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揹着上杉櫻落在地上,與此同時巨型屍鬼的身軀緩緩倒下。在雙方交錯的那一瞬間,屍鬼的動作遲緩了一下。在這種程度的交鋒中,任何一點遲疑都是致命的。但是...爲什麼它會遲疑呢?
這時他看到之前的出口處的濃煙中出現了一個人形的黑影,陸言下意識的拔出槍,準備射擊。但是與此同時,他聽到盧修斯的聲音:“快點出來啊!”隨即越來越白兩個光點突破黑霧,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然後突然炸開。濃濃的水霧和清新又略微有些潮溼的空氣席捲而來,那是水元素石和風元素石的效果。陸言瞬間感到清醒了起來。
陸言的嘴角無聲的揚了起來:謝謝你,我的朋友...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卯足了勁開始衝向盧修斯所在的位置。火焰在他身邊起舞,但是由於水霧的關係,溫度下降了很多,同時他要有足夠的氧氣作爲補給,這個時候陸言,不再畏懼任何東西,屍鬼,對他來說只是即將倒在地上的殘骸而已。
他飛起一腳踹開一隻想要跟上來的屍鬼,同時舉槍擊退從旁邊撲過來企圖偷襲的它的同伴。
他終於被上杉櫻衝過了安全門,門外不修斯拿着一把湯姆遜***。這是行動組配備給他們的最強火力配置。盧修斯一邊掩護陸言沿着走道撤退,一邊扣動扳機以絕對的火力壓制住還在中央實驗室裡的屍鬼。
“還真多...”盧修斯一邊抱怨屍鬼的數量,另一邊單手將一個手**的保險栓拔出來。那是學院特製的衝擊波發生器,盧修斯將其用力將火場裡一扔,然後迅速的撤離安全門。片刻之後嗡的一聲傳來,幾隻屍鬼從安全門被壓到了走廊的牆壁上,變成了肉泥。
盧修斯一邊端着槍追上陸言,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氣。啓動衝擊波發信息消耗了他大量的魔力,但是他沒空休息,這裡的空氣每秒都在減少,他們必須抓緊時間。
這時候陸言居然調轉過頭來拉了他一把:“快點!先撤出這個走道!”然後他一臉嚴肅的問道:“不是說了讓你先走嗎?爲什麼還跟着?
盧修斯苦笑一下:“大哥我們先走到天台去然後再說好不好?再耗下去我們三個都得死在這了。弟兄我辛辛苦苦來幫你泡妹不是讓你和妹子都死在這裡的。所以快點走吧!去天台,直升機在那裡等着...”說完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陸言騰出一隻手來拍拍他的背,然後猛的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拉:“那!就!快!點!走!”
在漫天的黑煙裡,兩個身影飛快的衝過走廊。
天台
“終於到了。”盧修斯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如釋重負的說道。
陸言則歉然的看着他:“抱歉啊,把你的劍留在那裡了。”
“沒事。一個半成品而已,到時候再做一把就行了嘛。”盧修斯大大咧咧的回答道。然後他有些擔心的看向上杉櫻,“她...沒事吧。”
陸言把上杉櫻從背上放下來,取下來戴在他臉上的空氣淨化面具,然後略微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情況。上杉櫻身上的黑色作戰服是做過防火處理的,但是還是不能完全的將火焰的威脅隔絕。作戰服的好多地方都已經被燒破了,下面露出了被燒傷的皮膚。上杉櫻的臉色有些慘白,嘴角帶有一絲血跡。總體來說現在的狀態是很不好的,但是...
“應該沒有大礙。魔力流動非常的通暢,而且,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這種程度的能力,應該已經超過擬似神代種了。簡單來說,她的軀體,應該是神代的軀體。”
盧修斯聞言一驚:“靈魂交換?!”
陸言則搖搖頭:“不對。神代有一種魔法器具,叫做人偶。將靈魂注入人偶之中,再通過融滿了魔力的水銀進行保存,就可以將人的靈魂永遠的留存下來。她應該是...”
“從神代保存下來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總的來說,這應該不是我們能夠接觸的事。”陸言臉色有些陰沉的說道。
這時候一直別在盧修斯身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盧修斯臉色一變,“馬爾克斯老師的通訊來了。”
陸言無奈的看着他:“等着捱罵吧...”
數日後,路西法聯合學院,普羅米修斯院醫療部
醫療部的醫生將陸言帶到一間病房。“本來是說應該直接送去索希莫院的。但是因爲這件事情的發生,所羅門院的人道主義監察辦公室對索希莫院提出了質詢,所以爲了避免進行研究的那幫人把她銷燬以毀滅證據,只能把她先安置在這裡。”醫生對前來探病的陸言說。“她的意識已經恢復了,但是出於之前實驗的關係無法準確控制自己的聲帶進行發聲,也就是說她沒有辦法與你進行語言交流,只能發出一些語氣詞。日語的hai就是他控制發聲的極限了。所以我們給了她一個白板,她想說什麼就會寫在白板上讓你知道。如果你們不想讓她太尷尬的話你也可以寫字。”說着醫生遞給他一支白板筆,然後幫他打開了那間病房的門。
這時風恰好吹進房間,把白色的窗簾吹開,窗外的陽光射進房間裡,照在那個女孩的臉上。上杉櫻靜靜的坐在牀上,栗色的短髮被風微微吹起,露出她那張美麗的臉龐。
陸言望着他有些出神,然後被在一旁壞笑着看着的醫生一把推進房間,順便啪唧一聲關上了門。
這時候上杉櫻注意到有外人進來了,她敏銳的轉過頭,用帶有敵意的目光看了一眼陸言。陸言心說不妙,便舉起雙手:“嗯...那個...我是...”
