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面,中華武士會核心區域,神武閣,議政會議現場。
當李治那略顯衝動的話語衝口之後,引起的是全場譁然,不少道門一系的高手直接就站起來了,然而李治四周也坐着不少萬象山的高手,他們雖然也覺得自家少主說的話有些不對味,但這個時候輸人不輸陣,這些傳奇武宗們圍繞着李治立身而起,對抗道門一系高手的威壓。
“mmp,上一個敢這麼和朱鋼板說話的人,現在墳頭上的荒草長得都有人高了吧?”
“這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好戲看了。”四面八方嗡嗡的隱約話語聲,也給李治帶來了巨大的壓力,這英武的青年白淨的臉膛有些脹紅,然而此時此刻卻在水雲煙期許的目光下不肯服軟。
“本來就是這樣,成爲神武閣閣老除了其它閣老的認可之外,還要經受宗門內部的質疑,閣老之位尊崇,豈能私相授受?”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傻孩子,你作爲李靜玄的兒子,一舉一動都被旁人用放大鏡看,公開質疑其它閣老的眼光,即便最後證明你是對的,此事之後難道真能有你的好嗎?)看着下面臉膛脹紅的青年,被人當衆打臉的朱鵬第一個反應並不是暴怒,而是想着能不能幫這個李治把場面圓回去。
李靜玄一生爲華夏操勞,最後妻不賢,子不肖,朱鵬是真不想把矛盾激化讓老李頭難辦的,到了朱鵬今時今日這個位置,他隱隱然間已經成爲道門少壯派的領袖人物。
守正劍徐百善雖然處事練達,威望深厚,但畢竟沒有什麼特別拿得出手的戰績,真正的第一流高手也都知道他也在暗自修煉虛丹經,雖然修成之後肯定比一般的僞丹師強不少,但明顯是扛不住道門領袖這杆大旗的,做個掌門人沒什麼問題,做精神領袖徐百善還差着火候。
讀心鬼李道滿更不用說了,他那懶散的性子也只能當一散仙,讓他養養豬,帶帶弟子行,難堪重任的。
朱鵬在巫師世界有無生劍王、邪龍獸等等稱呼,在中華武士會號五虎之首,有鐵翼飛虎之稱,但在道門之中,不少人暗地裡稱他爲“金仙”之名。
道門大能,鑄成鈦極不滅金身,威勢之盛不敢說直追陸地仙人李靜玄,但也絕不遜色老一輩任何一位人物,即便是與佛門領袖“未來光明佛”福慧打對臺,也沒有任何人覺得朱鵬遜色半分。
以朱鵬今時今日的聲勢與地位,即便此刻他哈哈一笑,就當沒聽見李治說的任何話,他下面那些依附於道門的修者也絕不會與李治善罷甘休。
華夏道門在整個中華武士會的中高層是很有影響力的,再疊加上原本就在與萬象山那邊打對臺的李策勢力,李治這小子這些年在中華武士會內培植的勢力,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會受到毀滅性的瓦解。
陰後韓芳雪、狂風劍聖柳驚鴻都是李策背後的勢力,雖然不及萬象山劍皇皇玉冰勢大,但雙方支持代理人的力度也是不同的,朱鵬不想介入中華武士會內部的嫡賢之爭,李靜玄康健硬朗着呢,現在也完全沒必要介入進去。
然而李治他現在把話說的這樣死,即便以朱鵬的腦力想幫他打圓場,把事情大事化小都得琢磨一會,他這邊在琢磨着話要怎麼說呢,道門這一邊傳奇武宗之中,李青蓮直接就把屁股底下的椅子抓起,然後她甩手擲了過去。
“一個還沒斷奶乳臭未乾的富二代,小屁孩,也配質疑我師兄?我師兄爲宗門出生入死的時候,你小子還是液體。”那椅子被一股青色的暴風包裹,轟然之間就挾帶着一股懾人之勢怒龍一般撞向了李治。
在李治身旁一名高大強壯的傳奇武宗雙拳一振,挾帶着猛烈火焰迎擊,然而那被青風斗氣控制的椅子在與他拳鋒相擊的前一瞬間,極盡詭異的繞過大漢旋繞扭曲,餘勢不衰的繼續襲向李治。
砰!
