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劍道決戰
天色將明未明，獨孤鴻先到的西城門，直接以輕功登上了城牆上，將玄鐵重劍插在地上，雙手環抱，閉目等待。
城牆附近已是人滿爲患，還有更多武林人士趕來，藏於街頭巷尾，屋頂樓道，街道上早早就有士兵維持秩序，警戒可能發生的混亂。
範卓遠看到了童貫，作爲燕城權力最大的人，他直接包下了附近最高的酒樓，剛好可以極佳的視野看清城牆上的一切。
範卓遠與獨孤鴻一到，童貫便將其叫了上去。
“看來你與獨孤鴻關係很熟？”
範卓遠道：“意趣相投罷了。”
童貫沒有再詢問什麼，他手中把玩着兩個鐵膽，坐在士兵搬來的太師椅上，也在等待劍身高慎行的到來。
範卓遠在樓頂上四下觀望，看到了形形色色江湖人士，看到了法源寺衆僧，看到了一些好武的軍將，還有戴着斗笠，藏在人羣中不那麼引人注意的慕清研。
若非她師姐與姐夫在旁邊，範卓遠可能還沒認出她。
慕清研朝範卓遠微微點頭，她打算看完這場決鬥後便去白馬寺。
緊接着，獨孤鴻左眼的睫毛毫無徵兆的斷了七根。
劍光剎那間便閃過全場，似幻覺一般從每個人眼前掠過。
範卓遠不由低聲道：“快結束了。”
範卓遠打量着對方，在暗自猜測他是否爲本人。
一句話吩咐下去，身邊兩個隨侍的太監當即持令而去，立時就有軍兵如狼似虎撲入人羣，開始大肆驅散。
真正的高手當然自有辦法潛伏起來，童貫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本此舉就只是爲了驅散蒼蠅而已。
除此之外，還有法源寺方丈唯明，陰癸派雲瓏與霏玥這對師徒。
範卓遠心下一緊，卻見獨孤鴻竟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各自被對方的無形劍氣劃出了四道口子。
童貫卻叫住了他，“這事讓將士們處置了便是。”
太陽從朝陽漸漸升至半空，不知不覺竟已過了一個時辰，天光大亮。
有人不滿，想要反抗，但早已佔據制高點的弓弩手立刻趁機點名，殺戮起來毫不手軟。
兩人對峙超過一刻鐘，在場觀戰之人，除了真正的高手，許多不明其意的江湖人大放厥詞起來。
大部分人開始退散，少數人想要反抗，但怎敵大軍組織力，一時間，留下數十具屍體後，那些罵罵咧咧看熱鬧的無聊人士盡被驅散而盡。
衆人皆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就在這一瞬間。
下一瞬間，高慎行頸邊鬢髮削斷數根，皮膚上留下一點淺淺的印痕。
上了城樓，兩人相隔十步而立。
受強烈的劍意衝擊，高慎行腰間名劍驟然出鞘，半空中反射出一道宛如日照積雪般的刺眼劍光。
金國使者也包下了附近的另外一棟樓，徑直進入樓內，來到樓頂。
而一旦化爲實戰，勝負也就在頃刻之間。
高慎行獨自登城樓而上，並未像獨孤鴻那樣施展輕功飛躍上去，顯得瀟灑而平淡。
範卓遠知道這劍氣看似劃在衣衫上毫無影響，實則在意念交戰中，雙方之間的殺勢分別有四次險些取對方性命，萬分兇險。
高慎行臉上的微笑驟然消失，他原本還想說兩句場面話，可當下卻已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實在沒有料到對面這個河朔劍魔，竟是如此直接。
在場的其他高手，或者還有寥寥兩三人能觀察到這一點細節，但大多數都與童貫一般，還以爲勝負遙不可期。
三個人都不由自主握緊了手心，緊張而期待的等待着接下來的勝負。
獨孤鴻緩緩睜開雙眼，手搭在重劍的劍柄上，一句話也沒說，十分乾脆利落的釋放劍意，空氣驟然變得萬分壓抑。
這是臨戰時最好的狀態，意味着此人今日必能全力發揮。
除了這些人，範卓遠相信昨日交手過的妖女霏玥也一定隱藏在附近。
範卓遠橫了那些口出狂言的江湖人一眼，握住屠龍刀就要下去。
劍魔與劍神決鬥，算是近年來武林中最大的盛事，尤其是矢志劍道的人，更希望從兩人的交手中獲得劍道上的領悟。
範卓遠眼皮一跳，心道：這心戰強得有些出人意料。
到了此刻，兩人在意念中的交手越發激烈，已逐漸觸摸到了對手的要害。
就在這時，獨孤鴻插在地上的重劍拔了起來，高慎行一直斜斜垂地的劍指向對面。
這一點動靜極其細微，若不主動觀察，根本不知道有這樣的事發生。
高慎行同樣沒有動，只是雙眸變得更加幽深。
“打啊！怎麼不打？”
就連剛剛升起的朝陽紅日，也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到這個程度，意念中的交戰馬上就要化爲實戰！
衆人等了許久，只見長街盡頭，金國一衆人馬緩緩而至，高慎行就隨行其中，面帶微笑，神態自信而放鬆，且帶着三分興奮。
童貫武功稍弱一點，並未看到方纔睫毛與頭髮的細微變化，轉頭詫異的看向範卓遠，“你怎麼知道？”
跟範卓遠做出同樣判斷的，還有藏在客棧裡的慕清研以及其師姐三人。
“我看是銀樣鑞槍頭吧，什麼狗屁劍魔劍神，倒是唬人得很。”
“嘿嘿，難道而爲要讓我們從白天等到黑夜不成？”
而他們二人之間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兩人之間的劍氣變得更加激烈，從摧殘周圍的牆體地面，已漸漸能觸及到對方的衣衫飾物。
城牆上兩人釋放出來的強烈殺機與劍意相互對撞，以兩人爲中心，他們所處的城牆竟出現道道無形劍氣，將地面與兩側牆體切割得遍佈劍痕。
城牆上兩人在意念中已經過上百次交手，但誰也沒有心浮氣躁，依舊保持着最初的姿勢，甚至連一點試探性的動作都沒有。
氣機驟然變化，那山雨欲來的沉悶壓力瞬間消失，所有的力量、精神、意志、技巧，全部凝聚在二人即將發動的攻勢中！
範卓遠踏前一步，雙手緊緊握住護欄，木製的護欄當即被壓出一個深深的手掌印。
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城牆上即將決出的勝負之上，周圍每一個人無不如此，皆是充滿緊張、興奮和期待。
卻渾然沒有注意，有一身穿尋常粗布衣的男子，已提着劍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範卓遠身後五步之處，並且摘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殺機暗起。
雖然殺機在後，但是卻被獨孤鴻與“高慎行”二人的驚天殺意掩蓋，範卓遠的靈覺並沒有及時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