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嬌來說,這絕對是一場災難。
陳嬌望着黑得不見五指的周圍,重重的嘆了口氣,災難總是來得無聲無息。陳嬌摸了摸臉,棉紗自然是被人摘去了,摸了摸腰間,發現自己從餘磊那裡得到的槍在寬大衣袖的保護下仍然留在腰間。這個發現讓她鬆了口氣,至少自己還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陳嬌靠在牆壁上,慢慢平穩自己的呼吸,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早晨,新年臨近,她想要給家中諸人準備一些新年禮物,所以特意早起出去採購,特別是希望能夠找到些禮物給兩個孩子。
東陽並不是一個特別大的城鎮,雖然它曾經是秦末最大的一股義軍盤踞的地方。冬日的寒冷時的街上的行人更是零落,陳嬌在幾個家丁的保護下,在東陽僅有的幾個商鋪間穿梭,在琳琅滿目的貨品間尋找自己中意的東西。當太陽將走到頭頂時,陳嬌走入了一件小的玉器店,店面並不大,東西自然更少,可以說沒有幾樣陳嬌看得入眼的。
善於察言觀色的掌櫃大約是馬上發現了陳嬌的不滿意,立刻上前說道:“這些俗物難入小姐的眼吧。”
陳嬌的眼睛淡淡掃過急於討好陳嬌的掌櫃,卻什麼都沒有也沒說,那淡淡的眼神卻讓掌櫃的心中一驚。經過在遼東城的生活,長期掌控着城中那許多城民的生死的她,漸漸有一種人上人的氣勢,這種不知不覺間的變化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只在無意間流露。
“小姐一看就是知道是貴人。小人這些小玩意自然入不得您的眼睛。不過小人內院有一樣珍品,小姐一定會喜歡的。”掌櫃定了定神,才忐忑不安的開口說道。他心中對自己答應江都王府的事情已經極度後悔,這位小姐看來出身不凡,只怕自己這個幫兇纔是最吉凶難料的那個人。
“是什麼?”陳嬌問道,來到古代這麼久,她也知道有些店中並不會將真正珍貴的東西擺在外面,只在遇到看來比較豪氣的買家時纔會拿出來。
“還請小姐隨小人入內。”掌櫃的說道。
“阿奴,你隨我進來,你們在外面看着就是了。”陳嬌吩咐道,她並沒有注意到那掌櫃不安的神色。
後面的事情便很好猜了,自然是陳嬌一入內院就被人弄暈了,醒來後就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了。
會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各種各樣的疑問從她的腦中閃過,她到了古代之後生活過的地方只有長門宮、彭城、遼東城還有朝鮮。朝鮮的勢力自然不可能蔓延到東陽,所以這個可以首先排除。遼東城,雖然李廣已經就職,但是這個純粹的軍人對遼東城中的衆多新事物雖然好奇,卻沒有想過真正插手,一切還在高利的掌握之中。而且自己在遼東城留下了最多生活痕跡的學校裡,還有紀稹在,這個鬼精靈一直是學校裡的小頭頭,如果有人來打探她,紀稹自然會第一個傳信來。那麼,這個威脅自然也不大可能來自遼東城。長門宮!陳嬌知道這三個字是自己平靜生活的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摧毀這一切。難道說,經過了這麼久之後,漢武帝還記得自己這個被廢的皇后嗎?
不,或者只是別的人,只是她沒能想起來。陳嬌搖了搖頭,如果劉徹會發現她那麼她早已經在兩年前就回長門宮了。
就在陳嬌胡思亂想的當口,房門被打開,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頓時有些睜不開,她努力想看清被光的那個人的臉,卻發現只是徒勞。陸陸續續進來好幾個人,等到最後的那個人進來時,陳嬌終於能夠看清楚來人。那是一個穿着華服的青年男子,從身邊人的恭敬態度就可以輕易發現,他就是這次綁架事件的主謀。陳嬌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覺得有些眼熟,卻還不能想起自己到底在何處見過這個人。
“彭城一別,美人過得可好啊?”這男子,自然不是別人,正是江都王太子劉建,他一得到手下的稟報就迫不及待的趕來後院看人。
“彭城!”陳嬌聽到這個名詞頓時想起了這眼熟的男子的身份,江都王太子,劉建!東陽正是在江都國境內,大約是她一時不慎讓這人的手下發現了自己吧。所以這個睚眥必報的傢伙派人把自己抓到了這裡來。
“長久沒見,你可是更美了啊!”劉建繞着陳嬌走了一圈,口中嘖嘖有聲。
陳嬌警惕的看着劉建,卻什麼話也沒有說,手已經摸到了腰間。
“上次美人那一巴掌,本太子可是記憶深刻啊。本太子長這麼大,你還是第一個敢打我的人。所以,這次特意請你到王府來,咱們好好敘敘舊。”劉建臉上的流氓笑容已經把他的不懷好意表現得清清楚楚。陳嬌沒有浪費任何時間和他說話,只是在急速的轉動腦袋,想着脫困的方法。
“怎麼?小命都捏在本太子手上了,還敢使性子?”劉建勾起陳嬌的下巴,問道。
“放開!”陳嬌冷冷的看着他。
“還清高啊?”劉建嗤笑道,“等你成了本太子的女人,看你還怎麼清高?”
