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有所悟,但也僅僅只是多了一個大的研究方向而已。
接下來的工作是大量的閱讀、學習有關“活性化金屬”的血脈改造知識,然後漸漸將之融入到自己的知識體系之中。
‘鈦極身研究實驗’突現曙光,但真正要將這份光芒落到實處,卻需要踏踏實實一步步地走下去。
經過半日夜後,虛空列車停靠在終點站巫師城。
在朱鵬一行人走下列車時,早已得到消息的朱家伯爵與秋月小百合已然等在車站了。
“父親,派輛車來也就是了,何必您自己過來呢?”朱鵬有些緩慢地走上前去,張開雙臂與自己越見肥胖的父親輕輕抱了一下。
“沒關係的,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相比朱鵬與朱有喜之間的不溫不火,秋月小百合抱着自己兩個女兒哭得淚眼婆娑。
自大災變降臨以來,這個日本女人爲自己這一雙女兒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頭,現在看着秋月真理奈與秋月愛莉穿着巫師袍的模樣,只覺得心中悲喜,難以抑制……無論是哪個民族,都有極好的母親存在。
“父親,我爲您介紹一下,這位是馬倩蓉,地球遺民正式巫師……這是她的父親馬勇貞,武學高手,同時也是兒子的前輩,這位是麗紗,是一位強二階德魯依。”將身後三人向朱有喜一一引見了一番,然後一行人就又坐上了早已然準備好的兩輛馬車。
朱家一行人坐在前面那一廂,馬倩蓉三人作爲貴賓乘坐其後那一廂,在返回大宅的路上,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秋月小百合見朱鵬話不多,臉色微微蒼白,額角隱現汗水,不由得有些詫異。
“鵬君是這一路沒休息好嗎?還是有事掛礙於心?你的臉色似乎並不太好。”按禮來說,秋月小百合是朱鵬的繼母,但這個日本女人卻一向不敢在威嚴深厚的朱鵬面前充當長輩,言語之間也多用敬語。
“百合子這麼一說,我才發現,鵬兒你的臉色是不太好,以你的武功修爲,怎麼會流汗呢?以往我都很少見你會流汗。”胖胖的朱有喜總算是反應過來,關切的問着。
“母親,父親,哥哥是在身上穿着一件重甲,作爲負重,哥哥的身體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那件甲冑實在是太重了。”秋月真理奈開口解釋。
“他喜歡自虐罷了,他身上那套裝甲,當年直接把一位傳奇劍聖活活壓死,結果他現在日常起居都穿着,稍走幾步就會喘,額角見汗。”愛莉把事情解釋得更詳細一些,話語裡總是習慣性的帶着輕嘲,卻是她天性如此。
“是這樣啊,鵬君真是無論什麼時候都非常的勤奮,愛莉,你和你姐姐要好好學習啊。”
“鵬兒,你現在已經是罪獄之手的正式巫師了,何必還要這麼努力的練武呢?現在是巫師的天下了,習武沒什麼前途的。”朱有喜在罪獄之手看過太多各族各類戰職者對於巫師卑躬屈膝的模樣,此時這番話也是有感而發。
對此,朱鵬也不爭辯,笑一笑低頭應下也就是了。
巫師的一切力量來源於靈魂,以巫術知識作爲鑰匙,以精神力世界作爲門扉,擰動鑰匙打開門扉探索越多,對於現實世界的影響力也就越強。
但朱鵬自幼在武當純陽宗受道家思想薰陶,他打骨子裡認爲,只修神,不煉體,終究是萬劫陰靈難入聖,儘管……巫師世界以跛足飛奔之姿依然是縱橫諸天,一騎絕塵,強盛得幾乎奴役着一個宇宙羣落,可怕無匹!
