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這段婚姻太曲折,也太坎坷,誰都有可能成爲他們之間的絆腳石,阻礙着他們的感情,每一個人,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他們的婚姻中插足,成爲小三,小四,小五……
不說別的,只是一個喬萱,就足足的在他們之間插足了整整三年。
除了喬萱,還有數之不盡的女人,他在外面玩過的女人,就連她,都不敢確定到底有多少個。
這一場婚姻,早已經因爲他的不珍惜而傷痕累累,面目全非。
她任性過,衝動過,瘋狂過,在這場蝕骨焚心的愛情中,也夠了。
爲了他,她不顧一切,奮不顧身的押上所有賭注,而他給予她的,便是三年痛徹心扉的傷害。
現在,她的肩膀上還有好多好多的任務,她不能再讓爸爸媽媽傷心,不能再讓妹妹擔心,她還肩負着“蔚氏”的重擔,還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不能因爲一個鄭亦寒就從此一蹶不振。
這段婚姻,已經將她折磨到了面目全非的地步,如果再繼續下去,也只不過是徒增傷痛,鄭亦寒是不會回頭了,她知道。
“你以爲我會同意你的要求?”鄭亦寒的聲音帶着冷銳的斥責,情緒有些不受自己意識的控制,攥緊了她手腕的大手青筋凸起,無形的表達出了他此刻的憤怒,對她的憤怒。
他死死的抓住了蔚藍細嫩的手腕,將她扯到自己懷裡,冷峻的容顏漸次朝着她逼近,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像是一個掌控一切唯我獨尊的望着,“蔚藍,在三年前你背叛我的那一刻,你就應該知道,你必須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多麼?三年,鄭亦寒,我已經承受了你三年的報復,你說,到底要我怎樣,你纔會滿意?”蔚藍無力的問着,眸光空洞,泛不起一絲一毫的漣漪。
鄭亦寒森森的笑,如同一個剛剛從十八層地獄中逃脫的惡魔,他的臉幾乎都貼在了她的臉上,笑的陰鷙。
代價?她付出了什麼代價?
她什麼都沒有付出!
新婚之夜,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深愛着的女人背叛了自己,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牀上,那一刻,他心中的恨,徹底將殘存的愛給淹沒。
他第一次嘗試着愛一個人,愛的那麼深刻,在他們的新婚之夜,她卻背叛了他,那是種什麼滋味?
沒有人懂,那是種什麼滋味。
“蔚藍,就算是離婚,也必須是由我提出,沒有我的同意,你最好想都不要想!”鄭亦寒的語氣,帶着十足十深沉的恨。
蔚藍幾乎是用力了全身的力氣,才終於掙脫開他的鉗制,一雙冰冷至極的瞳眸,散發着凍人的寒冷,“你憑什麼這麼霸道?這三年來,你無時無刻不想着要和我離婚,現在我同意了,你又憑什麼拒絕?”
鄭亦寒緊抿着脣,看向着她已經被淚打溼的容顏,漠漠的扯動脣角,“不管怎樣,你現在最好打消離婚的念頭,想要離婚?可以。前提是,必須由我提出。”
他
的強勢,一如既往。
“鄭亦寒……”挫敗感涌上來,身上的所有力氣好像都被抽空,蔚藍順着牆壁緩緩的沉下身體,蹲在地上,無力的說,“你不能這麼無恥……”
她的聲音,卑微到了塵埃裡去。
蔚藍一向極少對別人示弱,和鄭亦寒結婚的這三年裡,她沒有在他面前示弱過一次,面對着她突如其來的軟弱,鄭亦寒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三年,不管你在外面怎麼玩怎麼瘋,我都從來沒有過問過一句,你要離婚,是我一直沒有同意。我以爲我是對的……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錯的酒精有多麼離譜……現在我好不容易同意了,你又憑什麼否決?”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是被一個堅固的牢籠給困在了裡面,愈發收緊,勒的她幾乎都要喘不過氣兒來,身體上每根神經都傳來疼痛,讓她幾欲崩潰。
鄭亦寒終於不再糾纏。
氣流一圈一圈的收緊,氣氛也變得愈發沉重,鄭亦寒最後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女人,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的腳步沉重,皮鞋踏在地面上,發出悶悶的聲響,聽在她的耳畔,卻顯得如此刺耳,一腳一腳,像是無情的踩在了她的心尖上,將她的心踩成了千萬塊,零零碎碎的,拼湊不全。
開門聲響起,隨後,關門聲又響起。
離開之際,鄭亦寒轉過身來,看着她蹲在地上無力的身影,冷笑,“蔚藍,拋開這些不談,光是你媽媽欠我們家的,我也要你拿一輩子來還!”
