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輝煌強盛、近乎不可一世的罪獄之手終究還是分崩離析了,塞爾蘇斯-菲爾與約翰-迪爾不願意一輩子作無名指與尾指,永遠仰人鼻息,並且在這亂世之中,大方向上的選擇纔是最爲重要的,相對力量上的強大已經不足以壓倒一切。
在塞爾蘇斯-菲爾與約翰-迪爾看來,已方擺脫罪獄之手可以擁有更多更好的選擇餘地。他們,是想要逃!
作爲通天巫塔高層會議的座上賓客,這是昔日的榮耀,卻也是今日的責任,甘道夫-阿不思走上最前線“血戰”星系。修真者、巫師,他們在那漫漫星系當中瘋狂廝殺,彼此消磨。
從勢力基本盤上,修真世界是沒有巫師世界強盛雄渾的,但據險而守的情況下巫師世界也打不下來,最可怕之處在於,這個文明擁有遇強越強、甚至越戰越強的文明特徵。
在這些年的交戰中,巫師世界在修真世界發現一種自身從未接觸過的社會淘汰體系:天劫!
中土玄都修真大世界的修士們,從一階煉氣晉升到二階築基,需要經受一次雷劫。由二階築基晉升還要三階金丹還要再經受一次,撐過去實力與壽命精進提升,失敗則直接死於天劫之下。
並且這個淘汰率高得嚇人,更不能代受,哪怕是四階元嬰老怪爲築基修士扛天劫,天劫的威力雖然不至於無限度增幅,但不經歷這一次打磨的低階修士就無法獲得晉升。
在這一淘汰體系之下,高階的修士幾乎沒有弱者,許多低中階修士爲獲得更多資源,獲得更多的錘鍊,主動投入到血戰星系當中,因爲只有強者才能在天劫下存活下去,混吃等死者、自欺欺人者,能騙盡世人卻無法欺騙蒼天,終究只能化爲劫灰神魂俱滅。
因此修真體系下,修者的堅韌強悍程度是遠遠超過普通巫師的,只有最精銳的諜影方纔可以與同階修者比肩抗衡,但整個巫師世界的頂尖諜影纔多少。
甘道夫剛剛前往前線,塞爾蘇斯-菲爾與約翰-迪爾就拆分掉罪獄之手,阿古利巴-梅勒已經半廢,希普頓女士又根本壓不住場面,最後她選擇把朱鵬的治療停了。
客觀而言,這的確是已經沒什麼意義的燒錢行爲,在希普頓女士看來甘道夫-阿不思根本就是在感情用事,現在學院處處都是要用錢的窟窿,幾十億上百億的維持異空間,往裡面燒錢給自己的弟子續命,這種事實在太蠢了。
在這個過程中夏洛特與伊雯返回,只是昔日鼎盛繁華的巫師世界現在正在全面衰退中,就如同昔日經濟危機時的某國一樣,即便是名校畢業的也只能應聘到看電梯的崗位。
背後沒有一個可以自控龐大組織夏洛特與伊雯,對於朱鵬的狀況也只能保守治療,甘道夫燒的起的錢,兩個精靈女孩外加一箇中華武士會都燒不起,更何況連甘道夫燒這筆錢都傷筋動骨非常吃力,相形之下,他們差得太多了。
“你呀,你呀。在這麼要命的時候舒舒服服得躺在這裡呼呼大睡,把全部的壓力都甩給我,真是太狡猾了。”
“現在所有人都對中華武士會,不,是對黃膚系充滿敵意。其實你我都知道,他們僅僅只是在害怕而已,但沒人可以長期活在恐懼之下,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會有大麻煩爆發。”中華武士會本來就受到巫師世界洶涌的暗流隱隱排擠,本來這還沒什麼,因爲當時巫師世界是諸天最強文明,它有足夠開明的心胸與寬敞的懷抱包容一切。
但當巫師世界從巔峰墜落下來時,那暴露出來的人性,從來都不怎麼好看,歇斯底里、痛恨混合着恐懼,這些年來黃膚系者與白膚系者的衝突飆升。
通天巫塔內高座的巫帝陛下之所以還沒有全滅掉整個中華武士會祭旗,是因爲黃膚系巫師雖然並不是巫師世界的主流,但總體量佔據巫師世界五分之一左右還是沒問題的,這個時候不管不顧的清算,簡直就是自毀長城逼着黃膚系投入到修真世界的懷抱。
中華武士會作爲一個黃膚係爲主的勢力,同時又是保留有自身獨立文化的第一流組織,無數人的眼睛在盯着看呢,無緣無故、沒有確鑿證據的滅掉它,那滔天巨浪、軒然大波都是可以預期的。
然而,巫帝卡薩的心也很焦着,對面的修真文明雖然處於守勢,但其勢頭明顯越打越強,這個文明是一個在下位面枯竭資源中掙扎許多年的存在,一步步爬起來,晉升到中位面之後,其實力如同脫水大蒜重新泡在水中一樣,開始急劇得膨脹。
更爲要命的是,天劫淘汰體系隱隱證明着巫師世界始終未曾證實過的上位面存在,上位面那些很可能強大到超乎想象的生命體們,通過這種方式遴選着文明傳承者。當然,有關於這方面的推衍與研究是被嚴格禁止傳播的,因爲連卡薩自己在看這份報告時,心中都充滿掙扎、不甘……乃至於絕望。
然而這種信息封鎖有多大用處,誰都不知道,因爲隨便一名強大的傳奇巫師都擁有獨立的人格、強大的自我思考、思辨能力,只要足夠多的瞭解到兩個立面的差異性之後,很多東西他們自己就可以推導出來。
而在這種情勢下的中華武士會呢?
