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之星,天空當中一座巨型浮空城上。
巫師世界大型巫師組織“罪獄之手”與“熾焰王冠”正在進行一次重要的會議,雖然是合作會議,但熾焰王冠這一邊九位超凡大巫師幾乎是全員出席,足見其重視程度。
畢竟,罪獄之手是老牌的強大組織,又有位階星辰,但在實力地位卻堪比七階輝月級數的大巫師甘道夫壓陣,在這樣的絕世巨擎面前,膽敢不拿出全力的話,恐怕熾焰王冠會被連皮帶骨頭的生吞下去。
然而就在洽談會議進行的過程中,浮空城偵測到星球大陸的東北方某一個座標點,出現異常強大的死靈系能量反應。
似乎有一頭強大的生命體正在進行五階生命形態的超凡突破,巨量的濃濃白色氣霧以那處地點爲中心生成着,幽幽的葬魂曲吟誦,儼然如地獄女妖動人歌喉的低吟淺唱,在死靈魔力的作用下,方圓千里之內都有怨魂生成、白骨撕裂堅硬的大地仰天咆哮着,向這個世界宣佈又一位超凡五階死靈君王的誕生。
巫師的超凡突破同荒獸的超凡突破相比,畢竟是不一樣的,量級不同威勢也不一樣,這一處的聲勢與波動明顯是某位底蘊深厚的死靈系大巫師在突破超凡。
只是,一位半神巔峰大巫師偷偷潛進來,在熾焰王冠的核心位面烈火之星選擇突破,這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適了。
尤其對於正在與甘道夫-阿不思、阿古利巴-梅勒兩位大佬談判的熾焰王完超凡來說,這已經有些打臉的意思了。
大型巫師組織“熾焰王冠”九大超凡中的一位因此起身而走,他神色不善,明顯是去調集人手圍毆人家了。
這一次的打臉其實既是壞事又是好事,這位新晉的死靈超凡畢竟理虧在先,再加上死靈系又被火焰塑能系相對剋制,這件事後,熾焰王冠沒準就會擁有第十位超凡大巫師,到那個時候再面對罪獄之手,再面對甘道夫-阿不思,已方的底氣也能更加充足一些。
想到這裡,熾焰王冠的首席院長,精神力修爲積累已達到五階超凡巔峰的奧羅賽-熾焰臉上笑意更盛,在宴會上他掩飾尷尬,主動上前與甘道夫大人對飲一杯,低聲交談。
至於剛剛前往的超凡巫師,奧羅賽自己的血親子侄威爾會不會戰敗,奧羅賽在這一點上是不怎麼擔心的。
自己這個隔N代的血親侄子雖然看上去很衝動,但實際上沉穩非常,一個被火焰系塑能相對剋制、又被十數座半神巫塔層層環繞的新晉死靈超凡,他能做什麼?
這裡是“熾焰王冠”的烈火之星,在這裡,是龍要盤着,是虎也得臥着!
與此同時距離浮空城萬里之外的另一邊,朱鵬剛剛完成死神之軀的超凡晉升,轉頭就被一座半神巫塔的大功率能量炮糊了一臉……閉關被襲這是大忌諱,還好我這邊已經完成晉升轉化,如果沒完成呢?
