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是來了,但是最後,卻還是走了。
連話都沒有陪着他說幾句,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句“不好意思”,就將他一個晚上的等待給全盤否定!
池琛看着她漸漸消失在自己眼底的影子,眸光嗜血,隱忍着憤怒。
他所有的期待,又全部變成了一場空夢!
但是,他卻還是喜歡那個夢,明明知道那個夢中的道路需要辛苦跋涉千里,但是卻又覺得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好像初次相遇般的驚豔絕倫。
他以爲自己牢牢的抓住了幸福,只是攤開手掌,一切,卻還是空空如也。
愛情生如蝶,蛻變輪迴之週期,以光年計算,直到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如同蝴蝶丟失了羽化的繭子般,失去翅膀,蛻化成笨拙的毛毛蟲。
……
凱迪拉克緩緩駛過C市的大街小巷,最終在鄭家別墅門前停下。
蔚藍停下車,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下車,朝着門口走過去。
“叩叩叩……”標準的三聲敲門聲。
管家過來開了門,見到是她,彎腰,恭敬的叫了一聲,“少夫人。”
蔚藍象徵性的點了點頭,也懶得糾正。
走到客廳,卻發現,裡面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有傭人看見她的身影,迎了上來,蔚藍皺了皺眉,問道:“鄭亦寒呢?”
傭人走到她面前,解釋道:“少夫人,先生和太太都在樓上,先生不知怎麼了,一回來就大動肝火,對少爺動了家法。”
聞言,蔚藍微微愣了一下。
她在這個家裡生活了已經三年有餘,但是因爲楊穎雯一直不樂見她的緣故,她也很少回到這個地方,一般不出意外的話,都會住在海景公寓,對於鄭家的一些事情,例如門規家法什麼,別說見過了,她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更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刑罰。
鄭安堂對她偏愛,她知道,這次回國,她多少也預料到了或許他會說鄭亦寒兩句,教訓教訓他,但是,卻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大動干戈的動了家法。
想來,也應該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好,我知道了。”她朝着傭人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我上樓看看。”
“是。”傭人恭敬彎腰。
蔚藍轉過身,朝着樓上走去。
這一次之所以過來,不是因爲楊穎雯的威脅,只是因爲有點彆扭不過自己心裡的那點固執。
鄭叔叔待她如親女,甚至比對待鄭亦寒都要好,但是不管怎麼說,鄭亦寒纔是他的親生兒子,血濃於水的骨肉,如果因爲她一個外人而致使他們父子二人之間產生矛盾與分歧,那麼這個責任,她擔待不起。
一步一步,徐徐的邁動着自己腳下的步伐。
隔着很遠的一段距離,她就聽到了二樓書房中楊穎雯傳出的聲嘶力竭的哭聲。
蔚藍蹙了蹙眉,朝着書房走過去,門被
人從裡面給反鎖,她站在門口,敲了兩下,裡面的聲音略有停頓,她站在外面說,“鄭叔叔,是我。”
沒有再叫“爸”這個親暱的稱呼。雖然依舊客氣,但是卻也疏離。
裡面的動靜停了下來,沒幾秒,書房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是鄭安堂親自走過來開的門,看見門外站着的人是蔚藍,陰沉的臉上扯出一抹笑,“蔚藍,你怎麼大晚上的過來了?”
