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殺人償命
“你們父母還有哥哥都死了。”
兩個孩子居然一點也不怕範卓遠，似乎知道他是最早爲他們家出頭的人，對他反而有些親近。
男孩點頭道：“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女孩哭了，“我要媽媽。”
“這裡有很多錢，多到你們爹孃幾輩子也賺不到，有這些錢，你們哪怕是躺着吃喝，幾輩子也花不完。
伱們可以用這些錢做生意，讀書考功名，或者購置田宅奴僕，過上許多人拼幾輩子命也換不來的生活。”
男孩女孩都搖了搖頭，“我們不要錢，只想要爹孃！”
男孩說道：“爹說，有恩當報，有仇必還！”
範卓遠看着男孩目光中的堅毅，說道：“你爹教得很好，大丈夫處世當如此！”
報仇？你們國家都被我們滅了，就憑你們兩個狼崽子，還想怎麼報仇？
完顏婁室的氣勢漸漸改變，一身血氣沖天而起，立刻化爲了縱橫沙場不敗的金國戰神。
劍意殺機，彷彿化作多道幻影，從各種不同角度襲向自己，迫使他不得不同樣以劍意相抗。
一旁身披鐵甲的金兵大怒，揮舞兵刃就要劈向範卓遠。
他張開雙臂，一手抓住一個金兵的腦袋，將之往中間那名金人軍官頭顱上撞去！
一聲難以言述的骨裂聲傳來，番茄汁與豆腐腦濺得漫天都是！
三名犯下命案的金人頭顱碎得不成人形，同時軟倒在地。
與此同時，他轉頭看去，只見不遠處已用黑布包好重劍的獨孤鴻雙目閃現厲芒的盯着自己。
完顏拔野愕然道：“這……我們似乎還沒遞交正式的國書……”
範卓遠朝童貫抱了抱拳，說道：“童帥，這些金人來此只爲打探情報，非爲討論歸還四州之事，否則何用來燕地！”
男孩仰望着範卓遠，堅定的說道：“我不想要錢，我想報仇！”
範卓遠看了眼李綱，有些詫異，沒想到此人倒也並不迂腐。
這一耽誤，範卓遠已來到三名金兵身前。
“範卓遠！！！”
完顏婁室眼中閃過利芒，連說了三個好字，。
“確定？”
範卓遠站了起來，看向完顏婁室，說道：“他們不想要錢。”
完顏婁室臨走前看了眼範卓遠，“你的脊樑很硬，老夫已記住你了，忘了告訴你，老夫在戰場上最喜歡折斷硬骨頭。”
“慢着！”
完顏婁室笑了起來，一揮手，完顏拔野牽馬而來。
面對鋒銳霸道的屠龍刀，他僅是單掌橫格，就將屠龍刀遠遠拍出！
範卓遠那一刀根本沒用力，他曾說過，屠龍刀割草之用，真正可靠的，還是他這副身體！
完顏婁室想要轉身追擊，可施展飛龍在天身法奧義的範卓遠，已在半空一個轉折，晃開了完顏婁室的隔空掌勁，突進到三名金兵身前。
童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只見他一張臉已氣得慘白。
在場金國衆人臉色全部黑了，但旋即又露出譏諷的笑容。
說完看也沒看衆人，帶着兩個孤兒離去。
“憑我宋人的脊樑！”
完顏拔野微微點頭，他從副使已變成了主使。
說着也領人打道回府，留下知州在此整理現場。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此事不重要，你留下來慢慢談。”
當所有人都以爲他會暴起殺向那三名金兵時，誰也沒有料到他竟然直接衝着完顏婁室出手！
最後一道防線是劍神高慎行，他鞘中長劍出鞘，正要截擊。
一旁的劉延慶等人竊笑不語，以一副看笑話的姿態看向範卓遠。
走到一般，完顏拔野回頭道：“各位，此事沒有那麼容易結束，我大金國的臉面不會白白被人踐踏，武士也不會白白被人所殺！”
