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純陽真身聖如佛,後期到處留情淫入魔!
縱觀朱鵬數百年淫生,除了前面幾十年外,其後稱之爲私生活極不檢點也不爲過。
一直以來朱鵬對此都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直到今天從看守所裡走出來,在看過阿烏痛哭的樣子後,朱鵬才意識到在感情中付出越多真心的那一邊傷的就越痛,雖然阿烏談不上什麼好人,他付出的真心也未必有多真。
當天夜裡,周公館,香閨牀前晚燈昏黃。
在柔軟的大牀上朱鵬半靠在那裡,夏洛特穿着粉色的睡衣趴伏在他胸膛前酣睡着,可愛而誘人。
“抱歉,一直以來我都以爲自己能保護你,能爲你遮風擋雨,卻沒想到在一起後,你半生風雨都是我帶來的。”以手掌滑過女孩柔嫩的臉頰,以夏洛特的堅強,風霜劍雨、浴血廝殺這些都不算什麼,這些年真正讓她難受的恐怕還是自己過分的濫情,這種傷痛並不是多少魔石、多少利益可以彌合補償的。
“……和你在一起,苦一點也樂意,很苦很苦……也樂意。”突然睜開眼睛,透過那黑色眼瞳之後,朱鵬看到的是一雙蔚藍色的美麗雙眸,他一時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欲情想要親吻那櫻花似的淡粉色嘴脣,卻被夏洛特笑着擋住。
“做什麼?這可是雪兒的初吻哦,想在自己的後宮當中再添一豔色啊。”雪白柔軟的手掌擋住了豬拱嘴,這顆小白菜可還不肯讓它啃拱呢。
於剛剛的魅惑中緩過神來,朱鵬苦笑着後仰然後並指成誓,他深深注視着夏洛特柔聲言道:“抱歉,以明月爲誓,我保證除了那些還需要我負責的女孩外,再不貪婪她人的美色,我這一生一世獨鍾情於你。”
聽着朱鵬的綿綿情話,夏洛特心中慰燙身軀發軟,整個人都要化爲甜水了,櫻脣輕勾。
只是,片刻後她還是板起臉,似是有些不滿的言道:“對什麼起誓都好。但月亮,它太多變了――它每隔十天,換一個樣兒。”
“我以蒼天爲誓?”
“拜託,我們是諜影哎,這個世界的蒼天管得着你在其它世界風流快活?”
“那……那我以爲至高陛”朱鵬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他的嘴脣就被柔軟堵上了,許久之後,兩人氣喘吁吁得分開,懷中女孩那俏麗的臉頰粉紅,喘息急促。
“發什麼瘋啊?真被陛下聽到了,下次你再忍不住時,真的會被殺掉的。”
“不是。你,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嗎?”朱鵬有些委屈,盯視着眼前夏洛特紅腫的櫻脣,就如同貪婪於糖果的熊孩子。
“我相信你此刻的誓言與對我感情的真實,但你我心裡也都很清楚,感情是一種消退性的情緒,我們能恩愛一百年、兩百年……但是,你會厭倦的,你是龍血的傳承者,貪婪縱慾是你的天性,就像我的天性是愛你一樣,明明知道愛你會受傷,但我只愛上了你,這也是我的天性啊。”再一次趴在朱鵬的胸膛處,隱約間,男人感到有一些溼溼得東西在胸前擴散。
“傻子,就像你說的,我們是諜影啊。對於我們來說置換身體就如同置換衣服一樣,更何況我的夏洛特美得如同諸世之瑰寶,誰有可能會厭倦你呢?”言說到這時,朱鵬停頓一下,然後他皺眉有些疑惑的言道:
“話說有一點我其實一直很納悶,爲什麼合適你降臨的載體不是精靈族大美女、就是貴族大小姐甚至是超凡神明,而我每次降臨的契合載體,不是死刑犯、重傷員、癌症患者,要麼就是孤兒貧民?”
