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兩方的談話中,我算是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了。老人是被他姐姐一手拉扯大的,她姐姐嫁給了這個男人,也算是嫁入了有錢人家了,對於他們那樣無父無母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甚至是地位的家庭來說,他姐姐可以說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只是這樣的運氣根本就沒有持續多久,等到她姐姐生下這個小女孩五年之後再一次懷孕的時候,一切矛盾就開始了!原本是一件值得大家高興的事情,但是當時的小女孩嬌氣而野蠻,只希望全家只有她一個孩子,於是就跟父母鬧彆扭,一次不小心之下讓她母親流產了,高齡加上流產,就傷了身子,以後再也不能生了。
而男人畢竟是有着一筆家產的,想着以後後繼無人就跟他姐姐商量着在外面找一個人再生一個。夫妻兩人因爲這件事情鬧開了,而女兒也因爲這件事情懷恨上了自己的母親,女人看着無所依靠的家傷心欲絕之下,慢慢的就開始一病不起,最後離世了。
弟弟從此就恨上了這一家,趁着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給他們喝了迷藥迷倒了,然後就開始了一串報復的行爲!他認爲自己的姐姐在精神上跟身體上都受到了極大地折磨,爲了發泄,他砍下了他們的四肢以示報復。
想着他姐姐好不容易將他拉扯大,於是將一切都隱瞞了下來,順便將所有的線索罪證都掩埋了起來,繼續扮演者那個對姐夫恭敬對侄女喜愛的舅舅,這一扮演就是幾十年,今天問起的時候也沒有反省的樣子就知道他只是在表面上這樣扮演的。
男鬼有些傷心的看着眼前有些偏激的老者說道:“我重來都沒有說過要在外面找其他的女人生什麼孩子,那都是月琴(他老婆)的主意,她認爲對不起我,不能爲我生一個繼承人,就提出了這樣的想法,可是我重來都沒有同意過!我跟她說有一個女兒就已經夠了,可是她就是放不下,每天以淚洗面,看到愛兒(小鬼)就想起那個死去的孩子,對愛兒也越加的不好了,以至於……”
男鬼有些悲傷地拉回了視線,看着眼前的老者說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有說清楚,如果我堅持我說的再清楚一點或者是我態度再強硬一點的話,你姐姐她就不會胡思亂想,也就不會……都是我的錯。可是你怎麼能夠這麼狠心,愛兒才五歲,才五歲啊!”
老者的眼神閃了閃,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有這樣的內情,只是他依舊堅定的看着眼前的兩鬼說道:“姐姐待我如再生父母,戰爭那樣混亂的年代,她都辛苦的帶着我長大了,這是我能爲姐姐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我不認爲我做錯了!對於愛兒……”
我看着眼前突然變得沉默的兩鬼,想了想,勉強的露出一個笑臉說道:“反正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呢也就是有點爲自己的姐姐不值當纔會做出這麼過激的事情,說到底還是他將他姐姐看的太重要了,認爲這個世界上沒有了她,他就沒有辦法生存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只是認爲你們破壞了他美好的生活而已,其實他……”
我說道最後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眼前的兩鬼還是在幫那傢伙找藉口,她張了張嘴,終究只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不甘心的說道:“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們這樣耗在這裡不去投胎,要是月琴知道的話,她肯定會更加的自責的。”
小鬼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跌跌不休的我,視線落在了那輛離去的警車的後面,突然眼前一紅,臉變得扭曲起來,滿身的戾氣張揚而飛舞着,只是瞬間的速度,這一棟看上去平凡無奇卻破爛不堪的別墅就被滿滿的死氣所掩蓋了。
雲導快速的從外面衝了進來,站在我的身邊很是焦急的說道:“你先出去吧,她開始魔化了,等一下肯定會發狂的,到時候我們可不能保證能夠保護好你!”
“壞人,都是壞人!”小鬼頂着一張扭曲的臉閃爍着她那一雙猩紅的眼睛憤怒的說道,指着遠去的警車流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在我他們的注視下,只見到手臂慢慢的伸長,竟然將那一輛正在急速行駛的車給抓住,在刑進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手一揚,那車就像是不要的玩具一樣飛了出去。
我心驚,看着旁邊有些擔憂的男鬼吼道:“看什麼呢,還不快點阻止她,如果她殺人粘上血腥的話,這一輩子就都不要想投胎了!”
男鬼明顯的一震,隨即反應過來,將那小小的身影給抱在懷中安慰道:“愛兒不要這樣,爸爸在這裡,爸爸在這裡,爸爸永遠都只愛你一個,愛兒,停下來,停下來!”
