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君子與衛道士從來都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沒有人知道他們光鮮背後又有着多少不爲人知的糗事。一旦揭開,又會釀成何等罪過?被多少人爲之唾棄?
羅清明從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好人,也不配去做衛道士,他想要的,只是一個真實的自己,不加絲毫的修飾與裝裱,惡也好,善也罷,至少在自己功成名就之時,沒有人會敢說出一個不字!他更不在乎什麼蓋棺定論,人已死,誰又曉得會不會有來生?至少對得起自己,又何須管他身後罵名滾滾?
他最痛惡的事情,就是這個,這一點,也成爲了他日後的一個明顯的標誌。你賭的連褲衩都輸掉了我不管,但是要管住你的下半身;你吸粉吸得家破人亡我不管,但是要守住你人性的最低限。
“你以爲你是誰?媽的,給你臺階你不下,這就怨不得我們了。”
山虎臉色猙獰的看着羅清明,現在他已經站了起來,身上的痛苦也減輕了許多,畢竟不是什麼致命的傷害。
“如果我記得不錯,盧二公子應該在林克吧。剛纔進來的時候,我看見他那輛保時捷就停在門口。”
跳子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低聲說道。
山虎的眼角一眯。心中一動。
“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山虎本着浪費資源是可恥的心態,冷笑着看了羅清明一眼,迅速的推出了房間。
“怎麼辦啊?”
黎舒閩臉色有些難堪,看着一地鼻青臉腫的小弟,心裡頓時緊張起來。
“沒關係。有我在。”
一句話,很溫厚,很淡,但卻讓人生出一股莫名的安心。羅清明淡笑着看向黎舒閩。
“你先帶她們兩個去臥室吧。”
羅清明點頭道。
黎舒閩遲疑了一下,還是聽從了羅清明的吩咐,帶着兩個女孩進入了臥室之中。
“可不可以先讓我的這兩個朋友離開。”
跳子聳聳肩。
“無所謂,只要你留下就行了。”
羅清明一直安然的坐在沙發上,跳子則是倚在門口處,一臉笑意的等着看好戲。
“好!記住,如果我這兩個朋友出了什麼事情,你知道什麼後果的。”
“噗——”
跳子被羅清明的驟然出手嚇了一跳。一掌拍碎了身前數釐米厚的玻璃茶几,而後輕鬆的拍了拍手,羅清明笑容玩味,輕聲道:
“你懂的。”
跳子臉色鐵青的看着羅清明。他終於知道了一個事實,他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能夠隻手啪碎那塊加厚的鋼化玻璃,而且面前之人卻沒有一絲異樣。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軟腳蝦呢?他想起了自己剛纔對羅清明說的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好,我找人帶他們先離開。”
“你很聰明。”
跳子也是牽強的一笑,並沒有覺得羅清明是在諷刺他。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怕了,這個人不簡單,很不簡單!迅速的找人將黎舒閩接走了,起初黎舒閩並不打算走,而且很堅持,但是卻被羅清明的堅硬態度給弄得沒轍了,給羅清明留了電話號碼之後讓他在事情結束的第一時間給自己打電話。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在走出林克酒吧之後,撥出了一個電話,至此,一系列的麻煩也都開始逐漸上演,逐漸升級了。
羅清明並不想讓黎舒閩看到或者知道太多的事情。現在的他知道黎舒閩是自己的導員,但是對方卻不知道羅清明就是她的學生。有些事情,無論是作爲一個女人,還是作爲一個老師,羅清明都不打算讓黎舒閩知道。這樣一來,對她來說百害而無一利;他不想讓這個原本或許就是爲了脫離家族的黑暗而走出來的純淨的女孩捲入這些跟她毫無關係的紛爭。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山虎便是帶來了一幫人,在他的身邊,兩個年輕人極爲的鮮豔。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青年,身高足有一米九,身材健碩孔武有力。脖子上戴着一條純金的鏈子,臉上一副囂張到家不收費的表情,看上去凶神惡煞。
另外一個倒是像個正常人,中等身材,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眼角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這個人的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恐怕沒有人知道,這種人最容易被忽略,但是有種吃人不吐骨頭的人,大抵上說的就是這類人了。
在他們的身後,還有着十幾個黑衣保鏢,個個都是彪悍異常。
“山虎,這個人。我們可能得罪不起。”跳子站在山虎的身後低聲道。
“我哥揚哥打了電話。”
聽了山虎的話之後,跳子纔算是安下心來。默默地跟着山虎站在兩個人的身後。戴着金絲眼鏡的人,就連跳子跟山虎都不認識,而那個一米九帶着金項鍊的壯碩青年就是他們口中的盧二公子盧赤。
盧赤是他們這三家酒吧幕後老闆的二兒子。也就是說,他纔是這個酒吧真正的主人。而跳子山虎包括朱名揚在內,都只是給他們的幕後盧老闆在打工而已。
“這些都是你打亂的?小子。”
盧赤一臉陰沉的說道。地上的狼籍已經說明了一切,他今天請的人可是就連他父親都需要慎重對待的人,沒想到卻在自己的酒吧鬧出這麼一檔子事。原本還在跟對方吹噓說在自己的酒吧之中,從沒有人敢來鬧事,就算是在整個南崗區也絕對是說一不二。這讓盧二公子的臉往哪擱?好歹咱也是哈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麼大一個巴掌甩在自己臉上,說不疼,那是騙人的。
一臉暴發戶姿態的盧赤怒視着羅清明,今天這個場子是非要找回來不可!況且是當着外人的面。
羅清明坐在沙發上,一臉的從容之色。
“我只和說話有力度的人研究。把這間酒吧的負責人找來。”
“我就是!”
