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家也確實是不能一下子正加太多的財政支出了,官兵衛說得確實是不錯,這個辦法也是不錯,那就依官兵衛的方法來。”黑田職隆贊同的說道。
“嘿!”衆人對着黑田職隆拜服,算是同意了這個方案。
在散會之後,近臣信政一個人離開了評定間,顯得形單影隻,甚至是有些落寞。
周圍的重臣之中,不管是誰,沒有一個和他關係好的,所以別人都是三五成羣的時候,他只能一個人往外面走,加上他剛剛得罪了主公,還真的沒人想和他親近了。不過話說回來,近臣信政覺得自己沒有錯,自己只是說了自己認爲有利於黑田家的話罷了,而且少主大人也同意了自己的說法,只是自己的說法中確實還是有些不妥之處罷了。這樣子想了之後,近臣信政覺得也沒什麼,反正自己被別人這樣輕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近臣大人請稍等。”這時候一個聲音從後面叫住了近臣信政。
近臣信政倒是有些驚訝,自己在黑田家也一向人緣不佳,誰會叫住自己呢?等他回頭看時,卻是少主黑田職高。
“近臣大人,在下有幾句話想和大人說,不知道近臣大人是否有時間,能夠聽我一言。”黑田職高嚴肅的說道。
“少主有何賜教就直接說吧!在下一定洗耳恭聽就是。”近臣信政說道,臉上還是面無表情的撲克臉。
“既然這樣,我就打擾近臣大人了。說實話,之前近臣大人之名在下已經聽井手友氏大人說過了。而且近臣大人在浦上家時,少小就以才學聞名備前國了,這件事情我也早有耳聞。但是大人在浦上家卻一直不得重用,甚至被浦上宗景公給支到了一座小城,以管理地方之名,行那流放之實,也算是斷絕了大人的上升通道。
不知道大人是否能夠感覺到,本家其實並不像其他的大名家一樣,有那麼多的各種規矩,各種成見。本家是一個新興的勢力集團,說實話,很多東西都需要重新開始,所以不可能去一味地守舊,固守成規只會讓黑田家也停滯不前。所以在本家,纔會有這議事的傳統,讓家中的衆人都可以各抒己見,提出自己的想法,只要是沒有問題,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大人,有一點你忽視了,那就是可能你說的都對,但是你沒有注意自己的說話方式。這樣的話,即使你是好心,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甚至就像剛剛一樣,可能會把自己推到一個危險的境地,就這一點來說,在下實在是不敢苟同。
第一,大人不能將自己的觀點完全的表述清楚,只是簡單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樣的話非常容易造成別人對大人的誤解,也不能完全的表達自己的意圖,就比如今天父親大人,就誤會大人是要頂撞於他,而不是爲了黑田家的發展着想。
其次,大人在說話的時候,過於直接,這是好事,說明大人真的是以誠待人,能夠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但是要知道有的時候過於耿直只會讓人討厭,適當的委婉可能會更好的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一點想必大人也非常的苦惱吧!
所以我建議大人以後說話之時,不要直接開口,在說話之前,先斟酌一二,待考慮清楚之後,再將自己想要說的完全表述出來;第二就是適當的委婉一些,但是一定要讓別人知道大人沒有惡意,也不是自恃清高,這樣或許大人會成爲本家不可缺少的直言敢諫之人。
說老實話,我一直覺得,我黑田家現在發展過快,家中衆人,特別是一些中下級的武士,一直顯得非常的浮躁,甚至是狂妄自大。長此下去,這種想法對黑田家施不利的。本家現在也確實是非常的需要一個想大人這樣敢於說真話的人,但是請大人記住,萬事講究一個度,不過就是好的,過度了就不好,這個度該如何拿捏,還請大人自己仔細的想一下。我還有些事情,也耽誤了大人這麼多的時間,確實是不好意思,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黑田職高說完這些話之後,也不等近臣信政說話,就徑直離開了。整個對話的過程,也基本上是黑田職高一個人說,近臣信政只是在一旁仔細地聽着,沒有插一句話。
黑田職高走後,留下還在原地思考的近臣信政,一個人在那裡發呆,至於近臣信政從中能悟出什麼,就看他自己了,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黑田職高已經都說了。能不能夠達到黑田職高預想的效果,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與此同時,在攝津國的石山本願寺,這座一向宗的總本山,或者說是法主的居城更準確一些的城池裡,一場會議也在悄悄地進行着。
寬大的評定間裡,坐在衆人上首的是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和尚,雖說是個和尚,但是穿着金色的袈裟,眼睛微微眯着看向下面兩旁的衆人,不自然的就流露出了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這個人就是石山本願寺十一代法主,武田信玄的連襟,永祿元年朝廷欽封的權僧正的官位的所有者,將本願寺這個別人眼中的野教團,變成戰國大名的本願寺顯如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