範卓遠嘴角一扯，面癱臉上露出個猙獰之極的笑容。
他冷冷看着範卓遠，認真點了點頭，“不錯，你果然是宋人的脊樑！”
他指着地上三具被拋下的金兵屍體道：“一樁小事，你非要搞成兩國之間的大事嗎！”
完顏婁室也大爲驚訝，但他縱橫沙場數十年的生涯，早已練就一身絕世神功，實力絕非在場衆人所能想象。
他嘴角微微翹起，“憑他們，還是憑你。”
話音剛落，他猛的一刀劈向完顏婁室！
天空中不知不覺間已陰雲密佈，將要暴雨傾盆。
一旁的李綱咳嗽一聲，說道：“本官認同安撫使的話，完顏婁室等人狼子野心，來此分明是爲了探查我大宋實力，若方纔一味屈意討好，恐將引起金人蔑視，反倒容易惹來攻伐。只有以強硬態度展示力量，方可令彼輩蠻族心有忌憚！”
李綱又道：“本官只爲國事，今日發生之事，本官認同以宋法處置金兵，其餘的話，我願上奏給陛下，諸位且自己看着辦！”
說完後，目光最後集中到兩個一臉快意的契丹小兒身上，冷冷一笑，轉頭離去。
他躍上戰馬，淡然道：“這一趟出使，目的已經達到，既然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也沒有必要強留做客，早點回遼東老家，妻兒老小都等着你們呢。”
男孩和女孩對視一眼，都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做出了他們人生最重要的一個決定。
範卓遠道：“將軍難免陣上亡，贏得多了，也許就有一場大敗等着，婁室將軍可莫要馬失前蹄！”
範卓遠寸步不讓的與之對視，眼中沒有絲毫懼意，反倒充滿想要與之一戰的興奮。
作爲使者的趙良嗣狠狠盯了範卓遠一眼，“若是兩國開戰，你必難辭其咎！”
不過拍開屠龍刀後，他眼中驚異之色再增三分，原來屠龍刀不過是個幌子，甚至悍然攻擊自己，也只是一個障眼法。
“你待如何解釋！”童貫怒氣衝衝。
童貫愣了一下，見上午還想將範卓遠撤職的李綱，此時竟與範卓遠站到一起，頗爲不解。
阻攔失敗的完顏婁室這聲爆喝，立刻令一衆金兵停下手來。
而後率領金兵傲然而去，完顏拔野也不願留下，與高慎行一併爲其送行。
範卓遠道：“國弱當示之以強，閣下與金人談判時，若無我軍武力拿下燕地爲籌碼，金人豈非更要貪婪無度，你身爲外交使者，對這一點應當看得比我們更清楚！”
韓世忠在旁嘆了口氣，向範卓遠投了個充滿敬意的目光，但大宋的腌臢事他經歷太多，此時也只能無奈旁觀，幫不上忙。
忽然感到一股強烈劍意襲來，令他背心冷汗直冒，根本不敢有所異動，只能收攏心神，爆發自身劍意應對。
完顏婁室的笑容漸漸收斂，“那又如何？”
童貫神色變換不定，顯然也在想李綱話中之意，最後指了指範卓遠，“本座就不該讓你在這個時候來燕城！與本座回府，我要好好教訓一番你！”
強烈無比的殺氣令金人崇拜，令在場宋人忍不住的想要後退。
趙良嗣愣了一下，旋即嘆道：“你是未曾見過金人在戰場上的表現，以我皇宋禁軍……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說着搖搖頭，獨自一人離開。
範卓遠面無表情的拍了拍手，向獨孤鴻點了點頭，準備跟着童貫的隊伍一同而去。
慕清研忽而捧着屠龍刀出現在面前，她微笑着對範卓遠道：“不論朝廷對此事如何看待，清研相信燕地百姓與武林當中諸位豪傑，定是支持將軍今日所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