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丘,天下千年以來最天才的武者,不過幾十歲便距離武聖只有一線之隔!
這是李丘從別人口中聽說他名字時所聽到的。
聽說過他的人來自天南海北,他幾乎可以說已經聞名天下。
但這件事明顯有蹊蹺,距離柳城他顯現出真實實力重傷楊石,至今不過一個多月。
他的名聲是怎麼在一個多月傳遍大乾十二州的。
儘管天下第一天才這個名號很有轟動性,也不該這麼快。
而且在此之前,他名聲不顯,根本無人聽說過他,即使有人聽說他是世上第一天才武者,也估計會當做謠言一笑置之,怎麼可能會傳播開。
背後明顯有幕後推手在推波助瀾,想要捧殺他。
俗話講,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武者爭得就是第一,他這個千年以來第一天才的名頭太招搖。
威名赫赫的天劍陸寒山,也不過是天山劍派千年來資質悟性最高者,他一個無名不顯之人卻是整個天下千年以來的資質悟性最高者,可想而知會多遭人恨。
就李丘所知的零星城裡就有不少小門派的門主,放出話見到他的面,一定要試試他的斤兩。
說是小門派,但其實是和世尊寺、真武派等三個龐然大物相比才是算小門派,實則都是雄霸一方的大派,曾經與他爲敵的黑虎門也遠遠無法與之相比。
同樣的,天劍陸寒山似乎也隱隱有些這個意思,要與他交手看看他是否名副其實。
只有真武派的洞真道長身爲修道之人沒有表示,似乎並不在意這些虛名,不過也難保他心裡沒有這樣想。
一個天下第一天才武者的名頭不知爲他無形中招惹了多少敵人和麻煩!
這件事必然是和他有仇的人做的。
和他有仇的人不少,但還活着的沒有幾個。
首先不可能是吳旭背後那個武聖家族,他們若想報復他,根本不用如此麻煩。
何況估計那個武聖家族還未發現吳旭已經死了。
至於和他有着仇怨,但沒有被他滅掉的吳家和黑虎門,應該沒有膽子做這件事招惹他。
剩下的,那就唯有楊石。
李丘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道厲芒。
“我殺了他兒子,又斬掉他一隻手和一隻腳,他必然恨我入骨,這件事多半是他做的!”
他本就打算得到血荊果後,登門了結楊石的性命。
這件事的發生,更讓他堅定這個想法!
回到眼前的麻煩來,李丘也沒有很好的辦法解決這件事。
他現在某種意義上比陸寒山等人還要惹人注意,一旦出去必然處境會很不妙。
不要說想坐山觀虎鬥不成,尋找和爭奪血荊果都會很麻煩!
他也沒辦法戴面具什麼的,戴面具也沒有用。
他可以戴面具,但沒法不帶夜曇刀和烈風弓,前者還好一些,後者必定會暴露他。
關於他的傳聞中有講他背後時常揹着一個長匣,長匣裡放着弓箭,拿着一柄刀柄爲黑色的長刀。
弓箭是他實力一部分,指不定何時就會用上,他不能不帶,夜曇刀更不必說。
他本心也不想藏頭露尾,遮掩面容。
解決這件事其實也不難,現在若想爭奪血荊果,他與陸寒山等人遲早會有一戰。
陸寒山也不蠢,那麼多人要試他的斤兩,他怎麼可能會搶着出手。
他和來到零星城的絕大部分人都不同,他是最有希望得到血荊果的幾人之一,怎麼會將精力和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洞真道長和未到來的世尊寺下一任主持法至,不管心中怎麼想,也會如此。
他需要解決的只有那些沒事幹來碰運氣的門派掌門或一方強者……
李丘擦拭完弓箭,將其背在背後,夜曇刀歸鞘,拿在手中,出了客棧,往城門方向而去。
一路出城,有不少道目光落到他身上,有好奇,有不屑,有躍躍欲試……
“看那人的裝扮,那人是不是就是那個傳聞中的李丘?”
“好像是的。”
“聽說他是世上千年以來的資質最高的人?”
“什麼資質最高,我估計是以訛傳訛,以前聽都沒聽說過這個人,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居然還敢現身,有好幾家大派的掌門門主和名震一方的強大武者,都放言要試試他的斤兩!他難道不知這件事?”
