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原本的打算是去找史蒂夫,維倫說他研究這處上古巫師的私人資源點許多年,作爲一名憑腦子吃飯的施法者,他對這裡的理解深度一定超過在場所有人。
說真的,朱鵬挺佩服“七海盜王”納卡託-維倫敢陪着一名法師來這樣一處隱藏資源點的。
戰職者在這樣的冒險中天然處於劣勢,很多時候的結果都被施法者利用、玩弄到死,最後苦活累活全乾,好處沾不到不說,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還要把命都搭上。
納卡託-維倫敢跟史蒂夫來這裡,一方面是藝高人膽大,另一方面恐怕也是被壽命極限逼急了,人在能感受到自己死期將至時,總會顯得有些瘋狂,有些更敢於鋌而走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譁……
伴隨着一陣陣水聲,一名強壯而赤裸的男子或者說雄性持着魚叉走出。他的身上隱隱有着鱗片,脖頸處有鰓,周身的肌肉就猶如雕塑一般分明,給人一種力量感!
剛剛吃了滿嘴腦漿的維倫正是在自己最窩火的時候,他揚手一擲手中那柄古樸的沉重斧頭就飛旋而出,朱鵬剛剛反應過來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了,因爲眼前這些根本就不是此世界的生物,因此他的反應速度稍慢一些。
“跑!巴斯魚人從來都是羣居的。”魚人像柴一樣被劈成兩斷了,斧頭剛剛飛回維倫手中,海盜王還不及吐一口唾沫表示不屑,身旁的死靈法師就已然低吼一聲轉身跑了,那名女法師的反應速度也很快,佐雅給自己加持了一個迅捷術,令其奔跑速度並不比外骨骼裝甲包裹自己的朱鵬更慢。
再下一刻時,維倫眼睜睜看着隨着鮮血的擴散,海面上一處處黑點涌上來,那是一頭頭巴斯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或者說它們持着武器死死盯視着自己,雖然並不畏懼但同樣不想在剛剛開局就消耗大量體能鬥氣的維倫也轉身開跑。
(讓那個死靈法師這樣的忌憚,肯定是有不好對付的地方。)事實上維倫的猜想是對的,在朱鵬的記憶圖書館中,巴斯魚人一族本身的戰力只是尚可,但它們一族有豢養海怪的惡習。
而那些海怪的階位,可就傳奇、半神不等了,甚至有一些特別強盛的巴斯魚人一族舉族侍奉超凡階位的深海巨怪,那是一頭深淵惡魔領主,在一些小位面幾乎有滅世之威。
巴斯魚人與這些巨怪的關係,就好像是時常會給鱷魚清除寄生蟲的鳥類一樣,是一種互利互惠互相依存的關係。
在向白骨島深處奔跑過程中,朱鵬周身包裹着外骨骼裝甲魔力涌動,每一步都大力踐踏奔馳若飛,同時他微舉着左手臂,魔戒滴血之石之上閃爍着恍若燃燒一般的輝煌光華。
戒指的儲物空間之中,有着十八具金絲鋼骨的強化骷髏,如果不被召喚不被魔力賦予生命的靈性,那它們就是十八具單純的藝術品而已,然而必要時只要朱鵬一揮手,十八具強悍非常甚至魔力耗損更低的僞聖域骷髏兵將會爲其攔下來襲的大部分威脅。
朱鵬精通武道兵書,他甚至能佈下陣勢以配合更進一步的提升骷髏兵羣的總體戰鬥力。
不過,十八具金絲鋼骨的強化骷髏,他也僅僅只製作了戒指當中的十八具而已,因爲需要完整的騎士死屍,完整的取出骨頭後還要塗抹強化油,浸入鋼粉,最後再以層層金絲緊緊捆綁住,工藝頗爲麻煩。
在奔跑的過程當中,朱鵬最先,佐雅-安斯特次之,納卡託-維倫最慢些,他節省力量並不願意鬥氣爆發,佐雅-安斯特似乎是出於交好的用意,給他加持了一個迅捷術,令海盜王很快就趕上來了。
看到這一幕的朱鵬微微皺眉,雖然作爲法師在這個時候適度交好強大戰職者無可厚非,但佐雅似乎還沒有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啊……因爲暗中的猜想,朱鵬並沒有開口說什麼,自己做出選擇,自己承載代價。
這座白骨島嶼從遠處看上去顯得很恐怖,但在離近之後發現也並非到處都是白骨與亡靈。
在甩開身後轟隆隆追殺的巴斯魚人一族後,朱鵬蹲伏身形在骨島上撿起一顆相對完整的顱骨仔細地研究起來。
