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某種不安正在悄無聲息地放大。
厲墨琛看着她的臉,嘆了一口氣,把她摟入懷裡,安慰道:“不哭了,嗯?沫沫,我對你的愛或許是很早之前的一見鍾情,亦或者是你後來表白時的剎那心動。”
他的語氣微微停頓了一下,把蘇沫從他的懷裡拉了出來,認真地說:“沫沫,我愛的是你。”
蘇沫笑了笑,淚眼朦朧的眼底不甘和憤恨一閃而過。
一見鍾情的不是她,剎那心動或許只是合適。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司機出聲提醒道:“厲少,到了。”
厲墨琛把蘇沫外套的扣子繫緊,溫柔地說:“沫沫,別想那麼多,過幾天我陪你逛街,嗯?”
蘇沫低頭看着厲墨琛爲自己系外套的動作,腦海裡浮現出前天經紀人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
‘男人不能粘的太緊,有時候要懂得一個度。’
當時蘇沫聽完這句話後並沒有多想,但現在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蘇沫拉着厲墨琛的手,撒嬌道:“墨琛,我想去拍戲了。”
厲墨琛一怔,問道:“你最近不是不想拍戲,更何況,這馬上就要過年了。”
蘇沫攏了攏頭髮,柔柔地笑了笑,“在家休息了這麼長時間了,總要找點事做,前兩天靜姐給我說的那個綜藝就挺不錯的,我想去試試。”
厲墨琛向來遵從蘇沫的意願,“也好,綜藝錄製不需要太長時間,過年的時候你也能回來陪陪家人。”
蘇沫笑了笑,“嗯。”
厲墨琛把蘇沫送到公寓樓下,幫她按了電梯。
細心地叮囑道:“這兩天天冷,注意保暖。”
蘇沫調皮的做了個鬼臉,“我知道啦。”
“嗯,電梯來了,上去吧。”
蘇沫進了電梯,在電梯快關門的時候,她眨了眨眼睛,期盼地問道:“那你會去探班嗎?”
看着蘇沫的眼睛,厲墨琛有一瞬間的失神。
想到了蘇念。
兩人不是親姐妹,容貌性格上也是大相徑庭。
蘇念清冷理智,有着不同於同齡人的心性。
蘇沫外向活潑,身上對着明顯被寵大的千金小姐的特性。
思及此,厲墨琛不禁搖頭嗤笑。
在電梯門快關上的一瞬間,厲墨琛眼眸清明淡漠,溫聲道:“有空就去。”
“好吧。”
沒有得到有空的答案,蘇沫顯得有些失落。
但她的脣角還是揚起一抹微笑,對厲墨琛揮了揮手。
電梯門完全合上的那一瞬間,蘇沫臉上的笑意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提着包帶的手漸漸地收緊。
乾淨明亮的電梯門映出她逐漸扭曲的臉。
——
厲墨琛回去的時候,客廳的燈還亮着,只是沒有一個人。
在廚房收拾的傭人聽到聲音,立馬就放下手裡的活迎了出來。
她伸手接過厲墨琛的衣服,掛在衣架上,“少爺回來了。”
“嗯。”厲墨琛伸手把領帶扯下,揉了揉有些犯疼的眉心。
他坐在沙發上,頭頂的水晶燈照的刺眼,他眼皮半闔,薄脣溢出的嗓音帶了些慵懶,“爺爺和蘇念呢?”
傭人給厲墨琛倒了一杯茶後,就恭敬地站在你一邊,“司令已經休息了,少奶奶吃過晚飯後就回了房間。”
厲墨琛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又在客廳休息了一會兒,厲墨琛才邁着沉重的步伐上樓。
回來的路上想事時開了窗戶吹冷風,這會兒只覺得頭疼的厲害。
蘇念正埋頭趴在梳妝檯上寫着什麼,厲墨琛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都沒有發覺。
檯燈照着蘇念精緻柔和的側臉,身影也更加單薄。
厲墨琛走到她身後,皺了皺眉,“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蘇念嚇了一條,她條件反射性地把剛剛的寫的紙條往手裡藏。
兩人的距離不遠,厲墨琛毫不費力地把她這些動作盡收眼底。
蘇念從凳子上起身,把藏着紙條的手悄悄往後藏了藏。
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剛剛他看見了沒有。
蘇念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飄忽,隨口扯了一個話題,“你怎麼走路沒有聲音。”
厲墨琛並不急着回答她的問題,他眉毛微上揚。
他擡手解了兩顆襯衣的扣子,露出好看的喉結,性感的鎖骨也若隱若現。
嗓音低啞暗沉,脣角微勾,“寫的情書?”
“不是。”蘇念回答的迅速。
厲墨琛輕笑一聲,不疾不徐地說:“承認了我又不會說你。”
聽到這句話,蘇唸的心裡泛起莫名的悲涼。
她把手裡的紙條攥的更加緊了,語調硬邦邦地說:“就是不是。”
厲墨琛看着蘇唸對那張紙條小心翼翼的樣子,莫名地就想到了那天她在御澤園畫的那副畫。
當時也是像現在這個樣子,見他回來了,也是藏得嚴嚴實實。
厲墨琛上前兩步,和蘇念並排站着,身體斜倚在化妝桌上。
隨意地掃了一眼蘇念緊握的手,他的胸口莫名地煩悶。
蘇念身上的秘密很多,沒發現一個都讓他感到不快。
蘇念剛剛還不覺得,現在厲墨琛走進了,她才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他的身上除了酒香,菸草氣,還夾雜了一種女士香水的甜膩氣味。
蘇念初聞只覺得香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見到過,後來才反應過來這是蘇沫身上的味道。
蘇沫喜歡甜膩的氣味,蘇念在蘇家聞了好多年,對這種氣味也算是印象深刻。
蘇念清秀的眉間劃過一抹淡淡地嘲諷,“你喝酒了,我下樓去給你煮點醒酒湯。”
剛剛走出了一步,厲墨琛就伸手拉住了蘇唸的手腕,聲音微涼淡漠,“蘇念,結婚這麼久了,我們聊聊。”
今日的酒精不足以讓他迷醉,只是有些話早晚都要說,只不過今晚的時間就剛剛好。
蘇念側眸看了他一眼,男人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只是那眼神過於晦澀,她有些看不懂。
良久,她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淡淡地開口,“...好。”
蘇念把手裡的紙條塞到了衣兜裡,端着剛倒不久的花茶,走到沙發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