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真的。”
“那——”
“施主可否聽貧道再說一個故事?”
蘇茜原本反駁的話被對方攔截,她摸了摸鼻子不吭聲站在原地,等着對方說話。
“當年貧道答應了施主去追查那件事,走訪了施主說過的每個地方,直到最後一個目的地,貧道去了施主所說的,那位進去後再也沒有出來過的山。”
蘇茜其實不太願意將前世的種種和現在的自己聯繫到一起,她覺得那些都是另外一個人和容光之間的事,她不追求生生世世,只求這一生按照自己的方法能夠和容光在一起。所以現在聽對方說起以前的事,她只當是來聽個怪談。
“那山中的時間,果然是被極度壓縮,只要在那裡帶上一日,外面的世界就會流失一年。貧道進去後的前半個月一直在迷路,後來總算從龐大的林子裡走了出來,卻發現那是一個和外面的世界沒有什麼區別的地方,在那裡也有一模一樣的鎮子,也有……”
道士講的是他同樣進了那個山中之後的事,根據道士講的,在那裡他找到了另一個自己,也找到了另一個女施主,在那個世界裡,那個女施主沒有孩子,而容光就陪在她身邊。
對於道士的到來,容光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不屬於那個世界。道士追着容光和他說現實世界的女施主的事,但容光並不相信,並從始至終都認爲道士所在的那個世界纔是不應該存在的,是一個被複制過的,存在於時間夾縫中的,他說自己曾經到那個世界剷除過一個人,但從來不曾見過那個世界的女施主,至於女施主的懷孕,以及見過自己那些回憶,也許是因爲兩個世界是想通的,導致的相由心生而已。
道士在那裡待了一段時間,後來他見容光表現的真如他說的那般,再加上他根本一個人沒有能力將容光強行帶回去,所以準備先尋找回去的路,等和女施主說過之後再談以後的計劃,豈料他尋找出口又是多個日月,等到道士從山上出來真正的回到自己來的世界後才發現早就物是人非,外面竟然是已經過去了數百年。
無論是容光說的真假一事,還是原本他答應女施主要尋找的關於容光的巨大的秘密,全都宣告破產。道士心灰意冷之餘反倒參透了原本參不透的道法,竟然陰差陽錯修成了脫離紅塵的半仙,他憑藉自己的悟性追尋女施主的轉世,一直到幾年前才終於找到了蘇茜。
可惜道士雖然找到了蘇茜,但是當年承諾女施主的事卻沒有辦到。不僅如此,道士算出了自己人生的終結很快就要出現,伴隨着他的終結,他最後生存的地方會被他消散的能量所感染。原本道士收朱紫做土地就是打着將自己的能力都傳給朱紫,但師徒兩人嘗試了很多次都失敗了,不僅如此,他們每嘗試一次,附近就會出現一件古怪的事情。
道士想到那個關於容光的傳說,他每一次來到人類社會都會找一個女人相伴,道士想到自己幾年前找到了蘇茜的事,抱希望於容光現在也來到了人類社會,並且這一次他找的女人就是蘇茜。他讓朱紫給蘇茜傳消息,其實更多的是想要借蘇茜的手讓容光看到。
當年的承諾已經無法達成,他希望自己消失之前,能夠再做一點可以庇佑身邊的人的事情。
但是道士萬萬沒想到,陰長陽錯,蘇茜真的和容光在一起,但蘇茜卻比當年的女施主更早一步感覺到了道士曾經說過的那個屬於容光的大秘密,所以她在看到朱紫的紙條後,下意識的就往這裡想了,也就導致她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容光,反而現在自己一個人來到了這裡。
千算萬算,蘇茜也沒有算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那你說這附近出現的古怪又是什麼?”
“就是那些獸嗎?”
“它們的眼睛真美。”
道士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它們只是其中之一。”
蘇茜挑眉:“還有什麼?”
道士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蘇茜,“你知道那些獸是從哪來的嗎?”
蘇茜:“憑空出現?”
道士又是一聲長嘆,“非也非也,那些獸……它們是鎮上的人。”
蘇茜:“什麼?”
“那些獸都是不小心在晚上上山,沒有來得及11點下山後變成的。一開始只是晚上變成獸,然後往山上湊,等到每月月圓的時候,會有集體想要跳崖的舉動;後來變成獸的時間越來越頻繁。”
蘇茜突然想到了劉先生,還有那個姑娘,歡歡說她們當時相約晚上去山上,會不會是她們都中招了,他們都變成過獸,所以有點結伴的意味?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能夠解釋劉先生爲什麼不能及時接電話,最近沒辦法長回西安了。
“也不知道現在小鎮怎麼樣了?”
“你讓你徒弟將我帶過來又想做什麼?我可是什麼能力都沒有,解救不了她們的。”
門外突然傳來朱紫的聲音。
“小鎮的人全都淪陷了,白天也回不來了。”
“什麼?”
蘇茜想到了歡歡。
“歡歡呢?和我一塊的那個女人,她也變成獸了嗎?”
門外沉默了一會,才傳來兩個字。
“沒有。”
蘇茜心中鬆了一口氣,她不能想象如果歡歡也變成了獸,如果沒有辦法讓他們變回來,以後囡囡要怎麼辦。她要怎麼向歡歡的父母交代?
“你們帶我來這裡到底想要我做什麼,直說吧。”
蘇茜冷靜下來後只想快點回去找到歡歡,然後給李琢打電話,讓他過來幫忙,如果能夠聯繫到容光就更好的,但是想到道士講的前塵往事,蘇茜心裡又有點難過,如果前世那個女施主真的是自己,爲什麼容光最後不願意回來呢?難道真的是因爲那個女施主一定要生下孩子嗎?
“朱紫說她去見你的時候,曾經見到過有一個身上的氣息不同於人的男人,我想問問,那個人是不是我們一直說的那位?”