雖然因爲年代久遠骨頭風化得非常嚴重,但破裂顱骨所擁有的牙齒還是給予朱鵬許多信息。
那種三角形細密的,猶如野獸般鋒利的牙齒明顯不屬於偏向雜食的人類,這些大部分都是巴斯魚人的骨頭。
“炊煙?居然有煙火,可能是史蒂夫那個傢伙!”在朱鵬伏身檢查骨頭時,他突然間聽到佐拉的叫喊聲。擡頭一看,果然看到了在島的中心處有一道長長得黑煙升起。
“不可能吧?作爲聖域法師史蒂夫生火做什麼,就算有生火的必要,他也多的是辦法將煙氣去除。”在白骨山脈時,朱鵬雖然也時常升起篝火取暖或者烤點煮點什麼東西,但作爲法師施展點小戲法將煙氣去除掉也非常容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幾乎是昭告天下:嗨,你們好,我在這裡。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們進來這裡的目的不就是探索這裡。”拎着斧頭納卡託-維倫率先而行,然後是佐雅-安斯特,最後朱鵬跟隨。
然而來到了煙氣升騰的地點,在那裡生火的人卻並不是三人尋找的聖域階黑暗法師史蒂夫。
在島嶼的核心處有一座規模不大的小鎮,鎮子還算乾淨,只是這裡面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空曠,晦暗,鬼氣森森,哪怕僅僅只是吹來的晚風,都帶着一股滲人的寒意。
在小鎮的中心廣場處,朱鵬三人碰到了一行九人,在看到這九人並辨別出他們的打扮時,維倫與佐雅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然而朱鵬則是覺得詭異了。
因爲這九人中有四人是和他們相似的中世界長袍、甲衣打扮,而剩下的五名青年男女,則都是四階科技文明打扮……T恤衫、跑步鞋,朱鵬甚至還在不遠處看到一名胖壯的黑人青年正在努力修理吉普車。
這樣一羣人碰到一起,當然是語言不通的,這時那四名中世紀服飾的男女中,有一名黑袍而清秀的女孩站了起來,她在每個人面前畫了一個閃爍符號,然後所有人都可以正常交流了,哪怕對方說出話的每一個字自己都聽不懂,但連成一句話後,偏偏意思就能夠理解。
“我們是前往極北寒冰域的氣象考察團,結果不知怎麼回事車就開到這裡來了,然後遇到了莎莎他們。”那五名來自科技世界的黃、白、黑五人組,是一支大學生考察團。
那四名中世紀打扮的人,則是一支騎士團正在押着巫女前往刑場執行火刑,就是那個身披黑袍、瘦弱而惹人憐惜的白金色長髮妹子,一名英俊的騎士小哥正打算帶着兩名僕人壓送巫女前往教廷審判。
不過在來到這裡後,無論是科研考察還是火刑,這些都可以暫時放下了,和朱鵬三人打算獲取上古黑巫師安格列的遺產不同,他們面前的這九人都只打算走,離開這裡,返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位面去。
(很好,非常好……有很大的可能是我們打開了安格列的私人資源點,巨大空間能量不僅僅是把我們帶進來而已,還順便拖了幾個位面薄弱處,離得相對近的人過來。)朱鵬的這種想法判斷是有一定依據的,不死大陸的上古巫術本身就粗糙一些,在穩定性上差一些,尤其是那幾種施展次數不多的頂階大威力巫術,頭一兩次施展沒有什麼,但可能在同樣步驟第三第四次施展後,就會帶出一些附帶效果。
也就在這個時候,吉普車內突然傳來激烈得狗吠聲,來自現代文明科技世界的一名棕女白人女孩一拍頭,趕緊跑過去將一條大狗抱下了車,在女主人的安撫下那條黑色的威猛大狗漸漸平復了下來。
“它可能是餓了。”向剛剛結識的四周夥伴解釋着,相比惶惶不安的女巫與騎士四人組,別有心思的朱鵬三人組,來自現代文明的五名青年男女明顯接受能力更強也更興奮,尤其是在發現新同伴身上各自的能力後,這種興奮幾乎被點燃爲狂喜。
如果能從這些夥伴的身上學到什麼神奇的能力,然後再返回到自己的世界中,那麼,這簡直就是再精彩、神奇、刺激不過的一段奇妙旅程了。
……………………
類似於地球文明科技世界的位面,餵養大狗的狗糧是一種肉雜,被拿火烤過之後濃香撲鼻,朱鵬、維倫、佐雅這些人尚且好說,都是身處高位大富大貴過的人,什麼吃的玩的用的沒見過,當然不會對此有任何的反應。
