“哦，我是來看念念的。”
“念念？”聽到這個稱呼，厲墨琛眉毛微挑，語氣不算太好地又重複了一遍。
段子謙解釋道：“我和念念是好朋友，知道她出事後特意來看看她。”
說到最後，段子謙身上籠罩了一層不易讓人察覺的哀傷。
厲墨琛插在口袋裡的手微微蜷縮，眼眸微眯，視線在段子謙身上逡巡。
他倒是沒有想到蘇念和段子謙還是好朋友，兩人間的交情恐怕還不淺。
面對厲墨琛的打量，段子謙視若無睹，他手指輕捻着手裡的佛珠，對厲墨琛微微頷首，道：“厲總，我待會兒還有事就先走了，等念念出了重症病房我再來。”
厲墨琛伸手做請的姿勢，“段總我送你。”
段子謙拒絕了他的好意，“不必。”
看着段子謙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厲墨琛走到一個手下的面前，問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手下大致算了一下時間，恭敬地回答：“厲總，他剛來了有一個小時。”
厲墨琛想了想，對他們交代道：“下車如果他再來的話，記得提前通知我。”
“是，厲總。”
厲墨琛見安槿在門口坐着，他就沒有再過去，直接下樓去了蘇念主治醫生的病房。
“叩叩——”
“進。”
得到准許後，厲墨琛推門進去，“陳醫生。”
看見是厲墨琛來了，陳醫生連忙放下手中的病例，起身過來迎接，“厲少，您坐。”
陳醫生又去給厲墨琛接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厲少，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厲墨琛也不和他過多的寒暄，直接看門見山地說：“我想問問蘇唸的病情。”
陳醫生了然的點點頭，把蘇唸的病例從電腦裡調出來，微微移動電腦，“厲少，您看，這是今天下午給厲少奶奶做的各個檢查的結果。”
厲墨琛不懂醫學上的專業術語，他大致瞥了一眼，皺眉道：“你直接給我說就行了。”
陳醫生指着上面的數據給厲墨琛講解着。
厲墨琛雖然聽的認真，但是還是似懂非懂，聽到最後，他也有些不耐煩了，問道：“你直接告訴我她還有多久可以醒來。”
陳醫生搖了搖頭，“這個說不準，按照厲少奶奶目前的情況來看，快了幾天，慢了十天半個月都有可能，而且醒來有沒有後遺症還說不準...”
厲墨琛神色頓時凝重了幾分，沉聲問道：“後遺症？”
陳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語氣頗爲慎重，“是的，厲少奶奶在手術中失血過多，可能會有後遺症...”
陳醫生邊說邊看着厲墨琛臉色，見男人的臉色漆黑如墨，他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說：“不過，厲少您別擔心，只是有可能...”
厲墨琛不想再喝他討論這個話題，只是曲手敲了敲桌面，命令道：“給她用最好的藥，我不要那些可能性發生。”
說完，厲墨琛還怕陳醫生沒懂，又問了一句，“明白？”
陳醫生連忙點頭，“明白，明白。”
——
傍晚。
蘇家別墅。
王秀蓮給蘇昊昌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的碗裡，一半抱怨一半心疼地說：“這幾天你公司忙的都好幾天沒回來吃飯了，正好你今天回來了，多吃點。”
蘇昊昌一臉鬱色，煩躁地說：“你吃你的，別管我。”
一聽這話，王秀蓮‘啪’地一聲放下了筷子，對蘇昊昌吼道：“你一回來就甩臉色給誰看的？這一桌子的菜都是我我做，你一句感謝的話都沒就算了，還把氣撒到我身上。”
王秀蓮的話讓本就心情不好的蘇昊昌聽了更是火上澆油。
他把手中的碗直接摔倒地上，破碎的瓷片濺了一地，嚇得王秀蓮尖叫出聲。
傭人聽到聲音後想要進來看看發生什麼事了，但看到王秀蓮和蘇昊昌在吵架時，她又默默地退了下去，避免殃及池魚。
蘇昊昌把脖子處的襯衣釦子解開了一顆，單手叉腰，指着王秀蓮罵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昨天打牌又輸了好幾百萬，你也不看看，如果不是我的話，你會過現在這樣的生活？”
隨着蘇昊昌擡手的動作，王秀蓮眼尖地看見了他左邊襯衣領口上面一個不明顯的口紅印。
王秀蓮氣的死死地盯着蘇昊昌，三步兩步地上前拉着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好啊，我說你這些天爲什麼天天都回來的這麼晚，總是藉口工作忙，原來是去和外面的賤蹄子私會去了。”
蘇昊昌在被王秀蓮拆穿的那一瞬間，眼裡閃過一絲心虛和愧疚，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剛剛的衝了。
拂開王秀蓮的手，不自然地說：“那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王秀蓮歇斯底里地說：“蹭上去的？蘇昊昌你真當老孃是個傻子？”
蘇昊昌見她現在這個神情與姿態，哪裡還有貴婦的言行舉止，他有些厭惡地說：“你愛信不信。”
王秀蓮質問道：“那個女人是誰？”
“都說了沒有。”蘇昊昌繞過她往外走去。
王秀蓮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回來，你今天不說清楚就哪也不許去。”
“我看你真是瘋了。”蘇昊昌直接把她推到了餐桌上，
上面的盤子滑落在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王秀蓮因爲這大力的動作重心不穩，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蘇昊昌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出了餐廳。
聽到外面關門的聲音，王秀蓮才漸漸回神，對着門口的方向像個潑婦般地大吼道：“蘇昊昌，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