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有人向文殊奴禁言,說惜金杵的使用不用等待一千年,可以用其他方法加速惜金杵能量的恢復。沒想到文殊奴竟然相信了這種荒謬的觀點,從此不再相信南院敵烈麻都司,同時千方百計想將惜金杵要出去。
另一方面,由於在意見發生爭執時,肖太后曾以帝位爲要挾,所以文殊奴在心裡便留下了怨恨的種子。他表面上對肖太后恭恭敬敬,背地裡卻三番五次想將太后寵愛的藥師奴殺死。
“那到底惜金杵能不能短時間恢復呢?假若它不能短時間恢復,你們交出去不就是了?至少這樣文殊奴可以減少對你們的懷疑啊?”我問道!
凌青木說:“惜金杵並不能短時間恢復能力,不過,經過我們幾個的研究發現,惜金杵用完一次之後就會出現一個短暫的能量真空時間,這個時間段內,它會迅速吸附一切周圍靈動之氣,特別是陰氣,它吸進一分就會釋放十分,稍不留意,就會將一件至陰之物驅動成魔……當我們發現這一點之後才認識到,爲什麼舜帝、武王用完之後要將其封起來,原來它消滅一場災難後很可能會引發另一場災難!”
凌青木說,我們將這種情況向太后說明以後,太后當機立斷,令我等設置機關,將惜金杵永久封存起來。這種責任自然落到了我的頭上,因爲衆所周知,我是當時最好的機械方術師。
爲了保證惜金杵被徹底封存起來,也免得某一個人私心皺起犯下錯事,我便設置了宗血五鼎鎖,根據古人“無取其三”的道理,需要至少三宗血才能將惜金杵拿出來!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可到了遼統和二十一年,已經十歲的韓王逐漸有了心智,而肖太后仍舊健康如舊,牢牢掌握着實權,這讓文殊奴晝夜不安,他時刻擔心自己會被弟弟替換掉,所以終於下了決心,秘密派殺手以無語箭頭殺了藥師奴!
肖太后聽到消息後徹底病倒了,可是她明白,一切已經無可挽回了,她不可能爲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兒子揭發另一個兒子,如果真那樣做的話,丟掉的可能是一個鼎盛的王朝!
不過,藥師奴終究還是她的最愛,她將自己的墳墓擇址另建,而將韓王葬在了自己原來已經挖好的墓中。後來,我和石抹香雲的關係被公開出來,肖太后就對我不是十分信任了。她曾單獨召見過巖山麒麟一次,雖然幹了什麼是揹着我和香雲的,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請巖山麒麟將韓王鎖在了特定的時空裡,只有這樣才能保存住他的肉身,同時不會在歷史的浩渺中消失心智,一旦千年時間到了,她還期望她的愛子能在復活一次,能真正的長大成人……
當然,這一切並不能讓文殊奴知道,因爲瘋狂的妒忌心很可能讓他做出其他舉動來。因此對外,肖太后一直宣稱巖山麒麟勞苦功高,特意將自己的皇室規格的墓賜給他!而巖山麒麟也便不動聲色的接受了,並在墓中上方真的給自己建了一座小小的寢殿!
不過,韓王墓回土的那天,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一道閃電將墓外得一匹白馬石雕批了個粉碎。巖山麒麟掐指一算,發現此墓不要說一千年,300年後便會有一劫,不過到底是什麼劫難他卻沒算出來!爲了防止這場劫難的發生,巖山麒麟請我爲韓王墓按照八卦六道設置了五十多個機關,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我知道,那是沒用的!因爲我用漢人的推演法算出來了,三百年後,又是一王朝覆滅,將有南方王朝定逐北疆,到了那時候,定會有盜匪橫行。如果惜金杵仍舊留在韓王墓中,不僅會墓葬被毀,而且惜金杵將被用於歹道。
但是,巖山麒麟何等自負?我不能把我的推算說出來,即便說出來也沒用,他是契丹人,我是漢人,他決不允許將惜金杵從墓中帶出來!
可能是機緣巧合吧,我們五個人中,第三個去世的便是巖山麒麟。我沒有辦法,只能從他身上取血液,又說服了石抹香雲,以三宗血打開了五鼎鎖,然後將惜金杵帶了出來,但是六色石留在了裡面!
這時候肖太后也已經生命垂危了,終於沒有人顧得上惜金杵了。我便以五家衛司長輩的身份將五家後人召集在了一起,將惜金杵和惜金訣分留給了並不知道實情的後輩,只是囑咐他們,五宗後人,不能出燕山山脈,要代代將此物傳下去,同時決不能以地老鼠爲伍,所有進燕山盜墓者皆爲敵人!
“之所以特別叮囑不能盜墓且防範盜墓是因爲你怕韓王墓會被發現,一旦惜金杵、惜金訣和六色石全部問世,便定會有人破解了浣生石之謎是嗎?”我推測道!
“沒錯”!凌青木說道:“千年以前我就已經算到,最後的一百年裡,會有巖山麒麟一脈和我淩氏一脈會率先解除謎題,不過,由於巖山麒麟死前曾經賭誓,巖山一脈,絕不可再進韓王墓,否則必將天誅地滅。所以我料定能重獲惜金杵,改變劫難的是我的後人!”