盧赤一臉憤怒的冷哼道。
“敢來我林克酒吧鬧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山虎,你他-媽是吃屎的嗎?”
山虎跟*站在後排,臉色鐵青,心道:你他-媽算老幾?敢說老子是吃屎的,要不是你那個強勢的爹,你他-孃的早被人扔到黃浦江去了,就知道裝-逼的二貨,早晚有一天老子廢了你。山虎剛要回話,卻被跳子死死的拉住了。
這一幕,都是被那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年輕人看在眼裡,淡笑着搖了搖頭,看來自己這一次是找錯人了,跟這種人合作,可不是他想要的。但是看向羅清明的目光確實有些變化。似是謹慎,似是忌憚。輕聲說道:
“朋友,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哦?是嗎?我的記性差得很,倒是不記得見過你這樣一個人。”
羅清明同樣不爲所懼的看着眼鏡男,跟這種人玩,也好比跟那個魯莽的盧赤玩要好得多。跟弱智的人在一起久了,有時候難免自己也會變得遲鈍。
聽了羅清明的話,斯文的眼鏡男笑着搖了搖頭:
“或許是我記錯了吧。”
繼而將目光轉向盧赤,面無表情的說道:
“盧公子,我想我們還是改天再談吧。今日,還是先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跟他而來的,只有一個六十餘歲的老者,兩人說走邊走。盧赤一愣,心頭大急。
“楊公子,今天的事真是讓你見笑了。您先別走,我們的事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別讓這點小事掃了您的雅緻,艾——楊公子,您先別走啊——”
被稱作楊公子的斯文青年,已經走出了酒吧的走廊,盧赤終於還是沒能留下楊公子。斯文青年在老者的陪同下快步走出了酒吧。站在那輛09最新款的路虎車前,靠在車上,輕輕推了推眼鏡,從懷裡掏出了一根軍區特供的小熊貓,點燃之後,開始了吞雲吐霧。
老者默默地站在這個斯文的眼睛青年身邊,半晌,等到他抽完煙之後,才淡淡的開口道:
“少爺有心事。”
“那個年輕人不簡單。”
斯文青年淡淡道。
“看出來了,就算是沒有*,盧赤也絕對留不住那個年輕人。很像,真的很像。”
老者一怔。
“少爺說什麼很像?”
斯文的眼鏡青年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淡淡道:
“八年前,也就是二十一世紀初,我跟隨爺爺去過一次北京,那時候我才十八歲,呵呵。而且咱們的勢力還並不是很強。自然接觸不到那些金字塔頂端的人物。爺爺如此,父親如此,但是我卻不想繼續這樣下去。所以明裡暗裡我做的一些大動作爺爺他們知道,卻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知道他們同樣不甘心。那一次,是在京城最著名的金碧輝煌娛樂會所,我見過一個人,跟我差不多大,但是,在他的身邊卻是圍滿了人,如同衆星捧月般走上了那個我連進入的資格都沒有的頂層。當時的場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人的影子,也深深的引入了我的腦海之中。所以,當我看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心中才會有些震動,雖然表面上看上去風平浪靜,但是卻跟當初我見過的那個人,有着三分相似,七分神似。”
“呵呵,不過想想,那種人怎麼回來這樣的地方呢?況且年齡也不相符,能跟那樣的人扯上關係的,非富即貴。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邊角旮旯的東北呢?”
斯文青年無奈的搖頭。
“少爺這些年的成績,老爺子都看在眼裡。”
老者頗爲感慨的說道。
“算了,這一次,我們是來找人合作的。在哈市想要跟我們合作的人,可多的是。盧赤這樣的人,是永遠也等不了什麼真正的檯面。去香坊區吧,李晨,到是個不錯的選擇,呵呵,在特種大隊受過驚人的訓練,香坊區老大的兒子。應該比盧赤要強上很多了吧?當初只想找一個傀儡,既然傀儡不成,若是真能找到一個彼此都省心省力的聰明人,又何樂而不爲呢?”
斯文青年的嘴角勾出一抹令人驚豔的詭異微笑,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