的確,宗主朱鵬被修真文明重創,老宗主李靜玄不得不提刀前往血戰星系向巫師世界、向卡薩巫帝證明忠誠,但真的沒有人對更加卓越、更加強悍、文明契合度更高的修真文明動心嗎?
恰恰相反,動心的人很多,雖然醜陋,但也無法迴避、無需諱言,這就是人性。
地球紀元,九十年代剛剛建國初的中國,有多少人爲能夠去東瀛,去禿鷲國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不計代價?哪怕嫁給一個又老又醜還家暴的外國老男人,嚮往美好的生活這是人之天性,在高魔世界這一點不但不會有所改變,甚至會變得更加清晰強烈,因爲“長生”二字本來就是人類一切慾望的終極集合。
擁有無盡的生命,纔可以經歷更多的美好,吃更多的美食,見更多的風景,享受更多的情愛。
巫師世界,修真世界。
通天巫塔,中華武士會,九宵御龍劍宗,這一切都在交織着,糾纏着,就如同這繽紛絢爛的宇宙,愛恨情仇、蔚爲瑰麗。
“無論怎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我會永遠陪着你。”側坐在牀鋪上,牽着朱鵬的手掌將之放在自己的臉側,夏洛特流着眼淚哭着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巫師世界開始倒黴,曾經依附於它的所有存在都開始受到衝擊。
曾經被認爲是“天子門生、一世無愁”的世界守護者現在大批大批的被裁掉,無數人因此短時間內衰竭而死,慘不堪言,從這個角度來說當年秋月-真理奈被頂掉倒真的是因禍得福,因爲現在物價瘋狂高漲,整個巫師世界的資源都在往血戰星系推積,很多以前就頗爲珍貴的高價貨,現在根本就已經買不到了。
在夏洛特將情緒略作宣泄後,房門被輕輕得敲響,略略整理一下自己,然後女精靈深吸一口氣走出去,是此時此刻朱鵬的主治醫生,大巫師迪索拉夫人。
“陛下現在的狀況,是他正在以自身的意志與血息相對抗,陛下的求生意志很強烈,事實上我從來都沒見過一位五階超凡的存在可以承受辰星級強者全力一擊後,依然支撐這麼久。”
“其實,作爲醫者我們在這個時候能做的已經很有限了,只是不斷用各種類型的藥劑在陛下完全開啓抗藥性之前,強化他的生命力……然後,等待奇蹟的發生。”迪索拉夫人在這個時候有些歉意的看了夏洛特一眼,然後她遞出一份文件。
“這是我整理的,還能夠在陛下體內生效的補充生命藥劑。很抱歉,但我真的已經盡力了。”病患傾盡家財,卻依然無能爲力,無法挽回,這可能是所有人都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了。
然而修真世界的血魔化心大法,作爲魔道巔峰大成之作,也的確是奇詭邪異難以應付。
在牀塌上,朱鵬靜靜得躺在那裡,然而自身求生意志所化成的金色巨龍已然與漫天的血影酣戰廝殺於一處。魔羽靈箭當中灌注着莫無語的精魂意志,灌注着他對於血的體悟,強大絕倫。
………………………
與此同時,中土玄都修真大世界血海魔行宗內部。
從外部向內觀之,能遙遙窺見赤金鋪地、琉璃爲瓦、寶玉起樓、明珠鑲牆、仙樂悠揚。
整個殿堂神聖雄偉、輝煌壯麗得令人心生無窮敬慕,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屈身並拜服。
而在那高高於上的血色蓮座當中,有一血袍僧人正在講經說法,只見高空中天花亂墜,四周大地上血蓮翻滾。
經文中所言說的,盡是睥睨乖張,極盡血腥殘暴等等人間苦恨,然而在莫無語的魔功演化之下,四周的魔徒都聽得如癡如醉,信之爲宇宙真理,畢生大道。然而,事實上,只有在這滔天魔威當中依然能保持一線清明者,纔是真正的血海魔行宗繼承人。
魔也是道,爲道門之左,是攻伐利器。
“黑色的蝴蝶飛舞,用華麗的衣飾裝扮自己,卻遺忘了本質。是不是覺得自己從內向外都在一點點腐爛?”