夜晚,朱家大宅。
在晚宴過後朱鵬找到瑰麗絲又借了人家許多的血脈系巫術書籍,作爲交換,朱鵬也拿出許多巫術書籍與魔石補償,卻被對方笑着拒絕。
“你又不是借走了就不還了,我們兩家從張老劍仙那輩就有交情,稱得上是世交了,我這裡的書鵬哥哥喜歡就拿去看,若是覺得不足,我要同學給我遞送過來幾本。”
“多謝,多謝倩蓉妹子,血脈系的巫術精深博大,看了之後受益匪淺,多謝,多謝。”又反覆的道謝後,朱鵬開心的抱着那些書走了。
“漫漫長夜……讀書習武,父親的這位世侄,真是純粹得有些可怕啊。這種能夠投身而入靜心鑽研的人,無論做什麼事,終究都會很有成就吧?”看着朱鵬走遠,馬倩蓉在其身後有些幽幽的嘆息。
不怕別人有天賦,也不怕別人肯刻苦,就怕有些人即有天賦又肯刻苦,與這樣的人相識,真是讓人覺得壓力山大啊。
明明身爲泥巴種的朱鵬並不知道自己給旁人造成了怎樣的心理壓力,他抱回了一堆血脈系的書回去翻閱,同時做着讀書筆記整理自身知識體系。
朱鵬雖是武人,但卻並非是不擅學習之人,事實上最高明的武學需要足夠高的悟性去闡述領悟,能夠將武功修煉到突破人體極限,並且踏足丹道境果位的,沒有一個是駑鈍愚蠢之人。
而將武功修煉到丹道人仙境後,又會平心靜意、凝鍊心神,二次激發修煉者的智慧腦力。
看書看到夜間十點時,朱鵬洗漱了一下,檢查一下手機與水晶球,看看有沒有什麼未接電話與消息。
到十點半時,上牀側臥而眠,在睡丹法的作用下,很快便進入了香甜的夢鄉中。到凌晨兩點半時,已然避開了一天之中陰氣最盛時刻的朱鵬精神飽滿的醒轉過來,他起牀後打了一套軟綿緩慢的太極拳,在鍛鍊開一身氣血後,把李靜玄的那柄厚背大砍刀拿了出來,打坐參悟,藉此磨礪自身精神意志。
這柄厚背大砍刀的材質就是普通的凡鐵,朱鵬現在“喀吧喀吧”能用牙把它咬碎了給自己補鐵,然而其中所充斥的刀意精神,卻是昔年地球最強人類李靜玄的意志。
朱鵬哪怕到今時今日都無法戰勝其中刀意,日日總要抽出一些時間打磨與鑽研,因此刀受益極大。
上午七時半刻,朱鵬放下大刀,沖洗擦拭一下身上的汗水,然後他整理衣物後走出房間,準備與家人、賓客共食進餐。
雖然這次回巫師城是有安排的,但少少耽誤幾天並不妨事,畢竟一別兩年,雖然在巫師世界,有錢有權的人類壽命比21世紀更加綿長,但在感受上,兩年的時間卻並不會因此而縮短。
“嗯,不怎麼好吃咧……在黑堡時,因爲開餐館都是哥哥給我們做飯,這傢伙似乎無論做什麼,怎麼做,最後都會變得味道很好。”秋月愛莉啃着火雞腿,嘴裡也不肯閒,邊吃邊說話。
“那是在開餐館時,只有你哥哥有讓巫師大人認可的廚藝,所以你們沾點便宜也就沾了,在家裡時可不可以這樣啊,一點禮貌都沒有,你這孩子呀。”一邊說着,秋月小百合一邊給自己寵愛的小女兒夾菜,朱家大宅有中式宴與西式宴兩種待客之道。
今天因爲馬倩蓉等人,朱有喜決定用中式宴來款待,所有人圍繞圓桌觥籌交錯,比之更正規的長桌分餐制,少了莊重,卻多了親切熱烈的意味。
在場所有人除了秋月愛莉被朱鵬養叼了嘴外,都至少不討厭這一餐的氛圍。
秋月真理奈遵守禮儀,朱鵬則是慢而不間斷的大吃特吃,這滿桌飯菜不比他自己做的有營養,所以更需要多吃一些作爲補充。
“鵬兒,一會十點半左右,中華武士會的月神夫人要帶女兒來家裡,你不是在中華武士會還掛着一個職務嗎?幫爲父招待一下,那位月神夫人與百合子頗爲交好,家裡一些生意因爲那位夫人的照拂賺了不少錢。”吃飯過程中,朱有喜向朱鵬說了這樣一番話。
“嗯,明白了。”朱鵬點頭應下,同時掃了秋月小百合一眼。
這個女人不僅僅牢牢套住了朱有喜,並且還完全掌管了整個大宅的財權,難怪一向貪花好色、喜新厭舊的父親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對於秋月小百合的手段,朱鵬是真心不介意的。