李治揚手一拳就將椅子與包裹它的鬥氣旋風整個打爆了,然而被李青蓮一句喝罵戳到心中最痛處的他,臉色青黑得異常難看,李治平生自負,最恨的就是別人罵他是二世祖,富二代。
“好好好,今天我就代表萬象山的武宗向鐵翼飛虎朱先生挑戰,閣老之位,自當是有能者居之。”李治推開身前保護他的武人,怒聲言道。
“好好,李二公子不慫,跟他們道門一羣老雜毛磕到底……”四周不時傳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叫好聲,武人嗎,開開會,打打架,如此這般才符合他們的喜好。
同樣是辦酒席,黑社會的酒席就是比普通人家辦酒席,更容易鬧出事情。
道門與萬象山之間的武者很快就退出一個足夠寬敞的圈子,讓道門一系和萬象山衆人對剛,一看雙方這是隱隱間動了真火,朱鵬摸了摸鼻子,也知道即便是自己也不好再強行壓下來了。
因爲期待着這場戰鬥的不僅僅是四周看熱鬧的武人而已,隱約間更有韓芳雪、柳驚鴻以及法善和尚的力量在裡面推波助瀾,道門目前的力量太過強大了,不僅僅是法善和尚。韓芳雪、柳驚鴻這些閣老也覺得有些不舒服,一看道門和萬象山的勢力衝撞在一起,他們幾乎是本能的就示意下面的人火上澆油,確保雙方真的打起來。
“靜一靜,靜一靜,這是什麼地方?是讓你們動手過招的地方嗎?”主持會議的陰後纖纖玉手一拍桌面,怒斥言道。
“……會也的確是開了許久,大家心裡窩火,在所難免,去下面的鬥場吧,雙方點到爲止,同時大家也理一理思路,考慮一下到底做出怎樣的選擇,才更符合我中華武士會總體利益。”
“陰後大人,您這不是在拉架,你這是唯恐打不起來啊。”片刻之後,在從會議室前往地下鬥場的路上,朱鵬苦笑着衝韓芳雪言道。
“鵬兒,五十年過去了,這些年宗門雖然一直在消化萬象山二十八宗的勢力,但也僅僅只是從彼此對抗進展到相對優勢,萬象山二十八宗若有若無的反抗一直都是有的,趁着你在的時候,幫姐姐好好敲打他們一番,又能消停五十年。”說到這裡時,韓芳雪輕嘆一聲有些哀愁的言道:
“修爲越高,壽命越長,越是子嗣艱難,這是由世界法則註定的,這些年策兒一直努力想培養出一兩個好孩子,但……”
李策修爲較弱,這些年娶了一大堆妻妾,生了不下十個兒子,七八個女兒,但是中華武士會千萬近億的人口,滿打滿算也不過是接近五百個傳奇,可見想要晉升上來並不容易,資質不好的,資質好中途死掉的,資質好中途沒死掉,受暗傷的,能夠成就傳奇的都是人尖,只不過朱鵬長年交遊於高手中高手裡,沒覺得傳奇多麼值錢而已,實際而言是很難的,哪怕有足夠的資源進行培養。
若是真的容易,李治也不會因爲順利晉升傳奇,就被視之爲繼承了李靜玄的武學資質,成爲嫡長子李策的有力競爭對手。
整個中華武士會建立起來六七十年過去了,但實際上真正入眼的,終究不過是李露,範智賢,月神遙,昔日五虎十三鷹的殘餘者,新人很難冒頭,並不是有誰壓制,而是新人想要追趕上前輩冒頭,本身就很難。
在這裡又顯出武人比之巫師的一個職業劣勢,晉升與否的不確定性,實在是太高了。
武者職業看似身體強壯,手腳健全就不挑資質,可實際上,武者職業甚至比巫師職業更吃先天資質,資質不夠除非足夠努力兼備際遇逆天,不然真的是很難出成績的。
…………
“雖然我不清楚你這個混蛋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你敢污衊我師兄,今天不將你剁成八截,世人真當我道門好欺負。”鬥場之上,一身青衣的李青蓮劍眉入鬢,她的氣質逐漸冷冽變得如冰如雪般,若是秋月姐妹此時在這裡,恐怕幾乎認不出這個女孩是總賴在自己哥哥身邊撒嬌賣萌的那個。
其中秋月雪莉還總是愛逗李青蓮,在她面前耍一些女流氓手段,然而此時此刻她若是在鬥場現場看到李青蓮殺機四溢的模樣,恐怕再也不敢逗弄這個軟綿綿的“乖乖女”了。
鬥場之上的另一側,披甲負刀的李治感受着對面女子那逐漸凌厲的劍氣,只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炸開了,然而這時他卻已然沒有後退的餘地,李治只能面向李青蓮,緩緩地拔出揹負之刀,開口道:“請!”