“就好像戳一下臉皮,屍油和膿水就會流出來一般,你們是誰,一羣行屍走肉!”莫無語捂着頭,控制自己不再想起妹妹,然而越是想要遺忘也就代表着記得越見清晰。
他癲狂混亂的嘶吼着,然而四周卻有絢爛的七彩之花墜下:
代表狂暴與血腥的紅色、代表變態與扭曲的綠色、代表沮喪與頹廢的藍色、代表孤寂與空虛的白色、代表絕望與負罪的黑色、代表邪異與魅惑的紫色、代表貪婪與傲慢的金色……以及無數匪夷所思,完全無法以言語形容的情感色澤,這些盡是,魔之花,罪之花。
而陶醉於其中的魔徒,就如同身處於末日當中狂歡,麻痹大腦的酒精,尼古丁織成華裳,空洞的眼眸、浮誇的笑容,然後他們在狂亂的盛宴當中死去。
高高在上的蓮座上,一道道血影閃出,每穿過一人就將其化爲分散的屍粉,然後返歸於莫無語體內。高坐於血色蓮座之上,演化天魔秘法,種種神妙,能夠保持本真自我有所領悟的方纔是繼承者,其它,則都不過是食物而已。
然而,突兀的,正在功行九轉的血僧莫無語身軀一震,他的七竅當中都溢流出血來,雖然可以借魔功而深化血海無量,但事實上作爲血魔,莫無語本人的精血卻珍貴無比。
(怎麼回事?)
因爲真息真岔,漫天七彩之花與大地翻滾的血蓮盡皆漸漸停止,蓮座之下的魔徒們慢慢清醒過來,卻在宗主蒼白不悅的臉色中小心翼翼得四面退去。
“怎麼了?被那外道邪神擊破化身的傷勢還沒有好嗎?”在所有魔子魔孫退去後,一道青光劃破空間,下一刻,一名青衣道袍的修士腳踏劍氣而來,他周身清淨,其氣純一,與四周絢爛卻又污穢的血海世界大不相同,是的,這方整個大殿事實上都是莫無語的魔功所化。
哪裡有什麼赤金鋪地、琉璃爲瓦,哪有什麼寶玉明珠,在鍾隱的靈目之中,他看到的盡是累累白骨、遍地腐屍,只是假作真時真亦假,雖是幻術,但只要變幻得足夠真實,腐屍與牛排又有什麼區別?白骨與珍珠又有什麼不同?
就連佛祖都曾經言道: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既然如此,既然萬事萬物皆爲泡影虛幻,那麼真實與虛假又有什麼區別,魔頭與佛祖又有什麼區別?