“…………”夏洛特一臉無辜地望着朱鵬,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沾着淚珠,俏麗動人。
“呃,可能是我所有的人品和運氣都集中在泡到你這一件事上了吧。”夏洛特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朱鵬腦海裡卻冒出六個字:“長相決定命運”。
下一刻他自己就把這個念頭打壓下去了,於各世界低開高走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自己的選擇,朱鵬本來就是苦出身,他不像夏洛特他們那樣擅長於利用各種各樣的外部條件。
比如說夏洛特原本的武功根基是比朱鵬好的,但她這幾年專心於九龍政務,爭取要成爲九龍代表迴歸華國大陸,以截取一大份命運之力,但她的武功漸漸就被朱鵬超過了,朱鵬相比夏洛特更在意自身“力”的強化。
勢與力,本來就是諜影巫師完成座標鎖定任務的兩種思路,當然,絕大部分人是一主修一輔修,很少有諜影巫師會選擇一條道走到黑的。
“難得休息,陪我一起看小說,不許亂動彈,不許欺負我!”指了指朱鵬,夏洛特嘟嘟着嘴這樣言道,這是獅心劍王在其它人面前永遠不會顯露出的情態。
然而,她似乎知道也似乎不知道,自己越是如此可愛,越是如此嬌嫩迷人,越是引得朱鵬想要欺負、蹂躪、弄髒她。
此時的大陸,文字已然是橫排版了,但在九龍這一類的地方,文字還多有豎排版的,夏洛特和周雪兒一起看的書是近段時間特別流行的一部小說:《青蛇》,其描述極爲優美,文字如行雲流水般暢意,工筆極好。
“我一天比一天聰明瞭。這真是悲哀!”人最美好的時光,按照九龍主流光明神的理解,應該是亞當和夏娃在伊甸園裡的歲月,而痛苦也在他們服食禁果之後開始。
“對於世情,我太明白――每個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兩個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間的,點綴他荒蕪的命運。”
“只是,當他得到白蛇,她便成了朱門旁慘白的餘灰,那青蛇,卻是樹頂上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葉子。到他得到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櫃中悶綠的山草藥,而白蛇,擡盡了頭方見天際皚皚飄飛柔情萬縷新雪花。”夏洛特穿着貼身的睡衣趴在牀上看小說,她知道又似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有多麼的誘惑而迷人,朱鵬壓了上去,兩人耳鬢廝磨,夏洛特覺得沉重,卻又似乎覺得舒服,無疑的是,她的小臉越來越紅透了。
“看看,這說的就是你們男人,總是喜歡新鮮的,鮮嫩的美人兒。”側頭,卻碰到了朱鵬的臉側,湊到他耳旁憤聲低語着,感受着身後男人那越來越熱漸漸如火爐般的體溫。
“喂喂,一起看小說,拜託不準有偏見好嗎?明明有下一句的吧。”朱鵬的手指指向接下來的那排文字,青蛇這部小說的作者倒也是公平至極:
“每一個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兩個男人:許仙和法海。”
“是的,法海是用盡千方百計博他偶一歡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位候他稍假詞色,仰之彌高。而許仙是依依挽手,細細畫眉的美少年,給你講最好聽的話語來慰帖心靈。”
“……但,只因到手了,他沒一句話說得準,沒一個動作硬朗。萬一法海肯臣服呢,又嫌他剛強怠慢,不解溫柔,枉費心機。”書在一起看,人也糾纏成了一團。
“你是我的法海還是許仙呢?”夏洛特這樣問朱鵬,此時此刻的她眉眼如畫,媚意入骨。
“論剛強硬朗,我不遜於法海,論畫眉溫柔,我不及許仙嗎?”
“呵,這麼自信?”