李青蓮亦施禮亦道:“請!”
話音剛一落,只聽嗆啷一聲,鬥場之中,便見電芒一閃,劍光如長虹驚天,突然自李青蓮揹負的劍鞘中飛出。
冷冽的劍光激射而出,四周風氣隱隱現出江海波濤萬頃洶涌無量之感,她手腕一動,那柄覆海劍便猶如神龍出海,劍光就似神龍的利爪,兩者頗遠的距離空間只見厲芒一閃,陡然便穿過了空間與時間的限制!
銳利蕭殺的劍氣,層層推漲,風嘯浪高!
只此一劍,就好像一道怒浪,更像是一抹閃電,一縷刺破永夜的極光。
李青蓮手中的劍光一閃,突然之間,便已刺到了李治眉梢,其間似乎沒有絲毫時間間隙。
劍出,即至!
李治瞬間已覺一股鋒銳無匹的劍氣刺來,雖只一劍,但劍光所至,他渾身上下都已被劍氣所籠罩,如潮水般的冰冷寒意撲面而來。
(傳奇名劍覆海劍,配風屬鬥氣,風高浪疾,其勢浩瀚無量,這種搭配怎麼這麼眼熟啊?)思索之間,朱鵬就將目光移到了身旁不遠處韓芳雪與柳驚鴻的身上,柳驚鴻有狂風劍聖的美譽自無需多說,當年韓夫人未稱陰後時,同樣有瀚海劍聖的稱號,她與柳驚鴻是表親關係,雙劍合擊,威名極盛。
只是後來隨着陸地仙人李靜玄日益強大,需要韓芳雪與柳驚鴻聯手應敵的場面越來越少,韓芳雪陰後之名,才漸漸取代了瀚海劍聖的稱號,而今時今日李青蓮一出手,朱鵬恍然間又看到了五十多年前,第二界域一戰,風水合擊劍術的絕倫之風采。
“青蓮這女娃我極爲喜歡,鵬兒你那師叔又分外憊懶,覆海劍是我當年配劍,如今轉贈青蓮,怎麼了?”韓芳雪雖然已經是七八十歲的老女人了,但女人的年齡本來就是由容貌決定的,此時此刻這絕色美婦輕嗔薄怒間白眼李道滿,風華無限,話語又說得如此清楚明白,讓朱鵬也沒有什麼可多說的。
在這個時候,鬥場中的戰鬥已然陡然間轉入了白熱化,大地轟鳴震盪間,劍光刀芒瞬間大盛,一青一白兩條身形如神龍飛騰,飛鳳繞環,裹挾着風水雷火,氣意縱橫,劍氣飄搖,刀光馳騁。
李青蓮與李治,這兩人多年以來都有中華武士會新晉小輩中最強之名,事實上即便沒有今天的引子,這兩人之間恐怕也終會有精彩一戰。
李青蓮丹師出身,劍術精絕,修煉一身風屬鬥氣,全力施展起來真的是聚則化形,散則成風,手中覆海劍養勢推波,近些年又精修風水合擊劍術,當真是身憑三尺劍,覆海傾天南。
然而李治一身狂沙刀法,修煉的居然是風、火、土三者兼備晦澀無比的複合型鬥氣,也難怪他明明是李靜玄的二子,卻不修煉丹道秘法,修煉複合型鬥氣如果再分心旁顧,恐怕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都難以修至大成。
一直以來,許多人說李治繼承了李靜玄的武學資質,當然是言過其實的,李靜玄那樣的人一方面是天授其慧,另一方面是因爲他一生坎坷流離的人生經歷,造就了他的意志與性情。
風塵三尺劍,神稷一戎衣。
一位一心爲國,提劍奔波風塵之中的大俠客,這樣堅守一生的資糧,造就了今時今日的李靜玄,不是單純的武學資質可以解釋其成就的。但從今天這場比鬥李治的表現看,也真的是一位出色至極的年輕人。
