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讓哥哥來經手府中事務?”陳嬌有些驚訝,回問道
“是啊。”陳季須靦腆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也很奇怪爲什麼會這樣。”
陳嬌低眉一想,便立刻知道了前因後果,問道:“哥哥昨日回府的時候,可有見到董君?”
陳季須搖了搖頭,說道:“昨夜,我倒是遣人去請過他,但是卻回話說,在母親處休息了。”
“這樣……”陳嬌點了點頭,卻不由得有些憂心。無論是這幾年她親眼所見的,還是史書上館陶公主死後和董偃合葬的記載,都證明,自己現在的這位孃親對於董偃用情極深。只是,突然讓陳季須取代了董偃……看來,等會兒還得請稹兒來證實一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嬌,你在宮裡,還好嗎?”見妹妹又是一陣沉默,陳季須開口問道。
陳嬌擡起頭,回了一個笑臉給他,說道:“哥哥不用擔心我。我現在有兒和月關,過得很好。”
陳季須聽到月關,便想起昨日紀稹說的話,這個年僅兩歲的小娃娃身上,寄託了他們陳氏一族全部的期望啊。
“月關,還好嗎?人心險惡,你從前生的是個公主倒還沒什麼,如今這可是皇子呢。他還小,難免有這樣那樣的差池,你可要小心些啊。”陳季須想到自己府中的那些妻妾之間的爭來奪取,便開始爲這個侄兒的性命感到擔憂。
“哥哥放心,我知道的。”陳嬌笑着安慰他道。
兩兄妹行着行着,不覺聽到了一陣樂聲從不遠處的一個觀臺上飄來,便擡起頭一看。卻見到十幾個樂人正在那裡排演着歌舞,一個長相俊逸的男子端坐在中央,彈着古琴。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皇。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陳嬌看向身邊的飄兒,問道:“前方是什麼地方?那些又是什麼人?”
“回娘娘,那裡是平樂觀,但是奴婢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飄兒回答道。
“是李都尉啊。協律都尉李延年啊。”不等陳嬌派人去問,陳季須已經認出的前方之人,激動低說道。
“他就是李延年?”陳嬌不由得轉頭細看那中央的男子,只見那人的漆黑長髮簡單地綰起,攏在耳後,他的眼睛輕閉,脣邊掛着一絲淡漠的微笑,彷彿在自己的世界中享受着音樂之美。他身上白色的寬衣廣袖被風微微吹起,白皙的雙手在琴絃上來回翻轉,配上極具磁性的嗓音,竟然給人一種清逸出塵之感。
這就是李延年,傾國傾城的李夫人之兄,司馬遷所說的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