某個光頭佬畢竟武人出身,火氣一旦上頭的時候,能動手儘量就少說話,他手腕翻轉:噬魂與冥慟雙柄重劍就落在其手中,肌肉膨脹。
在迷霧始祖世界,朱鵬整個人都被九天劫煞硬生生打爆,除超凡印記被深淵惡魔牌記錄封印以外,全身上下可謂是渣都不剩下多少了,然而他的超凡之力混沌之焰擁有煉化萬物、重塑萬物的能力。
達秀-維克托版朱鵬在不死世界辛辛苦苦幾十年,最後以誅神救世之大功勞反哺混沌之焰,硬生生將自我本尊法體重塑出來。
連帶着噬魂、冥慟、鯊齒、魔睺四大劍器也重臨世間,事實上若非在不死世界與冥神對戰的最後關頭,視朱鵬爲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不死世界位面意志將殘餘的氣運命數不管不顧的往朱鵬身上集中,達秀-維克托版朱鵬是沒有本事在當時召喚出洪荒古巫完全體的,更遑論連帶着將四大凶劍也一併重塑出來。
當時,因爲在某種意義上不死世界已經“死過一次”了,因此連無盡深淵的入侵都暫時停止,力量潮汐暫時性消退,畢竟就算是百首魔龍也沒興趣硬捱一次世界死亡的滅世之劫。
也正是因爲洞悉到這一點,朱鵬才從容得直接返回巫師主世界的,當百首魔龍重新積聚力量發動二次入侵時,巫師世界恐怕早就已經將不死世界佔領,到那個時候即便是超凡階位的惡魔領主也要選擇退讓,除非它也像自己的某位前輩一樣,體驗一下被點天燈的滋味兒。
切換視角,當看到眼前的崇高山嶽被凌厲劍氣切割着崩塌,自中衝出一位手持雙巨劍,周身每一寸肌膚都顯現出銅鐵金屬光澤的肌肉猛男時,超凡大巫師威爾-熾焰是相當懵的……那個,不是說正在晉升的是一個死靈系超凡嗎?眼前這個一看就是腦子裡都長滿肌肉的肌肉蠻子是哪來的?
緊接着,威爾-熾焰又看到肌肉蠻子巨人的背後漂浮着一位身着白袍,氣質冰冷極具威儀的男巫,剎那間他“明白”過來了,這是很經典的前盾後法戰術打法,只是不知道前面這個是活屍召喚,還是後面這位死靈系超凡大巫師的家僕。
砰,砰!
轟隆!
轟隆!
僅僅只是念頭一轉的功夫,威爾-熾焰耳邊就傳來接連的爆炸聲音,回過神來的大巫師定睛一看,剎那間幾乎驚嚇到魂飛魄散,只見自己帶過來的十二座超凡巫塔,竟然在這轉瞬之間就已經被打爆兩座了,此時此刻這兩座巫塔正在打着旋往地面上砸落。
半神大巫師配合半神巫塔,理論上是可以硬剛裸裝的超凡強者而不落下風的,可惜,朱鵬以洪荒古巫真身歷經劫煞晉升超凡後的強度,本身就比正常的超凡大巫師更強,而他雖然暫時還沒有屬於自己的浮空城,但與其人劍合一的四大凶劍,卻已經是近乎超凡殺器的恐怖存在,兩兩疊加之下,在身後超凡死神之軀的配合下,斬殺半神巫塔依然是近乎秒殺!
而在這時候,奧羅賽-熾焰正在酒宴上與甘道夫相談甚歡,此時此刻他當然並不知道自己最疼愛的侄子,正在被某個揮舞雙劍的肌肉蠻子瘋狂追殺中。
在這個時候有人將這並不怎麼美好的消息傳遞進來:十二座巫塔被打爆八座,威爾-熾焰正在被追殺中。
熾焰王冠這一邊的超凡大巫師接到消息,彼此面面相覷之後,他們看了看正在與甘道夫大人交談的院長大人,最後還是並沒有上前直接告知此事,而是又有五位超凡大巫師離席,準備去幫威爾-熾焰壓平此事。
超凡大巫師一位接一位離席,這種事雖然尷尬,但總好過讓奧羅賽院長大人真的顏面喪盡。只要最後能夠把事情鎮壓下去,這就僅僅只算是小事故,並不會對雙方的交流產生太大的影響。
“哈哈哈哈哈哈……一個不夠,以爲來五個就夠了嗎?老子要打二十個!”手中噬魂與剛剛切換的鯊齒雙劍一磨,星火爆散,空氣中擴散着濃烈的鋼鐵燃燒氣息。
以四面被斬裂的半神巫塔爲背景,半人半龍的洪荒古巫真身周身鋼鐵般的金紅色肌肉羣鼓起膨脹,令一股恐怖的獵食者氣魄威壓吞天食地,恍然間,將剛剛抵達的五位超凡大巫師全部都籠罩吞噬了下去!