“因爲我知道你最喜歡的,是自信的我。”甜言蜜語,情到濃時,連潛意識層的周雪兒都受到影響不再抗拒,就在衣衫輕觸朱鵬即將劍及履至時,房門被輕輕得扣響了。
“雪兒啊,睡沒睡啊?沒睡的話給爸爸開開門,老吳送來一窩雪燕窩,很補很補的。”周爵士這一聲話語其實沒什麼,但卻把本來已經迷迷糊糊周雪兒的意識給一下喚醒了,下一刻朱鵬就被一腳踹下牀。
朱鵬也不知道夏洛特有沒有鎖門,周爵士會不會直接進來,因此他提着褲子躬着身子從窗戶處跳了出去,周爵士若是發現自己寶貝女兒和一個黑幫頭目糾纏在一起,恐怕當天就會發生流血慘案。
夜風呼嘯,與剛剛的軟玉溫香相比,這一刻的九龍灣街頭簡直就像地獄一樣。
“呼……叔本華說過:人生就是一場大欲,得不到時痛苦,得到後無聊,然後重新開始一個新的循環。”長長得吐出一口慾望燃燒得濁氣,朱鵬回頭看了看已經應付走周爵士的夏洛特/周雪兒,她在窗口向自己揮手微笑,看似親切,但朱鵬非常清楚,沒有之前的鋪墊,此刻自己再想回去大逞獸慾,那是門和窗戶都沒有了的。
因此,朱鵬也只能緊了緊衣服,頂着呼嘯寒風往尖沙咀區趕,他是沒有什麼興趣睡小旅店的。
或者說,想在小旅館找到一個比婉晴還媚還好的女人,這機率比中頭彩都要低。
………………
青山翠漫,峰林秀美,這是一座佔地規模極大的高爾夫球場,在寸土寸金的九龍灣,高爾夫球這種遊戲,真就不是一般富豪能玩得起的,雖然,到這的人單純來玩的非常少。
“哇,素姐,你居然也愛玩這個啊?”羅定發一身休閒裝,信步來到高爾夫球場。
而這個時候忠義信的大嫂素素姐正在揮杆打球,卻是一杆超遠程進洞,手法極爲的精準。
“什麼愛玩,單純和那些富豪學過兩手而已,其實真的來這裡,沒幾個人是來玩的。”看了看羅定發,然後素素姐笑了笑言道:
“是可以講秘密的地方,你看這片草場有多大?在這裡談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除非你或者我的身上有麥。”羅定發與素素姐兩人在草場上並肩行走着,兩人的話語聲自然而然的低了下來。
“不是還有一種遠程麥嗎?只要對準我們,相當遠的距離也能竊聽到聲音。”
“呵呵,你怎麼不說我們頭上還有間諜衛星啊?少看些外國電影吧你。”對於羅定發那過分的謹慎,素素姐啞然失笑,那種程度的超高科技產品,恐怕只會用來竊取國家機密,用來對付黑幫?簡直是高射炮打蚊子一樣,至少在這個時代不可能的。
“事情發展到現在,我們已經沒得選了,必須掏出錢來補上這個窟窿,不然李浩龍雖然對賬目不敏感,但他畢竟撈偏門這麼多年了,遲早會察覺出來的。”
“要兩個億吧,補上那一億五的賬,然後我們還能落手五千萬。公司的賬目我再清楚不過了,狠狠心,一兩個億隨時都拿得出來。”素素姐這樣低聲的言道,她看都不看羅定發,遠遠看來,這兩個並肩而行的男女真的就好像是在隨意交談一樣。
“目標選好了嗎?”羅定發低聲問道。
“四叔吧,這些年四叔沒少爲幫會洗錢,他也是忠義信最大的幕後金主,綁了他李浩龍絕不敢輕舉妄動,我們一定能拿到錢。”
“呼,死就死吧,拼一把。”羅定發最後恨恨得一揮拳,他一開始只是單純想要多撈一筆而已,因此纔在素素姐的拉攏下欺騙老大李浩龍的,然而隨着那批三億的貨被警察圍剿,這個賬越拉越大,現在已經是逼着他不得不往前走了。因爲停,那就是一個死。
素素姐與羅定發聯手,兩人的執行能力都是極強,忠義信幕後的大金主四叔很快就被兩人的心腹綁了,這真的是在萬丈深淵上踩鋼絲,一旦失足掉下去,絕對是死無全屍。
公司,會議室。
多事之秋啊,阿烏那邊的事情剛剛平下去,這一邊幫會的大金主又被綁了。