但來自巫女世界的四人組形象就有點尷尬了,那名巫女還好說,憑藉踏實漂亮剛剛纔塞了白人男一大塊麪包,而堅守騎士精神的英俊騎士與自己的兩名扈從,盯視着白人女孩烤的狗糧咕噥、咕噥得咽口水。
別說那是什麼狗糧,那是肉雜啊,在中世紀背景下即便是貴族都做不到天天都能吃到肉食,更何況是拿來喂狗。
好在其它人也看出窘迫與尷尬,其中佐雅-安斯特的手指劃過頸間項鍊,然後從空間裝備中取出一大堆的精美食物給大家分享,在高明的法術處理下,這些食物甚至還處於軟弱溫熱的剛出爐狀態,頓時所有人都笑口大開,現代文明的五人組取出汽水給大家品嚐。
來自三個不同世界的被驅逐者,在上古大巫師的安格列的私人資源點中笑語着,交流着,在這個時候那名摟着狗的胖壯黑人青年哆嗦了一下,一直在角落裡並沒怎麼笑語的朱鵬突然周身擴散開一圈防禦力場然後陡然彈起身袖中彈出白骨長劍。
然而,所有人在驚嚇之後,什麼危險都沒有發生。
“兄弟你未免也太敏感了吧?我只是被跳蚤咬了一口而已。”說着,胖壯的黑人青年伸出手臂,向衆人展示着手肘處那小小傷口。
見此,朱鵬緩緩收回骨劍,又重新坐了下來,自從與這羣人相接觸開始,自身就隱隱有一種危險與被壓迫感,剛剛那一剎那天賦防禦力場更是自行彈出,這說明剛剛那一瞬間有什麼朱鵬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危險向他發起攻擊。
(暫時又不能與他們分開,否則安格列留下的力量恐怕會優先集中在我的身上,更何況他們的情況也是重要的線索,若是不能察覺把握,永生永世被困在這裡也是有可能的。)看着眼前嬉笑歡樂的衆人,就連那名一直都顯得有些冰冷的巫女都被白人青年逗笑了。
都是一些年輕人,目前都還沒從遭受奇遇的驚喜中擺脫出來,他們以爲自己還能輕易返回自己的世界,只需要一些尋找、一些努力,可他們並不知道,根據通天巫塔的統計記錄,絕大部分意外而失陷到另一世界位面的生命體,他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目光隱隱與維倫,佐雅相碰觸,作爲知道這個世界真相的三人誰都沒有說出安格列空間的恐怖可怕,這既是一種殘酷也是一種仁慈,請盡情享受生命中的歡娛吧,這恐怕是你們爲數不多的快樂時光了。
夜晚,大部分人都睡不着。
於是有人提出去探索一下鎮子,順便尋找一下回去的線索,幾乎所有人都前往了,五名來自現代文明的年輕人一個個拿上手電筒與槍械,已經與他們混的比較熟的騎士扈從問他們這是什麼,被模模糊糊的回答爲弩的一種,其中那個看起來最和善的白人妹子還做出一個拿槍打棒球的姿態。
很明顯,現代人神經大條歸神經大條,他們可一點都不傻,壓箱底用來保護自己安全的東西並沒有告訴他人該怎樣用。
看着細皮嫩肉的白人妹子那小胳膊小腿,兩名粗壯的騎士扈從有些不屑的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戰錘與盾,都宣稱自己會保護女孩們的,然而事實上,巫女世界的四人中,以那名年輕英俊騎士的氣息最爲沉穩堅定,那名擁有施法能力的巫女最爲詭異莫測,至於剩下的這兩名騎士扈從,說破天也不過二階強二階的貨,在毫不瞭解的情況下只會被現代槍械一擊放倒,尤其是那名白人妹子拿的是TM散彈槍,敏捷程度稍低,恐怕躲都沒得躲避。
極陰森的鎮子,一戶戶門扉後空無一人的房屋,在衆人搜尋探索的過程中,之前修吉普車的那位胖壯的黑人年輕人突然開始嘔吐噁心的黃汁,他捂着胸口說自己很不舒服,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事實上,衆人中那名年輕騎士與朱鵬都有着頗爲高明的醫術能力,不過他們什麼都沒有說,甚至本能得都不大願意靠近那名黑人年輕人,而佐雅-安斯特擁有初中級的醫術能力,她本來想上前時被維倫不着痕跡得拉住了衣袖,搖頭制止了。
越是強的人,越是能夠清晰感受到一股陰雲籠罩着這個世界,死亡似乎充斥了每一口呼吸的空氣,因此許多平常好用的直覺能力直接就失效了,這就好像直覺能提醒你躲避危險,但當你本身就處在危險當中的時,直覺還有用嗎?
