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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劉婷婷是真的因爲課業繁忙呢, 還是被兩個師兄絆住了,從那天之後,她竟沒有再聯繫常子堯。常子堯慣來不主動, 於是兩人自然沒了下文。
過了很久, 還是梅玉提起, 常子堯和沈利貞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房浩南大概是被劉婷婷相親的事情弄急了, 跟劉婷婷把話攤開了, 他還跟李芳提出了分手。八年的感情,說句不好聽的,李芳比房浩南早出來工作, 房浩南一窮學生有什麼錢,他的生活花費用的都是李芳的工資, 這麼一個吃軟飯的男人竟敢出軌提分手。李芳這軟包子怎麼祈求都無法挽回他。她在朋友面前哭訴, 反而被朋友罵了幾句, 怒膽一生,軟包子變硬包子, 找了幾個好友就到房浩南實驗室去鬧。
學校是個濃縮的小型社會,但凡有些爭吵,很快圍觀的人就不少。況且房浩南他們專業的幾個實驗室離得又近,有個動靜大家都會知道。李芳到房浩南的實驗室鬧的時候,圍觀的人可把走廊都堵上了。小呂也混在其中, 幸災樂禍地看着這場鬧劇。
“好你個房浩南, 吃我的穿我的, 竟然還出軌!”李芳站在房浩南他們實驗室門口, 怒罵不斷, 周圍譁聲一片,大家都沒想到這看着溫文爾雅的房浩南, 竟是這樣一個靠女人生活的渣男。
房浩南臉色鐵青,拉住李芳的手:“有什麼我們回去再說。”再讓她在這裡鬧,他的名聲該不好了。
李芳看到站在房浩南身後的劉婷婷,剛有些消下去的怒氣又漲了。她甩開房浩南的手,指着他們這對狗男女大罵:“你都要跟我分手,和你的婷婷師妹在一起了,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劉婷婷臉色一白,說道:“師嫂,話可不能亂說,我跟浩南師兄是清白的!”
“對呀,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和師兄的感情破裂了,爲什麼要怪到師妹頭上。”劉鑑見師妹被殃及池魚,忙出頭。
“我呸,你們這些表面上看着是單純的師兄妹關係,私底下的烏七八糟簡直是讓人噁心。”李芳看着被劉鑑和房浩南護在身後的劉婷婷,眼睛像沁了毒。
吃瓜羣衆小聲議論起來。
“早就覺得他們師兄妹關係太親密了,果然呀……”
“就是!劉鑑和房浩南看劉婷婷的眼光就不大對,那是男人看女人的!哪裡是什麼好哥們,好朋友的。”
“要我說,他們三人一間實驗室,又沒有監視器,把門一關,都不知道他們三個在裡面幹什麼。”
“嘿嘿,還能幹什麼,幹師妹唄!”
……
他們學校實驗室裡人員的關係的確有些混亂,人多是非多,常被困在一方之地的人,很容易生出情感。所以實驗室裡師兄妹、師徒發生關係的情況不少。只是這些消息都在私下裡流傳,從不會像房浩南他們這樣鬧出來罷了。
見大家越說越過分,房浩南只好苦苦哀求李芳:“求你了,我們換個地方說好嗎?”
李芳不依不饒,直到把心頭的怨恨發泄出來,才肯離去。她包子了那麼久,沒想到竟是跟房浩南分手後倒是強硬了一回。
這之後,劉婷婷就休學了。
當然這是後面的事情了,現在沈利貞還在奇怪,爲什麼劉婷婷沒有給常子堯打電話,那女人看起來對常子堯挺上心的。可她這樣的心思很快就被其他事情佔據了。
常子堯上健身房的頻率還挺高的,沈利貞能見到刁琉和董依依的次數也變多了。每次見到董依依,她都是在和不同的男人聊天。董依依喜歡在常子堯身邊晃盪,這麼多年的朋友,沈利貞怎麼可能看不出她眼中對常子堯的勢在必得。但是比起董依依,更令沈利貞在意的是,刁琉似乎和她的教練馬旭,產生感情了。
好幾次,刁琉的課程結束後,沈利貞看到她呆在健身房裡和馬旭聊天。要知道,作爲一個女強人,刁琉的口頭禪就是“時間就是金錢”。她會花時間來健身,是因爲有好的身體才能擁有更多時間。據沈利貞以前和刁琉上過健身房的經驗來看,刁琉是隻要下課,就會趕着回去的人,從來不會浪費不必要的時間在健身房裡。聊天?在她看來是在撩漢吧。
刁琉眼裡對馬旭的興趣,沈利貞看得很明白。她沒有意外,刁琉是個很會享受的人,馬旭的身材很合她的胃口。但是,令她覺得不對勁的是,董依依對馬旭的態度。
作爲好朋友,沈利貞當然明白,依依有些綠茶婊,她會有意無意地誘惑身邊的男性。這點刁琉很是看不上,但是沈利貞卻覺得依依除了這個毛病外,還真的是個很善良的女孩。不過不論是刁琉還是她,都不曾把男性朋友帶到依依面前。可是這會兒,依依對馬旭,竟然是一種避之不及的態度,這就令人驚訝了。難道她改邪歸正了不成?
