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已經不是第1次聽這個故事了,但是在再一次聽到盧修斯的往事的時候,他還是屏息凝神,彷彿置身於他的回憶裡一般。
“所以...你就把你的事給他講了一遍?”過了良久,他問道。
“是的。”盧修斯也只是吐出了一兩個字,在他的心裡,這永遠是那一段最深最深的記憶,每一次挖出來,都會讓心鮮血淋漓。
“還沒說完呢,那麼讓我結束吧,這個關於我和夏紀的最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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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修斯在說出最後三個字後,把嘴閉上,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似乎也被自己的回憶捲進去了。而夏紀...
夏紀的瞳孔在顫抖,他的眼前飛快的浮現出當年的景象。密室,休息間,實驗室裡的大傢伙,他的心思的眼睛,骨頭,鮮血,瓶子,書,鉛筆,在牆壁上的繪圖...對,還有那個,那座,天空之城...
他又會想起實驗室的那面玻璃牆,休息室牆壁上的鉛筆畫,放在書架上面的紫水晶制的骨頭,每天夜晚從大腦裡傳來的低吟,以及最後的,那天晚上的,燃盡一切的大火...
“你,還要繼續逃避嗎。”盧修斯開口,問道。
“然後他就接受了。從那以後我們就一直保持聯繫。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吧,你是瞭解我的,言。我之所以確定他絕對可信,是因爲我也經歷過和他相同的經歷,我相信他也揹負着什麼,揹負着他人的期待,在這黑暗扭曲的世界裡艱難的前行。現在他還沒有跟我說過他的故事,但是我知道他跟我一樣。研究神代種的人希望製造出來的是超級兵器,救世聖主,世界最強,能夠帶領人類走向更加光輝的未來的那種人。可是實際上,最後成功成爲神代種的那些人反而都是爲了最渺小最渺小的那些目標而活着的。比如說我,爲了曾經的承諾而活着,想去救更多的人,也不允許因爲少部分人而導致的更多的人的犧牲。再比如說你家小櫻,只想跟你生活在一起。最後就是夏紀,我不知道他準確的目標是什麼,但是從他含糊其辭的自言自語中,他大概是在找什麼東西吧。好像找到那個東西,他也就完成屬於他的救贖了。”
“每個人都是爲了一點小小的理由而活着的,無論能力的大小,也無論自己有多渺小。這就是人類啊。”
陸言想了一下,輕笑了一聲:“沒錯。你還記得以前的我吧。”
“當然,不可能忘記。”
數年前,普羅米修斯院附屬宿舍
423號房間,盧修斯看到房間上的標牌。這個就是,以後我要住的地方了嗎?
他敲了敲門,然後輕輕地推開了門。
房間裡有一個人,他坐在宿舍的沙發上,盯着電視。但電視根本連開都沒有開。他就只是盯着那黑漆漆的屏幕,一動不動。
盧修斯對他看了好久,然後才問出第1句話:“那個...”
“你在觀察我吧。”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瞥了他一眼。那是一個超級英俊的青年,但是擺着一張撲克臉。“精神元素系的魔法師嗎?是擬似神代種吧。用精神元素混入我的情感波動裡面從而進行觀察嗎?不得不說是相當高明的手段。但是你也感覺到了吧,我沒有精神波動。所以,可不可以請你放下作爲神代種的高傲,給我們這種普通魔法師一點人權,不要揣測我。”
盧修斯有些尷尬,一眼就被識破了呢。“那個...抱歉啊。你就是陸言...吧?”
“...”沒有回答。
真是...不好相處的室友呢。
“喂喂,你知道隔壁那個陸言是怎麼回事嗎?”當時,加莫羅這樣問盧修斯。
“怎麼了?”
“你不是他的室友嗎?好歹知道點什麼吧。”
“是啊。可是他基本上一句話都不說我能知道點啥?”
“啊?!你不知道他是誰嗎?”
盧修斯聽得雲裡霧裡:“他是陸言呢。還能是誰?”
