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要不要臉

大炮罵道:“死胖子,你要不要臉啊,我咋記着當時咱們被困在墓裡,屍奴把你嚇得屎都拉褲兜子了呢?最後是我那可敬可親的白老太太出手救了咱們!哎,我的白老太太啊,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說到這白老太太,大炮已經和這老傢伙失去聯繫好久了,以前只要胖子有需要,這老刺蝟一定是逢求必應,可最近胖子已經召喚好幾回了,都不見她的蹤影。一同消失的還有姥姥家的保家仙、安辣椒家的柳三爺,我猜測它們肯定是已經慘遭狼僵和黒樺的毒手了。這些散仙都是陰元的最佳獲得源,黒樺不會放過的!

五個人吃喝完便都靠在大鼎便閉目養神、養精蓄銳,不一會大炮和胖子便發出了呼呼的鼾聲。

我一點睡意也沒有,有時候想一想,一個人連困的欲求都沒有了,其實也夠慘的,我暗暗下決心,等把這事幫閻王爺了了,這陰差的職務我還是不幹了……

再放眼望去地宮,此時燈火通明,雖然聽不見一點聲音,隔着圍牆看不到一個身影,但是還是能想象到地宮擁有者的尊貴以及此刻裡面“人來人往”的繁華……我忽然又想到了大炮所說的那個從天而降下來的人影,究竟是誰呢?他的目的是什麼?

小姥爺,真的是你嗎?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到處又都是黑漆漆一片了,我擡眼朝地宮望去,睡前還燈火輝煌的亭臺樓閣此時又像是先前一樣陳舊安靜了!

我趕緊看了看錶,竟然已經六點鐘了,我趕緊將其他人叫了起來,要知道這地宮這麼大,找到祭祀大殿着實不容易,在子夜降臨之前,多出來點時間就多出一點機會!

胖子揉着眼睛撒賴,嘟囔道:“吵什麼吵,我都說了我徑直帶你們去祭祀大殿,卻還打擾我,正做夢娶媳婦呢!”

我罵道:“你丫的也就在夢裡娶娶媳婦了,我看這夢成不了真!”

“老肖你這嘴巴真毒!我這麼有安全感的男人能孤獨終老?燕毓小丫頭片子,說說,喜不喜歡我這種肉肉的特有安全感的男人?”胖子翻身起來,背上包說道!

燕毓笑道:“我還小,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吧,假若肉代表安全感,那豬八戒肯定就不會被趕出高老莊了!”

“嗨你個小丫頭,罵誰是豬八戒呢!”胖子不滿地回道!我們三個被燕毓逗得哈哈大笑。

胖子這次倒真不像是吹牛逼,進了地宮就開始一本正經起來,手裡又將他那個小羅盤拿了出來,直接頭也不回的就朝裡走!

我問道:“胖子,你別隻顧往前走啊,你說說依據,省的我們和你白費力氣!”

胖子說道:“聽好了啊,胖爺給你長長見識!所謂祭祀大殿,那是陽間的說法,在墓中,這種地方叫做靈臺,也就是供奉神靈的地方!

你說說,在人的心中,是神大還是皇帝大?自然是神大,君權神授不就這是麼個道理嗎?所以說,神殿只能是位於中軸線上的主殿,而且位於最後!”

我想了想,胖子這次分析的確實很有道理!

白胖子見我沒反駁,繼續說道:“這一看就是契丹風格的建築羣,契丹人敬重太陽神,所以貴而居西面東,我剛纔用羅盤看了看,這地宮就是做西面東,所以,咱們只要根據羅盤一路向西走,走到最後的一重大殿,必是靈臺無疑!”

白胖子一席話算是有理有據,我甚至有點怪異,這傢伙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聰明瞭,難道平時的傻呵呵都是裝出來了的?