並不是真的被戰意與鬥志燒壞了腦子,而是朱鵬也很清楚自己潛入別人的位面星球進行超凡突破,這種事多少是有些犯忌諱的。然而,別人突破時你一炮打來,這同樣犯忌諱。
現在是雙方都有錯,那麼最後的結果就是誰的拳頭更硬誰有理了,打贏的一方可以獲得對方大筆的賠償……自己是被混沌光焰復生的,全身上下別說魔晶石,就連根毛都沒有,要是打不贏的話,就真的要賣身抵債了。
想到這裡,從沒打算插標賣首自己肉償抵債的朱鵬戰意鬥志更加狂烈暴虐,而另一邊在洪荒古巫真身自我之朱鵬背後,超我之死神正在冰冷冷地施法並掌握局勢,能打贏當然是最好,但一旦出現無法應付的對手,超我則會提醒自我、本我,除戰鬥之外還有迅速跑路這個選擇。
咆哮衝擊波劍光縱橫翻騰,在不死世界自身提升到人劍分的劍術境界,劍氣也因此二次精純,此時狀態全開的洪荒古巫真身是雙頭四臂的,因爲應龍超我意志進入超凡死神之軀,因此洪荒古巫真身內僅僅只剩下朱鵬自我與本我惡魔狀態,戰鬥意志因此更加狂烈旺盛。
四階鈦極金身、能量自如控制、古修法洪荒古巫秘術、天賦防禦力場,雖然在戰鬥的外在表現形式上,朱鵬真的是再蠻不過的近戰戰職者,但其實這強大的本質,也真的是由大量的巫術知識與古修法混合而成共同造就的。
當然,唯一的問題則在於,不會有哪位巫師把自身的劍術也修煉到超凡劍聖的境界,在魔劍的鋒芒指向下,熾焰王冠方面的一切一切阻擋盡皆土崩瓦解,無物不破,所向披靡。
……………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一片破敗的景象,有幽靈放蕩的歌唱。”
“黑色迷迭香綻放,藤蔓蜿蜒生長。”
“靈魂張望,信仰血色的月光。”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長髮的吸血女王推開塵封的窗。”
“枯樹枝影照在她的臉龐,清純如少女模樣。”
伴隨着在不死世界,於安格列秘密花園鬼女手中得到的《懺魂曲》演奏,超凡死神之軀的“地獄贊禮曲”特效也同步發動。
龐大的死靈魔力推動着黑暗擴散,整個世界的幽魂在高歌並狂舞着,一道道空間的裂痕之間有血色的眼睛浮出並注視着,它們告訴着面前的生者:死亡是何等的安寧。
死靈禁咒的前半段,威力就已經強得令戰慄,或者說朱鵬死神之軀手上的曲譜與“地獄贊禮曲”的契合度實在是太高了,再加上血脈天賦的被動加成,僅僅只是禁咒的起式,就已然讓在最前方衝殺的朱鵬壓力驟減。
在這個時候,朱鵬已經開始召喚出自己的使魔羣落一同衝鋒戰鬥了,在超凡階位的戰鬥中它們作用並不大,但製造出一些混亂總沒問題的。
召喚使魔又不同於物品、財物,它們主體存在於朱鵬靈魂當中,洪荒古巫之軀四大凶劍都能重鑄,復生它們對於混沌之焰而言更加不存在壓力。
“她幽怨的聲線與亡靈一起詠唱。”
“心愛的人兒啊,你是否還記得我模樣。”
“我入葬的夜晚,你是否一直悲傷?”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遠處橫陳的雕像,斷臂隱藏在一旁。”
“那是女神的狂想,用中指指示方向。”