“怎麼?還在想你那朋友?”常子堯見身邊的女鬼久久不出聲,就知道她這會兒肯定是又在想她那兩個朋友了。
她曾經給他指認過刁琉和董依依,這也是董依依再跟他搭訕的時候,他勉強給個反應的原因。
“嗯,沒什麼。”沈利貞不想多提刁琉和依依的事情,“對了,剛纔你在洗澡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常子堯健身完後,習慣去衝一下,剛纔他去浴室的時候,手機響了。
常子堯拿出手機,是一個陌生的來電。
“怎麼?要打回去嗎?”沈利貞也看到了那串數字,沒有備註,應該是不認識的。
常子堯頓了一下,就回撥了。
“喂。”是一個空靈而帶着幾分沉重的聲音。
“你剛纔給我打電話。”這女人的聲音,不熟,也不知道是誰的。
“我是曲流觴,你曾經說過,如果需要幫助可以找你。”
常子堯把車停在路邊,“嗯,你說。”他知道她會打這個電話,可是沒想到那麼快罷了。
“我把高裴的腳砍了,你幫我逃吧,”她頓了一下,“我有錢。”
曲流觴當初被高裴砍下雙腳,卻沒有告他,也沒有和高裴離婚,還是跟他回到高家,繼續做高家少夫人。只因爲在當時,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親生父母貪戀高家錢財,讓她忍辱負重。作爲高家少夫人,她身上並沒有什麼積蓄,殘疾的女人,生活都成問題。告高裴?癡人說夢,高家有錢有權,想要擺平這事,也不難。而且離了婚,她就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不僅白白失去雙腳,甚至連報復的機會也沒有。依父母親賣女求榮的性子,搞不好,她離開高裴後,連一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她原是愛高裴的,但這樣的感情在遭遇這樣的悲劇後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滿腔恨意。爲了繼續留在高家,她做出一副就算是被高裴吃掉雙腳,依舊癡心不悔,深愛着他的模樣。剛開始,高父高母是防備她的,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愛美的女人被丈夫砍去雙腳後,還會一如既往地愛着他。高裴例外。也許自己是變態,認爲別人也是變態,有斯德哥爾摩症吧。高裴卻是相信她的愛,他對自己的魅力深信不疑,每日依舊與她親親我我,同牀共枕。她剋制住恨意,躺在他身側,她知道,高父高母在監視她。
曲流觴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忍下來的,高家上下異樣的眼光,外人的同情,爲了降低高裴的防備,她心裡在落淚,面上也得笑。她的付出沒有白費,高父高母對她放低了戒備,打從心底看不起她,懦弱到不敢爲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的女人,不值得他們注意。高裴的愧疚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很快就遇到了一個新的能讓他喜歡的對象。曲流觴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做了很多準備,從高家颳了足夠她後半輩子生活的錢,趁着高裴酒醉,用了麻醉藥,讓高裴經歷了自己經歷的一切。區別在於,他的腳餵了狗。
常子堯寒眸閃過讚許,立刻着手安排曲流觴出國避難事項。高裴明面上是高家唯一的繼承人,但是常子堯知道,高父在外面還有一個比高裴小一歲的私生子,且這個私生子能力不錯。高裴腳斷了,繼承權肯定不穩,高母只有這麼一個孩子,肯定不會放過曲流觴。就法律上而言,曲流觴和高裴各斬斷對方雙腳,鬧上法庭,沒個輸贏,最後也只能和解。但是高家有錢有勢,常子堯不可能日日幫曲流觴防備,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讓她離開這個是非地。只要等到高傢俬生子繼承了家業,那曲流觴就不用擔憂了。
“你的家人?”常子堯問道,曲流觴走了,她的家人就直接面臨高家的責難。
曲流觴眼中半是厭恨,半是冷漠:“不用理他們,只要留下他們的性命就好了。”當初他們不是說沒有雙腳也無所謂嗎,她還有錢,還有命,讓她惜福嗎?那麼現在只要保證他們活着,她就夠仁至義盡了,他們從她身上搜刮的錢也夠他們用一輩子了。她已經用雙腿還掉了父母的養育之恩。
“真是個可憐的女人。”沈利貞同情她,失去雙腳,獨自在異國謀生,可憐。
常子堯劍眉緊鎖:“這是她的選擇。”選擇了那樣一個丈夫,選擇了這樣的復仇。人都該爲自己每一個選擇負責,識人不清也是你的選擇。而高裴也該爲當初做的事情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