既然胖子這麼自信,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隨着他便一路西行。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已經穿過了十多座大殿了,這會竟然看見了一座一色漢白玉石建成大殿,這在動輒金銅的殿宇羣中顯得格外引人矚目,特別是那殿名吸引了我,叫做“蟒息殿”。

胖子見我停住了腳步說道:“走吧,還沒到最後一座殿呢啊!”

我說:“我想進這個殿看一看!”

“蟒息殿?啥意思?蟒蛇睡覺的地方?”胖子問道!

我說:“古代皇帝的朝服是五爪金龍,親王則是四爪黃龍,也叫作四爪金蟒,此處既然是蟒息殿,那就該是王爺睡覺的地方!”

“哦,你是說這就是那個小孩子王爺住的地方?”大炮也來了興趣!

我點點頭說道:“不僅如此,我懷疑,這還是這個所謂的‘韓王’的死後靈殿,弄不好他的遺骨就在裡面!”

“凌大哥,你不會是想去看死人吧!”燕毓一臉驚恐!

我說:“放心,這個時間,就算真有那小孩子在裡面,他也是睡着呢,不會奈何咱們的!最主要的是,我總覺得要想真正地瞭解整個秘密的全部。就必須知道這個韓王的身份!”

我們五個輕聲走到大殿前,門口站着一排甲冑護衛,不用說,這些人昨天晚上都是活躍分子,但此刻,卻和石雕像沒有什麼不同!

我們推開護衛推門而入,一股淡淡的香味迎面撲來,讓我們感到驚訝的是,整個大殿中央竟然盛開着各種各樣的奇珍花卉,有很多很多我甚至都沒見過。這些花卉雖然和院子裡的松柏一樣,是在盛開的時候被封臘留存了,應該有一千年之久了,可是竟然仍舊散發着香甜的味道,真不知道古人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智慧才做到的!

花海中央放着一方精緻的玉棺,棺材下身是滿綠色,棺蓋則是半透明的白亮色,我們甚至可以通過棺蓋看見裡面的死者。

看來這就是一直素未謀面但是早就有所耳聞的韓王了,可他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臉上的稚氣尚未褪淨!

我看見小兒韓王的手中還攥着一隻花髮夾,這正是燕毓的頭上之物,看來昨天晚上捉弄我們的就是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竟然把着髮夾偷偷取走了!

胖子要掀開棺蓋幫燕毓取回來,嚇得燕毓連連擺手說道:“算了,算了,他喜歡就送他吧,省的在找我還要!”

我忽然看見玉棺上面有一方金印,連忙走過去將大印從印槽裡拔了出來。這是一方五面金印,大印底面爲篆字,內容是“韓王大寶”,四個側面有兩面是契丹文,內容不知,另外兩面一面爲“藥師奴印”,另一面爲“敵烈麻都”……

“真的?是誰啊?”大炮感到很好奇!

胖子在一邊說道:“這印怎麼五面啊,底面寫着‘韓王大寶’,莫非這人就叫做大寶?”

聽了胖子的話,木木和燕毓哈哈大笑,在一旁湊熱鬧說道:“大寶明天見!”“大寶天天見!”

我也笑了,對幾個人說道:“這種印叫‘五面方印’,一般每一面字跡都代表着印主的一個身份。舉個例子,大貪官和珅生前風光無限,最多的時候他一個人就身兼十二個職務,所以他有一個隨身帶着的印章,十二面,每一面都有它的官職和頭銜,需要用哪個職務蓋章的時候將此印轉個方向即可!

而這個五面印雖然有五個印面,但是實際上四個側面是兩個身份的契丹文和漢文的兩種書寫方式,換句話說,此印代表着這個孩子的三重身份!

先說‘韓王大寶’,所謂大寶就是尊位的意思,韓王不用多說,是爵位名,所以正面的這四個字代表的此人的宗室地位!

再說‘敵烈麻都’,諸位都聽說過敵烈麻都司,這是遼國最大的禮教衙門,其行政長官即爲敵烈麻都,以爲推測,這孩子就是史書上沒有一點記載的‘南院敵烈麻都司’的一號人物,也就是巖山麒麟等五大衛司的頂頭上司!總之,這個‘敵烈麻都’代表的是這孩子的政治身份!”