朱鵬坐在圓桌席位與衆人一同觀看着錄像,他和那個有些禿頂的四叔是沒什麼交情的,因此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槍手身上,綁匪夠狠,槍法夠準,整個綁票流程也是行雲流水般嫺熟。
“誰這麼大膽,但凡在九龍道上混的,有誰不知道四叔是忠義信罩着的?”李浩龍看着錄像,按下暫停,明顯是非常的惱火。
“應該是有人看我們出事了,因此順勢插我們一刀。”會議室內,羅定發皺眉言道。
資金,即是一個幫會/公司的血液,忠義信三億的貨出了問題,這在道上並不是什麼秘密,這讓忠義信這個巨人虛弱了一些,順勢再捅上一刀,也許就能直接置於死地。
“那這一刀捅要害上了,四叔一旦出了事,公司的名聲就臭了。”李浩東恨聲言道。
“你們先出去。”李浩龍想了想,然後對四周的下屬言道。
朱鵬、項燕、羅定發甚至是李浩東都從會議室走了出來,公司的賬只有幫主和素素姐能知道,其它人知道這些沒用,也非常的危險而致命。
“會不會是赤鷹社帥哥那一夥人啊?”走出會議室,羅定發點了根菸,給李浩東一顆,自己一顆。
“這一刀捅得又陰又狠,很像是帥哥的手筆。”
“應該不是,這段時間赤鷹社內部也出了問題,帥哥前段時間本打算出手了,這段時間卻又表現得極爲剋制,他不會不清楚動了四叔就是打算和我們忠義信不死不休,另外你們注意到沒有,視頻中那個綁匪槍手好像是我們忠義信的人。”朱鵬在狀似隨意得說出這句話時,他雙眼微眯,觀察着李浩東與羅定發兩人的反應。
因爲自己的確沒做這件事,是李浩龍或者項燕的機率又很小,素素姐是幫主夫人,浩龍哥又一向倚重她,她似乎也沒有理由……但眼前這兩個傢伙可就不一定了,羅定發有魄力、有心計、有野心,而野心的另一個解釋就是找事,他是有可能做任何事的。
李浩東雖然是李浩龍的弟弟,但事實上他在朱鵬眼裡更值得懷疑,因爲這幾年來李浩東的表現與第一次見面時,他的表現差太多了。那個時候這個傢伙給自己帶來的壓迫力,雖然不及李浩龍兇猛強悍,但卻猶如毒蛇一般更加危險,然而朱鵬加入忠義信後,這幾年來李浩東的表現卻太平常了,完全是一個大部分權勢完全依賴於哥哥的黑道紈絝。
武功武功不行,才能不及素素姐,心計不如羅定發,據說還有好賭的惡習,這個惡習讓朱鵬聯想起了多年前小花的父親,那個爛賭鬼,到現在他是怎麼能從忠義信盜走一幅黑袈裟的,依然是李浩龍始終不肯透露分毫的一個迷。
隨着朱鵬一句話語出口,李浩東皺眉、羅定發目光下移,兩人的神情都有了變化。
“那個綁匪是忠義信的槍手?你的意思是,有內鬼?”這是李浩東皺眉疑問的話。
“你怎麼看出來的,你認識那個槍手?”這是羅定發片刻後直視着朱鵬眼睛說出的話。
“是槍,整個九龍灣用米國柯爾特型手槍的黑幫並不多,因爲這種槍型射擊精度高,後坐力小,因此用慣之後會產生一些下意識得習慣,平常注意觀察的話一眼就能看出來。”朱鵬注視着面前的兩人這樣淡淡的言道,從剛剛兩人的反應來看……這兩個傢伙居然TM的都心裡有鬼,雖然不能說綁四叔這件事就一定是他們做的,但無論李浩東還是羅定發,他們兩人的心裡似乎都有些不想/不能讓人知道的事。
(雖然我心裡也有這樣的事,但大家情況不同吧?)
而在這個時候,會議室裡。
“公司能打出多少錢來?”
“一兩億的話,隨時都能拿出來。我們幫四叔交贖金,不是四叔家裡人付嗎?”素素姐一臉詫異的問道,就算是大金主,似乎也沒有做這個程度的必要。
“正經生意人誰能一口氣拿出兩億現金啊?只有我們這些撈偏門的可以,販毒不刷信用卡,開房間不收支票,別說兩億,四叔家人去銀行提兩千萬都會被銀行告訴警方。”李浩龍長長得吐出口氣,如是言道。
“就這麼輕易的把錢給他們?”