“紅色的小花開在她的身旁,那是天堂。”
黑灰色的波紋擴散,當懺魂曲之地獄贊禮篇達到中段時,籠罩範圍內的許多低階位者就已經生存意志崩潰,束手待殺了,更有甚者直接自殺,許多半神巫塔因此直接失去控制,因爲有太多的人由於這負能量樂曲而心志崩潰了。
朱鵬也被籠罩在這樂曲範圍內,只是作爲禁咒發起者的超凡死神之軀當然不會有事,超我精神狀態極穩固,根本難以被撼動。
而洪荒祖巫體魄內的本我、自我則有純陽仙心、惡魔意志支撐着,這略有些不分敵我的大範圍禁咒至少前篇撐起來並無問題。
趁着敵方都陷入到近“昏眩”的狀態,朱鵬手持四柄魔劍大殺特殺當中,熾焰王冠的高手當然有人意識到要衝擊死神的禁咒,這禁咒僅僅只是起手威勢就已經太過可怕了。然而,前方的朱鵬橫劍一攔,在那越發龐大的洪荒古巫體魄面前,卻是根本就沒人可以突破防禦。
“前面有一處深淵,小河淙淙徜徉。”
“鮮血一樣的河水,灌溉着嗜血的渴望。”
“那是女王的湯盤,盛放變質的濃湯。”
“她會掐斷花的脖頸,問它是否哀傷。”
“一直悲傷……”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日與月璀璨消長,我卻只能見到月亮。”
“她有叫我沉迷的味道,血紅的濃郁和銀白的清香。”
“女王低聲吟唱,斷頸的小花躺在她的腳旁。”
“它們喜歡陰冷的地方,隱藏在深淵枯樹旁。”
“每一個死寂的夜晚,聆聽血液在地下隱秘的聲響。”
“它們喜歡詭異的詠唱和死靈的歌聲一樣。”
“唱的是奢想的報復還是寥落的絕望?”
“遠去的愛人啊,你是否還記得我的模樣?”
“當我俯視我的葬禮時,爲何沒碰上你的目光,爲何沒碰上你的目光?”
當地獄贊禮曲進入到中後期時,整個星球的天空已經被撕裂出無數的裂紋,近乎無窮無盡的死靈系負能量彈傾泄而下,亡者的氣息傾泄於這世間,一旦這個禁咒完全展開,滅世不敢說,籠罩三分之一乃至小半個星球怕是不成問題。更何況,在地獄贊禮曲之後超我死神還可以藉此施展亡魂天葬、死國降臨,綜合殺傷輸出絕對可以打得對手不要不要的。
也是因此,就連萬里之外在遠方浮空城上,甘道夫與奧羅賽都清楚的聽到並感受到了其中的恐怖威勢。
“熾焰大人,要不您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合作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再說,畢竟我也不希望雙方還沒有正式合作,熾焰王冠九大超凡就已經死掉大半了。”在外交禮儀的角度而言,甘道夫這一番話說得可謂是大失水準了,他在直接質疑自己合作者的實力,然而在實際情況來說……面子畢竟是不及裡子重要的,奧羅賽-熾焰還在自己面前死撐着,但他再撐一會,已方也就沒有再和熾焰王冠合作的必要了。
“呵呵,哈哈……沒想到,沒想到讓您見笑了。”奧羅賽-熾焰神情僵硬得勉強笑了笑,然後他轉過身臉色鐵青地轉過身向外走去。
這位超凡巔峰的大巫師此時此刻真的是動了真火,他不管對方是誰,不管對方的出身身份,讓自己丟了這樣大的臉,奧羅賽-熾焰此時此刻只想着將對手挫骨揚灰、徹底弄死!