說完,就想動手撕開陳嬌的衣服。陳嬌立刻警惕的退後,大喊道:“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行周公之禮啦!”劉建臉上一直帶着笑,卻是陰陰的笑容,然後他看了看周圍的家丁,說道,“美人也不用不好意思,反正你很快就要去陪他們了,等本太子玩完你之後。”
只是一瞬間,就在劉建靠近陳嬌的時候,在周圍的家丁們開始等待即將開場的春宮戲時,突然響起了一種奇怪的聲音,然後家丁們就看到劉建捂着自己的左臂,血流不止的左臂,痛苦的倒在地上打滾,而陳嬌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態,靠在牆壁上。
“快去叫大夫!”劉沙是家丁們的首領,他一邊臉色慘白的扶起劉建,一邊聲嘶力竭的喊道。
迅速的,就有人搬來了軟榻,家丁們小心翼翼的扶着劉建躺下,一邊警惕的看着陳嬌。
“你,你使了什麼妖法?”劉沙的聲音還帶着一絲的顫抖。剛纔由於劉建和陳嬌靠得很近,加上陳嬌的刻意遮掩,竟然沒有人看到陳嬌用槍擊中劉建左臂的那一剎那。
“你,還沒有資格和我說話,去叫劉非來。”陳嬌凌厲的眼神令劉沙心中一顫,等他聽明白這女子指名道姓要見的那個人是江都王時,更是驚了一驚。
“還不去通報?”陳嬌看着劉沙有些發抖的雙腳,又說了一聲,知道自己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了。這個劉沙明顯是個無膽鼠輩,還沒有殺人滅口的勇氣。
“是!是!”被陳嬌這一催,劉沙才反應過來,立刻叫來一個家丁,讓他去請江都王。
陳嬌定定的看着前方,王府的大夫們手忙腳亂的給劉建包紮着,而劉建淒厲的慘叫則成了這荒謬的一幕的背景音樂。陳嬌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在以不規律的速度跳動着,她不斷回想着自己所知道的江都王劉非。
劉非,景帝的第五子,知兵事,吳楚之亂中立有大功。膝下有一兒一女,與王后不睦,偏愛已逝寵姬及其留下的女兒,近來重病纏身。以上,就是陳嬌從李希等人口中知道的關於劉非的全部。
當陳嬌認出自己身在何處時,便知道要從眼前的江都王太子手中逃脫,靠手中的槍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使她殺得了劉建自己也逃脫不了死亡。如果希望逃脫侮辱,那麼只能找一個人來壓制住劉建。在江都王府能夠壓制劉建的人,自然只有江都王。
以江都王的身份來說,他一定見過漢武帝的前皇后,同時也是他的表妹的陳阿嬌吧?陳嬌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想道,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利用這個身份了,只是不知道一旦打開了這個潘多拉魔盒,自己何時才能順利地從這個地方不留痕跡的逃脫。
“劉沙……”劉建在接受了大夫的治療後,雖然仍然是劇痛難耐,但總算好了一些,經過包紮的左臂總算不再血流如注。他滿懷恨意的瞪視着陳嬌,虛軟無力的叫喚道。
“太子,”劉沙聽到劉建的叫喚,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馬上跑到了劉建的身邊,低下身子,想聽明白他說什麼。
“去,把那些畜牲放進來。”劉建惡狠狠的說道。
“什麼?”劉沙聽到這話有些傻眼了,他喃喃地說道,“太子,可是這位姑娘好像認識王爺,要不等王爺來了……”
“你敢不聽我的話?”劉建在劇痛之中脾氣更加暴躁,聽不得任何一點不稱心的話,劉沙這一說話反倒把他的火氣挑起來了。他也不理會劉沙,向身邊另外一人說道:“你,去把那些畜牲放進來。”這個家丁自然不敢違抗劉建的命令,領了命慌忙出去了。
從剛纔劉建出聲開始,陳嬌就暗自警惕,雖然不知道劉建打算幹什麼,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果然,沒一會兒,方纔出去的家丁就帶着幾個人進來了,這幾人手中都牽着一隻家禽,狗,馬,驢一應俱全,而且從這些動物的喘息和它們不安分的神態就可以知道,這些動物已經被人做了手腳了。陳嬌藏在袖中的手不覺抓緊了手槍。