“咳咳……卡薩雖強,但他擊破我一血魔分身卻不至於破界牽連到我的本體。剛剛真息走岔,卻是有人在煉化我的本命心血!”又咳嗽兩聲,莫無語略有些虛弱的如是言道。
當年,正是這一滴本命心血侵蝕轉化了輝月大巫師希爾,甚至於在某種意義上講,這滴本命心血纔是莫無語血魔分身的真正主體,他那一擊魔羽靈箭本來是指向甘道夫的,魔功侵蝕無影無形,詭秘難防,再加上甘道夫未來肯定是要參加文明戰爭的,在那種劇烈動盪的環境下,莫無語有一定把握再轉化出一具更強大的血魔分身,陰巫師世界一記狠的。
然而,終日打雁終會有一顆被雁啄瞎眼的時候。
以相剋相對的純陽仙心感受到這一滴血魔心血詭異可怕,朱鵬立刻封閉自身五感六識,以自身爲熔爐煉化這一滴心血。如果不這麼做,身處於巫師世界大蕭條、大動盪背景下,黑暗負面心理侵襲之下,朱鵬自己也絕對扛不住。
人的心靈是與外界環境互爲影響的,而世人能夠改變環境的較少,絕大多數都是被環境所侵蝕改變。
這種塑造心象世界的法門,說起來朱鵬還是傳承自鬼形人導師,此時此刻朱鵬通過對於血的截然不同理解,煉化着莫無語的本命心血,消磨着他的印記,扭曲着他的概念。
“能應付嗎?對你來說沒問題吧,連希爾那個老怪物都死在你手上,這一次的對手又是誰?”鍾隱聽聞莫無語所言後,微微皺眉。魔功精進迅猛,威力詭異霸道,但與之相應的也幾乎必然有根基不穩,隱患重重等等問題,莫無語本身的本命心血頂多也就三到五滴,若是損失一滴,身心重創功力大損還是小事,一個搞不好魔功反噬就此掛掉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放心,死不了。不會耽誤嬴鋒大計的。”再一次支撐站起,血衣僧與鍾隱相向而行。
修真文明,是莫無語所知所見的最強大文明體系,如果宇宙當中真的有可以改變過去,乃至於令人起死回生的法門的話,那麼也只有修真文明可能掌握了。莫無語早就已經沒有了退路,他也從未想過後退。
而在巫師世界,某個以自身作爲鼎爐,煉化血魔心血的傢伙正隱隱皺眉,他也遇到了艱難處:
血,是什麼?
是靈魂的載體,諸神的貨幣?!
還是死亡的象徵:罪惡、不潔、戰爭、毀滅!
不。
血是生命,是力量,是驕傲執着,死不言敗。
我的故國曾經於污濁沉淪的泥濘中艱難地起身,在那腥紅色的戰旗之下是前赴後繼的英烈,如果血是污濁的,那麼什麼纔是乾淨的,美好的,英勇無畏的?
(…………)
血魔心血本身具有的靈性,剝離掉了朱鵬身上一切外來附加的力量,直面其本質。在莫無語的血海魔功概念中,腥紅色的污濁之血是死亡的象徵,這種概念會沖刷一個人的精神本質,如果無法承載,一具新的血魔分身就會漸漸得轉化成型。
然而血魔心血無法預料到的是,地球時代那個國家沉淪匍匐的百年屈辱史,然後在先烈們的掙扎與犧牲中重新站起站直,成爲那個國家、那片文明繼承者每個人心底裡的驕傲。
哪怕被剝離一切的力量,哪怕僅僅只是一個最爲普通的華夏人,朱鵬依然告訴它:“在我的概念中,血紅是英勇、是奮進,是咬牙堅持哪怕付出一切後的死不言敗!”
連鎖反應之下,一直都被血魔心血絕對力量壓制着的純陽仙心於這一刻大放光明,這裡畢竟是朱鵬製造出來的心象世界,雖然在力量上遜色於對手,卻佔據着絕對的地利優勢,血魔心血與純陽仙心的第一次碰撞,以血魔心血被吞噬分解一部分爲告終。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無數位面世界間隔外的莫無語真息走岔,幾乎莫名重傷。血魔化心,轉化血分身的確是厲害絕倫,傳聞中魔道始祖波旬,有萬千血神子分身,血海一日不竭,分身一日不盡,魔祖便一日不死,即便是與佛道兩脈也可以分庭抗禮,雄霸一方,是爲魔道至高成就。
然而,魔道一脈弱肉強食,這世上也沒有隻佔便宜不吃虧的好事,如果你血魔化心化不掉對方,那就真的是損失慘重,反補對方了。
…………………………
“嗚嗚。”呻吟着,掙扎着自己泥污當中爬起,此時此刻外面正在下着瓢潑大雨,一個精壯赤裸的男子自中爬出,大雨很快就將男子身上的污濁沖洗乾淨。
朱鵬,有些茫然得看了看自己肌肉線條特別流暢好看的雙臂與胸前,並不是特別發達,但整體流線型線條几乎完美,帶着一絲古銅的顏色,但整體還是白皙細膩,只是那一身銅片狀的肌肉,給人一種少林銅人、金剛不壞般的印象。