“我的天啊!這大遼國的王侯將相都是傻子嗎?竟然讓一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當一個職能部門的老大?要是這麼說,我要是在大遼國豈不能當個南院宰相?”胖子驚呼道!

我說:“你就甭做夢了!敵烈麻都司是禮教衙門,你們都知道,在古代,祭祀是國之大事,掌握禮儀大權的豈能是外人?這孩子是宗室貴族,才當此重任,不過,這也就是個象徵意義,因爲他畢竟年少,真正幹實事的還是其下的衛司長和衛司!”

“胖子你先別說話,讓老肖說完,我怎麼聽了半天還是沒明白這人到底是誰啊!”大炮撓着腦袋說道!

我說:“你還蒙着屬於正常,因爲真正揭示此人身份的是另一面的‘藥師奴印’!”

“藥師奴?難道說這孩子是給宮廷藥師搗藥的奴隸?”燕毓天真的說道!

胖子笑道:“小丫頭,你咋不說他是東方琉璃世界藥師佛的貼身弟子啊,哈哈,你不想想,一個奴隸能住在這麼大的宮殿?還配這麼一個十多斤重的純金大印?這大遼國也太富了吧,要是真是這樣的話,皇帝的玉璽是不是得用世界上最大的寶石——‘庫利南鑽石’打造啊!”

燕毓不好意思笑道:“也是哈,我不是讀書少嘛!不過你剛纔說的那個什麼庫利南鑽石是什麼啊,凌大哥,你買來送給木木姐吧!”

我差點暈過去,笑道:“燕毓,你這個任務有點重。這個鑽石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鑽石,六斤多沉,普通30分的鑽戒0.3克拉,相當於0.06克,所以理論上這塊鑽石原石能製作普通鑽戒五萬個……”

木木抿着嘴笑,燕毓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哦,是這樣啊……”

“行啦,你們咋越扯越遠啊,我就是想知道這藥師奴是誰?結果你們要麼賣無知萌,要麼就耍博學酷,老肖你丫的快說啊!”大炮對我們幾個十分不滿意!

我只好繼續說道:“韓王雖然沒有歷史記載,但是這個藥師奴在史書中卻寫的清清楚楚,此人是遼景宗的第四子,小名耶律韓八,宋人稱此人爲耶律鄭哥。知道遼景宗又是誰不?就是大名鼎鼎的肖太后的老公!”

“韓王,韓八?哦,老肖,你意思是說咱們進了肖太后兒子的地宮?”大炮終於明白了過來!

胖子也驚呼道:“我就說嘛,這個宮殿也太豪華了,沒想到竟然還真是個大人物!”

我搖搖頭說道:“耶律藥師奴雖然是景宗的兒子,但是史書中卻並沒有記載是不是肖綽所生,另外,還有一點實在是太令人費解……”

“啥?你快說啊!別吊胃口啊!”大炮說道!

我說:“歷史上記載,這個耶律藥師奴早在八個月大的時候就夭折了,可是眼前這孩子咋說也有十歲了吧!”

胖子大大咧咧地說道:“《史》者,人記也,這東西只能參考,不能全信,說不準記載歷史的人寫這段的時候正趕上便秘,肚子不舒服一時疏忽了!”

大炮點點頭說道:“嗯,我覺得胖子說的也有道理,不過話說回來了,這個王子不過是個小孩子,死就死了,爲什麼要在地下建這麼大的地宮呢?”

我說道:“所以說,這個人的身份肯定和咱們要尋找的秘密有着很大的關係。哎,可惜人已經死了,要是活着咱們問問就好了!”

“廢話,他活着還用你幹啥!”胖子說道!

“咦?肖哥,這孩子好怪啊,額頭竟然插着一個箭頭!”木木忽然吃驚地說道!

