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見她奇奇怪怪的,也不問了,回答說:“這一塊是血聖山門主的令牌,歷經千年,有鎮妖驅魔的能力,配以烈火焚燒,驅散他身體內的陰邪之氣。”
“他是心理的問題,用這樣的方法湊效嗎?”清河問道。
“當然湊效,若是這樣都不湊效,便沒有辦法了。”衛南道。
清河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靜靜地看着裡面的一切。
看到火星打着旋兒從落在令牌上,白蘇寧的手掌放在他的頭頂上,因只看到他的背影,所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清河問衛南:“他在做什麼?”
“爲主子凝氣!”
“哦!”清河不明覺厲,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啊。
白蘇寧將近半個時辰,才從裡面走出來。他的臉色通紅,許是裡面的溫度太高,燙紅了臉。
衛南迎上去問道:“情況如何?”
白蘇寧道:“不要心急,慢慢來。”
他瞧了清河一眼,“你不是走了嗎?”
清河點頭,“是的,走了,現在走,忙着呢!”
說完,轉身走了。
衛南愕然,“她有些奇怪啊。”
白蘇寧微微一笑,“有什麼奇怪的?正常反應而已。”
“正常反應?什麼正常反應?”衛南問道。
白蘇寧彈了他的額頭一下,“與你說不明白,你是榆木疙瘩。”
“看不起人嗎?你不說我當然不明白,你說了我就明白啊。”衛南把門關上,追上去問。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瀟灑君子,淑女好逑。”白蘇寧搖着頭而去。
衛南怔了怔,“白長老傻了嗎?這詞可不是這樣唸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所以,我說你不懂啊,衛南,好好看看風月小說吧。”白蘇寧的聲音帶着促狹的笑意遠遠地飄來。
“這和風月小說有什麼關係?”衛南聳聳肩,難以猜透的問題,便不去想,白長老總是神經兮兮的。
白蘇青被傳召入宮,與她一同被傳召入宮的還有一位得道的高僧,叫元智大師。
兩人受戚貴妃的旨意,入宮在皇帝跟前,與赫
連穎就妖星的事情進行辯論。
白蘇青本不願意來,但是礙於齊竹榮說要應酬一下戚貴妃,而且戚貴妃給的銀子也確實可觀,她便不妨與元智大師入宮一趟。
與赫連穎相見,非她所願。
在血聖山多年,她深知道赫連穎的厲害。
在楚瑾瑜擔任門主之前,血聖山除門主之外,便是白蘇寧,然後是她。
然而,赫連穎卻是一個叫人害怕的對手,他做什麼事情都是淡淡的,彷彿什麼都不在乎,練功也不甚上心,彷彿是找不到什麼讓他在意的事情。
他不顯山,不露水,在血聖山擔任長老一職,也不愛過問山中之事,便連他的起居飲食,都似乎從沒主見,任憑手下弟子去做安排。
但是,她心裡明白,赫連穎只是不出手而已,如果出手,自己未必是他的對手,在血聖山,幾乎無人能摸透他的實力,就算平日裡在山上較量,他都只是輕描淡寫地應付,從不透露真本事。
那些本事都算了,最可怕的是他城府極深,思慮極細,一句話,便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如今他來到京中,被封了個御用閒人,也沒什麼官職,但是,他其實是不做無意義的事情,他來到京中,要麼是受楚瑾瑜的調令,要麼,是有目的而來的。
所以,其實她並不太想與赫連穎交手。
因爲,她永遠也沒有辦法猜透赫連穎在想什麼,她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腦子裡到底藏着什麼。
不過,最後促成她來的,除了戚貴妃的高額報酬之外,她還因齊竹榮說的一句話,那就是這一次成敗先不論,且看看這個所謂的御用閒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她也很想知道,赫連穎到底有幾斤幾兩。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日後是否會和赫連穎成爲對手,不知道,但是先摸摸對方的底,總是沒錯的。
至於元智大師,則確實是大梁的高僧。
他是南寒寺的方丈,今年七十多歲了。
他很早就成名了,在他十六歲的時候曾在京城開壇講經,深得京中附近寺廟的方丈和尚們的讚賞,稱他是菩薩轉世。
戚貴妃也知道皇帝十分敬仰元智大師
,所以,特意請他入宮,倒不是讓他與赫連穎鬥法,只是以經論先說服皇上,再讓白蘇青與赫連穎鬥法,只要赫連穎落敗,那麼,皇上便不會相信他,而是選擇相信白蘇青。
皇帝先召見了元智大師,然後把赫連穎傳過來。
他們關在御書房內,足足兩個時辰都沒有出來。
白蘇青一直在殿外等着,這兩個時辰,她一動不動地盤腿坐着,喜公公命人奉茶給她,她半滴不沾,任由東風吹落一肩的繁花。
直到元智大師出來,皇帝命人傳她的時候,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謝過傳話的太監,淡淡地擡眸,瞧了元智大師一眼,元智大師沒有擡頭,只是雙手合十,然後離開,白蘇青沒有看到他的面容,但是,從他行跡匆匆的腳步看,他輸給了赫連穎。
白蘇青走進去,跪下見禮。
“朕聽說你也是血聖山出來的人,血聖山真是人才輩出啊,一個比一個年輕。”皇帝欣賞地看着白蘇青,並且請她起來賜座。
皇帝若知道眼前此人,已經是老嫗一個,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白蘇青含笑,“謝皇上讚賞。”
“卿家,你與白蘇青在山中交情如何?”皇帝問道。
赫連穎微微笑,眸子掃過白蘇青的臉,道:“回皇上,在下與她的交情,還好。”
白蘇青心底冷笑,還好?是的,還好,至少不曾起過什麼爭端。在她離開血聖山的時候,也不如那些長老那樣諸多刁難。
皇帝點頭,“嗯,方纔聽卿家與大師一番佛法辯論,朕真是大開眼界,不知道這一次,卿家與白姑娘是要辯論什麼呢?道家?儒家?”
白蘇青搖頭:“不,皇上,我想與赫連穎鬥法。”
“鬥法?”皇帝微怔,“如何鬥法?”
白蘇青道:“皇上,星闌公主壓根就不是妖星,而且,也沒有熒惑守心的星象出現。”
“什麼?”皇帝大爲震驚,“你是血聖山的人,連你也這樣說?”
白蘇青聽了這句話,心裡便有數,看來,方纔元智大師也是提出了這點。
顯然,元智大師也沒能指出這是赫連穎的詭計,皇上依舊相信赫連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