“滾!”一聲嬌俏的怒吼之下,本就支離破碎的靈魂瞬間也變成了四肢亂飛。那一顆臉上還帶着焦急的表情的腦袋飛在半空中想要去阻止,卻無奈她身邊的戾氣太重,他竟然已經到了無法靠近的地步,只得將求助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拉着身邊的雲導快速的來到已經翻到在地的警車旁邊,看着從裡面爬出來的刑進,忍不住擔憂的看着躺在裡面正在掙扎的老者,該不會是就這樣死在裡面了吧!
“愛兒?”老者看着出現在車窗前那個小小的身影,聲音有些顫抖的笑了出來:“你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一樣的固執一樣的自私。你田佔着你的父親,讓他死後也不能去投胎,卻不能接受我對你的指責,你現在是要殺我嗎?哈哈……蕭家的天之驕女,高高在上的存在,卻沒有想到是如此小心眼的人!”
“是你的錯,都是你的不對,我爸爸媽媽只有我一個就已經足夠了,蕭家的財產的繼承人也只會是我一個人,你爲什麼一定要弄一個人出來跟我爭這一切,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們全家都能夠過得好好地,媽媽不會想着再生一個,爸爸也不會那樣對我,都是你,都是你,我要殺了你,我殺了你!”
我心裡一個咯噔,實在是不明白才五歲的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她那單純的小孩子的心性呢?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見過你的奶奶對我姐姐的百般刁難,你卻重來都不看在眼裡,你只在乎你自己得到多少,我實在是不想不懂,你到底還是不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我跟姐姐說你以後不會成爲她的依靠,勸她多生一個難道錯了嗎?”
老者喘息着,旁邊的刑進想要幫忙將人給從車底下拉出來,卻礙於身邊那隨時都會暴動的小鬼而買辦法出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老者的呼吸越來越弱越來越弱,直到再也沒有動靜的時候。
刑進有些不甘心的握緊了拳頭,旁邊的我見狀輕輕地走了上去攔住了有可能暴動的他搖了搖頭。老者本就殺了兩人,現在雖說過去了幾十年,不過也算是償還了他欠下的血債,這一生應該就這樣過了,只是這個孩子……
“媽媽是我的,爸爸也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誰也不能!”顯然她已經陷入魔障了,她根本就聽不見她舅舅對她的指控,也不會認爲自己哪裡錯了!嬌慣大的孩子的毛病。
我有些羨慕眼前的小女孩,她可以這樣毫無顧忌的發泄自己的情緒。如果是她遇到這樣的事情的話,想必最後也只是沉默。她不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從小到大都教育她要和善友愛要尊老敬幼要孝順父母,要怎樣怎樣。原來不是她錯了,只是上一輩的教育方法錯了!
當餘慶生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那個老者嚥氣,不由的有些同情的拍了拍身邊的刑進,這算是又惹事了吧!唉!可憐的孩子,自從跟自己等人撞在了一起之後就一直在背各種各樣的黑鍋,說一些以前不常說的謊話,真是要命的人生啊!
餘慶生只是小小的同情了刑進一把,隨即很是欣喜的看着身邊的我說道:“有沒有爲這樣能夠看到別人的過去而感到驕傲的?”
我瞪了餘慶生一眼,冷冷的看着雲導輕鬆地將已經魔化的小鬼給收拾了,憤怒的轉身上了一旁的車就走了!留下有些摸不着頭腦的餘慶生。
我氣沖沖的回到出租屋,啪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之後就滿是憤怒的吼道:“田正東你給我出來。”
“你這麼想我!”田正東慢悠悠的從臥室裡面走了出來,手上還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只見到他端着那用十幾塊錢買來的一袋子茶葉泡開的茶水當成頂尖的龍井喝的悠閒享受的時候,我只是鄙夷了他一眼。
“說吧!爲什麼要這樣做!”
“這就是所謂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田正東沒有接下我的話,只是很是深情地擁抱了我一下,如果她沒有躲過去的話。
“你爲什麼聯合雲導他們一起設計我!”我忍着快要燃燒起來的火焰看着面前的田正東怒吼道,她要是到最後還覺察不出來這件事情不對勁的話,那她的腦袋真的可以像那兩鬼一樣摘下來當球踢了!
“我只是讓你感受一下乾坤鏡對於你的重要性而已!”田正東很是好心情的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品着手中的便宜茶水說道:“再說了,你不是還沒有找到工作嗎?這一次的薪水不錯,至少比你上一次當丫鬟掙得要多!”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憤怒的看了田正東許久才勉強的憋住了這樣一句不算狠也不算不狠的話。
“那小丫頭魔化完全不關我的事,我覺得你要是遷怒的話,好像有點太過牽強了!”
“如果不是你讓我過去,讓我看到那一切,我怎麼會多管閒事,事情最後怎麼會演變成最後的那一幕,你竟然還好意思在這裡推卸責任!”
“按你這個說法,我們人類敗壞了這個世間很多的循環都是女媧的錯了,如果她不將人類造出來的話,這個世界就會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行!”
“你明明就是在強詞奪理!”
“你敢說我說的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