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江湖百曉生
範卓遠打算前往江南蘇州，其一，傳聞無事不知的江湖百曉生居住於此，範卓遠可向他打聽情報，其二，蘇州是二十幾年前魔教最後的據點所在。
傳聞被武林正道羣雄圍殲於海邊，自此銷聲匿跡，只於燕北飛一人稱雄於江湖。
此役之後，中原武林也是元氣大傷，各大門派精英與魔教中人同歸於盡。
正道之中只剩武當、華山、崑崙、泰山四派保留下較多的傳承，因此成爲中原武林的領袖。
即便如此，因爲損失的精英衆多，各派武學精華大多數都已失傳，以至於繼任者再怎麼苦苦修行，也始終達不到曾經門派的巔峰，只能從零開始。
這也是柳生一劍踏入中原以後，能夠縱橫不敗的根本原因。
要知道在此之前，僅是北少林、南武當，這兩派就有着數名不下於柳生一劍那等層次的高手。
更不用說還有峨嵋、崆峒諸派，也各有自己的絕頂高手，若那些人還在，柳生一劍根本不會如後來一般寂寞。
範卓遠隨便進入街邊的一處酒店，酒店的招牌叫做十方客集。
“下半夜，他會去對面的迎香坊，這是全蘇州最大最紅的青樓，堪稱佳麗三千，裡面的女子都經過教坊司的人調教，什麼類型的都有，除了貴點，沒有別的缺點。
尋了處包間，範卓遠坐下，小二先上茶。
“那他下半夜呢？”
所以如果他在明堂窩贏了，但贏得不多，不夠他在迎香坊度過下半夜，那麼客官就還有一次機會。”
範卓遠的聲線帶着幾分嘶啞，“十兩銀子，給瞎子準備一間上房，備一桌酒菜，貴店拿手的招牌的，一樣一份，每種酒各來一罈。”
掌櫃讚道：“客官說得不錯，所以如果客官要問他什麼事情，最好希望他能少輸一點，不過不管輸多少，最好不要贏！”
張公子謙虛道：“得虧琴娘一番開導，讓在下冷靜一番，原來清姑娘的事只是一場誤會，若當日我衝動而爲，可要後悔莫及。琴娘生活不易，這裡有百枚銅錢，以做感謝，還請勿要推辭。”
掌櫃敬的是錢，畏的是能將柔軟的銀子按進堅硬的桌子裡的功夫。
“哈，在下吃完飯後雖然還有其他要事，不過聽琴娘一曲也是夠時間的，琴娘就奏與我等來聽吧。”
掌櫃貪婪而又懼怕的收起了銀子，只是鑲嵌進桌子裡的那十兩銀子，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摳出來。
掌櫃嘿嘿笑道：“江湖百曉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從來都只在晚上出來。
“呵呵，當然不是什麼問題都能回答，只侷限於江湖中的問題。”
原本輕視他是瞎子的店掌櫃，在看到砸在櫃檯上且深陷入桌面的十兩銀子時，立刻收起了他那副狗臉，換上了笑臉，即便範卓遠根本看不見。
“那就得看他的心情，他高興誰來付賬，就會回答誰的問題。”
而行走江湖，錢和武力缺一不可，有了這兩樣，殘缺的身體根本不成問題。
“當然不是小的，不過每天這時候都會有位盲眼的琴娘來這附近賣藝，手藝很不錯，人也挺漂亮，特別會說話，客官要是有此閒情，小的可以幫您將她邀請過來。”
“客官不願出錢，卻有得是人出錢，江湖上誰不知道百曉生從來不會爲錢操心。”
範卓遠雙眉挑動道：“他既不帶一文錢去賭博，那麼要能下注，總還得有人爲他出錢，不論多少，他都會欠着人家。”
範卓遠手指敲打了一下，“很好，上菜吧，掌櫃。”
女子入店，便有不少熟客與她打起了善意的招呼。
若是在做人方面沒有一點獨特之處，像她這樣的女子恐怕很難在此凡事獨善其身。
似這等獨身又失明的弱女子，很少不受無聊之徒欺負，然而店內所遇之人，對她卻無半分褻瀆之意，皆是欣賞歡喜的好意。
小二道：“有位大爺已經慕名請了程家娘子入包間獨奏，還請各位原諒則個。”
“說得有道理！可如果我嫌他輸得多，不願出錢，那又將如何？”
範卓遠搖頭道：“幫他支付女票資，我懂的，真是個有趣的傢伙。但如果像掌櫃你說的那般，爭着爲他掏錢的人很多怎麼辦。”
範卓遠笑道：“那麼作爲交換，自然是有問必答了。”
“客官豪邁，飲酒吃菜時可想聽些小曲？”
範卓遠輕輕在桌上一拍，甚至都未曾發出半點聲響，嵌入桌子裡的銀子驟然彈出，精準的落入了掌櫃手中。
範卓遠似笑非笑，“你會？”
琴女搖頭道：“張公子，小女子只賣琴藝，這些可算是無功不受祿了，若是張公子有心感謝，下次便請小女子多演奏幾曲也是。”
不多時，小兒便領着一衣着樸素卻氣質嫺靜的女子抱琴而入。
“盲眼的琴娘，呵呵，不錯，竟有個跟瞎子一樣的人，就勞請邀來奏樂。”
掌櫃笑道：“欠得少，自然可以還上，既然還上了，那就不欠了，自然也就無話可答。”
琴女雖雙目失明，卻一臉落落大方，朝着聲音傳來方向做了一福，笑道：“是張公子吧，聽公子說話，心底鬱氣可算消散不少，上次遇到的一點問題應當已經成功解決了吧。”
上半夜會去隔壁的明堂窩，那裡是全蘇州最大的賭坊，他每次去賭坊都不會帶一文錢，因爲不論他輸多少，都會有人爲他付賬。”
“喲，程家娘子，今日可上工的晚了。”
而後範卓遠又掏出十兩銀子，“再打聽個消息，江湖百曉生住哪。”
“他是真的什麼問題都能解答？瞎子的錢來得雖然容易，但是不多，也得好好珍惜。”
張公子等人點了點頭，卻又關心道：“若是外地來的人，小二和掌櫃的可莫讓琴娘平白受人欺負。”
琴娘笑道：“有勞張公子和各位大哥關心，人皆有善意，無其他事又怎會平白欺負於我，我這便上去了，下次再給張公子演奏。”
衆人拱了拱手，目送琴娘在小二帶領下來到範卓遠獨坐的包間。
而堂下一番對話，對失去視力的範卓遠而言，自然更加敏銳，早已被他全部聽見，覺得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