我們四個聽了木木的話都趴在玉棺棺頭仔細觀察,還真是,開始我還以爲那是裝飾物呢,沒想到真是一個沒了箭柄的銅箭頭,而且箭頭已經深深嵌入了頭骨,肉皮被撕裂出了一道細細的口子!

“啥意思?”大炮問道:“老肖,你說這會不會是什麼入葬儀式?”

我說道:“我覺得不會,哪有往死人頭上插箭頭的儀式?中國人最講究髮膚不損了,除非是,除非是他生前這箭頭就被射了進去!”

我和大炮正說着,只見胖子忽然一把將玉棺蓋推開了,說道:“這麼看哪看的清楚啊,打開看看就知道是生前還是死後造成的了!”一邊說着還伸手去摸那箭頭……

“死胖子……”我剛想罵他自作主張,誰知道那箭頭好像一碰就嗖的一下被拔了出來,接着棺內躺着的小孩忽然睜開的眼睛,驚愕地看了我們一下,然後露出了一個稚嫩的笑容說道:“雲姐姐……”

惹了大禍的白胖子倒是機靈,所有人都還愣着的時候他卻先大叫一聲:“詐屍了!”掉頭就跑,可不幸的是,這個滑頭小孩似乎是有意捉弄他一下,隨手將棺內的一個象牙笏板扔了過去,胖子正好踩在上面,一下子滑倒了來了個狗搶屎。

“嘻嘻,好玩!雲姐姐,好玩嗎?”這個小鬼頭竟然連蹦再跳地朝着木木走去,拉着木木的胳膊興奮地晃來晃去!

木木根本就沒弄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怔在那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到了極點,正用無助的眼神看着我!

雲姐姐?這孩子難道在叫木木嗎?

“你放開木木,不然,不然我可用桃木釘對付你了!”我朝着小鬼頭大聲喝道!

“凌大哥,木木姐不會有危險吧!”燕毓躲在我和大炮的身後,帶着哭腔說道!

誰知道小鬼頭沒有一絲恐懼,反而裝模作樣的撩了撩長袍的衣襬,拉着臉衝我說道:“你怎麼還和雲姐姐在一起?要是讓母后看見了非得懲罰你!”

這特麼說的都是哪和哪啊,我怎麼不明白呢?

“和他費什麼話,老肖,我看就弄死他算了!”大炮急了,掏出匕首就衝了過去!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雲姐姐,這人是誰啊,是不是又是文殊哥哥派來的殺手啊,雲姐姐,我害怕,來人啊,快找我母后去!”小鬼頭見胖子提着刀,就像見了閻王爺一樣,忽然非常害怕地躲到了木木身後,大聲地喊叫着!

看來這小鬼確實是把木木當成了他的“雲姐姐”了,難道說木木長的像他所說的雲姐姐嗎?

說道木木像誰,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正是名字裡面帶雲字的石抹香雲嗎?我的大腦瘋狂的運作起來,我要快速理清這些人的關係。

假若此人真的就是被歷史記作八個月夭折的耶律藥師奴,那麼他很可能就是肖綽肖太后的兒子!木木的老祖宗石抹香雲是大將軍肖撻凜的養女,肖撻凜又是契丹名相肖思溫的族侄,而肖思溫正是肖太后的父親。所以說,肖太后和肖撻凜實際上族姐弟關係,而耶律藥師奴和石抹香雲確實平輩,且爲表姐弟關係……

我明白了,我就說他爲什麼見到木木後倍感親切呢,原來他把木木當成了他的族親石抹香雲了!

“藥師奴,你放心,這個人是你石抹香雲姐姐的朋友!不要大呼小叫了!”我趕緊拉住要發火的大炮,靈機一動朝着小鬼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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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的想法是,既然有木木這個假石抹香雲在這,我們幹嘛不從這孩子口中直接知道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你給我叫什麼?沒大沒小,難怪母親要責罰你!”小鬼頭朝我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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