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來試試,看合不合身!”老三趁着這兩日,做好了襖子,就怕自個媳婦給凍着。
陳春花接過襖子,穿上身。在屋裡轉了一眼,挑眉看向老三,道。“合身呢,暖和的很!”
老三看着陳春花那笑臉,不自覺的抱住了她,低頭看着陳春花。陳春花當下就愣了神,臉色微微一紅,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媳婦,俺...俺捨不得你!”老三說着,抱緊了陳春花。聽了這話,陳春花摸不着頭腦,她都是他媳婦了,捨不得啥?“三哥,你咋了,說的啥呢?”
“唉,俺沒說啥,媳婦你穿這衣裳真好看!”老三心裡頭緊張自個媳婦,在外邊聽了不少話,這說不怕,還是怕的很。
老三這轉移話題的功夫可沒到家,陳春花覺着老三不對勁,推開老三,嚴肅的看着他道。“三哥,你給俺說說這是咋了,好端端的說這話是啥意思?”原本好好的心情,陳春花這會,心裡是有些難受,什麼捨不得,她又沒去哪裡。
老三看陳春花這摸樣,頓時僵住。“俺沒啥,沒啥意思!”
“不行,三哥,你今兒給俺把話說清楚了,俺嫁過來,就是你的媳婦。”相處這麼段時間,陳春花對老三的性格也是瞭解,不會無端的說這話。
“媳婦,你彆氣,俺這是胡說八道呢,俺也不咋會說話,說錯了。”老三趕緊拉住陳春花,軟了下來。
陳春花看老三不說,自個也不問了。“成,以後可別說這話,有啥捨不得,俺這就擱屋裡哪都沒去。”
“唉,時空不早了,俺還要去忙活一天,緊着出門。”老三說完拿起傢伙物什出了門。陳春花看老三出去了,心裡還是在意剛剛那話。
一個上午,陳春花這心思都飄了,一袋子黃豆還沒挑到一半。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便進廚房隨便弄了點吃食。
吃完響午飯,凳子還沒坐熱乎,外頭就聽到了熱鬧。陳春花放下手裡的木盆,拍了拍衣裳出院子一看,哎喲,這外面可不是大陣仗。
瞧了一陣,阿蓮嫂眼尖瞧見陳春花,晃悠了過來。“妹子,忙活呢?”
“阿蓮嫂,這是幹啥呢?熱鬧的很。”
“嗨,你還沒聽說吧,這是杏花屋裡啊!”
“杏花屋裡?啥事?”外邊排着隊的一羣人,個個手裡拿着物什倒是去的杏花屋裡,往她屋門前過。
阿蓮嫂看陳春花還不曉得,將她拉到一邊,細聲道。“你也曉得杏花都是個老姑娘了,今年也過了二十一,這屋裡也離不開杏花,硬是拖成了老姑娘。”
“難不成,這是杏花找了婆家?”陳春花還沒鬧清杏花屋裡啥情況,這忙活自個的事,還沒閒空去打聽別人屋裡的事兒。
“可不是嗎,杏花是個勤快的,這昨兒媒婆上杏花屋裡給了準信兒,這不,今兒男方屋裡就來下聘了。”
“這麼快啊,是那家哦?”看這陣仗,這婆家倒是個大手筆。
“鎮東那邊的小戶家,雖說是小戶家,擱俺們這塊,那可不是大戶人家。”阿蓮說着,拉了拉陳春花衣裳,道。“走唄,瞧瞧去。”
“唉,俺去關院門!”陳春花關好門,跟着阿蓮嫂去了杏花屋裡。
那些排隊跑腿的人,下了聘禮就走了,阿蓮嫂和陳春花站在門外沒進去,杏花瞧見她們兩,臉上很是不好意思。
“大嫂子,阿蓮嫂,你們咋來了,快快,進屋來!”杏花走出來,將她們倆拉了進了院子。
看院子裡放的物什,阿蓮嫂道。“杏花啊,這可就是命啊,拖到現在也是個好的,以後日子好過活。”
“啥呢,阿蓮嫂,就曉得取笑俺!”杏花被阿蓮嫂的話弄是盡是不好意思,領着她們進了堂屋。“坐着,俺去給你們倒杯甜水。”
陳春花看了看着屋裡,跟她屋裡差不多,坐下這會,裡頭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往裡屋瞧了瞧,道。“這裡屋誰在呢?”