“是啊,他姓陸。是中國陸家的長子,也是正統的繼承人。天生下來就與風和水兩種屬性相親和。從小接受頂級的魔法和武術指導,可以說是天之驕子啊。但是在他12歲的時候,他自稱與家族斷絕關係,然後從此再也沒有問家屬要過一分錢,全部靠自己生活,處理事情。只有在少數需要監護人的時候,纔會勉強請家族拍給他的護衛幫他做點事情。”
盧修斯一臉驚訝:“這麼強的嗎?那錢呢?他從哪裡搞錢。”
“他能畫畫。聽說他靠畫插畫賺了一大筆,一些動漫公司搶着要他的原稿。那還是他最初期的賺錢方式,靠此稿費生活的方式的方式。早在高中時期,他就開始用護衛的號炒股了,在當地綽號股神,吹得比巴菲特還高。到大學的時候他已經攢了一大筆資金了,可是還沒完。準備到這邊來的時候,他先飛去了一趟美國拉斯維加斯,然後去各個賭場裡面,就玩21點,算牌。一共贏了500萬美元,把當地的黑惡勢力都驚動了,派了一隊殺手來追他,結果全部被他一個人打趴下了。然後他從拉斯維加斯全身而退,直接帶着500萬美金到學院來了。聽說當時賭場和黑惡勢力聯手把機場都封鎖了,就是想把他在機場攔下來。但是聽說他當時在候機廳靠一臺筆記本電腦,把整個機場的系統都黑了,強行起飛了他那一架飛機。最後那些人只能看着飛機的尾巴,在跑道上跺腳。”
盧修斯嘴角逐漸抽動了下來:“這個事紀,也太傳奇了些。”
兩年後,普羅米修斯院院長室。
當時的院長翻閱着兩人的資料,然後對着一房間的人說:“如大家所見,陸言和盧修斯是本院最優秀的兩名魔法師。所以我請求諸位在今次的任務中,將他們兩個帶上,就當給他們做個實習。因爲他們將來必然是學院的棟樑,也將會是我們與鐵面對戰的中流砥柱,希望大家能給他們這一個實習的機會。”
時任所羅門院執行組長馬爾克斯點了點頭:“瞭解了。那麼,小子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全部停課,到訓練場來進行作戰的準備。”
一週後,深夜,423號宿舍
“啊...累死我了。”盧修斯從浴室裡走出來。“那個訓練真是搞死人,我快要累死了。”他發現陸言沒有答話,而是翻閱着行動組成員的照片。
“在看什麼呢?熟悉行動規則?虧你還有這個心思,今天的訓練就要死人了吧。”盧修斯一邊說着一邊走到沙發的後面,看向陸言正在翻閱的資料。
放在資料最上面的是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臉色冷漠,但是面容姣好的慄棕色短髮少女。
“哦...在看她呀。上杉櫻,沒在學生名單裡面見過她呢?好像是說學院索希莫院直接派下來的,說是很強...”
“確實很強。跟你一樣,擬似神代種。全屬性親和。”陸言緩緩開口。
盧修斯一驚:“啊?!怎麼會?!你怎麼知道的?”
“魔力波動。她的魔力波動很強,比我的還強,而且波動中直接散發出的元素,那些是全屬性元素。這是神代的遺產,不屬於現代人類的認知。”
“果然...還有人在做這種事情嗎?”盧修斯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
陸言連忙回過頭,他看到一絲淚珠從盧修斯的臉上滑落,連忙安慰道:“沒...沒事吧?”他不懂怎麼安慰人,自從盧修斯那天把他當成朋友,告訴他自己的過去之後,他就一直在想辦法安慰一下他。但是着實,他的語言表達能力夠差,因爲沒有經過訓練,一直以來他都把自己當作一個人,沒有朋友,沒有可以信賴的人,只有自己。但是,遇到盧修斯之後,終於一切有了改觀,他總算有了能夠成爲朋友的東西。盧修斯也是一樣。
盧修斯擦擦淚:“沒事的。那麼,你看他的資料幹什麼呢。對於已經研究好的擬似神代種,就算想幫我們也無能爲力啊。”
“不...不是因爲這個。我覺得她...好像有哪裡跟我很像。”
盧修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不是說外貌,而是說,心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是相同的,或者說是,互補的?...”
聽到這裡,盧修斯狡黠的笑了笑:“少年,你戀愛了...”
然後出現了這些宿舍有史以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陸言的臉居然紅了。“才...纔沒有...我只是...”
“你的表情說明了一切。加油吧好友!我會幫你的。畢竟我們是最好的哥們啊!”說罷他拍了拍陸言的肩膀,然後大笑着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眼角的淚又落了下來。
“抱歉啊...薇薇安。時至今日,怎麼還是這樣呢。”
“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不會再讓,更多的人犧牲了。”
“這是...我對你的許諾...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