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上帶着淚珠,她的嘴脣微動着,渾身掠過了一陣顫慄。他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可是她的心卻不再徬徨,也不再迷茫,不再提心吊膽,就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終於被挪開鬆了一口氣的那種感覺。
“你懷孕了?”沈然站在原地半晌,好一會兒他的目光才怔怔地落在她的腰間。
她本能地一凜。沈然的這種表現完全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
“你走吧。這裡交給我處理好不好?”她的小臉上遍佈着惶恐的神色,她知道沈然學過柔道,並且已經取得了黑帶五級。
可是冉佐思卻不是那樣的人。他目光凌厲地掃向沈然。
沈然已經心痛如絞,目眥盡裂,所有的憤怒,痛楚,排山倒海般向他傾襲而來。他努力了這麼久,愛了海桃這麼久,竟然得知這個消息,這讓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他嘶吼一聲,猛地撲向了冉佐思。
她嚇得閉上了眼睛。沈然的柔道功夫她是見識過的。這一次不知道冉佐思卻怎麼樣受傷。她害怕地睜開眼縫,卻一下子呆住了。沈然雖然朝他嘶咬毆打,然而冉佐思的身手卻非常地敏捷靈活,他左躲右閃硬是不讓沈然碰到自己,末了,他猛地一掃腿,沈然便趴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可是誰讓你曾經做過對不起海桃的事呢。對於所有的女人來說,男人出軌對她們是一種是大的傷害。”冉佐思神色不變地說道。
被他壓制在地上的沈然呲牙咧嘴地說道:“你以爲你自己比我又好到哪去!你還不是
跟別的女人去夜總會!”
“什麼夜總會?”冉佐思疑惑地擡起眼皮看着她淚痕猶存的臉問道。
“雜誌上都登出來了,你還裝聾作啞,我告訴你,海桃她全知道了。”沈然微微地扭曲着臉說道。
冉佐思鬆開了手,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沾在衣襬上的塵土說道:“你連這種八卦雜誌都相信?我冉佐思行得正站得直,如果我真的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話,我絕對不會出現在海桃的面前!”
沈然的手被他紐絞得又痛又麻,痛得他直從齒縫裡向裡吸氣,他灰溜溜地從地上爬起來,扶着自己的胳膊說道:“像你們這樣的人,哪個在外面沒有女人的!”
“女人我是有,但是隻有海桃一個!”冉佐思一本正經地說道,朝她攤開了手,“有時候我們逢場作戲是難免的,但是我一般很有分寸,絕不會跟那種煙花女子扯上關係。”
“你隨口說說而已!誰會相信你啊。”沈然繼續叫囂道。
“你不相信沒關係,最重要的是海桃相信我!”冉佐思瞥向一言不發的她說道。
“海桃,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懷上了他的孩子?”沈然的眼睛裡有陰鬱的火焰在燃燒,在沸騰。想找冉佐思算帳,他又不是冉佐思的對手。一方面他又不死心失去海桃。
然而她卻轉身回房,從抽屜裡將那隻紅絲絨盒子取出來,一陣風似的來到沈然的面前,將那隻盒子掗入他的手中:“沈然,對不起,我想我不能嫁給你了。”
沈然就像
被人當頭澆了一桶水,立即從頭涼到腳。他愣怔地接過那隻盒子,瞠目結舌地說道:“海桃,你說什麼……”
冉佐思不耐煩地說道:“海桃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不會跟你結婚的。難道你連中國話都聽不懂了嗎?”
沈然盯着那隻盒子,他不明白海桃怎麼又變卦了呢。可是這些還不是最讓他痛苦的,讓他難以忍受的是海桃居然懷上了別人的孩子。他曾經冰清玉潔的女人,三年來連碰都不讓他碰一下,居然在婚前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嚇。
“海桃,我知道你一定不是自願的,你告訴我,當初……是不是他強迫你的!”沈然的臉色十分蒼白,嘴角也無力地沉了下去。
“你在說什麼!”冉佐思的嘴角稍微地歪了一下。
“對不起。”她的淚水滾滾而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不過沈然,我們真的不能結婚了。我也沒有臉再跟你結婚了。你原諒我吧。”
沈然失血一般的臉上毫無表情。他手中握着的那隻盒子骨碌碌地滾落在地上,盒蓋被打開了,裡面的戒指掉了出來。他面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跳動着。一種屈辱的感覺慢慢地滲透了他的全身。他哆嗦着手指向他們兩個,冷笑地說道:“我冰清玉潔,完美無瑕的初戀情人,居然是一個如此淫蕩,不要臉的賤人!什麼書香門第,受過良好的教育,全都是放他媽的狗屁!白海桃,我算是看清楚你了!我不會讓你們兩人好過的!”
說罷,他從地上撿起那枚戒指,揣進兜裡飛也似地離開了她的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