死亡、毀滅、詭秘的氛圍正在充斥着這個異度空間,鎮子不大,但相對於十幾個人來說還是不小的,推開一幢又一幢的房間,朱鵬注意到一些房間的餐桌上甚至還擺放着剛剛享用一半的食物與殘酒。
“很急,一股絕對的力量或者權威讓他們絲毫沒有抵抗意願的,放下手上所有事直接離去了。”佐雅-安斯特在仔細觀察過這裡的情況後這樣分析言道,基礎推衍是施法者必備的能力,幾乎無論哪個位面的施法者均是如此。
“這個鎮子原本是有原住民的,不然也沒有力量抵抗外面巴斯魚人的侵襲,但能夠抵抗巴斯魚人的小鎮,現在於短時間內,幾乎是絲毫不加以抵抗的離開了……”言說到這裡時,朱鵬的話語停頓了一下,然後他將目光移向並注視着佐雅言說道。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在躲避我們?”
“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兩名法師交流低語時,外面其它搜索都或多或少的遭遇了一些情況。
蕾莉,那名白人妹紙牽着的威猛大狗回頭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後,突然間奔跑起來,這突兀讓蕾莉一個前傾幾乎摔倒了,她下意識得鬆開牽引繩,然後看着自己從小養大的狗頭都不回的遠奔離去,它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只想離自己的主人遠遠的。
“浩克,浩克你去哪裡?”蕾莉抱着散彈槍奔跑了幾步,身後兩名騎士扈從緊緊跟隨着,看來他們確實是打算遵循自己的諾言。
另一邊,現代社會走出來,很會撩妹聊天的白人小哥已經摟着白金長髮的巫女妹紙深吻而下了,對於他來說,能夠征服得到眼前這位異域的女巫師妹紙,絕對是自己撩妹歷史上一座里程碑式的巨大成就。如果能把這妹紙哄到自己的世界去,這精緻如電影明星般的容顏,神秘的氣質,奇妙無比的能力,簡直就是一棵搖錢樹。
說着最動人的情話,下定決心要以自己的精湛牀技與絕佳身段把懷中妹紙的身心都拿下。
然而兩人找了一處民居一同滾了不超過兩分鐘,爽到難以自抑的男性呻吟就變成了恐懼到極致的淒厲慘叫。
巫女那精緻的面容猶如一張嘴般自中裂開,從其頭顱當中延伸出數條長長的觸鬚,將白人青年的頭顱定住後,怪物很快就吸乾了他的腦髓,容光煥發。
當白金色長髮白的巫女掀開帷帳走出去時,卻看到那名英俊剛毅的騎士抱臂倚靠在房門處。
巫女愣了一下,緊接着她更加的千嬌百媚、笑靨如花。
“這個男人還說讓我幸福,結果算上脫褲子連兩分鐘都撐不過,傑夫,你說他可笑不可笑?”