“沒辦法,四叔不可以有事,在四叔安全回來前,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李浩龍仗義而講道義,這是他成功的基石之一,但也是他的弱點,李浩龍並不知道,他所有的一切反應幾乎都被面前的女人算盡算絕了。
“哎,你看,兩長一短,這似乎是我們幫會的暗號。”在這個時候,李浩龍又一次按開了錄像,在綁匪叫車時,車子用前燈打了兩長一短的一個暗號,正常來說應該是被擋住,看不到的,只是燈光映在石頭上反光,反而被錄像記錄下來了,看到這一幕,素素的心裡陡然一驚。
“你,你的意思是幫會內有內鬼?”
“…………”李浩龍並沒有說什麼,他雙手交叉,沉重的身軀身後微微仰躺,似是在思索着什麼。
………………
尖沙咀區,朱家的府邸。
朱鵬赤裸着肌肉流暢、恍若鋼鐵鑄成的身軀,在緩緩得揮舞着手中的厚背大刀,近段時間他連對於古修法玉簡介的翻譯與破解工作都暫時放下了,全力領悟強化着自己對於黑天無生經的領悟。
紛亂時局,一波一波涌來的禍事,雖然這些東西朱鵬暫時還沒有梳理清晰,但他至少可以清晰得感受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在這種情況下,武道修爲反而是更重要的了。
朱鵬不是李浩龍、不是項燕,對於他來說哪怕是從另一套武道體系入手,他晉升外罡境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對於朱鵬而言最難的反而是知見障:執迷不悟……若是不肯先倒去杯子裡的水,除了心中已然認定的對錯和價值外,任何其它存在,都不可能透徹理解。
朱鵬一方面要以自身的武道底蘊消化吸收這個世界的武道,另一方面他又要忘掉自身原有的武道,去深刻理解這個世界的武道,或者說,理解黑暗。
黑日刀經,來源於一個絕望的人,他原本甚至可能是正道出身,朱鵬在黑日刀經的刀法當中甚至可以隱約得“品嚐”出佛法的意韻。醇厚的佛意,剛正的刀鋒,這是黑日刀經裡最根底處的東西,而在下一刻,金佛浴血,刀鋒折斷,在揮舞着手中大刀的同時,朱鵬恍若以一名第三者的視角,俯覽注視着這套刀法創造者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一生哀歌。
爲天而戰、爲佛而戰、爲正道而戰,然而最後回到家中,看到的卻是滿門盡亡,那一日,黑日刀經的創造者披頭散髮得奔跑出去,不知跑了多久,當他滿臉是血的倒在地面上時,剛好是大日東昇之朝陽,然而這一幕在黑日刀經的創造者看來,卻是一顆黑色的太陽在冉冉升起。
黑日刀經,即是凝聚了那名昔日佛徒對於漫天神佛與天下蒼生最強烈的仇恨與怨念,以無比瘋狂與扭曲的心態所創造出來的刀法,其癡心、妄狂、扭曲、偏執已然到了極致,若非如此,也不會成爲那兩百年來最爲精湛絕倫的魔門刀法,也不會成爲一代魔頭屠戮天下的絕世刀招。
伴隨着揮刀,朱鵬的形態與當年黑袈裟上的法相越來越神似形似,幽幽鬼哭,刀光咆哮間血雨腥風縱橫,驀然間收刀站穩,神色平靜的朱鵬周身盡是汗水,他持刀的右手臂依然在膨脹,在咆哮,在怒吼,其皮膚表面黑青擴散,卻與其它部分的皮膚不同。
(我與你不同,我會哀傷,我會痛悔,我會哭泣……然而我會在掩埋他們之後好好的活着,若有血仇,自不惜九死以報,然而在復仇之後,我會開始新的人生。純陽道心,太上忘情,並非忘盡世情,而是世情如流水,本心始恆一。)氣血運轉間,大量氣血沖刷下,朱鵬原本“死”去,被那絕望癲狂刀意控制的右手緩緩脫離了那柄厚背大砍刀。
當然,其實朱鵬自己也知道,自己能夠如此淡然的放手,是因爲自己有純陽仙心護體並未完全沉浸入那刀法意境當中,試想若夏洛特、道滿師叔慘死於自己面前,自己是否也會陷入無比的癲狂?在那個時候,自己是否還能做到道心純陽,太上忘情?
