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虎子急到慌張失措,我自然無法拒絕!
幾分鐘後,我便開車載着虎子往醫院而去。
本來請施洋吃飯呢,這麼提前離開確實說不過去,可事情緊急,也只好表示歉意,好在施洋並不在意。
希望以後有時間能再跟施洋一起坐坐吧,和一個有共同愛好的人聊天還是很愉快的。
我站起身給丁格了一個眼神,讓她別忘了結賬,丁格回了一個明白,讓我放心去的目光。
出了包間,虎子又喊上了兩個人,看樣子,這兩人估計也是飯店的管理人員。我們騰騰騰跑下了樓,上了車,看着虎子這麼心急如焚的樣子,我知道於總這個人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我沒敢耽擱,安全帶一卡,急忙驅車上路。
“怎麼回事,怎麼於總突然就不行了?”我對虎子問道。
虎子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回道:“我也不清楚,剛纔於夫人給我打了電話,說現在正在搶救呢,可是醫生說情況不容樂觀!”
剛進包間找我的時候,虎子還有些醉意呢,此時,雖一身的酒味,可虎子卻特別的清醒,一雙眼睛閃爍着熾熱的光芒。
我見過於星輝也就一面,當時看樣子他狀態還挺不錯的,並不是那種病怏怏沒有精神的樣子,這纔過去多長時間啊,一個多月的時間,怎麼就突然不行了呢!
記得之前問虎子的時候他還說於星輝在積極治療呢,也沒說病情有什麼惡化。
現在卻……
看來癌症還真是太可怕了!
路上的車流量很大,現在的車輛數目簡直像火箭一樣往上竄,我全神貫注的開着車,想要快一些,可對面一道又一道的車燈恍的實在厲害,這樣的情況想提速都很難,更別說超車了。
車子只能在長隊之中緩緩爬行。
到了醫院後,虎子讓我停車,我剛踩下剎車,車子還沒停穩虎子便開門下了車,我找了個停車位將車子停下,可是進了樓已經看不到虎子的身影。
醫院這麼大,也不知道虎子在幾樓呢?
我給虎子打了個電話,目光向醫院裡張望着,雖然是晚上,醫院內依然有許多的人在走動着,有病人,更多的是陪伴的人,如果不是來到醫院,有時候真的不敢想象這個世上有這麼多的傷痛。
對於醫院,我總是有很大的牴觸感,或者說恐懼感,因爲它帶給我的大多都是不好的記憶,我到現在還記得小時候去醫院看舅舅的場景,那個時候舅舅臉色蠟黃,憔悴的讓人害怕,我媽和我姨特別的傷心,看到舅舅那副樣子,看到我媽和我姨流淚,我心裡也特別的難過。
可舅舅還是去世了。
後來,我姨又是突發疾病,可把我給嚇壞了!好在我姨平安的度過了危險。
總之,來到這裡,心情難免有些複雜,忍不住想起許多,包括我住院的那些日子。
這裡有溫暖,有感動,有悲傷,有奇蹟,也有殘酷!
這時,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她在樓上走着,走的很急,很快我便看不到了。
古箏?
是她嗎?
剛纔那個身影好像古箏,但我也不敢確認,畢竟只看到了一個背影,樓上的燈光也有些暗淡。
虎子的電話接通了,他告訴我具體的位置後我坐電梯上了樓。
來到搶救室門口,虎子和於夫人正在說着話,旁邊還站着一個姑娘,看模樣和於夫人有幾分相似,想必就是於星輝的女兒了。
聽虎子說於星輝有三個女兒,也不知道這是幾姑娘?
搶救室的門緊閉着,於夫人和於姑娘臉上都是悲傷之色,跟虎子說話的時候,兩人眼中都噙着淚珠,從交談中得知,於星輝已經進去半個小時左右了。
在他們身邊站着,也能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悲傷氣氛,很壓抑,連呼吸都有些沉重,而在這樣的環境下,面對着搶救室的大門,悲傷更是擴散到了所有的空間。
就算是來到醫院,我們也無事可做,只能在外面焦急等待着,我能體會到於夫人和於姑娘是什麼心情,當時我姨手術時我也是這樣,當真是度秒如年,那叫一個難受!
