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坐在沙發,手翻動着手機,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二十四年來,只有這二個多月的時間纔是爲自己而過的。假死之前,他的人生中心是少爺,如果說小時候被會長從人妖表演團贖出來以餋養死士爲目的培養的話,那麼自從他配給少爺爲貼身保鏢之後,他的人生將是圍繞着少爺過一輩子,無論是人身自由還是內心感情,他甘之如飴,也視這爲一種殘缺的幸福。
是大衛斷了他的退路,讓他離開了雙刀會,離開最愛的男人身邊。面對自己,他對未來茫無頭緒,沒有追求,沒有理想,也沒有刻意想要擁有什麼,在咖啡店裡做侍應,每天過着按部就班的簡單生活,心境顯得特別沉靜。偶爾想想少爺,想想對面婚禮店裡盛裝的某一種心情,他的心就裂開了似的,再也恢復不了原樣。象一種悼念,悲涼無助,再也回不去了,一切都恍如隔世般遠去。在夜晚的寂寞空降時,他會想起大衛,想起這個多次重新賦予他生命的男人,也會想起每一次的身體盛宴,他不得不承認,他的身體記住了大衛給予的快樂。
現在坐在沙發,他想起了大衛對自己付出的種種,毫無保留的,用盡心思,卻又屢屢受挫,屢屢不放棄。
大衛,讓我爲你做點什麼?不是償還,是一種願意,心甘情願的願意付出。
望着黎明的光線從客廳的窗戶漸漸泛白,秋寒的心開始焦慮。多次想再打電話,但現在正是較量心理戰術的時候,主動打電話過去,就會讓穆雷利用自己的感情而不作出任何讓步,反倒會受其挾制。
大衛跟穆雷的較量就輸在感情這步棋上,所以他秋寒不能輸。贏穆雷其實對他毫無意義,他要的是大衛,大衛的平安無事。此刻,他才知道大衛原來在心裡已佔了很重要的位置。
是不是在沉浸慾望的同時把自己的心也交了出去?還是被大衛的付出潛移默化感動了?無論是什麼,現在秋寒只知道自己願意爲大衛付諸行動。
萬一自己沒有勝算的話,他準備打電話給雙刀會的會長,請求幫忙!只要能救出大衛,他願意再次回到雙刀會接受假死帶來的任何懲罰。
在股市開盤前的一個小時,手機響了。秋寒的眼睛快速地掃過那組號碼,馬上按下了接聽鍵,聲音有抑制不住的顫動:“大衛……”竟然有點丟面的嗚咽。
是啊,他害怕了,害怕這個電話等不來。害怕自己的威脅不足於讓穆雷讓步,害怕穆雷放棄那空殼FUKETE公司反倒來威脅他讓步。害怕一切自己預想不到的種種不好結果,兩敗俱傷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追根溯源,他害怕失去大衛!
手機那頭傳來大衛溫和的聲音,一如他原來對自己的僞裝面目:“寒,事情解決了。這個告別方式真的很快捷、很痛快。穆雷再也不敢對我們怎麼樣了,BQ的僱傭兵們一旦聽到穆雷沒有經濟的支撐,就不會再爲他賣命了。寒,你的辦事能力真的很強,我想聘用你,可以嗎?過來幫我,我需要你的幫助。”
“不了,我現在的生活過得挺好的,不想再有什麼變動了。大衛,告別方式都是你全安排好的計劃,我只不過幫你執行而已。”
“寒,沒有很好的談判技巧和心理素質,穆雷就會想到反戈一擊。我的計劃並非無懈可擊的,牽制別人的同時,也牽制自己。寒,我現在好想擁抱你!”說到最後一句時,大衛的聲音忽然變得熱烈而焦灼。
秋寒卻靜靜地聽着,擡頭望着窗外已成蔚藍的天空,象大衛深情專注的眼神,內心不禁泛起一種輕輕柔柔的感覺,慢慢地瀰漫開來……臉上不覺露出了笑意。
“等會我還要上早班,大衛,幫我把警方要盤查昨晚的事搞定就可以了。我不想招惹太多事。”
“我會的。還有你那房子暫時不能住了,我給你再找一家吧!那,等我叫人把殘局收拾完再來找你。不,你下班的時候,我去接你吧!”
秋寒正想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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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E,愛人的電話?”ANKAS起牀打開房門就看到了一朵堪比鮮花還柔美的花在秋寒的臉上綻放。這是她從沒在KENE臉上看到過的笑顏。
“嗯。”秋寒猶豫了一秒,垂眸輕應允,然後對手機說聲:“我掛電話了。”臉竟然微紅。
手機另一頭的大衛聽到他們的對話,感覺滿眼滿天都是燦爛的明亮。愛人?!嘿,愛人耶!秋寒竟然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是他的愛人,第一次的,大衛感到心快樂得似要跳出來,想象個孩子那樣用大吼大叫跳起宣泄心情。
大衛收拾殘局的動作挺迅速的,秋寒一天都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打擾。
離下班還有二個小時,大衛就來了,坐在外面一角比較靜的桌子,打開手提電腦邊工作邊等秋寒,偶爾也會擡頭看穿着白襯衫,下身圍着黑色長圍裙的侍應秋寒,癡癡地望着他清瘦、修長的身材發呆。
“大衛,收斂一下你的神情。”佯裝給大衛添水的秋寒小聲地提醒。
“我在看我的愛人。”
我的愛人!呵呵……我的!大衛嘴角含笑,感覺幸福正一步步地朝自己走來,只要固執地伸手,終會可以觸到,到時候就緊緊地攥住再也不放開。
秋寒真後悔說出今天早上隨口應ANKAS說的話。
下班後,大衛把秋寒帶到了另一個新租的房子,把他的東西也都搬來了。
打開門進來,大衛就緊緊地擁着秋寒道:“寒,謝謝你!謝謝你在內心開始試着接受我。”昨晚穆雷的槍響起,倆人在門邊相互撲向對方的那一霎那,大衛心底笑了。寒,你內心其實有我的,你不說,但我看到了,也感覺到了!
人在危急時,往往表現出人的一種本能,在那當下,秋寒撲向的是他。這讓他內心竊喜。
許久以後,秋寒聽到大衛說自己愛他的根據是從這件事得出來的,不禁悠悠淡然笑道:“在雙刀會,做爲保鏢的長年累月專門訓練,危急時,當然是下意識要撲向保護的對象啦!這跟愛沒關係,只跟長期訓練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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