然而,還不行奧羅賽-熾焰走出宴會大廳,整個浮空城突然一陣劇烈得震盪,緊接着,宴會大廳的大門被轟得一下撞碎了,作爲奧羅賽最爲寵愛心疼的子侄威爾-熾焰此時此刻滿身血污的趴倒在其面前腳下,生死不知。
“喂,你是這裡的負責人吧?你侄子暗算我,你覺得這筆賬……老師?”當光着膀子雙持染血雙劍的朱鵬看到甘道夫與阿古利巴兩人時,他也愣了一下,只能說這座浮空城的魔力氣息隔絕效果太好了,以至於直到朱鵬殺穿到前廳,雙方纔能清晰得感知到彼此。
“老師?這個時候你別說叫老師?叫爸爸也沒有用了!”看着腳下生死不知的威爾,已經是氣急攻心狀態下的奧羅賽周身超凡之火環繞飛舞,也就在這時他感受到身後有一股更加可怕的魔力氣焰陡然間升騰而起!
(甘道夫大人也要助我出手嗎?那真是……)
喀吧,還不行奧羅賽的幻想結束,他就清晰感受到自己脊椎骨一瞬斷裂的聲音。
然而,這是不科學的,這座浮空城內,有能力有可能一瞬間擊破自身天賦防禦力場的人就只有……奧羅賽緩緩地轉頭,看到的果然是白麪白鬚一臉正直與無奈的甘道夫·阿不思。
“鵬兒,你下手處理的足夠乾淨吧?僞造現場、毀滅證據,收買官員,做這些事情都需要時間的。你啊你,動不動就玩失蹤,失蹤後一回來就要讓我來背黑鍋。”甘道夫搖頭嘆着氣,聖焰炎輝在下一刻陡然在奧羅賽的體內爆發。
這位老人家六階星辰境界本就壓着五階超凡的奧羅賽一頭,更是星辰階位堪比輝月戰力的實戰派巫師,在如此近距離之下,奧羅賽被其偷襲,只有被瞬間秒殺的份。
“罪獄之手這兩年預計攻略一處寒冰星系,需要與擅長死靈與火焰的巫師學院合作,不過既然鵬兒你回來了,這些半吊子也就沒什麼用處了。”這,是已然變成火炬的奧羅賽最後聽到的一番話,他,這一次真的變成熾焰了。
…………
甘道夫-阿不思、阿古利巴-梅勒與朱鵬三人聯手,殺光整個烈火之星的所有反抗者,控制住了局勢,然後通知罪獄之手過來接手殘局,收買巫師城政務院官員,僞造是正常敵對交戰的證據。
巫師世界通天巫塔雖然並不介意各大巫師學院彼此攻伐,但主旋律畢竟是對外攻伐開擴,因此這一次雖然直接剿滅了熾焰王冠烈火之星,但整個罪獄之手能夠獲得的收益並不會太高,大部分都會被通天巫塔、政務院分走。
而這種政策,也就是巫師世界內戰較少的原因,越是強大勢力就越不會打這種內戰,因爲危險係數大,收益少,明明有肉可以吃,非要去啃骨頭就未免太傻了。
只是當甘道夫-阿不思發現與熾焰王冠剛起來的那個死靈系超凡是自己失蹤的徒弟時,這一票做也就做了,跟外人合作再佔有優勢,也畢竟不如自己人用得順手放心。
尤其對於朱鵬,甘道夫雖然沒怎麼管過,沒怎麼悉心教導過,但卻是很熟悉的……與自身一脈相承的狂戰系巫師,這種巫師爬起來很困難,但一旦成功晉升上來,一般的同階巫師根本就不是對手,存在一個,實際價值就超過普通二十名超凡巫師,戰略意義價值就更大了。
“老師,您這段時間有沒有得到關於中華武士會的消息?我前段時間被能量衝擊產生的裂縫捲到異度空間,好不容易纔回來,在我離開的這幾十年裡,中華武士會沒出什麼問題吧?”在師徒之間大概聊過之後,朱鵬這樣言說一句。
他倒並不覺得中華武士會失去了自己就真的會出什麼問題,畢竟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宗門已經非常強盛了,超凡強者有李靜玄宗主,智囊有計無咎,自己那個便宜徒弟蒼龍也是超凡強者,格努須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現在應該也已經晉升超凡了。