幾乎沒有人比朱鵬更瞭解朱有喜是一個怎樣的人,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無能兼備無恥,意志力薄弱,除了還有些基本的道德觀與正義感外……若是有的選,瘋子都不會選擇這樣的人做自己的父親。
現在有秋月小百合這樣外柔內剛手段厲害的女人管束着,對於朱有喜自己,對於朱鵬來說都是好事。
現在朱鵬身邊帶着秋月姐妹,秋月小百合管束着朱有喜,這是互爲鉗制之勢,只是隨着朱鵬能力與地位的日益高漲,秋月小百合漸漸趨於劣勢而已。
………………
早餐之後,上午十時剛過。
中華武士會五夫人,月神夫人的馬車就來到了朱家大宅,對於這位大金主,朱有喜一身伯爵正裝帶着夫人、長子與兩名義女一同迎接。
然而首先下車的,卻是一名身穿紫色長裙的黑髮女孩。
淡金色的涼鞋包裹着晶瑩白皙的纖足,彎腰下車時緊身的束腰讓女孩的上身顯得更加凸出而妖嬈。
紫色配有金絲流蘇的裙襬都無法掩蓋她高挺的臀線,那身有些復古而又充滿了現代氣息的連衣裙襬,配上大和撫子青春溫婉的氣息,明豔無比,恍若珍珠玉石般光彩奪目。
“鵬師兄,我們又見面了。”
紫裙女孩下車後嫣然一笑,以露在外面的纖白手掌輕撫額間劉海,清純絕美的臉蛋豔若桃李一般。
五夫人月神美惠固然也是風華絕代的東瀛美人,然而在精心打扮過的美貌女兒身後出現,多少顯得遜色了一些。
看着身前目光灼灼的獨女,月神美惠在心裡嘆了口氣,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從容風雅,直接開口道:
“遙兒是第一次來這處大宅,既然你是我女兒的師兄,就帶着她四處轉轉好了,你們小輩聊小輩的,我們聊我們的。”
在這種場景情況下,朱鵬也只能應是,然後他轉身帶着月神遙四處參觀朱家府邸。
“兩年未見,朱師兄已然是正式巫師,加入罪獄之手研修,前途無量,當真是勇猛精進,未有可比。”
“你也不錯……一身黑暗鬥氣居然有了一些‘收’的味道。李先生在武學一道的確是學究天人、造詣深厚,再繼續這樣鍛造,內斂,壓縮下去,你真的有可能在兼修鬥氣之後也抱丹成功。”朱鵬走的緩慢,負手而行。
穿着紫色連衣裙的月神遙跟在他身後,眼神、動作、神情、意態間都透出一股如酒般的情意,東瀛人的清酒,度數低卻讓人易醉,後勁綿長。
“鵬師兄可別安慰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卡在那仙凡之隔的一步上,蹉跎一生都無法踏過。可恨我當年年少不懂事,貪圖威力兼修了這一身黑暗鬥氣,現在就是想將它廢去也來不及了。”說到這裡時,月神遙恨恨地跺腳,充滿了一種悔不當初的意味。
“別後悔,你當年若是不兼修這一身鬥氣,現在也一樣衝不到丹道人仙境,兼修這一身鬥氣後,經過反覆的打磨,洗煉,提純,至少在鬥氣掌控能力上是沒白廢功夫的,收益已經很大了,爲你日後奠定了很好的基礎。”月神遙不讓他安慰,朱鵬就真的客套話都不說了,平鋪直敘說出自己的見解。
“你身上缺少一股……堅毅果決之氣,練武抱丹的機會本來就不大,反而抱丹抱出問題,崩腹而死的機率相當不小。李先生作爲你的義父,他可能很瞭解你的性子,知道說了你也不會聽,所以就儘自己所能讓你向目標試着衝一衝……但,不行就是不行,哪怕你能騙的了天下人,也終究騙不了自己。”
朱鵬這一番話語說的很不客氣,幾乎算是直言否定了月神遙的未來,但在朱鵬自己看來,這卻是一番好意的:
別拼了,好好練你的鬥氣吧,你即便拿命去搏,也沒有多少機會成功抱丹。
“難道……朱師兄在自己習武的第一日,就認爲自己一定能抱丹成功嗎?”月神遙咬了咬牙,質問言道。
“不,沒有。”
朱鵬這句話出口,身後的女孩輕輕呼出一口氣,她剛想再接再厲,說一番自己的觀點,卻被朱鵬接下來的一句話語堵了回去。
“我是習武的第二日,才被師父告知丹道人仙是武學之最高境界的,從那一日開始,我就從未懷疑過自己會成就丹道人仙境。”
這時,剛剛好走到一處樓梯過道處,朱鵬撫攔而語道:
“別再想着走那些捷徑了,鬥氣武學體系本身就博大精深,修煉到高深處裂海斷流,不會比丹師遜色,甚至殊途同歸,遙小姐是李先生之義女,跟隨着好好學習,日後成就又怎麼會是一個傳奇三階所能束縛的呢?”朱鵬和月神遙說這些話,當然不是吃飽了撐的,作爲丹師朱鵬自可以感受到身後東瀛女孩對於自身的貪婪。
雖然被一個如此檔次的絕色少女窺視男色,是挺美好的一種體驗,但一想到對方只是想借自身的純陽氣功晉升丹道人仙境,這味道自然就變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着,所以朱鵬說出這一番話開導月神遙,本意卻是想將她的心思引向鬥氣武學,別成天琢磨着自己的純陽精元,畢竟這位是李靜玄先生的義女,總不好直接一掌拍死。
“遙兒知道了,多謝鵬師兄如此打點教導,是遙兒癡心妄想了。”面對着朱鵬,月神遙顯露出楚楚可憐的姿態。
然後她從隨身帶着的小包裡,拿出一份請柬。
“義父也知道鵬師兄從黑堡回來了,這段時間剛好中華武士會的八大丹師都在,所以義父打算大家小聚一下,享用會裡剛剛研製出來的辟穀金丹,各位丹師探討切磋武功。遙兒這一次過來,也是來給鵬師兄送請柬的。”
“哦,多謝。李先生親自下帖,在下一定到場。”說着,朱鵬雙手接過月神遙遞過來的請帖。
然而就在朱鵬接過請帖的那一刻,對面的紫裙女孩突然雙手一絞,接着身形如飛鳥投林般撞入朱鵬懷中。
如果是正常狀態,即便是這個距離下遭遇偷襲,朱鵬也不會被月神遙所乘,雙方武功修爲與境界差距太大。
然而此時此刻,朱鵬一身重甲罩身,哪怕對面女孩的動作對於他來說像慢動作一般,他也無法控制身軀及時反應。
月神遙全力撲入朱鵬懷中,卻愕然發現這位少年丹師居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重心,兩人直接就從二樓欄杆入折了下去,最後一刻時月神遙還想往回拽朱鵬,結果雙臂卻如拉泰山般,將她自己也帶了下去。
砰!!
月神遙在上,朱鵬在下,兩人結結實實的從二樓砸落在一樓。
“朱鵬,你的武功……嗯!?”
從二樓摔到一樓,朱鵬身上的禮服散亂了些,被懷中趴着的紫裙女孩很快發現了隱約露出的鋼鐵。
“是因爲這身盔甲?”
“你管是因爲什麼,還不趕快從我身上下去。”晃了晃頭,朱家二樓到一樓不低,這一下子朱鵬後腦砸地,也撞的有點小昏。
“那可不成,我發現在鵬師兄面前裝乖乖女是沒有用的……既然如此,我爲什麼不趁着鵬師兄難得力弱,好好佔點便宜?”以一種極爲曖昧的姿勢騎在男子腰間,月神遙身上的氣質變化,有黑暗的氣息擴散,由此引發邪魅肆意的情態。如果說剛剛的月神遙是一股純白色楚楚可憐的百合花,現在的月神遙就是月色下如火焰般綻放的荊棘玫瑰。
“啊啊!!你們兩個在幹什麼?”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朱鵬與月神遙同時移動目光,看到了一臉吃驚、憤怒之色的秋月愛莉。
似乎是因爲朱鵬與月神遙出來的太久了,她來找,卻沒想到看到那個不要臉女人騎在自己哥哥身上,如此不堪的一幕。
“幹什麼?呵呵,當然是幹你哥啊……”
說着,月神遙當着秋月愛莉,與剛剛跑過來秋月真理奈的面,彎腰俯身,將動人嬌軟的紅脣印在了胯下男子的口脣上,香津暗渡,色與魂銷!
朱鵬混亂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幕幕破碎卻又香豔懷念的畫面,當年,似乎有一個銀髮的女精靈,她也喜歡這樣騎在自己身上……她的紅脣,也是一樣的香甜。
“啊啊啊啊啊……你們兩個混蛋都給我去死!!”甩手之間,在黑堡世界進修兩年魔導機械學的秋月愛莉從自己的袖子裡拽出零件,注入魔力鑄造出一挺魔導炮。
炮管一指,魔能匯聚,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