“看來燕山道護墓爲假,覬覦惜金杵的能量倒是真,虧我還以爲自己成爲一名燕山道徒是什麼光榮的事呢!”大炮感嘆道!
我說道:“也不盡然,我覺得至少初期的燕山道主最起碼是爲了保護惜金地宮的,否則巖山麒麟墓早就被發現了!”
大炮說道:“老肖你還是太天真的,燕山客咱們不說,就說燕磯子和燕雀子,燕磯子在知道燕樂子就是褚氏後人後,拼命拉攏,甚至不顧和弟子燕平子鬧翻;還有燕雀子,在知道你小姥爺是肖家後人之後,竟然主動收他爲徒,同樣也因爲過分寵溺肖延珪和大弟子燕狸鬧翻,你說他們是爲了什麼?說白了,還不是想極力湊齊五宗血然後將惜金杵帶進惜金地宮然後爲己所用?”
大炮說的沒錯,至少在燕雀子的表現上,確實存在私心的痕跡。燕雀子認識我小老爺的時候,肖延珪不過是個浪蕩少年,他無緣無故將我小姥爺以黑降真誘騙到身邊,絕非是“愛才”所致,當時他身爲道主,手裡掌握着惜金訣和惜金杵,只要有五宗血就可以進入惜金地宮了!
凌青木看着我說道:“這回你明白了嗎?”
“明白什麼?”我小聲問道!
“明白什麼?明白這一千年惜金杵和惜金訣的延傳不易,明白你身上的責任有多重,明白我爲什麼要將自己的胎光遊魂拘禁在一副畫框裡啊!”凌青木大聲喊道!
“可是,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的木木死了,那這個世界的好與壞和我還有什麼關係?”我嘀咕道!
“怎麼沒關係?天行有常,選中你就是機緣,天降大任,你躲也躲不掉!”凌青木聲嘶力竭地大喊着,眼裡盡是憤怒的光芒!
“老肖,你傻嗎?難道你沒聽明白嗎?假若你拿到了惜金杵,最後控制了時光頻度,救活木木還不是簡單之事?”大炮在一旁說道!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既然惜金杵能救活耶律藥師奴,那爲什麼救不活木木呢?雖說惜金杵對於改變歷史時空一千年只能使用一次,但是救活一個人卻是小事一樁……
凌青木見我面露喜色,幽幽地說了一句:“想好了?”
我忙答道:“想好了,惜金訣我在惜金地宮裡曾聽小姥爺背誦過,不過眼下我並沒有惜金杵啊?”
“想好了就好,至於惜金杵,會有人給你送來的,你只要記住,聽天命,盡人事罷了!我的算術只算到此,至於你能不能成功,那都是未知的事了!”凌青木說道!
“等等,怎麼成了‘未知’的事了?你不是說我是天降大任嗎?怎麼還有可能失敗呢?再說了,你不是自詡爲神算嗎?給我算算不就成了?”我忙問道。
凌青木起身走到我面前說道:“其一,我已經死了上千年了,所謂算術,‘有本有土’方可一算,我一個幽魂,你覺得我還能算嗎?其二,我馬上就要散掉了,胎光之魂,能存活一千年已經是極限了……”
“你是說你馬上要消失了?”我和大炮一同問道!
凌青木點點頭,吮了一口酒說道:“是啊,終於見到你也就放心了,雖然有點小失望吧,你不是什麼大帥哥,沒有什麼大志向,方術也一般,但總的來說不是壞人,這點很重要!”
我不禁有點傷感,嘀咕道:“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的啊,志向和方術暫且不說,就我這長相,和你相似度都快達到90%,你說我不帥不等於罵你自己嗎?”
“也是哈,可能就是這百分之十的差距就註定我是秦淮絕豔的搶手貨,而你只能爲了一個女人流眼淚了!”凌青木淡淡地開着玩玩笑!
“什麼時候走?”我還是問了出來!
“十五!你的巔峰之戰我是看不到了,不過我相信我的後代不會比我還差的!”
我看着凌青木忽然感覺有點悲涼,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感受的到,我只能開一些小玩笑來掩飾這種尷尬:“祖祖祖爺爺,你還是說說你和秦淮絕豔的故事吧!”
“秦淮絕豔?”凌青木笑了。
停頓了好長一段時間,凌青木才幽幽地說道:“其實秦淮絕豔是我杜撰出來的,我也不是什麼中榜進士,不過是個落魄書生而已!我沒有秦淮絕豔的故事,但是我和石抹香雲的故事卻是真的!我這一輩子只愛過香雲一個人,過去是,現在是,將來……對了,我沒有將來了!”
凌青木像是掉進了一張佈滿了回憶粘液的大網,將自己牢牢地粘住無法自拔,我聽着他最認真的一次講起了自己的最後一個故事……
我和石抹香雲相識的那天我和肖靖南發生一輩子唯一一次的爭吵,原因是賢皇帝的渤海妃聽信巫師讒言,說是男子初陽能使女子青春永駐,這位渤海妃便令肖靖南滿世界尋找陽年陽月陽日的純陽男子初陽之物,我覺得這簡直是對衛司的侮辱,便準備憤然離開。可是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一個美麗的女孩卻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