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琛不可置信的看着蘇沫，他不敢相信往日裡那個溫柔清麗的蘇沫想的竟然這樣偏執。
他淡漠的問道：“既然不喜歡，當初你何必同意你父母把她領養回蘇家。”
說到這裡，蘇沫就無比的後悔。
她冷笑了一聲，說：“當初見她第一面的時候，她瘦的皮包骨頭，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臺階上發呆，當時的我只覺得她可憐，當我媽媽問我要不要把她領回家當我的玩伴時，我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
蘇沫眼神悠遠，像是在回憶着什麼，“當時年紀小，一心只想着玩，後來慢慢長大了，蘇念在蘇家也養白了，和當初那個瘦小可憐的她完全判若兩人，學校裡每天都會有不同的男人給她送情書，她總會帶着微笑婉拒那些人，但就算是這樣，給她送情書，追求她的人還是趨之若鶩，我當時就覺得她是假清高，虛僞。但讓我真正套眼她的不是這些事，而是其他的事。”
厲墨琛微微皺眉，問道：“什麼事？”
蘇念笑了笑，神情哀傷，淡淡地說：“沒什麼，和剛纔的事差不多。”
她怎麼可能告訴厲墨琛蘇念喜歡他喜歡了十幾年。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了，她和厲墨琛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厲墨琛低笑一聲，笑意未達眼底，“就因爲這些你就討厭她，甚至不惜敗壞她的名聲，讓她離開我？”
蘇沫看着厲墨琛的俊臉，聲音清晰，“墨琛，你現在敢說你對蘇念一點都沒有動心嗎？”
聽到這個問題後，厲墨琛沉默了。
蘇念低嘲一聲，笑着笑着眼淚就流了出來。
她就知道厲墨琛已經對蘇念動心了，只不過他還沒有察覺而已。
厲墨琛看着面前已經有些精神錯亂的蘇念，“沫沫，你太偏執了。”
蘇沫咬着牙，語氣裡滿是不甘，“偏執？呵，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爲什麼明明屬於我的你會喜歡上蘇念，本該屬於我的厲少奶奶的位置也被我最討厭的人佔着。”
厲墨琛又點了一根菸，吸了一口，啞聲道：“愛情裡沒有屬於和不屬於，只有兩情相悅。”
說完，他看了一眼有些狼狽的蘇沫，她的臉上都是淚痕和未乾的淚水，頭髮凌亂，衣服也有些皺，沒有半分平日裡在鏡子前光彩照人的樣子。
厲墨琛看了蘇沫良久，抽了一張紙遞給她，起身走到她面前說：“把眼淚擦擦。”
她認識的蘇沫，是那個自己都會迷路，害怕，但依然倔強，把自己身上唯一的零食給他，一心想要救他的蘇沫。
厲墨琛看着臥室裡的那張大牀，有些回憶又重現眼前。
自從那一晚後，他再也沒有住過這件房間，他覺得這間房間就是在提醒他對蘇沫的不忠。
但知道了所有後，他腦海裡只有對蘇念當時的冷嘲熱諷。
當時蘇念委屈憤怒卻依舊不肯認輸的臉他還歷歷在目。
厲墨琛現在才發現，有些事情避而不談，以爲它就會這樣被遺忘於歲月，但是他沒有想到，再見的那一刻，一切又捲土重來，一切都是這麼的清晰。
把手指間點的一直煙吸完，菸頭灼燒到他手指的時候，他恍然回神，低笑了一聲。
厲墨琛把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裡，滿不驚喜地看了一眼被燙的微紅的手指，眼神涼薄，說出的話也不帶有一絲溫度。
“沫沫，我們分手吧。”
蘇沫猛然擡起頭，不可置信地問道：“墨琛，你...你說什麼？”
厲墨琛又耐心的重複了一遍，“沫沫，我們分手吧。”
兩遍一模一樣的話，只是第二遍的語氣比第一遍更堅定一些。
蘇沫捂着耳朵，崩潰地大喊道：“不，我不接受，你說過我們會白頭到老的。”
厲墨琛伸手握着蘇沫的手腕，“沫沫，你冷靜點。”
蘇沫的手緊緊地抓住厲墨琛的手臂，指尖因爲用力而發白，她的語氣裡帶着明顯的乞求，“墨琛，我們不分手好不好，不分手好不好？”
厲墨琛給蘇沫擦去眼角的淚，語氣還和以前一樣，只是眼裡沒有了往日的溫柔，“沫沫，你想要什麼儘管提，就當這些年你和我在一起的補償。”
蘇沫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拍開厲墨琛的手臂，大喊道：“我不要什麼補償，我也不要分手。”
厲墨琛拔高聲音喊了一聲，“蘇沫。”
聽出厲墨琛聲音裡忍耐的怒氣，蘇沫突然安靜了下來，上前抱着厲墨琛的腰，哀求道：“墨琛，我們不分手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改還不行。”
蘇沫的眼淚浸溼了厲墨琛的襯衣，等她差不多冷靜下來後，厲墨琛把她從自己的懷裡拉了出來。
他聲音平緩，“沫沫，我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是你主動給我表白的，一直對你印象不錯，我也很感激你當時救了我，所以我答應了你的告白，這一切在所有人的眼裡看起來都理所應當，但是我始終覺得我們之間差了點什麼，現在想來，或許是愛情吧。”
說到這裡，厲墨琛停頓了一下，輕笑一聲繼續說：“我們在一起後我盡我所能的對你好，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別人都說我寵你，是，我是寵你，因爲你救了我的命，我一直以爲我很愛你，但當我今天看見你和那個男人渾身赤裸的躺在牀上時，我並沒有想想中的憤怒...”
他沉默了兩秒，“你不是第一個問我是不是喜歡蘇唸的人，但卻是我第一個可以聽到我答案的人，是，我是喜歡上蘇唸了。”
說到蘇唸的時候，厲墨琛的眼裡有着亮光，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或許是因爲她即使被誤解但依舊倔強的不肯掉眼淚的眼神，或許是她的樂觀和善良，亦或者是生日那晚的煙火太過耀眼...”
蘇沫這是第一次聽厲墨琛對她這麼認真的說這麼多話，越聽心就越疼，疼的窒息，眼淚都掉了下來。
蘇沫搖着頭，不知是在勸他還是在勸自己，“不，墨琛，那些都是你的幻覺，是你對蘇念擋了一槍後動的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