“恢復了多少力量?還需要多久才能再次撕裂這片空間帶我回去?”對於巫女的低語與誘惑,騎士青年傑夫閉着眼睛並不搭理,自己已經詳細訴說過了巫女的危害與進行火刑的必要性,可是那些蠢貨不信,那麼,被巫女吃光腦子也就自己認了吧,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自己選擇的。
“爲什麼要急着回去呢?傑夫,我在這個世界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只要獲得它,別說返回去,即便是統治世界也輕而易舉。”
“傑夫,我好想要,愛我好嗎?”一邊說着,一邊撲到騎士的身上低語。
青年騎士傑夫握劍的手掌越來越緊,然而,最後卻又漸漸得放鬆下來,每一名強大的巫女都是世界的災禍,但卻也是男人的恩物,如果能夠滿足她們的話,巫女的食慾就會被壓制住。或者,在某種意義上這更增加了她們的災害性。
……………………
秋天到了樹葉也落下,
世上的愛情都死了。
風正哭着悲傷的眼淚,
我的心不再盼望一個新的春天。
我的淚和我的悲傷都是沒有意義的,
人都是無情,貪心和邪惡的。
愛,都死去了!
世界已經快要終結了,希望已經毫無意義。
城市正被剷平,炮彈碎片製造出來自地獄的樂章。
魔鬼的歡笑,惡魔飛舞在燃燒的廢墟中飲宴高歌。
綠色的青草被人類的血染紅,
街上到處都是死人。
我會再一次祈禱,
人們都是罪人,上帝,人們都會有錯的。
世界,已即將陷入終結!
狂亂瘋癲的鋼琴曲,閣樓上,銀色月輝下哭泣着彈奏世界毀滅樂章的小女孩,她的頭顱已被打破,鮮血混合着腦漿在向下流淌着,然而她依然癲狂彈奏着鋼琴曲。
伴隨着這琴聲,佐雅-安斯特發現自己周身的魔力正在漸漸溢出,這幾乎是不可思議的,魔力是法師力量的根基,沒有了魔力的法師就如同失去了自己所有武器的戰士一樣,也就失去了在戰力上最大的倚仗。
“終於發現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們的力量用一點就少一點,但是,還是先讓那個女孩停止奏樂吧,真的把我們的力量全部抽空了,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事就更沒有反擊能力了。”低語着,一同循着琴聲奔跑向高處的閣樓,朱周身物質化的外骨骼裝甲籠罩守護,幾乎獨成一個小世界,因此魔力外溢的程度遠遠比佐雅-安斯特低的多。
他身後緊緊跟隨的女法師也發現了這一點,她也給自己製造出一身法師冰甲暫時遮擋全身,這種應變與反應很聰明,但臨時臨摹照虎畫貓怎麼可能與朱鵬千錘百煉的白骨武裝相提並論,只能說魔力的外溢現象沒有剛剛那麼恐怖了,但隨着距離的拉近與鋼琴曲的漸近高潮,魔力外溢現象依然是越來越恐怖。
轟。
雙臂一豎便猛地撞入了閣樓當中,這是一處二樓閣樓,二樓處窗子旁是正在傾情演奏的小女孩,然而一樓卻是一名雙手持着鐵錘的彪形大漢,在發現朱鵬與佐雅的瞬間衝了上來,一錘掄砸而下。
僞聖域巔峰,由於生命特質的關係,絕對比一般的聖域強者還要難殺,概念性怨靈亡者體質,幾近半神,不存在絕對的生命要害。
只是一眼間,朱鵬就已然看穿這次對手的生命與能力特徵,更看出了它與身後彈鋼琴女孩的死亡契約關係:
雖然鋼琴女孩是主,它是從,但實際上鋼琴女孩卻是被奴役的,是眼前這個大錘男殺了她,並藉着她無匹的音樂才華與悲傷,讓自己從一個普通的惡靈幾乎無限度的強化下去。
“我來擋住她,佐雅你去幫那個孩子脫離恐懼!”手中雙骨矛劍一揚,一圈圈亡靈詛咒法術銘文猶如鎖鏈般刻印在武器上,伴隨着魔力的灌入而形成一雙臨時性的聖域神兵。