再怎麼怎麼說,獸人主神格努須當年畢竟是八階生命體的底子,信仰文明體系再怎麼出水貨,八階底蘊轉五階超凡,怎麼也是沒問題的。
而有着這樣雄渾的底子在,朱鵬並不覺得離開自己宗門就會出什麼問題。
他此時此刻同甘道夫老師說這番話的目的,其實是想先請個假回去看一看,只是不好直接說出口,畢竟剛剛纔讓老師背了個大黑鍋。
然而,看着面前甘道夫老師那變得有些異樣的神色,朱鵬心頭一驚,他覺得自己恐怕想當然了,宗門怕是真的出事了。
“關於中華武士會,學院的確也收集了一些材料,鵬兒你自己去看一看吧……這,畢竟是巫師的世界。”甘道夫最後一句話語意有所指,對於朱鵬不僅僅是自己的出色弟子而已,甘道夫同樣作爲近戰巫師,他覺得眼前的學生真的是與自己很投緣很契合,因此,多多少少有些共情心理。
大概在二十近三十年之前,朱鵬在迷霧始祖世界被九天劫煞劈殺得形神皆滅,僅僅只剩下一點點真靈成功遁逃到不死位面世界,他的身死導致了其後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中華武士會作爲一個擁有超凡生命體的一流大型組織,在朱鵬戰死的那一刻,它的上層建築中連一個巫師都沒有了。
這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實際上卻非常非常之致命,因爲關係到一個很重要詞彙:認同感!
沙文主義,文明崇拜者在任何文明內都有,弱小的種族、弱小的文明都存在着,更遑論在強大興盛至的巫師世界,當中華武士會擁有朱鵬這位大巫師時,許多巫師雖然看着它心煩,但畢竟還能接受,罪獄之手甘道夫大人前行久矣,雖然將巫術強化到自身自身上有些奇怪,但沒有誰質疑他的巫師身份,也無需無法質疑。
但當朱鵬死於非命,整個中華武士會只剩下一羣被巫師看不上的武者時,洶涌的暗流就自然而然的壓迫過來了。
計無咎不愧爲當世智者,他是第一個並且最敏銳發現暗流涌動的人,計無咎不是沒提醒過李靜玄,是不是拉幾位超凡大巫師加入,哪怕付出巨大代價而對方僅僅只是掛個名,或者拉半神、傳奇巫師入宗組成議會,這樣多少算是一層護身符。
但李靜玄太驕傲了,那段時間他又因爲朱鵬的殞落而煩心,並沒有對計無咎的建議往心裡去……於是,計無咎就用中華武士會貸了一大筆錢跑路了。
“宗主,您別怪我無情無義,而是天下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您要逆勢而行,恕無咎不能陪同了。”其實在這張留下的便條當中,內涵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然而朱鵬剛剛隕落,計無咎又捲款而逃,這是整個宗門分崩離析,大廈將傾的架勢。
李靜玄提着自己的天意刀就追殺上去了,而事實證明,一個早就做好跑路準備的智者,能不追就最好不要追,事實上就連李靜玄的追殺,都是計劃中的一個環節。
李靜玄帶着神武閣中高手追殺計無咎,結果被衆多的高階強者伏擊,在那一刻李靜玄才反應過來計無咎的意思:天下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這裡是巫師的世界,您一個武人即便再強,您真的就當自己無敵了嗎?
李靜玄,五階超凡強者,絕世刀神又怎麼樣?