上杉櫻看到來人是誰之後馬上就收起了敵意的目光,對陸言拘謹的笑了笑。
陸言不知道爲什麼他的態度發生了轉變,但是它還是鬆了一口氣。“額...那個,我可以...坐到那裡嗎?”說着他指了指牀邊的一個凳子。
上杉櫻點了點頭,同時臉上不知道爲什麼的飛起兩團紅暈。
陸言輕輕地在她的身旁坐下,然後他看到上杉櫻在白板上飛快的寫着什麼。片刻之後上杉櫻將遞給陸言看。白板上是用類似於小孩子寫的一樣的漢字,略微有些含糊不清,畢竟上杉櫻是日本人嘛。但陸言還是可以看得懂大致的內容的:那天...謝謝了。
陸言擺擺手說:“不用謝。那個...我有點問題想問你,可以嗎?”他說的很小心。
上杉櫻點了點頭。同時用白板擦把白板擦乾淨。
“雖然很失禮。但是可以問一下你的年齡嗎?”
上杉櫻在白板上寫下:17。兩年前甦醒。
“兩年前甦醒?這是什麼意思呢?”
這個身體,不是我。而是我的記憶。
陸言微微皺了皺眉:“可以解釋一下嗎?”
這個身體是神代的軟膠,也就是人偶的模型。同時,借用這個身體的是我的靈魂,也就是上杉櫻的靈魂。我的靈魂是在神代初期的時候被抽離了,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多少當時的記憶了。然後一直被保存,保存到現在。直到三年前,這居然後的模型被發現,然後一起保存我的靈魂的索希莫院決定進行融合實驗。我們一共試了12次,前11次都失敗了,有一次差點把這個容器給弄壞,其餘10次都差點使我的靈魂消散。但是最後一次還是成功了。我成功融入了這具人偶,同時他也獲得了我靈魂被抽離前的相貌,回覆了曾經的屬於神代的魔力活在這個世上生存的機會。但是作爲代價,首先就是我的,或者說這個人偶的發聲功能無法使用。其實就是我的靈魂在融合過程中有一定破損,記憶有些損失,曾經的一些東西,好吧其實是大部分東西,我都記不清了。所以實驗室就決定讓我以新的身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就是上杉櫻。我存在的目的,是代表路西法聯合學院對整個魔法世界進行整合。
上杉櫻寫了好久,最後把整段話寫完的時候。她發現陸言深深的低下了頭。
怎麼了?她問道。
“不對...這樣不對...這不是...你存在的意義吧...”
什麼...意思?她斷斷續續的寫下這些話。
“上杉小姐,你確定...這就是你所期待的事情嗎。爲了路西法聯合學院獻出一生...這就是你所期待的事情嗎?”陸言擡起頭,嚴肅的問道。
這回輪到上杉櫻沉默了,她良久都沒有動筆。
“如果你對此如此沉默的話,就說明你的內心也不認同這一點吧。”
大概...是吧...
“既然這樣,”陸言突然站了起來,“那就去找到它,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每個人不可能是因爲一些平白無故的原因而來到這個世上的,我們因愛而生,所以也一定不會爲了某些奇怪的和所謂的束縛而度過這一生。人生的一切就是爲了尋找我們存在的意義,如果能夠找到,就按照其道路繼續走下去。如果不能,就一定要繼續追逐。我們就在這樣一個追逐的過程中,一直,一直,走到最後,走到生命的終點。所以...”突然他停了下來,因爲他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他不是這樣的人,平時她根本不會講這麼多話,更不會對別人說這種大道理。
但是上杉櫻好像被他的話鎮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這讓陸言有些尷尬,他連忙坐下來,別過因尷尬而泛紅的臉。這時他聽到了身後動筆的聲音,轉過頭來的時候,那個面板已經遞到在他的眼前。
那...我應該怎麼辦呢?
陸言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去找。衝出這個牢籠。去找找你存在的意義。”然後他頓了一下,思考了一秒,然後堅定的說:“如果需要,我會一直陪你走下去的,上杉櫻小姐。”
上杉櫻聽到這句話之後,紅着臉笑了一下,然後在白板上寫道:謝謝...能遇到你,太好了...
陸言看到這,伸出自己的手:“那麼,上杉櫻小姐...”
但上杉櫻迅速動筆:不用叫上杉櫻小姐了。叫...小櫻就可以了。
陸言臉一紅,然後迅速的改口:“那麼,小櫻,這就是我們的約定了。”
小櫻點了點頭:一起,走到最後...
溫暖的日光下,兩隻手握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站在門外偷看了盧修斯鬆了一口氣:“差點以爲那個情商低到爆炸的傢伙會搞砸。但看來表現還不錯嘛...”
“不過呢...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