“也許是藝高人大膽,這人真有本事?”
“什麼藝高人膽大,我看是他還不知道這件事。”
李丘出了城,往南方古林而去。
綠樹參天,古木成蔭,寂靜的林中。
不少武者都在尋找那株血荊果的下落。
平時人跡罕至的古林,到處都有武者經過留下的痕跡。
古林中的猛獸紛紛蟄伏起來,林間的鳥鳴都少了許多。
尋找血荊果下落的武者雖然不少,但古林覆蓋範圍極廣,誰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
林中的武者也不全是爲血荊果,更多是想找到血荊果,然後將位置賣給那些門派的掌門門主或最有希望爭奪血荊果的陸寒山等人。
起碼凝血期實力的異獸百猿,足以讓很多人心生懼意望而卻步。
在古林中,李丘找了一上午也未找到什麼,他走出古林準備回城吃些東西,另外也是給一些人機會。
走出古林沒多遠,他便如料想中的那樣給人攔住了去路。
倒海門門主,劉常緣,中年模樣,身穿錦袍,手中持劍,帶着門下兩位長老及一些弟子,站在路上,擋住了李丘的去路。
倒海門,慶州地界上勢力最強大的門派。
“你便是號稱資質天下第一,不過幾十就要成就武聖的李丘?”
劉常緣身材魁梧,相貌中等,長着一雙鋒芒畢露的刀眉,凜凜有威,氣息強大。
此行來爭奪血荊果的武者中,有些人雖然的確快要晉升武聖,但卻沒有能成就武聖的功法,即使得到血荊果也暫時沒有用。
劉常緣不同,倒海門開派千餘年,核心傳承就是一門名爲倒海裂地功的絕世功法,雖然在絕世功法中是屬於墊底的貨色,但依舊是有着能成就武聖的後續功法。
修煉絕世功法的武者實力當然要比僅僅修煉上乘功法的武者厲害。
所以除了最有希望得到血荊果的陸寒山等幾人外,劉常緣也算此次比較有希望得到血荊果的武者之一。
“閣下是?”
李丘面無波動,問道。
“此乃我們倒海門門主!”
一位倒海門長老,神色嚴肅,道。
劉常緣神色冷肅,沒有開口,目光打量着李丘,似乎想從李丘身上看出什麼。
他此來是爲試探一下李丘,看看李丘是否也是爭奪血荊果的強敵。
但他看着李丘年輕的面容,總覺得有些恍惚。
快要晉升武聖的武者,哪一個不是中年模樣,甚至滿頭白髮。
就是天資極爲不凡的陸寒山,到了這等境界也快要接近中年。
李丘也太過年輕了一些。
“難道傳聞是真的,真有如此恐怖資質的人?”
“還是說只是謠言罷了,亦或是他戴了人皮面具?”
劉常緣眼神驚疑不定,最終眼中閃過一道冷芒。
“是不是真有實力,等一會交過手也就知道了。”
“如果只是謠言,讓我白費一番工夫,那就休怪我痛下殺手!”
李丘眉頭一挑,目光微動。
他聽說過劉常緣,除了陸寒山幾人外,他是此時零星城剩下的武者中實力最強的幾人之一,正是想瞌睡來了枕頭。
他想要解決除陸寒山之外的人,讓他們不找自己麻煩,肯定不能一個個都殺了,只能找一個人立威,讓剩下的人知道的人他不好惹,事情就平息下去了。
劉常緣實力不弱,拿他立威再好不過,直接一步到位!
“劉門主這副模樣,似乎是想找我的麻煩?”
劉常緣露出一抹冷笑。
“我只是聽聞你的“大名,”想要與你切磋切磋!”
“切磋切磋?”
李丘目光冰冷。
“那當然好。”
劉常緣揮了揮手,兩位倒海門長老帶着弟子,緩緩後退。
相較於劉常緣對李丘還保持着一絲慎重,兩位倒海門長老及弟子們看向李丘的眼神中只有不屑,如同看一個死人。
李丘眯了眯眼,說實話若不是要拿劉常緣立威,相較於劉常緣他更想殺了這些人。
劉常緣挺身而立,手中長劍緩緩出鞘,眼中厲芒閃爍死死盯着李丘,身上隨之升騰起一股磅礴霸道的氣勢,如海潮般向他壓來。
李丘面色如常,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視劉常緣的心神衝擊於無物。
劉常緣心中一突,臉上浮現一抹凝重。
“這個李丘似乎真的有些實力。”
“只是不知他是易了容,還是真就這副面容,若是後者資質未免太可怕了些!”
