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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到現在,市長範宏大一直沒對向樹聲案發表過什麼指示。《搜索看最快的》
公安局長龐壯國倒是找過他幾次,專門就向樹聲一案向他做過彙報,範宏大都輕描淡寫地敷衍了過去,彷彿一個審計局長的死亡,根本不值得他關注。
事實不是這樣。
向樹聲死後,最最坐立不安的,就是範宏大。
如果說連環殺人案的發生只是告訴他自己身邊有危險的話,向樹聲『裸』死案,就向他再次敲響警鐘。他身邊的危險,已到了置他於死地的程度!
那天從湯溝灣回來,範宏大苦思冥想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匆匆就往省城趕。他要去省城見那個人,告訴他,彬江的局勢有點控制不住,弄不好,會弄得他身敗名裂。
省城離彬江並不遠,車子正常跑,也就四個小時。那天範宏大卻走了六個多小時。不是車子有問題,也不是司機有啥情緒。對範宏大來說,車子和司機都是他手中的物件,他們是沒有情感的,更不會跟他鬧情緒,他們只有一項職責,忠心耿耿服務於他。《搜索看最快的》
不只是司機,在彬江,有很多崗位很多人,在他眼裡都是這種物件。物件比人好,人這東西,貪慾太多,野心也太多,給了好處,還想要,沾了光,還想沾。弄來弄去,就讓他範宏大被動。物件則不,他們只會服從,不會滋生什麼野心。
至於貪慾,範宏大會多多少少滿足他們。
問題出在他身上,車子跑了兩小時,他讓司機停下,自己走下車,站在遼闊的田野上,見那個人之前,他必須想清楚一個問題:彬江發展到現在,出這麼多事,死這麼多人,問題到底在那個人身上還是在他範宏大身上?
他想了很久,沒想清。那天的天灰濛濛的,烏雲一層連着一層,陰雨隨時要下。這樣的天氣,心情不會晴朗,範宏大感覺到心情沉重得要死。他在田野上白白浪費掉一個小時,無奈地嘆口氣,上了車,跟司機輕說一聲:“走吧。”
走了不到半小時,範宏大又讓司機停車。那是在一座橋下,範宏大下了車,並不離開車子,出了神地盯着橋望。橋修得很壯觀,彬江通往省城的路上,就這座橋修得壯觀。他清楚地記得,這座橋竣工於三年前,修橋的不是別人,正是跟向樹聲一塊『裸』死的華英英。
“華英英。”他喃喃地叫了一聲,帶着某種『色』彩,還有感情。感情是個很危險的東西,範宏大曾經對自己發過誓,這輩子,動什麼也不會動感情。可這個誓言沒有頂用,除了在妻子身上他動的感情少,後來遇到的幾個女人,包括華英英,他反而牢牢地被感情困住了。
範宏大忽然就想到了妻子,怪得很,每次想到華英英,總會連帶着想起妻子。這一生,他付給妻子的感情太少了,如果說這生有什麼遺憾,這算一個吧。但妻子就是妻子,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妻子給他生了孩子,給範家延續了生命,他就得對妻子負責,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必須做到的,範宏大做到了。如今妻子跟兒子一道去了美國,名義是陪讀,其實不。妻子在那邊經營一個公司,當然這也是名義,妻子真正的作用,就是替他看好兒子,看好他的每一筆錢。
錢!範宏大又叫出了這個字。
是啊,錢!
很多時候,範宏大都不明白,人爲什麼這麼愛錢,爲什麼要爲錢不擇手段?你看看這世上的芸芸衆生,哪一個不爲錢來,哪一個不爲錢奔波不爲錢忙碌不爲錢瘋狂?值得嗎?有時候範宏大也會想到這麼深刻的問題,答案只能是一笑,因爲這問題永遠沒有答案。
其實到現在他才明白,錢是催命鬼,是王八蛋,是一張寫滿咒語的符。但是晚了,真的晚了。當有一天,你的雙手雙腳被錢鎖住困住時,你就會明白,範宏大的這一認識多麼精闢。
還是那句話,晚了。
範宏大把錢從腦子裡攆走,思緒重又回到華英英身上。“華英英。”他又叫了一聲,這次他叫出了口,而且聲音很大,他想,司機一定聽到了。
沒關係,對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司機都很熟悉,司機就是他跟女人之間的橋樑,有時候甚至是他的化身。讓一根木頭或是物件去做化身,範宏大十二分地放心。
他跟華英英認識於七年前,那時他還不是市長,也不是副市長,只是國土資源局一名局長。彬江的改革開放如火如荼,每年都有大量的土地被徵用,房地產業如雨後春筍,昭示着勃勃活力。有太多的人想躋身這個行業,有太多的人想通過關係,跟他範宏大搭上橋。華英英就是其中一位——“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