蔚藍擡起頭,朝着裡面看過去,碰巧這個時候,鄭亦寒也擡起了頭,和她的目光對上。
只此一眼,卻像是歷經了千年萬年。
鄭亦寒跪在地上,頭流出了血,順着他的側臉,一路蜿蜒着,臉更是青了一片,脣角也有淤痕,後背上更是血跡斑斑,數不清的傷痕交錯在一起,傷的很是嚴重。
難怪。
難怪楊穎雯平日裡看她那麼不順眼,但是這一次,卻還是給她打了電話。
一臺上好的硯臺摔在地上,而鄭亦寒的左肩處有一道很深的傷口,白色的襯衫被墨汁染的烏黑,應該就是被那個硯臺給砸的。
“阿姨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一下。”蔚藍淡淡的解釋了一下,收回了和鄭亦寒對視的眸光,看向鄭安堂,說話的態度也客客氣氣的,帶着一絲心甘情願的尊敬,“鄭叔叔,我聽小陳說您對他動了家法,如果是因爲這次我要離婚的事情,那麼您不用這麼做的。”
她的語氣是少有的溫和,畢竟,不管怎麼說,就算她對鄭亦寒對鄭家再有意見,對鄭安堂,也始終要保存着一個晚輩該有的禮貌的。
鄭安堂將書房的門拉的更開,擺了擺手,示意她進來說話。
蔚藍邁步走進去,進入書房。
“蔚藍,你放心,我對他動家法不是因爲你的原因,是爸對他再也忍不下去了。”鄭安堂說,“你們結婚的那天雖然我沒有及時趕回來,但是我給他打過電話,說是要讓他務必好好對你,結了婚就一心一意的對你,不準和外面的女人有什麼牽扯,這三年過來,他非但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愈發變本加厲。”
“爸雖然遠在英國,但是未必就代表着對這邊的事情一無所知,他這三年中做過多少混賬事,我的心裡都清楚着,我知道你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不可能一點埋怨都沒有。”
“原本以爲,他早晚有一天能明白過來,能回頭,想讓他靠着自己去覺悟,我不插手,可是他呢?他給我的回報就是這樣的,明目張膽做的這麼過分,我不教訓教訓他,他永遠不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墮落到無可救藥。”
鄭安堂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沉重,氣勢凌厲,讓人望而生畏。
蔚藍與他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但是依稀記得,他們每一次相見的時候,鄭安堂對她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態度,從來都不會這麼嚴厲相向。
鄭安堂說完,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鄭亦寒一眼,回頭對蔚藍說,口吻透着一股莫名的嚴
肅,“蔚藍,這個混賬東西剛剛跟我說了,他不想跟你離婚,而且也跟我承諾過了,說以後再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就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嗎,好麼?”
話語之中,多少帶了幾分乞求。
鄭亦寒聽到鄭安堂爲他的求情,轉頭看向了蔚藍,一雙如墨的眸子盯緊了她,不敢錯過她的一個表情,生怕她會拒絕。
楊穎雯聽到鄭安堂的話,氣的臉色鐵青,可是礙於他的威嚴,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坐在沙發上,狠狠的瞪向蔚藍。
因爲他們兩個離婚的問題,她跟鄭安堂吵了幾乎一個晚上,可是她就算平日裡再強勢再跋扈,面對着鄭安堂的時候,還是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她是真的不願意再讓蔚藍這個女人入住自己的家庭了,所有跟沈清雨有關的人,她見了都厭惡至極,現在,聽到鄭安堂幾近央求的話,更是氣的鬱結在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忍不住想要出聲辯駁幾句,但是每每在她出聲之前,鄭安堂如利刃一般的目光就朝着她這邊看過來,讓她有話也說不出來。
嫁給這個男人這麼多年,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脾氣,如果她現在跟蔚藍吵起來的話,那麼鄭安堂一定會偏幫在蔚藍那邊。
到時候因爲蔚藍一個外人她再被鄭安堂給罵上一頓,那麼未免也太得不償失。
“鄭叔叔。”蔚藍禮貌的叫道,語氣很是認真,沒有一點敷衍的意思,一聽就不是衝動用事,而是真的經過了三思的,“抱歉,這段婚姻,我是真的沒辦法再繼續維持下去了……還有,那個孩子,不管怎麼說,也是鄭家的血脈,那條生命是無辜的,沒有必要因爲一個我而去犧牲……”
說實話,她對鄭安堂的感情,其實跟對蔚白風並沒有什麼較大的區別,她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鄭安堂就待她極好,和對鄭亦歡的好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他不想讓她和鄭亦寒離婚,也是情理之中,其實在她下定決心要離婚之前,就想到了鄭安堂會反對,而今天之所以不顧一切的回來,也只是希望趁着這個機會好好解釋一下,不想再鬧出什麼大的事情。
現在,對於鄭家來說,最令人感到難以處理的並不是她和鄭亦寒之間的婚姻維繫,而是喬萱和鄭亦寒的孩子。
一條還沒有出生的性命,自然是無辜的,如果鄭亦寒遲遲不肯簽字,那麼他們暫時就離不了婚,如果他們不離婚,那麼喬萱肚子裡的孩子,就一定不能留下。
她蔚藍還沒有大度到要去養自己的丈夫跟在外面的情人生的孩子,可是一旦這樣,那一條無辜的生命,就註定要犧牲。
那樣的結果,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跟喬萱之間的恩怨,只歸咎於她和喬萱,做錯事情的是他們三個人,不是那個孩子的錯,那個孩子,說到底,終究是無辜的。
……
說好的評論呢!說好的幸福呢!O(∩_∩)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