“既然伺候本太子,那你就給我伺候這些畜牲。”劉建虛軟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盪開後,只有動物們的叫聲在響,聽明白劉建意思的諸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睜得大大。陳嬌也不能置信的看着劉建,沒有想到這個人會變態到這個地步。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女子的聲音插入,打破了一切的沉寂。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來人的身上。
“翁主!”劉沙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向劉徽臣行禮,這才喚醒了處於呆滯狀態的其他人。
“都起來吧。”劉徽臣看着眼前這兵荒馬亂的局面,大概也猜到了是自己的哥哥又做了什麼。她皺眉看了看被衆大夫圍着的劉建,無奈的嘆了口氣:“王兄,父王要見這位姑娘。”
“……”回答她的只是劉建的沉默,而劉徽臣似也早已經習慣了自己哥哥的態度,她對劉沙說道:“你讓他們都退下。”
所有阻隔在陳嬌和劉徽臣之間的所有障礙都被去除,只留下兩兩對視的二人。在劉徽臣驚歎於陳嬌美貌的同時,陳嬌也在仔細的觀察着眼前的女子,雖然年輕但充滿靈氣的一個女子。
“姑娘,請!”劉徽臣向陳嬌微微點了點頭。剛纔得到稟報說是被太子帶入府的一個女子傷了太子,還要求見江都王,劉徽臣當時就驚了一驚,在王府之中,一個女子居然能夠傷了太子,還能夠鎮定的求見江都王。劉非向前來稟報的家丁瞭解到這女子是被太子私下擄進府的之後,更是氣得幾乎吐血。他馬上下令讓劉徽臣去請這位姑娘過來。
陳嬌慢慢站起來,雖然高度的緊張已經讓她的雙腳不停的顫抖,但是在古代長裙的遮掩下,此刻的她看來還是無比的鎮定。當邁開第一步之後,陳嬌終於可以定下心神,在劉徽臣的引導下一步步走向劉非養病的院子,去見她的這個“表哥”。
在劉非身邊伺候着的是他的兒媳,柳行雲,這個賢惠的女子一面擔憂着丈夫的傷勢,一面又擔心着憤怒的公公。此刻的她端着藥碗,看着拒絕吃藥的劉非,焦急的無可復加。當她看到劉徽臣走入室內,臉上顯露出驚喜的神情,她走到劉徽臣身邊,靠在她耳邊說道:“徽臣妹妹,你快勸勸父王吧。”
“徽臣嘛!”劉非注意到女兒的歸來,開口叫喚道。
“父王。”劉徽臣乖巧的走到父親身邊,握住劉非伸出的手。
“那個姑娘來了嗎?”劉非問道。
“她就在外面。”
“是嗎?”劉非說道,“你扶爲父起來。爲父和那姑娘好好談談,然後你好生給她安排下,送她回家人身邊吧。”
“是!”劉徽臣乖巧的扶着父親起身,讓他靠在一個奴婢身上。
當陳嬌走入室內,就看到一個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靠在婢女身上,費力的喘息着,旁邊是兩個貌美的年輕女子,左邊的便是引自己來此的江都翁主劉徽臣,另外一個美貌不下於劉徽臣的女子則恭敬的站在右邊。
“小女子見過江都王。”陳嬌沒有行禮,她也不知道以廢后的身份到底該怎麼給劉非行禮。這個行爲讓劉非眯起眼睛,開始仔細看眼前的女子,然而入目的容顏卻大出他意料。
“你……”劉非的驚訝是完全擺在臉上的,他用手一再的揉眼,終於確認自己的眼睛並沒有花。
“你怎麼會在這裡?”
“父王!”劉徽臣立刻發現了劉非的激動,心中有些擔心,她連忙上前扶住他,又謹慎的看了看臉色如常的陳嬌。
“徽臣,快,快扶父王起來。”劉非被女兒這麼一叫立刻想起了要起身行禮的事情。
“不必了。”陳嬌心中深深地嘆了口氣,若無其事的讓這樣一個病人強行起身爲自己行禮,這種事情,她還做不出來。看了看四周伺候的婢女,陳嬌開口說道:“你讓她們都下去吧。”
“是!”劉非自然不敢對陳嬌說不,他看了女兒一眼,劉徽臣心領神會的對着室內衆人說:“你們都下去吧!”
最後整個室內只剩下劉非、劉徽臣與陳嬌三人,連柳行雲也隨同衆婢女退了出去。
“不知道,娘娘怎麼會屈尊到小王府中?”劉非謹慎的看着陳嬌,忽而回想起剛纔前來稟報的人所說的,說太子強行帶入府的女子傷了太子。他心中一顫,慌忙問道:“可是小兒對娘娘不敬?”