我將目光望向搶救室,不會小說中透視奇能的我自然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樣的畫面、
我們站了一會,虎子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跟他走。
我跟他走到廁所,虎子靠着牆,掏出一根菸想要點燃,可是他的手卻有些抖,點了好幾次才點到。
我安慰道:“別緊張,好人有好報,於總是個好人。”
虎子深深的吸了口煙,一片煙霧在他身前瀰漫開來,他沒有說話,只是沒什麼停頓的將一根菸抽完,接着又點燃一根後,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來。
“你說怎麼會這樣啊,之前我每天都來醫院看於總,情況挺正常的啊,怎麼……”
我也是嘆了口氣,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你先別慌,現在不是正搶救呢嘛,先別亂想。”這個時候,我也只能說幾句這樣的話。
虎子臉上佈滿了焦急之色,他又說道:“於總是我的貴人,我還沒來得及報恩呢。”
“放心吧,有機會。”
我將目光望向窗外,從這裡可以看到樓後面栽種的植被,遠處是停車位處的一顆顆梧桐樹,這些植物,有的葉子還泛着綠色的光澤,有的已經枯黃,單單這一片區域,每天便不知多少葉子落下。
這就像是人的生命一樣,每天不知道多少人永遠閉上了雙眼。
呆在醫院裡,難免會想起這樣沉重的話題。
生,死。
在這裡,有許多的嬰兒在這降生,同樣的,也會有許多醫治無效的人在這死去。
生老病死,天道輪迴,可有着七情六慾的人們,又怎能避免那生之喜悅和死之悲痛!
虎子眯着眼睛,目光深邃,嘴角滿是苦澀,他說道:“行雲,你說癌症到底他媽的是個什麼玩意?”
我搖搖頭,這些年,總覺得癌症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但我對它真的不瞭解,只是有個模糊的認識,只覺得癌症就像是遊戲裡的終極大BOSS一樣,很難輕鬆打得過它。
可是遊戲打不過可以重來,再打一遍,可是人命只有一條,失敗了就再也沒有機會。
舅舅去世的早,我也不知道他的病是不是癌症。而聽丁格說起過她那個親戚的胃癌,但我也沒有見過,所以我無法深切的感受到那些癌症病人所經受的折磨和痛苦。
虎子苦笑了下,又道:“這一次,老天可別再瞎了眼!”
過了會,我和虎子走出來,而這時,搶救室外又來了兩個人,虎子低聲對我說道:“這一男一女就是於總的二女兒和女婿。”
虎子對我說過。
我們倆走了過去,只聽見那男的正傷心的說道:“前兩天來的時候我爸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他一邊說還一邊抹着淚,看到我倆過來,男人扭了扭頭,當他看到虎子時,眼中忽然有一道陰森的目光閃過。
我們倆走到跟前,男人衝我們微微笑了笑,對虎子說道:“小虎兄弟過來啦。”
虎子點點頭,淡淡的回道:“來一會了。”
我朝這個男人打量了一眼,剛纔他那個一閃而過的眼神可是瞞不住我啊,表面上和和氣氣,看樣子也是個頗有心機的人,而且看着他,總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記得虎子說於星輝都不喜歡這個二女婿,現在看來,如果於星輝去世的話,他多半想染指豫湘緣啊。
這時二女婿又對虎子問道:“豫湘緣最近怎麼樣啊?”
虎子依然面不改色的回道:“還行。”
“虎子兄弟謙虛啦。”二女婿淡淡笑道:“我聽說最近豫湘緣可是超過隔壁一直競爭的清風飯店啦。虎子兄弟還是有能力啊!”
一口一個兄弟,叫得很是熱絡,這位於家二女婿典型的就是笑裡藏刀啊,從他的神態和說話的語氣中都不難看得出來,他對豫湘緣很有興趣。
二女婿也是點到爲止,畢竟現在於星輝還在裡面搶救呢,他不可能現在就談分遺產的事情。
這會於家人沒什麼聊天的心情,很快大家都沉默下來,我和虎子也在醫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到虎子這個樣子,我覺得自己還是在這陪他一會比較好,虎子曾說過,於星輝幾乎將他當做半個兒子看待,顯然虎子對於星輝感情也很重,他的焦慮是裝不出來的。
而且我還害怕如果於星輝真的去世的話,這個二女婿會搞什麼幺蛾子。
隨後丁格給我打了個電話,她們已經吃過飯回去了,還問了我一下這邊的情況,我說人還在搶救呢,我在這陪虎子一會。
隨着時間的流逝,醫院裡愈發的安靜,而在這樣空曠的環境下,真的會有些說不出的涼意。
頭頂是淡淡的白色光線,可是,坐在這隻覺得醫院裡的光線不會給人帶來溫暖和安心的力量,反倒有些冰涼,光線如水一樣流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