關羽當年怎麼死的,李靜玄一樣是怎麼死,最後若不是他的燭龍變實在是威力驚人,若不是神武閣的丹師們豁出自己的命也要把宗主送回去,李靜玄就沒有然後了。
即便神武閣衆丹師傷亡慘重,死傷累累,但最後返回宗門後李靜玄還是因近死的重傷陷入了長久的閉關沉眠當中。
如果有一個具體的博弈對象,哪怕是強大如罪獄之手這樣的恐怖存在,計無咎也未必沒有勇氣與李靜玄聯手搏一搏,但這一次中華武士會面對的是整個巫師世界的反彈力量,甚至並沒有具體的某個對手,而是誰看你不順眼都過來踩一腳,被踩的次數多了,一流勢力組織也一樣扛受不住。
超凡強者蒼龍在一次外出後重傷,直接脫離遁走不知所蹤,也不知道是被幹掉了,還是自己看形勢不對跑了。
獸人主神格努須,它倒是即沒有死也沒有重傷,只是格努須被某位巫師學院的超凡大佬收買了,它讓中華武士會依然頂着炎黃華夏的皮,然後爲獸人族侵吞華夏遺民的利益。
談不上背信棄義,現在整個宗門就靠老夫一個五階超凡撐着,老夫的種族在宗門裡難道還是二等種族?這,不合適吧?
無生劍王朱鵬於迷霧始祖世界失蹤/殞落,華夏武神李靜玄被伏擊受重創閉關當中,這個時候硬闖進去驚擾他老人家,也許華夏遺民最後的一點盼頭希望都要被掐斷了,蒼龍脫宗遠遁,整個中華武士會現在唯昔日的獸人主神,今日的超凡強者格努須一個人撐着。
從這個角度來說格努須爲自己的種族多拿多分一點合情合理,無可厚非啊。
雖然,幾乎有點心思的人都清楚,這實際上是格努須不敢撕下中華武士會這張皮,中華武士會畢竟是受到巫師世界認可的一流勢力組織,哪怕是勢力萎縮,哪怕是綜合實力大步後退,這張皮依然還在。
而一個以獸人爲主體的組織,則永遠都不可能在巫師世界獲得這樣的認可。
更何況格努須在上面敢做一,下面跟隨着它的獸人就敢做五敢做十,當年中華武士會有絕對的武力鎮壓着,獸人僅僅只是奴隸,但奴隸現在翻身做主人了,對於昔日壓制自己的華夏遺民,又怎麼可能不殘酷?
昔日,有獸人殺華夏遺民,誅三族,禍及鄰里。現在格努須上位,這種嚴刑峻法再不可能了,反過來還差不多,獸人頭腦不靈光、獸人戰士往往不事生產,它們往往貧窮,在這樣的背景下沒發生排華大屠殺,已經是範文東、李青蓮、範智賢這些人在勉力維持了。
過程當中忍無可忍的範文東甚至向格努鬚髮起一次挑戰,半神丹師槍聖挑戰初入超凡的強者,並非是完全沒有一線生機勝算的,然而拼盡全力的範文東終究還是敗在了格努須的狩魂魔斧之下,被打得骨斷筋折、筋骨盡廢,若非最後女精靈星雅發瘋一樣猛撲上來,中華武士會就沒有所謂的“雙範”了。
夏洛特、伊雯那一邊竭力給予華夏遺民照拂,但這種照拂終究是不能以大幅消耗精靈族爲前提的,同時整個精靈聯盟也在全力開發着迷霧始祖世界,高精靈更是其中的絕對主力,對於中華武士會就真的是鞭長莫及了。
朱鵬當年豢養調教的惡犬,今時今日漸漸成爲了一條要將整個宗門鯨吞蠶食的餓狼,無數華夏遺民深受其害,然而理智而公允的講,若沒有格努須,現在的中華武士會也許已經被滅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