阿蓮嫂拍了陳春花一下,道。“杏花娘在裡屋,這病了好些年,一直下不來牀,不然還能拖到現在啊。”
“哦!”
“來來,兩位嫂子,喝點甜水,看你們到屋裡來,俺也不曉得咋招待你們,先擱坐着,俺看看俺娘!”放下碗,杏花從廚房端了一碗藥湯進了裡屋。
阿蓮嫂喝了甜水,砸吧砸吧嘴,道。“妹子,你咋不喝呢,可甜了。”
“唉!”陳春花端起碗,喝了一口。這甜水,就是用開水泡的糖,這糖她沒買過,屋裡也沒有,不曉得是啥樣。
“俺娘唉,你咋了啊,喝些,喝完了就好了啊!”聽到杏花從裡屋傳來的聲音,陳春花站起身走了進去。
一進屋,便聞到了屋裡一股怪味,炕頭上躺着一個病怏怏的老婦人,杏花是急的紅了眼眶,扶着老婦人,手裡端着碗。
陳春花快步過去,接過碗,道。“杏花,嬸子咋樣了?”
杏花許是看到陳春花,眼淚刷刷滾落,哽咽道。“俺娘這不喝藥,擱每次都不下嚥,也不曉得是作難自個還是作難俺們。”
陳春花看了看老婦人,將碗放到炕頭上,道。“杏花,你先擱外面待會!”杏花搖了搖頭,道。“不成,俺娘這倔的很。”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相信嫂子!”陳春花說着拉了杏花一把,自個扶起老婦人,杏花這才哭着出了裡屋。
等杏花一走,陳春花忍着從老婦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怪味,道。“嬸子,俺是趙老大家的,你咋不喝藥呢,俺曉得你不想讓杏花管,這些年都過來了,你還倔啥?”
老婦人聽了陳春花這話,動了動身體,乾枯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陳春花的手,道。“俺不想拖累娃兒,這藥吃了也沒啥用,人自古的命,去了就是去了。”
聽老婦人這般不含糊的話,陳春花伸手端過藥碗,見着這溫度剛剛好,遞到了老婦人嘴邊,道。“嬸子,這做父母的有做父母的心,做娃兒的有做娃兒的心,你爲他們好,他們爲你好,折騰的,啥也不好。”
老婦人這回也不拒絕,就着陳春花的手,一口氣喝乾淨了藥湯。看她都喝下去,陳春花是鬆了一口氣。看到老婦人這樣,陳春花想起了外婆,在她大學那年,外婆突然病倒,不住院想回家,打針就亂動。
若不是經歷過這些,她還真不知道做爲一個病人,一個老人的心。
“嬸子,杏花這找了婆家,你也省心了。”
“唉,省心!”老婦人說道了一句,睜了睜眼,陳春花曉得她是瞌睡,便扶她躺下蓋上被子。
看陳春花出來,杏花這會眼淚也擦乾了,忙道。“大嫂子,俺娘咋樣?”陳春花笑了笑,遞給了她一個空碗。“嬸子睡了,你也別作難。”
“唉,俺不作難,就是想這俺娘快些好起來,把俺和俺哥養活這麼大,俺也想她能享享福。”杏花自個心裡也是兩頭難,找婆家是好事,但她又放不下自個的娘,想着嫁到別人屋裡,心頭就難受。
“杏花妹子,這春花說的對,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嫁,嬸子的事兒會好的!”阿蓮嫂拍了拍杏花的手,道。
“俺曉得,多謝兩位嫂子,這晚飯就擱這吃了吧!”杏花說着,就要出去院子。
“唉,別忙活,俺屋裡有兩娃,哪能在這留食。”阿蓮拉住杏花道。“杏花妹子,這出嫁日子可定好了?”
“定好了,年後初八!”
“這也快了,眼瞧着還有個把月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