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當朱鵬散去屍骨原幻境世界時,二樓傳來了清脆的擊掌聲,聞聲望去,只見平日裡甚少出現的福林達爾團長與一位銀髮穿着着西式學者服的老人站在二樓上,那掌聲正是銀髮老者鼓掌發出的。
看得出他身份極爲尊貴,福林達爾此時此刻注視朱鵬的目光中盡是按壓不住的怒火,然而他在銀髮老者面前卻不敢宣泄出來,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二樓上此時還分別站立着許多狂狼傭兵團的職業者,也不知道是誰把他們叫了過來,此時此刻他們站立在二樓之上竊竊私語,儘管聲音都有意識的壓低,奈何朱鵬耳力極好,還是有隻言片語被他捕捉到了。
“剛剛那頭食人魔,不是二小姐那頭吧?我記得沒那麼大的塊頭,而且也多出一根角。”
“你懂個屁,魔寵隨着鍛鍊與培養是會進化的,你沒聽它的名字是特瑞斯嗎?食人魔有許多,名叫特瑞斯的食人魔難道也有許多嗎?”
“那怎麼那小子用上了?”
“小白臉唄,火辣臉蛋、魔鬼身材,最重要的是腰胯功夫了得,把二小姐伺候舒服了唄……”
…………
粗俗僱傭兵的閒言碎語不用指望能有多好聽,這還是朱鵬經常給狂狼傭兵團的人加餐,刷了不少的好感度,不然指不定會聽到什麼污穢的形容呢。然而不管怎麼說,從福林達爾此時此刻那猛烈往外噴火的眼神上看,這位有點女兒控的老頭明顯是當真了,苦的是以朱鵬的立場根本無法解釋。
並且,現在所要面對的最大問題還不是來自狂狼傭兵團團長的。
“想不到我的五個弟子都敗在了這裡,更想不到在巫師城‘鬥場’以外的地方,居然還能看到如此精彩的魔寵角鬥。年輕人,你真的很厲害。”
“您過譽了,我不過是手上湊巧有幾頭厲害的魔寵而已。”朱鵬首先施了一個巫師禮,對階位比自己高的施法者表示尊敬,這不丟人。而二樓上的銀髮老者也中規中矩地回了個巫師禮,如果是巫師以外的其它職業者,是不能這樣回禮的,只有彼此都是巫師時,雙方的禮節才如此的簡化從容。
“你是地球人吧?我前段時間翻閱地球人的文獻典籍,從裡面看到了一句話,叫做:‘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看你現在也睡不着,不如一起玩一局如何?當然,我不會召喚超過學徒階段的魔寵,並且允許你車輪戰,這樣就不算欺負你了吧?”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雖然二樓的銀髮學者表現得極有氣度修養,但此時此刻,朱鵬的腦海之中還是第一時間滑過這樣的念頭,畢竟巫師職業者大部分都智商都不低,笑裡藏刀、明槍暗箭種種手段,只要想,他們都能輕易的施展出來。
“好啊,不過我逢鬥必賭,現在我押上這本惡魔筆記還有您弟子的這柄刀,作價十萬金幣不過分吧?不知道您拿什麼和我對賭?”哪怕對方是一階巫師,受到嚴重限制的前提下朱鵬也不畏懼,恐懼是源自於未知,而對於巫師學徒階段的極限戰鬥力,朱鵬門清的很。
更何況,像眼前這種甘願自縛手腳的肥肉,平常可是很難啃到的。
“呵呵,真是自信幾近自負的年輕人啊。”
“嗯,我現在身上還真的沒有值錢卻又不重要的東西……這樣吧,拿你一條命來壓注,可以嗎?”說着,銀髮老者打了個響指,整個大廳都忽地一下暗了下來。下一刻,除朱鵬與銀髮老者之外,幾乎所有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他們以恐懼的目光看着朱鵬。
“朱鵬……你,你背後。”
迪娜達爾有些臉色蒼白地向前走了一步,卻緊接着被她身後的賽斯特拽住了。在銀髮老者這黑暗的幻境打開的那一刻,朱鵬就覺得背後一沉,雖然感受不到觸感,卻好像有一個人自後抱着自己一樣。
此時經迪娜一提醒,順着在場衆人的目光,朱鵬微微側頭,然後他便不自覺地捏住了雙拳,啪啪骨節脆響,因爲朱鵬看到了一張雙目空洞流着血淚的蒼白人臉,她將頭搭在朱鵬肩膀上,與其對視。
“啪”又是一聲響指,黑暗的幻境世界消散,那頭女鬼與背脊上的重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朱鵬知道,她就在那裡,她居然始終趴在自己背上。
“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年輕人之一,被怨靈纏身這麼久居然一點事都沒有,你的氣血,膽色,意志,都是年輕人中出類拔萃的。不過怨靈是沒有時間概念的,只要你被它纏着,五年、十年、二十年,你總會有虛弱疲憊的時候,那個時候被它在背後捅一刀……你贏了我,我幫你解決它,算是救了你一命吧?”
“這注我接了……成交。”
(暗神,出來。給我把對面那個老頭的魔寵,砸成西紅柿雞蛋麪。)
伴隨着朱鵬的意志,藍色的魔光閃爍,滿身矮人重甲的暗神砰地一下砸在了地面上,雖然不言不語,但氣勢卻是沉凝中蘊涵着兇暴,這段時間與力量誇張又興奮起來絲毫不懂得留力的藍胖胖對練玩耍,暗神越發開發出肉身潛力的同時,錘法突飛猛進一般精進。不精進也不行,它力量與特瑞斯越差越遠,自然就要更加的掌握節奏,以嫺熟的技法武功抹平雙方的力量差距。
“年輕人,鬥志昂揚,真是好啊。”
伴隨着話語,魔光閃爍,一頭通體青翠色雙刃卻恍若黃銅般的巨大螳螂從二樓半空振翼落在鬥場內,這頭魔寵看得朱鵬一愣。
“想當年,我還是召喚師學徒的時候,一天不和人賭鬥幾局就渾身上下憋得難受,那個時候把家裡給我的經費全輸給那些王八蛋學長們了,結果我在學院那幾年一個女朋友都沒談上……不過也因爲這樣,我今日才能以正式巫師的身份站在這裡。呵呵,得失之間,誰又能說得清楚呢?”自言自語的呢喃,老人也不介意有沒有人聽到,到了他這般身份地位,敢嚼他舌根的人,至少在狂狼傭兵團,一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