在劉常緣心神搖曳之時。
李丘眼中浮現一抹冰冷的殺意,抽刀出鞘向劉常緣斬去!
黑色刀芒斷空而來,刀勢兇猛凌厲,劉常緣恍惚間彷彿見到九天狂風挾帶霜雪,席捲大地萬物!
“好凌厲的刀勢!”
劉常緣神色忌憚,腳下踏步,揮劍迎上。
鐺!
刀劍交擊,聲若雷鳴!
刀上傳來如江河般洶涌的力道,沛不可當!
劉常緣直接被震退一步,手臂感到有些痠麻。
李丘神色漠然,揮刀如風,黑色刀芒連成一片,宛若黃昏時漆黑的天幕籠罩而下!
劉常緣從其中感到一股極重的性命威脅,他臉色一變,急忙施展所練劍劍法中的守招。
“大海倒傾!”
兩人交手在一起,化作兩道殘影不斷碰撞。
大地崩裂塌陷,氣浪擴散,勁風席捲四方!
旁觀的衆人,唯有兩位凝血期前期的長老,才能勉強看清兩人的動作。
兩人實力都是超過一般凝血期武者的強大武者。
不過倒海門的弟子雖然看不清兩人的動作,但他們也能從兩人不斷碰撞還未結束的戰鬥中看出,李丘真有着臨近晉升武聖的強大實力!
衆人神色驚愕,難以置信。
那麼年輕的面容,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一旁,與倒海門弟子相比實力更強的兩位倒海門長老,臉上的駭然和難以置信反而更加濃重。
因爲他們看到,他們的門主劉常緣與李丘的交手,似乎是……落入了下風?
劉常緣費力抵擋着李丘攻勢,額頭滲出些許汗水,神色凝重,眼中一抹濃重的忌憚。
他現在非常確信李丘不是徒有虛名,最起碼他的實力不是徒有虛名!
因爲縱然是他也不是李丘的對手!
交手數十招以來,他就沒有佔到上風過,一直在抵擋李丘的攻勢。
縱使這樣,他也感到有些不支,快要抵擋不住李丘的攻勢!
“驚濤拍岸!”
劉常緣一咬牙,低喝一聲,爆發實力,使出一記凌厲殺招,逼退李丘。
“李兄弟實力高強,我劉常緣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逼退李丘後,劉常緣滿頭汗水,身形晃了一下才站穩,口中急忙道。
儘管開口認輸很丟臉,但總比丟了性命好。
雖然他和李丘交手到現在,身上還沒受一道傷勢,但他的體力已消耗得十分嚴重,再繼續交手不出數十招,他就會死在李丘手裡!
李丘身形站穩,置若罔聞,躍身揮刀又向劉常緣攻來,身上爆發出一股森冷的殺意!
劉常緣臉色大變,慌忙道。
“李兄弟,我們只是切磋,我已經開口認輸!”
“我理解中的切磋是切磋生死,既然未見生死,切磋怎能停止!”
李丘飽含殺意、語氣漠然的話,落入劉常緣耳中,讓他不由心中破口大罵。
你到底知不知道切磋是什麼意思,世上哪有切磋生死這回事?!
心中惱火的劉常緣,見李丘揮刀殺來,臉上神色又變爲驚恐!
“李兄弟……”
劉常緣想要說些什麼,但剛一開口下半句已被李丘恐怖的殺招堵回了嘴裡!
兩人再次交起手來。
劉常緣本已體力消耗嚴重,實力下降得厲害,又被李丘殺了一個猝不及防,心中對李丘產生懼意,氣勢狂跌。
再交手被徹底壓入下風,近乎碾壓!
十數招後,李丘一記凌厲殺招沒有擋住,握劍的手被削斷兩根手指,長劍掉落至地。
啊!
劉常緣淒厲的慘叫,抓着鮮血淋淋的手,神色驚恐腳下急忙後退,嘴中求饒。
“李兄弟,不!……”
“風馳百里!”
李丘依舊置若罔聞,神色漠然,施展殺招,執刀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