他的純粹武功稍遜於李青蓮,畢竟是晚生了幾年,積累不足,但手上的名刀,身上的甲冑,腳下的戰靴卻全部都是配套的傳奇武具,並且李治絕不是那種純憑裝備的二世祖,富二代,他是真的能夠發揮出身上裝備的威力效果。相形之下,李青蓮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柄覆海劍上檔次,倒不是她找不到其它的傳奇武具,而是李青蓮走的是劍聖路數,潛心劍道,貴在心誠,修到高階位時,無論攻防皆是手中三尺劍,劍壓衆生。
李青蓮是丹師,走這條一劍破萬法的道路天生就比其它純粹劍聖職業者更容易,只是她現在還差了一些火候。
青白色的璀璨劍光擴散,終於完全撕裂了李治的狂沙鬥氣漩渦,李治一身傳奇套裝,真實來算也許已然接近是一件常規史詩裝備的加成效果了,然而在青蓮劍仙一柄覆海劍面前,依然是抵擋不住,土崩瓦解。
李治的功底絕對不弱,在戰鬥上也極具天分才情,配合一身裝備在傳奇武宗中排箇中上流並無問題,換而言之,他即便是在與天下傳奇武宗的戰鬥中,整體來算也應該是勝多敗少的……然而丹師,卻註定是天下傳奇武宗之中,最上游的那批人。
被青白色的劍壓衝撞擊飛,李治全身鬥氣刀芒崩解,傳奇甲冑碎裂,全身處處往外飆着鮮血,他以刀支地,身形在半跪中退出數十米,在鬥場地面上硬生生得拉出一道深深溝渠,敗像已露,狀態更是悽慘至極。
消耗同樣不小的李青蓮,輕輕地一吐氣,然後身法瞬移一般逼迫向李策,手中長劍一送直點對方的咽喉。
倒不是真要殺了對方,李青蓮心裡非常清楚,對方是宗主李靜玄的兒子,即便是罪大惡極要殺要剮,道門也必須交由李靜玄處置,更何況對方犯的事,說小不小,說大,卻也真不大。
“啊啊啊啊啊!”
然而抱着擒拿對方心思的李青蓮身法剛剛趨近,李治就像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眥目欲裂,咆哮着毫無章法的瘋狂揮刀迎上,似乎自小便備受嬌寵的公子哥受不了失敗的打擊,心態完全崩潰,發了瘋狂一般。
輕易挑飛對方手中的狂沙刀,李青蓮微微揚眉,長劍一指就指在了對方的心口要害,她是不信李治心態真脆弱到這種程度,一個心態脆弱的人,怎麼也不可能輕易晉升傳奇武宗,然而意外真的就發生了。
面對李青蓮揚起的覆海劍,李治腳下發力,整個人速度陡增硬撞了上去,鋒利無比的覆海劍徑直穿過甲冑破損的縫隙,扎入了李治的心口……這一刻李青蓮整個人都是懵的,她之前說的也僅僅只是氣話,因爲幾句口角殺掉李靜玄的小兒子,這種事簡直就好是在開玩笑一樣。
然而也就在李青蓮心神失守的那一刻,身軀前撲,臉上還殘留着狀似瘋狂表情的李治,他的眼睛裡瞬時間有一抹陰沉至極的精芒閃過。
那失力前撲的身軀陡然被灌注了力道,李治的右手臂下方彈出一柄利刃,在雙方距離極近的情況下,這小子突然發力揮臂斬出,傾盡全力的斜斬向李青蓮的腦袋,一旦砍中,李青蓮的腦袋會像一顆西瓜般被切開,現場絕對沒有一個人可以救得了她的性命。
(來吧,來吧,來吧……鐵翼虎朱鵬,來擋我啊!)