莫無語的血,是攻擊性的血,是殺傷、破壞、乃至於纏綿不去的血毒。
然而朱鵬的血,卻真的就是血量了,一部分血魔心血被純陽仙心所化的金龍吞噬轉化後,就被轉爲爲血量概念,此時此刻胸膛裡的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着,將飽滿的生命力衝擊灌溉到自己全身各處,令朱鵬哪怕一絲不掛得站在冰冷冷的雨水當中,依然覺得全身暖洋洋舒暢。
“呃,還是等會再研究這究竟是怎麼會回事吧,現在先回家。”明明記得自己在被衝擊波炸昏前,是穿着一身特種戰服的,不知道爲什麼醒來後一身衣物都沒了。朱鵬本能的以爲是自己昏迷過去後,有後來者以爲自己死掉,然後把自己給扒了。
然而,他卻並沒有看到,在他身後那一片狼藉的泥濘當中,有一些殘餘的被衝擊炸碎的斷臂殘肢……
拿葉子與相對柔軟些的樹枝勉強編了一個遮掩自己要害的簡易草裙,當朱鵬返回到市區內時,他就發現不對了。東瀛經濟發達,其現代化程度是很高的,每天到夜晚都燈火通明,是名副其實的不夜之城,今天雖然下雨,但如果是在往常的狀態下的話,大街上的行人依然不會少。
至於現在,雖然也有一些行人,但看他們或者說它們那搖搖晃晃得姿態,似乎顯得有點不太對啊。
大雨遮蔽了這些屍人的感知,**的朱鵬因此低伏身形小心翼翼得穿梭於滿街胡亂停放着汽車間,雙手提着草裙竭力規避,過程中不是沒看到一些死者身上的褲子,問題是往往破損且佈滿血污了,朱鵬看着,覺得還不如自己穿着草裙更有異域風情。
(麻煩了,真的和生化危機一樣,整個世界……不,至少整個東瀛都被屍人病毒感染了。希望老爸還有和美子他們沒事吧。)突然,遠方的屍人間隱隱有混亂傳遞而來,朱鵬一皺眉謹慎得躲避到巷道角落,然後他看到就好像是影視劇作品裡的一幕。
一羣穿着着高中生服飾的東瀛少男少女,大包小包拿着各種食物與衣物,揮舞着血紅色的武器在屍人羣當中橫衝直撞。
“我靠……東瀛高中生果然是不好惹啊。”那些揮舞着血紅色武器的男女似乎都有些癲狂的模樣,或者是剛剛擁有如此超凡脫俗的力量,那種迫切於宣泄的狂喜,或者是這血之力,本身就擁有令人墜落,令人沉醉其中的魔力。
一名同池美香是同學,此時此刻正在揮舞着雙手血鐮高中生男子動作迅捷如風,他肆意衝殺着,動作敏捷、反應速度,都遠遠超過普通人的範疇,比普通人都更加遲緩些許的屍人更是被肆意屠戮着,朱鵬親眼看着他將一頭屍人攔腰斜斬而斷,任由那污血迸濺在自己臉上,看那狀態,似乎是興奮至極。
“你是剛剛覺醒的使徒?怎麼軟弱成這樣,居然躲避到垃圾堆裡。”在朱鵬看得出神,心中思慮時,他的頭頂上方突然傳來悅耳的女聲,朱鵬尋聲望去,只見一名穿着着校服的明媚少女高高站立在巷道一邊的牆壁上,朱鵬自己當然不是藏身在垃圾堆裡,頂多算是都以黑塑料袋包裹好的雜物堆。
當然,如果以愛乾淨的女性視角,算是雜物堆似乎也沒什麼錯處。
血之力似乎不僅僅賦予這些少年強大的戰鬥力,嗜血好戰的性情,似乎也連帶賦予他們極好的身體素質與飛檐走壁般的能力,只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剛剛擁有能力沒多久,從此時朱鵬這個角度仰望上去,小熊內褲乃至於一些調皮跳出來的黑色毛髮都清晰看到了。
普通人應該是看不真切的,但朱鵬同樣也是感染者,女孩口中的使徒,此刻他的眼力遠遠好過普通人。
女孩在這方面畢竟是敏感的,看着下面那個新晉控血者/末日使徒看着自己褲下嚥口水,女孩臉色一紅,略一後退以牆檐遮蔽住了那一片的嫩白美好、綺麗風光。
在這個時候,所謂的使徒團也已經來到近前處,那名東瀛少女動作迅捷地飛躍而下,不過,她似乎是刻意找了個較偏的角度防止躍下之時走光。
“喂,跟我們一起吧,看在你也是一名末日使徒的份上,你不但能白白得到一身乾淨的衣服,還可以分到一份食物,當然,因爲是中途加入的,這一次你會分得少些。”來到衆人之間後,東瀛少女回過身衝着朱鵬這樣言道。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那名衆人中衝殺最兇猛,最爲渴血嗜戰的血鐮高中生男子突然站出來。
“喂,你是池美香的哥哥,那個華夏來的雜種吧?”一句話就暴露出如此清晰明顯的惡意,不僅僅令朱鵬警覺,甚至也讓隱隱作爲衆人首領的東瀛少女皺眉。
“西野慶,你幹什麼嗎?”
