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這個U盤裡存的信息足夠把時正冬送進監獄了,他把證據給了她,這到底算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池安關上了顯示的大屏幕,將那個小小的U盤拔了下來,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她千辛萬苦,不就是爲了這個嗎?現在這些有了,她好像陷入了當年池南的困境。
一直在旁邊的季萱亦已經默默的流了眼淚,在那個畫面中,她看到池南,那熟悉的臉龐和目光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但她愛的那個男人卻離開的那麼匆忙,連最後一面她都沒有見到,甚至毫無預兆,道別也沒有。
而最後,季萱亦和蔣孟對視了一眼又將目光一同投射到了池安的身上,也許是氣氛太過於安靜的原因,以至於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池安閉着眼睛,總算開了口:“你們說,怎麼辦?”
“當然要交給檢察院,現在我們有這些證據,一定會立案的,池安,這是一次好機會。”蔣孟很激動,當然希望池安將東西立刻交上去。
池安則有些猶豫不定,又看向季萱亦,問道:“你覺得呢?”
季萱亦正在心痛的邊緣,她收回了自己的情緒,極力的把自己的眼淚給嚥了回去,鼻子吸了一口氣,說:“你自己做決定吧,只要你不後悔。”
“我不知道,我以爲哪一天當自己真的拿到這些了一定會毫不猶豫送他進監獄,可現在……他親自把證據給我了,我反倒有些……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你到還有什麼猶豫的?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既然他把證據給你了,你就應該滿足他,把這些交上去,你難道忘了你當初爲什麼會回國的原因嗎?別再猶豫了池安。”
蔣孟顯然是要比池安還要着急的,要知道,一旦真相大白,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現在中海,也可以申請把池南的律師事務所解凍,這一天,他何嘗不是等了很久呢?
不過,池安臉上突然閃過的猶豫卻有些意外,她將目光從蔣孟身上滾了
一圈之後再次落在了季萱亦的身上,其實,她讓季萱亦參與進來其實只是偶然,這個女人失去自己的丈夫已經很悲慘了,現在要她親眼面對這些,痛苦多少,池安也是能明白的,不然她也不會在以爲池南還活着的時候那麼的激動了。
最後,池安讓蔣孟和季萱亦都出去了,只要她決定好了,她明天就會把東西交出去。
但是,她真的準備好了嗎?
離開後的蔣孟送季萱亦回家,在路上,季萱亦沒有說話,蔣孟朝她看了一眼,心裡的話好像醞釀了一路,直到把她送到家門口的時候纔有勇氣問出來。
“你是不是會站在池安那邊,尊重她的選擇?”
季萱亦想了想纔回答:“如果真的要我回答,我當然希望池安能把東西交給檢察院,但是我也選擇尊重她,把時正冬送進監獄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你難道也甘心就這樣嗎?”
“你想說什麼?”
氣氛突然有些不對勁,季萱亦暗暗的握緊了拳頭,臉上卻看不出來一點兒激動的表現,她只是用無奈的嘆息掩蓋過一切。
“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我相信惡有惡報這個真理,但從一開始我也只希望池安能好,如果她能放下以前的一切我就會站在她那邊,不然她結婚那天我也不會讓她紐約的,她自己的決定就讓她自己承擔後果,我們不要替她決定。”
“當然蔣孟,我希望你能跟我一樣,今天謝謝你送我。”
季萱亦從頭到尾都只是跟着池安走,她似乎是無法做出決定,也不太想做決定一樣,總之,就像是她的話一樣,她尊重池安。
目送蔣孟離開後,季萱亦本是要進屋,也許是女人敏銳的神經又開始在作怪了,她轉過身看去,彌色的夜空中什麼也沒有。
搖搖頭,沒有希望的,她這些年的希望都沒有了,池南是真的0死了,她還能祈求什麼呢?
薄光月色裡,像最後一盞吹破琉璃燈的防線,大雨肆意的往下落着
,整個城市一夜之間就淪陷了,大水開始在城市的周邊蔓延,漫過了很多的小角屋樓,新聞也開始迅速感染,紛紛站好隊形報道這百年難遇的小洪澇。
而慶幸的是,城市中央依舊繁華似火、酒池脣間,被高樓大廈的陰影掩蓋得不剩夕陽落日,如同那反光的金屬感鋼管插進地底後拔根而起變得灰暗死沉的模樣,卻因爲這樣,又更像是一個寸金寸土的不毛之地。
這一天,池安去了一趟檢察院,在大雨傾盆的天氣裡,她是着去吧,聲音在雨傘上跳着響亮的舞,她卻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
站在檢察院的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羣,淅淅瀝瀝的大雨。
時正冬,你記住,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最終,她還是選擇進去了,背影在雨中消失的越發模糊不清……
而此時的酒店房間裡,時正冬拉開了第一扇窗簾,雨水在玻璃上留下了一層晶瑩的凹凸水態,窗外的景象看不清,數不見。
他想,池安應該已經帶着他親自交給她的證據去檢察院了吧。
他想,不用多久,他會被拷上手銬從這裡走出去,他一定會萬劫不復,成爲中海第一個入罪的企業家。
他想,滿足池安,解脫自己。
他擡手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他應該在高樓大廈的辦公層裡看着新打開的第一份文檔纔對,可現在,他實在沒有心思。
伸手摸了摸胸前那支池安贈送的鋼筆,他打算把它一同帶進監獄,無論如何,這是池安送的。
沒多久,門鈴響了,他以爲是他們來了,可沒想到,是夏江。
“怎麼是你?”
“不然你在等誰?”夏江問到,有進來就順手把門關上了,追問道:“你怎麼沒去公司?今天的會議很重要。”
他沒有說話,反身又走到那扇玻璃窗前,然後將它打開,外面下雨的聲音很大,大的有些刺耳,或許他是想用這種方式來隔絕夏江的聲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