蔚藍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突然間,心就像是被一根淬了劇毒的針給刺入了一樣,帶起一陣模糊又刻骨的疼。
清晨的美麗襯出心裡無限的悵惘,一種流淚的衝動佔據了整個身心。
她深愛着的那個男人,是那樣的殘忍,將她左胸腔內那顆鮮活跳動着器官給生生的凌遲。
彷彿有那麼一瞬間,她嘗試到了所謂的鮮血淋漓是種什麼樣的滋味。
可即使痛徹心扉,她也依舊沒有掙扎的資格。
那一次,蔚藍充分的體會到了鄭亦寒到底有多麼殘忍。
精緻的小臉泛白,沒有一點兒血色,所有的思想在此時約好一起缺席,想要開口的話,一句一句的全部堵在了喉嚨間,似乎是想要說什麼,最後,卻是欲言又止。
心太累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現實是一首無言的歌,沉默的讓人淚眼朦朧,滑落的晶瑩,是碎碎念,輕言在心,欲訴,卻止於口。
蔚藍的眸光自始至終都很平靜,脣角銜着的那抹笑容,也很平淡。
平靜如水的心態,昭示着她此刻的重生,堅強在那一刻又悉數涌上,帶着無邊的淒涼。
鄭亦寒的腳步聲漸漸的走遠,漸漸的消失在她的耳畔。
蔚藍這才擡起頭來,扶着潔白的牆壁緩緩站起來,走到沙發旁邊,坐下。
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兒力氣來,好像下一秒,她的身子就會碎掉一樣。
沒過多
長時間,會客室的門被人輕輕打開,Kathy的聲音隨即傳過來,細弱的聲音帶着一絲尷尬,“蔚總……”
蔚藍呆滯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抱着雙腿,眸光空洞,沒有應聲。
“蔚總!”Kathy稍微加大了一點聲音,擔心的跑過來。
直到兩個人近距離面對着的時候,她才發現了蔚藍身上那件已經被撕裂的襯衫,從中間撕開,很大一條口子,看得出來,撕裂它的人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好幾個深紅色的吻痕從那道口子中露出來,Kathy看的一陣陣心驚。
“蔚總,要不您先請個假休息幾天吧。”Kathy語帶擔憂的提議。
“不用。”蔚藍想也沒想的直接拒絕,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撕開的襯衫,蹙眉道:“Kathy,你先去辦公室幫我盯着點,我去換件衣服。”
心裡,不是不難受的,不是不痛的。
但是,她知道,就算自己再痛、再難受,也不應該輕易將自己的軟弱流露出來。
即便她知道,Kathy不會像別人一樣嘲笑她諷刺她。
Kathy目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這才點頭,輕聲應下,“好。”
話落,朝着會客室門口走過去,剛想着要關上門,裡面的蔚藍就再次叫住了她。
Kathy回過頭來,不解的看向她。
蔚藍無力的扯了扯脣角,“你待會兒給司法院打個電話,讓我們公司的律師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
聞言,Kathy倏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目光明顯的表達了自己的驚訝。
驚訝來的太過突然,一時之間,她竟然忘了回話,也沒有繼續走出去,當場愣在那裡。
蔚藍隱藏好了自己的情緒,淡淡出聲,“去吧。”
“……”Kathy這纔回過神來,眼底瀉出一絲心疼,迅速回應,“好,我知道了。”
蔚藍無聲的苦笑。
Kathy剛想着要走出去,卻在下一秒又停住了自己腳下的步伐,遲疑的回過頭來,欲言又止的問,“蔚總,你……確定麼?”
她實在是想不通,爲什麼蔚總可以將一個愛了三年的人說放下就放下。
蔚藍微微一怔,隨即,擡頭對上Kathy懷疑的目光,蒼白的扯出一抹笑,“三年,我已經沒有多餘的感情可以供他消耗了。”
Kathy的心頓時一抽一抽的疼。
雖然名義上她們是上下級的關係,可是蔚藍私下裡待她如同姐妹,她心中自然感激,現在她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沉默了幾秒,才淡淡迴應,“好,我立即給律師打電話。”
蔚藍點頭,“嗯。”
Kathy隨即離開,蔚藍深呼吸了幾口氣,確定自己的情緒好點了,轉身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過去。
Kathy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回過頭來,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心尖處劃過一陣模糊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