“月神遙,這件事你不要管。這個雜種曾經羞辱過我,我今天一定要殺了。”言說着,染着棕發西野慶以自己的指甲斷開自己佈滿傷疤的手腕,鮮血涌出,下一刻兩支極爲鋒利的血鐮刀出現在他手中。
眼前這個傢伙,朱鵬隱隱對他有些印象,當初剛剛來東瀛時,剛剛纔同和美子、美香她們住在一起,有一天池美香突然哭哭啼啼的過來說有人總是糾纏她,作爲人家哥哥,出了這種事再不出頭的話未免就太慫包了,因此朱鵬當時的確是找到美香的班上,把這小子叫出來說明情況。
當時面對比自己高大一整圈的朱鵬,眼前這個紅毛畏畏縮縮得什麼都沒說,並且鞠躬保障以後絕不會再糾纏美香了,當時朱鵬還在心裡感慨,東瀛人就是有禮貌,比大陸上許多被慣壞的熊孩子強多了。
然而……眼前的事實證明,咬人的狗都TM不叫。
這個東瀛小混混當時慫,心底裡卻是已經恨得咬牙切齒了,現在一擁有力量,揮舞雙血鐮猛衝而上,真的是有要將朱鵬大卸八塊的架勢。
(不是,你至少給我身衣服咱們再打行嗎?)這種在心底裡的抱怨當然不會發出聲也不會有什麼用,西野慶這小子手握雙血鐮之後真的是出刀如風一般,但他的攻擊撲殺趨勢實在是太明顯了,不存在招工變幻與虛實把握,這種簡單幹脆的刀法用來對付屍人當然是沒什麼問題,屍人又不會躲,用來對付普通人效果似乎也不錯。
但,用來對付一個經受過專業武術鍛鍊的人,就未免太過於生澀了。尤其,因爲一些莫名原因自己這具身體似乎被病毒強化過,強悍敏捷遠遠超過昔日的自己。
雙手提着草裙側閃連退數步,畢竟對方後面跟着一堆人呢,雖然有些厭惡他,但朱鵬也並不想將這小紅毛怎麼樣,在西野慶連刀失手,越攻越急心中越怒時。
朱鵬雙手把着草裙,腳下卻是一勾一收,靈活得就好像是蛇的尾巴。
砰得一下!
西野慶重心失衡,挾帶着自己的重力加勢能撞砸在一側汽車上,整個臉都撞扁了,有些昏頭轉向得勉強轉身,卻被朱鵬進擊一腳踢在他腿彎處,然後胸腹下巴一連串彈踢猛擊。
當西野慶滿臉是血的昏迷過去時,朱鵬施施然轉身,整個過程中他都把着自己不大結實的草裙,純以腿功將這個擁有超能力纔沒兩天的東瀛小混混踢倒放翻。
這一幕看得一旁的東瀛少女眼中異彩連連,自己之所以能夠成爲團隊的領導,就是因爲自己曾經學習過劍道,控血異能配合劍道使用,兩兩疊加威力增幅相當驚人。
就只有那個西野慶因爲作爲小混混,打架經驗比較豐富頗爲不服氣自己,並且,月神遙也清楚,自己畢竟是一個女孩,在東瀛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環境下,自己想要長久坐在老大的位置上,實在並不容易。
“那個,可以送我一身衣服嗎?就當我欠你們一個人情。”面對着衆人,朱鵬笑着這樣言說道,他似乎有點隱隱明白控血異能應該怎樣使用了,現在只想着要到一身衣服,然後先回家看看,然後馬上着手研究控血異能。昔日一個小混混,現在都敢毫不猶豫的揮刀殺人了,可見,眼下這世道已經亂到什麼樣的地步。
“給他一套運動服,再給他一些食物和水。”
“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月神遙,血天使公會的會長,以後,有時間去蘭陵高中看一看,相信你我都有彼此需要之處。”上前兩步,與朱鵬握手,這一刻的月神遙風姿卓絕,明眸媚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