雖然陳嬌已經退居長門宮,但是她的母親大長公主館陶公主聖寵依舊,而曾經身爲皇家人的劉非亦清楚的知道,即使陳嬌已經被廢,但是如果有人隨意輕侮她,那麼仍然等同於掃了當今皇上的面子,所以對陳嬌他必須一如既往的恭敬,即使他對陳嬌的忽然出現心中有着一千個一萬個疑問。
“他對我不敬的地方恐怕多得你難以想象。”陳嬌想到方纔劉建給與她的那個“驚喜”,心中一陣氣悶,不由得開口說道。
“請娘娘恕罪!”劉非被陳嬌語氣中明顯的不滿所驚,幾乎要立刻起身告罪。
“你別這樣。”陳嬌見劉非似乎被嚇得不輕,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應對,說完這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頓時室內安靜了下來。
不明白情勢的劉徽臣只能望着眼前這個神秘的“娘娘”不斷猜測。而劉非在期期艾艾之後,才發現陳嬌似乎沒有進一步交流的意思,便開口問道:“不知道,娘娘這次來……有什麼事情?皇上他……”
“入府,只是一個意外。”陳嬌眼珠子轉了轉,看着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江都王,大概有了主意。劉建既然能夠派人將她捉來,那麼想必對於她棲身李家的事情已經很是清楚了,如此即使她今天能夠命令劉非送她離去,她和李家都已經不再安全了。除非,江都王府中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然後她再找機會通知李希舉家搬遷,在別處相聚。保住身份秘密的關鍵就是眼前這兩人,江都王和江都翁主。
“娘娘,”劉非對於這個在皇帝削藩的時刻,莫名出現在此處的前皇后十分緊張,尤其她還有一個和諸侯王關係密切的母親。隨時有可能不起的劉非對自己的草包兒子是一點信心也沒有,而有能力擔當起一切的女兒又深受王后忌恨,爲了女兒的前途將她儘快嫁出去已經成了定局。在這個時候,江都國是經不起任何動盪的。
“王爺不必緊張。本宮這次是……微服私訪。”陳嬌隱約察覺到眼前這位江都王對自己很忌諱,雖然她並不知道爲何他這個握有實權的諸侯王會如此害怕一個被廢的皇后,原本陳嬌只是期望這個一貫被認爲相當懂得中庸之道的江都王,在知道她真實身份後會有所顧忌,給她一點緩衝的時間去思考下面的行動。
“所以對於太子對本宮的無力本宮無意追究,但是,如果本宮的身份爲衆人所知,那麼有些事情即使我想要爲他隱瞞,恐怕也很難……”陳嬌言盡於此,她知道有些話不用她說得太明白,劉非自然會懂。
“謝娘娘大度!”劉非聽到陳嬌這麼爽快地表示態度後,反倒對陳嬌的出現產生了更多的疑慮。陳嬌這個表妹,雖然當年他接觸得不多,但也知道她絕不是一個心胸寬大的女子,今天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的兒子,只怕所求不小。他不敢輕易得罪陳嬌,因爲害怕她的出現是經過漢武帝授意的,也不敢輕易放陳嬌離去,因爲擔心她的出現也許並不單純。
劉非開口說道:“娘娘,宮外危險,爲了娘娘的安危着想,娘娘還是先留在府中休息,有什麼事情,可以吩咐給徽臣這孩子。”劉非已經打定主意,先留下陳嬌,再讓人去打探清楚陳嬌如今的情況。
“好吧。不過,本宮不想再見到劉建。”陳嬌沒有多想便點頭答應了,想不到如何讓劉非父女徹底閉嘴的辦法之前,她是不能輕易離開的。
“徽臣,你帶娘娘去梅園休息吧。”劉非對女兒吩咐道。
“是!”劉徽臣雖然好奇於陳嬌的身份,卻也知道此刻決不是尋問的好時機,她扶着父親躺好後,才起身帶陳嬌到梅園。那是她的母前生前所住的地方,也是王府中的禁地,沒有劉非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隨便踏入。
陳嬌被綁架的消息自然是立刻傳到了李希的耳中,要從一個小商鋪老闆的口中撬出消息,對他來說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江都王府?”李希心中默唸着這個名詞,嘴角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他在房中來回走動了數次,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招來莊昕說道:“你現在馬上去江都王府,好好保護小姐。”
“少爺說的是暗中保護嗎?”莊昕開口詢問道。
“……”李希頓了頓,說道,“是的,只要她沒有生命危險,你只要在一旁暗中守護就可以了。”
“是!”莊昕應道。
“等一下!”李希在他出門時又開口道,“若是小姐真的想要回家,你便現身帶她回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