然而純陽仙心的意義就在於,朱鵬不會糾結於此,他只會更加努力的保護好夏洛特,保護好自己在意的人。
(已經是非人巔峰境了,給我一個契機,我即可借之一衝外罡境界,晉升外罡境界後有行政豁免權,到時候無論是進攻退守,我都立於了不敗之地。)在蒼龍界域這個世界位面,武者晉升到外罡境界後,是可以獲得“前罪盡赦”的行政豁免權的,但這裡指的是前罪盡赦,晉升外罡之後你若是再犯法,各個國家也不會再拿你當小打小鬧的黑幫分子了,而是直接當作恐怖分子來處理。
前者是警察的敵人,後者是軍隊的對手,這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量級層次。
另一邊,在一天清晨,羅定發與素素姐一同來到一處很隱蔽的山間藏匿點。
“素素姐,發哥。”那三名爲兩人綁票四叔的心腹很警覺的圍上來,可以看出,他們在做完這一票後雖然還保持着對兩人基本的尊敬,但眼裡的尊敬已然沒有了。對於羅定發還好,對於站在他身旁的素素,那三名槍手的目光都有些掩飾不住的輕視與淫邪,這是素素成爲李浩龍妻子後,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感受到過目光。
她心裡也知道這幾個傢伙心裡在想什麼,自己的出身在公司內部並不是什麼秘密,只是當自己是大嫂時,絕對沒有人敢亂嚼舌根,尤其是李浩龍把一個跟他很久的頭目綁在椅子上從樓上扔下去後。只是現在她夥同羅定發暗算自己的丈夫,至少在知情人的心裡,她大嫂的身份已經消失了。
“來,吃乳鴿,我買了很多。”當了這麼多年的大嫂,素素心裡還是很藏得住事的,她表面不動聲色熱情的招呼着大家。
“先吃早飯,給你們的錢中午一定到,你們還信不過我嗎?我知道你們這是豁命的錢,虧誰都不會虧待你們的。唉,這怎麼還有一個小夥子。”在那山間廢棄的房屋中,除了三名心腹槍手外,居然還有一個半大的少年在這裡。
“哦,素素姐這是我侄子,帶他出來見見世面,臭小子,叫素素姐。”各自到屋裡坐下,素素把乳鴿放在桌上,由那個少年分好後,沒人開動,最後是羅定發先開始撕肉大嚼了起來,那三名槍手也擔心對方兩人害自己,現在乳鴿是那個少年分的,發哥也先吃了,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九龍灣的烤乳鴿是風味一絕,金黃酥嫩、香氣撲鼻、油而不膩,羅定發大口大口吃得貪婪,素素姐也動手了,那幾名槍手也放下開始大嚼,人在緊張的時候嘴裡嚼些東西可以放鬆下來,在考場、面試時,這都是一個有用的小技巧。然而,反過來說,想要放鬆一個人的警戒心,請他/她吃好吃的東西也是不二的法門。
“唉,烤乳鴿哪有用筷子吃的,用手撕,噫噫,一點都不像個男子漢。”素素見那個半大的少年吃得很艱難,便湊過去溫柔輕笑着開始手把手教導他,那一刻的風情韻味真的又似姐姐又似母親。
半大的少年有些靦腆羞澀得隨着素素姐的動作放下筷子,也開始用兩支手來撕乳鴿,果然覺得這樣更好吃。
在這個時候,羅定發拿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似乎是吃得鹹了想拿水喝。
然而,目光掃視,他的手最後握在了腰間別着的槍柄上,下一刻,這個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猛然站起衝着桌上的人自右而左的開槍。
羅定發手穩心狠,他每打中人一槍必然迅速移到下一人身上,伴隨着槍聲快響,素素姐和那名半大的少年都因爲驚恐而退縮到一旁,只是素素姐眼中有冰冷閃爍,並不似那名半大少年般真的盡是驚恐。
七槍盡出,兩輪之後子彈打盡,那三名心腹槍手也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