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來說雜賀衆一方手中武器的穩定性很差,瞄準性沒有那麼好。最重要的是城上的士卒,有城牆的保護,這一點是城外的雜賀衆所沒有的。
現在他們看到自己的首領鈴木佐太夫,已經在敵方的攻擊之下倒在了地上,他們也在不敢停留了,快速的往後退去,以祈求自己能夠留一條性命,要知道黑田家的遠程士卒的攻擊射程可是八十步的。
因爲剛剛的一次交鋒,雜賀衆這邊再次倒下去了將近七十個人,而守城的黑田家一方,只不過倒下去了十幾個人而已,這是機會不對等的情況。剩下的雜賀衆鐵炮手也知道這些,於是就開始往後撤退。
這時候在後方監督步兵隊伍的,鈴木佐大夫的嫡長子鈴木重秀,清楚的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看到了他的父親是如何死在鈴木重成之手,這個叔叔對於自己的父親沒有一點點的留手,而父親剛剛也想置他於死地。很不幸的是,這一次對戰的結果最後死掉的是自己的父親。
鈴木重秀對着城頭大聲喊道:“重成老賊,只要我不死,必取汝之性命。”
對於鈴木重秀的大喊,鈴木重成沒有一點反應,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黑田家目前勢大,自己又在黑田家之中。這次在吹田城確實是多少有些冒險,但只要挺過這一次,之後自己麾下的一千人都將隨着小寺氏職一起聚集在此地。就算是雜賀衆現在有兩千鐵炮手,自己也不害怕,何況他們並沒有那麼多的鐵炮,鈴木重秀如何能取得自己的信任?
而鈴木重秀並不知道的是,現在黑田家的鬆井重孝大軍正在進攻紀伊國,而且很快就將抄了雜賀衆的老巢,在這種情況下,雜賀衆實際上已經成爲了無根之飄萍?想要報仇就更加不容易了。
雜賀衆的敗退是本願寺一方始料未及的,特別是作爲領軍者的下間照廉和下間真賴兩人,根本就想不到連如此厲害的雜賀衆,都不能夠奈何吹田城中有這少量的人馬,特別是那兩百遠程士卒。
這下兩人也多少有些黔驢技窮的樣子,於是最後只能夠決定,讓大軍對吹田城進行強攻。強攻,如果強攻有用,本願寺也不需要調集後續的大軍前來了。
本願寺一方捨不得動用少量的精銳,最後還是指使數量衆多的教衆前去當炮灰,以期消耗吹田城的守城物資。下間照廉和下間真賴兩人非常的清楚這些教衆的攻擊力,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指望這些人能夠取得多大的成績。
面對本願寺這樣的進攻力度,吹田城這邊乾脆連遠程攻擊都不用了,直接進行肉搏戰,反正自己這邊是守城一方,佔據着絕對的地形優勢,而那些個教衆的手裡,有的拿着菜刀、長棍、耙子,更多的人則兩手空空。守軍需要做的只不過是往下面看準機會突刺罷了。
這種對於吹田城一方沒有任何壓力的籠城戰進行了四天之後,忽然一支大軍出現在了吹田城的後方,這正是小寺氏職所帶領的五千五百大軍,又有一部分士卒安排在了有馬郡靠後的位置,作爲靠近別所家那一千人的後援。
小寺氏職的大軍過來之後,完全沒有做任何的停頓,直接對着本願寺雜亂的大營發起來進攻,打了本願寺一方一個措手不及。
而吹田城城中的土方歲三適時打開了城門,帶領兩百步卒殺了出去,只留下兩百遠程士卒守城。
小寺氏職非常關愛自己麾下的士卒,這點是他和黑田職高學習的,其實在一個時辰之前大軍就已經來到了吹田城後方的一個小丘後面了。因爲知道吹田城安然無恙,所以才修整了一個時辰,才展開了對本願寺一方的攻擊。
這一戰因爲本願寺一方準不不足,而且戰鬥力確實是低的讓人髮指,本願寺一方當時還有精銳士卒四千人,另外三、四萬的教衆之戰力,加在一起估計纔算一千精銳。
在本願寺一方大潰敗的時候,二階堂秀香前來求見小寺氏職。
“小寺大人,我們應該如何應對本願寺家的這些人呢!”二階堂秀香問道。
“那二階堂大人以爲我們該如何處理爲好呢?”小寺氏職微笑着問道。
二階堂秀香先是對小寺氏職一拜之後,才恭敬地說道:“在下認爲對方的人數實在是太多,面對目前的情況,是否只是追殺僧兵和豪族、國人的武士和士卒,那些教衆能放過就放過好了,其實也都是普通的百姓而已,我黑田家之後統治攝津國還需要這些百姓呢!”
“放過那些教衆是嗎?大人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那大人是同意了是嗎?”二階堂秀香問道。
“並非如此,二階堂大人,對於這一戰,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隻要能夠殺掉的,就一個都不留下。”小寺氏職卻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並且可以說是非常驚人的答案。
“小寺大人因爲主公的意志,所以一向不喜歡淨土真宗在下可以理解,只是如果趕盡殺絕的話,這樣做是否殘忍了一點?”
“殘忍是嗎?大人也知道主公的意志,大人可知道主公對於淨土真宗這幫禿驢真實的想法?”小寺氏職看着前面被不斷趕殺的人羣,眯着眼睛說道。
“主公對於淨土真宗的想法……”
“嘿!在主公的想法之中,可是要徹底覆沒淨土真宗的呀!”小寺氏職深吸一口氣之後說道。
“覆沒淨土真宗……”二階堂秀香驚訝的說不下去。
“沒錯,就是徹底的讓這個僞教派從地圖上抹去。”
“可是淨土真宗畢竟有上百萬的教衆呀!”
“只要是信奉淨土真宗,就一個都不留。如果願意改變自己的信仰,還有活命的機會。”
“天呀!這樣的話必然會殺戮數十萬的百姓,如此作爲,是否有傷天合,這一點難道主公沒有想過嗎?”二階堂秀香有點痛心疾首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