因爲一旁有就一個魔力黑洞,會將一切形態不夠穩固的魔力都拉扯過去,因此朱鵬也沒有召喚出自己死靈戰士們。
雖然死靈戰士是實體,但自身與死靈戰士間的魔力與精神連接卻是虛體存在,而魔力黑洞對這類虛擬存在吸扯力巨大驚人,形容的更清晰些,如果法師在這種情況下召喚出一團火球,那麼火球很快就會熄火,但如果法師召喚出一根冰錐,因爲形態的穩固形,冰錐雖然最後也會解體,但在速度上要比火球緩慢得多的多。
如果是尋常的法師,即便明知道這種情況也不能不施法,閉目待死,然而對於本身就擁有強大戰鬥力的朱鵬而言,這種情況下不施法纔是正確的選擇。
佐雅-安斯特直接就往女孩的那個方向飛,只是飛到一半就掉下來了,沒辦法只能一瘸一拐的開始爬樓,越是接近那個彈奏鋼琴的女孩魔力的吞噬性也就越強,但佐雅-安斯特只能一邊暗罵着,一邊咬牙前衝,還好她的體質在同階法師中學算是不錯的,倒也算矯健。
大錘男想要攔截,只是身形剛剛撲到一半,就被進擊的死靈法師揮舞雙矛直接捅成了蜂窩煤,若非閣樓上小女孩吸扯的魔力近乎無限度的補充到它身上,令它幾是不死之身,戰鬥在交手的一瞬間就結束了。
雙手骨矛縱橫揮舞,虛弱、致盲、傷害加深,遲緩、劇毒、絕望回憶,兩根白骨矛劍共同被賦予了六重強大的死靈詛咒術,雖然是一根白骨矛劍附魔三重,但在朱鵬的雙持劍聖修爲下,六種詛咒幾乎同時作用在大錘男的身上,雖然一時殺不死它,但卻讓它的能量像開閘泄洪一般傾泄而出。
對於這種程度的不死之身,朱鵬是從不畏懼的,如果說這就是不死之身的話,那每一名半神都擁有,不過是身軀能量化而已,消除了絕對的肉身破綻,但承受的打擊過多魔力耗光、身軀崩解,一樣是個死字。
只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之處在於,不遠處有一個特殊存在作爲魔力黑洞始終控場,如果只是由着自己慢慢把它磨死……自己把他磨死了,已方所有人的魔力也就都被自己磨光了,即便是朱鵬自己也會消耗巨大,在魔力上的損失慘重。
“妹妹,妹妹,別彈了行嗎?”
“……”規勸當然是無果的,然後佐雅-安斯特就一匕首砍了過去,站在白衣少女的身旁,簡直就是處於魔力黑洞的中心,等於是處在死魔區,因此佐雅-安斯特的選擇也是動刀子,然而整個人在白衣少女身體中一穿而過,活人穿過死魂的身軀,巨大的陰森寒冷感讓佐雅-安斯特猛地一個激靈,她幾乎覺得自己的口中已經噴出白霧了。
(殺你,不行,那我毀鋼琴總可以了吧?)看着月光下少女那半透明的虛體,佐雅-安斯特一咬牙就刀子往鋼琴上劈去,雖然這玩意名爲鋼,但本質上畢竟還是琴,被侯爵之女猛剁,要是再不壞掉就真的沒天理了。
然而在匕首刺在鋼琴上的那一瞬間,一個巨大的女性鬼魂面頰憑空出現在二樓,她衝着佐雅-安斯特叫喊一聲,巨大的亡靈魔力恍若洪水亦或者衝擊波般將女法師直接衝撞得重重砸在牆壁之上,然後像掛畫似得緩緩滑落砸下來。
“沒死吧?”
“沒……沒事!”作爲一名法師,佐雅-安斯特的體質還是不錯的,然而朱鵬下一句話就讓這位女法師深恨自己剛剛爲什麼沒直接昏過去。
“你擋着,我上去試一試。”以佛山無影的腳法一路噠噠噠噠噠噠噠,將大錘男衝踹到牆壁,然後朱鵬借力踩踏,再以手中骨矛刺抵之力彈飛向二樓。
整個過程用的全部都是物理性力量,隨着鋼琴曲的漸近高潮,魔力黑洞幾乎已經形成肉眼可見的亂流了,在這種情況下擴散聖域力量,剎那就會被抽走,如果硬要飛到二樓的話,等強行飛到了,一名聖域法師的魔力儲備恐怕也被抽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