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合戰
第二天一早，範卓遠在營中就發現了幕府大軍動向。
綿延數十里的寨堡防禦體系，如今卻是黑壓壓的一片，數不清的兵馬出寨集結，往己方佔領的三處高地行軍而來。
範卓遠所部騎兵抵近偵測騷擾，敵軍也以騎兵驅趕，在人數加持下的士氣，竟然敢與範卓遠的騎兵正面交戰。
最終結果當然是落個慘敗，夾着尾巴逃了回去。
不過敵軍步兵陣型嚴密厚重，層層擠壓過來。
而山地之間缺乏足夠的騰挪空間，範卓遠所部騎兵與敵交戰片刻，便打馬返回。
範卓遠通過千里鏡觀察，鏡頭內，滿是繪製着各大豪族家紋的旗幟。
“看來他們終於坐不住了。”
副將張僖在旁，一臉欣喜道：“少帥這段時日三管齊下，終於逼得他們不得不出來主動求戰。
正面放血，後方襲擾，再加上放出朝廷即將出兵支援的謠言，他們果然按捺不住了！”
北條時宗震驚的看着剛纔發生的一幕，雖然這段時日已知曉元寇火炮攻城犀利，但從未料到在野戰中也如此霸道。
範卓遠所在的最前面的高地則有三萬兵馬，所有騎兵集結於此，隨時遊走于山下。
開炮時的角度很低，因此炮彈是先砸中地面，再反覆彈跳進入的敵陣。
逃回的民夫被後方的武士重新驅趕着上前，不聽命令者被當場斬首，血腥味逼得這羣民夫不得不哭嚎着上前。
他們以三面合圍的方式包抄過來，採取的是圍三缺一戰法。
這三個高地成三角分列，互爲犄角，相距各五里左右，每個高地工兩萬兵馬，防禦工事穩固。
範卓遠透過千里鏡觀察敵方，視野內，一片黑雲壓城。
正當此時，宋人胡啓出來獻策，“將軍！還請振作，我軍兵力依舊佔據優勢，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如今幕府派上前線的不止二十萬主力，不少徵召而來的民夫被驅使在前，推車前進，用命來消耗範家軍箭矢彈藥。
這些木屑的殺傷力一點也不會弱於尋常弓箭，觸之必然重傷！
而有些炮彈在彈射間，詭異的彈道竟然繞過了廂車，從側面砸中一隊隊民夫，當即就是一地的殘肢碎肉，極度血腥。
範卓遠點頭道：“那就先以遠程火力磨其銳氣，再尋機看看能否先破一部。”
六門千斤炮開過兩輪，便輪到六門五百斤炮發射，火力密度更大。
一名呂姓幕僚站了出來，他本是襄陽守將呂文煥的親戚。
衝在陣地前的大羣士兵，有如被耙子掃過，瞬間倒了一地，死相極其悽慘。
扭曲的面容生出絕望之意。
範卓遠見狀，微微皺眉，“這都是些手無寸鐵的百姓！”
但此時，高地上卻擺上了數十門火炮。
如此血腥的一幕，令後來者膽氣崩潰，不要命的瘋狂往回逃去。
他微微皺眉，指着敵軍中軍八萬兵馬對左右參贊幕僚人員說道：“中路八萬倭寇有大量身穿鐵甲之輩，必爲主力，如此軍不破，幕府難滅！”
然後纔是弓弩手自由點射，直到敵方逃出射程外，又有騎兵從一側殺出，驅趕着敗兵直衝本陣。
更多的廂車被砸垮，造成更大的殺傷面。
交談間，幕府大軍前鋒已接近到三座高地之下，他們前鋒部隊爲有效抵禦範家軍強大的遠程火力，推以廂車在前，步卒隱藏於後。
炸出來的不是一顆顆單獨的實心鐵彈，而是一片散開的彈幕！
無數散彈擴散開來，張開的是一張足以吞噬任何血肉的大網。
接連數日，幕府大軍採取高位壓迫戰法，在北、東、南三個方向集結數萬優勢兵力，不斷攻取被範家軍攻佔的高地。
六門千斤青銅火炮先發！
騎兵處於慎重，到達敵方射程之外便即止步返回，整體進退有序，精銳程度絕非幕府之中任何一支部隊可以比擬。
當然，缺出來的那一路，很可能是不想面對戰艦的遠程火力投送，十分忌憚因此不做佈置而已。
此時範家軍佔領了超過二十里範圍的高地，在對方以絕對優勢兵力的高位壓迫下，全數放棄，往西面收縮至最後三個高地上。
他說道：“如今敵軍所有兵馬齊出，比我們更急於求戰，不如以守代攻，繼續消滅敵軍有生力量，磨去銳氣後，再一舉擊破中軍？”
除了最初從江南帶來的六門千斤重炮外，其他都是在日本就地取材，以銅鑄造的火炮。
傳信兵將相關指示傳達到位，等待民夫們衝到山腳，等待已久的輕步兵當即無情殺出。
有些炮彈直接砸中了廂車，爆碎的木屑濺射之下，後方躲藏的一隊民夫當即哀嚎着躺倒在地。
此時雙方距離已經縮短，幕府武士精銳越過敗逃的民兵，本能的往前加速奔跑，頂着盾牌冒着弓弩手射出的密集箭雨，迅速殺向高地！
然而在高地前方，還有八門兩三百斤的小炮，只見旁邊的炮兵獰笑着塞了一堆炮子進去，然後點燃火門。
範卓遠神情凝重道：“縱然我軍戰力強大，可敵方兵力極衆，此戰必是一場苦戰，傳令全軍，不可輕敵，嚴陣以對！”
三處高地西面背靠加古川這條大河，有戰艦巡遊於河上，此時戰艦的射程雖然到不了高地，不過只用突襲出去兩裡地，就能進入戰艦的掩護範圍，退路可保，人人心下安定。
轟然炸響！
炮鳴炸響，六發鐵球帶着難以形容的恐怖勢能，在密集的廂車陣前蹦跳而來！
只一波衝鋒便立刻將之衝散，同時火炮與牀子弩的延伸射擊，也令後方幕府軍隊損失慘重。
“但出現在我軍對立面，那也就只能說句抱歉了。節省彈藥，對付這些毫無士氣的平民，一波衝鋒的事而已。
各個豪族手下的督戰隊硬是殺得刀都斷了兩條，才止住這樣的潰敗。
張僖問道：“將軍，繼續嗎？”
而范文虎又是呂文煥的女婿，此人可說與範卓遠也有着親戚關係。
最重只有五百斤，多數都是兩三百斤的小炮，專門用來野戰克敵的。
同隊的士兵見狀，立刻士氣崩潰，沒命的往回逃去。
我們現在居高臨下，火炮與牀子弩等延伸射擊，攻擊民夫之後的幕府陣列！”
北條時宗眼神漸漸聚焦，問道：“面對如此犀利的軍國重器，還能有何法可破？”
胡啓道：“別忘了我軍這段時間製作的五十餘架牀子弩和五十餘架投石車！
拼射程雖不如元寇，可只要分散前進，快速進入到六百步以內，憑藉數量一定能一個個點掉元寇據點上的火器！
再不濟，也能火力壓制，掩護戰士攻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