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何的底子其實很好,結果他塗了厚厚的一層鉛粉,那臉就和鬼一樣白,偏偏他還用了那種比較豔麗的胭脂。臉就不說了,嘴巴塗得也不好,他的嘴脣很薄,顏色也偏淡,不塗口脂的時候看起來有點也不大,結果秦何對着鏡子塗抹一番,在陸柒看來,就近乎是張血盆大口了。
眼睛秦何更不會畫,陸柒實在看不下去,一手奪了秦何手裡的化妝工具,拿乾淨的棉布把秦何臉上擦了乾淨,她的動作很快,沒幾分鐘,鏡子裡又印出乾乾淨淨一張臉。
就是秦何白皙的臉蛋有點紅,是她擦的時候力度沒控制好,被她擦紅的。 見自己一大早起來努力半天的妝就這麼被陸柒毀了,秦何當場就發了脾氣:“我辛辛苦苦了這麼長時間,你到底想做什麼?!”
陸柒的語氣帶了幾分無奈:“你方纔那副尊容,出去了只會讓人嘲笑,你是去顯擺的,不是去丟臉的。怎麼不讓秦燕進來爲你妝扮,他不是畫得挺好。”
秦何對自己的化妝技術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但他就是不想讓陸柒瞧不起自己,都是男人,小廝秦燕會的,他當然也會,所以他只是哼了一聲,死鴨子嘴硬道:“那也總比你這個入贅的妻主強,反正你去了,我就很丟臉。”
陸柒幫他拿描眉的炭筆的手頓了頓,原本想喚秦燕來伺候秦何上妝,結果最終她還是沉默着幫對方畫好了眉,再稍稍塗了一點胭脂,她洗淨了手,直接用手指沾了一點帶着桃花香味的脣脂在秦何的臉上抹勻。
秦何的嘴脣很軟,她的手指壓在上面透過有些冰涼的口脂還能感覺到它的溫熱。出嫁也有一個月之久,陸柒待他一向發乎情止乎禮,秦何到底年輕,男兒家的麪皮總歸是薄的,即便給他上妝的人是他的妻主。
秦何的耳朵悄悄的紅了,不過掩蓋在他的髮絲下面,陸柒並未瞧見。但即使瞧見,她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從秦何說出那句話起,她就一直十分沉默。
等到秦何的妝上完,鏡子裡的男人才讓他稍稍吃了一驚。這鏡子是番邦來的西洋鏡,十分稀奇的玩意,能夠將人臉看得很清。所以陸柒雖然給他化的是個淡妝,但他還是看清楚了自己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秦何的容貌並不是京城貴女們喜好的那一類型,雖然好看,但他的容貌具有攻擊性,明明不花心,卻生得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一看就不是個能夠在閨閣安分收己的大家公子。而鏡子裡的這個男人,五官的輪廓被陸柒弄得柔和了許多,看起來竟有了幾分溫雅之意,雖然美。卻不那麼具有攻擊性。
秦何的性子本來就跳脫,動不動就鬧得京城風風雨雨,還有個善妒的名聲,又有哪個和秦家門當戶對的貴女敢娶了他去做正夫。可他是帝卿之子,南陽帝卿還是個受寵的,只要南陽帝卿活在這世界上一天,那些王公貴族們就不敢上門開口讓秦何做她們的側夫。
若不是有南陽帝卿和秦尚書在那裡壓着,秦何的名聲在京城只會是更糟。當事人秦何自然也知道自己並不像表面那麼受歡迎,那些面上對着他笑得花朵一樣的大家公子們背後編排得他也不知道有多難聽。但他依舊意氣風發沒心沒肺得很,天塌下來有爹頂着,即便是成了婚,他的妻主也軟弱,可以任由他拿捏。
“這幅樣貌,那些人定是喜歡,可惜虛僞得緊,我寧願自己化,也不要你給我弄成這樣。”這話一語雙關,除了諷刺了那些貴女,又挖苦了陸柒。
陸柒卻拿手抵在了他的嘴上,秦何拍掉她的手,怒道:“你幹什麼?!”
陸柒低頭看了自己的手,她的手比不得秦何,雖說在陸府她頂着個嫡女君的名頭,也沒幹過什麼粗話,但耐不住秦何基因好,她的手雖然瘦而修長,但骨架比較粗,而且握筆處有厚厚的筆繭,因爲瘦,手看起來十分粗糙,而且還能看得清紫色和青色的血管,比起秦何的手來,實在醜陋很多。
不過她皮膚白,儘管沒有什麼肉,但是一打紅印就很明顯,先前秦何打掉她的手,四個手指的印子就很快出現在她的手背上,鮮紅的顏色,看在她的眼裡尤爲刺眼。
她低垂着頭看手,秦何也不是眼瞎,自然一眼就瞧見了那個紅印子,他自認沒有用幾分力氣,嘟嘟囔囔道:“誰讓你輕薄我,活該!”他是不肯承認自己有幾分心虛的。
說完這個,他就學着陸柒先前的樣子爲自己卸妝,陸柒爲他化的妝確實好看,不過他剛纔都那麼說了,自然不可能頂着這樣的妝容出去,那可是在打他自己的臉。
但他並沒有卸妝成功,因爲在他拿起帕子去沾水的時候,陸柒用手擒住了他的手腕。
“你幹什麼,鬆手!”習慣性的命令語氣,但這一次在他看來好欺負的陸柒並沒有買他的賬。
“你就這麼出去,等回來我會幫你洗乾淨。”秦何坐着,陸柒站着,從西洋鏡裡他可以看到她的面容,平心而論,陸柒並不醜,只是比較清秀,而且因爲她終日與書爲伴,整個人身上有一種儒雅的氣質,這樣的女子其實相當的養眼,站在大街上,也能吸引相當一部分的閨閣小公子傾心。
南陽帝卿挑入贅兒妻也不會挑醜的,畢竟他還想抱個漂亮的乖孫。只是這一張總是微微笑着的臉,此刻面無表情,眼底好似籠罩了一層薄冰。
鏡子裡的陸柒嘴角彎了彎,似乎是擠出來一個笑容,但她眼底的冰未曾融化半分,聲音也和平日裡完全不同:“我知道夫郎是個乖孩子,就是這嘴上不饒人的毛病實在要不得。這爹爹和孃親尚且在世,還能護住夫郎一二。我陸柒無功名在身,又是個入贅的妻主。夫郎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免不了要被牽連。所以有些話,夫郎自己內心怎麼想我不管,說不說就是另一回事。”
說完這段話的時候,她頓了頓,面上又露出平日裡的淺笑來,然後輕輕地拍了拍秦何的肩膀以示安撫:“有些人性子軟,但不代表她沒脾氣。人要學會知足,不能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這個道理夫郎肯定懂,就用不着我教。大過年的,還是乖巧點好,你說呢?”
這樣的陸柒太陌生,秦何原本要拒絕的話,愣是被他嚥了回去,鬼使神差地,他竟應了句好。
寡夫那本是寫完這本就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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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謝謝慕君蕪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2-23 00:14: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