在心中如是的狂吼着,李治出盡全力,那柄附有詛咒與劇毒的短刀已然在李青蓮錯愕的瞬間斬到了她的眼前。李治這同樣是一招暗殺秘術,千錘百煉,攻敵不備,即便是比他強上很多的人,一個疏忽就會被他削去半片腦袋。
與此同時,鬥場外萬象山傳奇武宗裡面,一個極爲孤僻,一直抱着一柄長劍坐在那裡的灰袍老頭,在這一刻擡起了頭,他的目光注視向高臺之上那名高大強壯的玄袍男子。
隱約之間已然感受到了不對,然而師妹在生死一瞬之際,朱鵬也不及細想,他的身形陡然消失在高臺之上,瞬移一般一把就握住了李治的手腕,此時此刻,刀鋒距離李青蓮的眼前已然不過是半指的距離。
“青蓮,你贏了比武,輸了搏……”朱鵬的一個殺字尚未出口,漫天席捲呼嘯的灰色劍影就已然如刀輪劍渦般籠罩住他與李青蓮。
“中華武士會的鐵翼飛虎,在生死勝負未分之際插手戰場,未免太過的以大欺小,招人恥笑吧?”淡漠無情的幽幽話語聲充斥了整個鬥場,這聲音就如同那籠罩於朱鵬與李青蓮周身的劍光一般,決絕寡情,殘酷陰暗。
剛剛那一幕幕勝負變化,實在是發生的太快了,在周圍衆人的眼中他們只能明確的知道,的確是朱鵬首先衝入鬥場,接着萬象山那邊也就一位武宗撲入了鬥場,接下來,雙方就開始展現水準高到驚人可怕的傳奇巔峰境對攻搏殺,只能隱隱看到兩道飛速糾纏、碰撞,因爲高速已經完全模糊成不辨你我的混亂身影。
修爲稍弱一些的傳奇武宗,長久的注視鬥場內的戰鬥,甚至會產生頭昏目眩,周身失重般的感受。
“李治這小子真是有心思啊,從一開始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他師傅哭老人準備這一招出手的優勢,哭老人是傳奇巔峰境的絕世劍手,朱鵬一開始就從情理與形勢兩個方面上陷入了絕對的劣勢……不好扳啊。”高臺之上,韓芳雪微微地皺起秀眉。
“不好扳也要扳回來,鬥場上有實時監控裝置,的確是那小子違規先入的場,哭老人救自己徒弟,出手攻擊率先破壞規則的朱鵬,我們要是再下去一個人,就真的是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了,中華武士會與萬象山的關係會驟然惡化。”風度翩翩的中年老帥哥柳驚鴻這樣言道,同時他示意自己的下屬嫡系穩住中華武士會這邊的人,不能亂,一亂只會讓已方的形勢變得更糟。
鬥場之內,空氣中有遊絲般的灰色劍芒在遊動,殘影留空,極爲緩慢,卻好像極快。那豁然是一柄極爲鋒快的劍器在極速地揮舞之間,光都拉成了絲線般遊動的驚人效果!
隨着這一絲又一絲的劍氣遊光散溢,一縷縷薄薄卻濃烈至極的血霧逐漸瀰漫擴散開來,有人在受傷,有人在留血,有人在瀕臨死亡……這種兇險至極的狀況持續了大概半分鐘三十秒左右。
緊接着就是“鏘,鏘,鏘,鏘,鏘……”一連串撞擊聲,驚芒火星綻放,猶如千萬螢火蟲驀然自深夜草叢中涌現出來。
鬥場堅實的地面上突然出現無數隆起與龜裂紋,遍佈四五十米之內,無數碎石緩緩飄起,如同失去了重力。隨後,便是恐怖的大爆炸,威力堪比大當量炸彈的驀然爆破,強烈的衝擊波挾裹着碎石四面拍砸出去。
隨後,於瘋狂交鋒中陡然靜止的三人幻影移形般再次現出身形,相距十數米,正對而立。在他們之間的地面上,滿溢着驚心動魄的血色,這是由鮮血鋪蓋出的紅毯。
“鬥氣自如控制、天賦防禦力場、無屬性鬥氣超速度運行、天賦神力、鋼鐵之軀……年輕人,難怪當年的你能夠擊敗我那無用的三弟……若非你執意帶着一個累贅,我傷不了你這般重。”站住後,灰炮老人緩緩地擡起頭,但是他的右手臂突然發出喀嚓聲,略有些不自然地扭曲,似乎脫臼的樣子。
與此同時,被朱鵬牽着手護在身旁李青蓮控制不住的哭,此時此刻她只能哭,甚至在剛剛的戰鬥之中動都不敢亂動一下,因爲李青蓮非常清楚,自己在突然出現的可怕老人與師兄的戰鬥中,出手就是添亂,越是出手,越是添亂,因此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戰無不勝的師兄,因爲保護自己不斷的受傷,不斷的流血。
“……李家子孫,果然都是聰明兒郎。我今日若是敗在了你的手裡,當然再無顏面坐神武閣長老的位置,從此他就在神武閣釘了根我們拔不下去的釘子,在中華武士會徹底站穩了腳根。”周身多處密佈着細長的劍痕割傷,以朱鵬的身體素質傷口處居然有隱約的血水溢出,顯得無法癒合。
然而朱鵬並沒有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他反倒是以一種欣賞的眼光注視着灰袍哭老人背後,正在爲自己包紮傷口的李治,這個年輕人的心機謀算之精湛,順勢佈局之精巧,執行能力之強大,都令人不禁擊節而贊。
“你沒有機會退出中華武士會了,你會死在我的劍下。”
“……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小治,我很欣賞你,以後跟着我學做菜吧?”面對眼前陰森森的哭老人,朱鵬正眼都不瞧對方,反而衝着李治展顏一笑,滿臉誠意的邀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